第十一章人為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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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兩黃澄澄的金子,莫說昔年農業社會,即使是現代也算得極大一筆財富。你不相信不妨打聽一下黃金每兩價錢若干,然後完全折成貨幣,你便知道實是非同小可的數目。你甚至不敢相信一條人命真能值那麼多的錢?
花那麼多錢的人收買了一條人命,有何用處?人如果活著多少總還有利用價值。但死人何以值錢?何以比活人還值錢得多?
人命是“冷血”李十八的。萬兩黃金則是曾老員外的。
如果知道曾老員外就是“五更雞”錢通,又知道李十八此來襄陽便是專誠要殺錢通。你就不會奇怪、不會詫異何以錢通肯出一萬兩黃金收買李十八的命。
錢通的萬兩黃金賞格是透過公門捕快傳揚出來,表面上只為了緝拿格殺那殺死“雨過天青”餘浩的兇手,並沒有指明“李十八”但有資格的人都知道兇手是誰。
所謂有資格的人當然包括李一魁在內。
因為“雨過天青”餘浩的行蹤習慣是他供給李十八的。曾老員外四個秘密藏嬌地點也是他供給的情報。此外還有好些消息都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由於李一魁的原故,李十八通通知道了。
李一魁當然沒有忘記五百兩黃金的酬勞。但他更不能忘記李十八另行僱了可怕殺手,並且把他全家老少名單給了那殺手之事。
為了一家老少命,李一魁任何事情也不能不替李十八盡心辦妥。最要緊的是李十八萬萬不可喪命,因為死人不能阻止或者撤滑那殺手的任務。
李一魁住的地方相當大,雖然上有老母,下有三子一女,還有八個婢僕以及廚子園丁等。房子仍然住不完,有好幾間仍然空置著。
東邊院子共有四個房間都丟空很久,這個院子向來很少人踏入去。自從李十八和李一魁那天晚上談過話之後,第二天東院就有一個房間打掃乾淨,窗戶完全用黑布從裡面遮蔽得十分嚴密。
每天早上送一大桶水以及一個盛著早餐的食盒放在房門口,中午晚上各送一次飯菜。
但幾天來水桶食盒都沒有動過,所以李一魁的子忍不住提出問題和抗議。
她的問題是,誰會住在那個房間?若是客人或者避風頭的幫眾弟兄,何以不招待在前面客房?為何揀中內宅的空院落?雖然兒女婢僕都不會進去,但心理上總是覺得不方便。
她抗議的是,既然那神秘客人沒有來(水和食物都無人動過),何必還要她親自送水、送食物去?那水桶沉重得很,每天清早這麼一桶水的確費事、費力之至。
李一魁卻不肯透一個字,對她的抗議很魯地打了回票。
其實李一魁心亂得很。他自從十八歲娶了陳王蓮,二十歲就在鐵扁擔幫熬出頭。此後一帆風順衣食無憂,又有相當勢力,所以很久很久已未嘗過如此心亂煩惱恐懼滋味。
其實他除了為自己家人的生命煩憂之外。真正使他心亂的竟然是“萬兩黃金”有沒有辦法既可以全家安全而又能賺進這偌大一筆財富呢?機會稍縱即逝,必須及早準備佈置妥當,等到李十八有一天忽然使用這個房間,便必須立即行動。否則他可能忍然離開襄陽,永遠找不到蹤影。
如何方是兩全之計?明知李十八是“殺手中的殺手”李一魁真敢出賣他嗎?
xxx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李十八早已深知這兩句古老諺語真實不虛。
不過他卻又深信鐵腳和尚絕對不是“財”可以打得動的人。萬兩黃金在他心目中,必定遠比不上一部幾十文錢就可以買得到的佛經。
所以他敢三更半夜把這個年輕和尚拉出被窩。他本來毫無戒懼,但現在面有點不對。
鐵腳和尚眼睛清澈明亮,好像從未睡過覺那麼清醒。
他笑一笑道:“不要緊張。李十八施主,你以前的傲氣自信給誰偷去了?”李十八皺起眉頭,道:“尹萬里雖然是跟蹤名家。但天下最有名的三位跟蹤高手,尹萬里好像不在其中。”鐵腳和尚道:“對!不過尹萬里就算排不列第四位,亦至少是第五位了。”李十八道:“如果現在忽然有一個跟蹤道三大高手之一來到襄陽,你猜是那一個?”鐵腳和尚沉一下,才道:“這三大高手一個在廣東,迢迢萬里我想不可能來到此地。”李十八道:“好,這位廣東大佬‘沙膽雄’沉雄不去說他。”廣東人稱老兄為“大佬”
“沙膽”意思是大膽。沉雄名聞天下,人人提到“沙膽雄”就足夠了,本無須說出姓氏。
鐵腳和尚又道:“年逾七旬的‘冤魂不散’劉善行雖然居住南京,離此地不算太遠。但他偏偏與敝寺有點淵源,所以我知道他已到了嵩山。他是很虔誠的居士,這次到嵩山為的就是參加打七法會。”
“打七”就是要七天之內用功達到“剋期取證”目的。本是禪宗始創,對那些打坐參禪幾十年還不能悟道的人,以七天不捨晝夜用功方法,狠狠開上一刀。這方法也是效法本師釋迦牟尼成道神。當時釋迦牟尼往菩提樹下一坐,發誓如果七天內不成道,永不離座。
當然這個誓很可怕。若不成道,豈不是要坐到死亡那一天?所以當年釋迦牟尼本下了拼命一死之心,於是身心都投了進去,卒之證悟大道不必在菩提樹下永遠坐下去。
禪七免費之後,別的宗派亦都效法。打七的七天之中,為了太用功所以特別注重營養,一天吃六、七餐之多,點心、包子、饅頭、麵條等等一直供應。所以亦不免出現一些為了“吃”而參加的雲水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