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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失火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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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今天中午才臨時決定要來的。”楊顛峰笑答道:“迪烏姆小姐也是這裡的常客嗎?聽說杜黎娜常來這裡。”

“叫我迪烏姆就可以了。”女孩欣然說道:“是呀,我幾乎每次都會到,杜黎娜也是…不過杜黎娜今天不會來了。”

“喔!你怎麼知道?”少年驚訝地說。

“因為我聽說她把家裡的東西壞了,被父親大罵了一頓,今天大概得花上一整天的功夫把壞的部分復原。”迪烏姆說著說著,忍不住真心咯咯笑了起來。

楊顛峰跟著笑了笑,心中有點失望,不久以後,飲料送上來了。

迪烏姆說:“且不打擾楊顛峰先生享用飲料。”便轉向其他女孩們低聲急切地問道:“你們剛剛打聽到了些什麼?快告訴我!生,星座,血型…”她掏出小記事簿不勞而獲地掠奪了其他人的戰果之後,又陪著楊顛峰優雅地閒聊著。少年以此與剛剛群雌無首、一團混亂的狀況相較起來,真覺得如在天堂。

“沒想到她的年齡較小,卻能完全控制情況,讓其他人對她服服貼貼的。”楊顛峰並不知道今天是特例,只要杜黎娜也出現,場面就會完全失控,心想:“果然是因為她過人的法力的緣故吧。就像學校裡的不良少年勢力中,必定都是‘拳頭硬的說話’這樣…看來這個文明的階級制度還會存在很久。”聊著聊著,迪烏姆的身上突然響起“嘟嘟嘟”的聲音。她驚訝地掏出了一支懷錶,只見懷錶上的紅寶石正閃爍著。

她鼻頭一酸,淚汪汪地對少年說:“楊顛峰先生…”

“哇哇哇,別哭呀,怎麼啦?有我可以幫忙的嗎?”少年手忙腳亂地說。

“不,只是,難得有機會跟楊顛峰先生聊天,沒想到父親大人卻有急事召喚,迪烏姆不得不先行離席…”豆大的淚珠已經從女孩修長美麗的眼睫間滾了下來。

“那不要緊,你沒事吧?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楊顛峰急切地問道。

迪烏姆有點困惑地看了少年一會兒,才說:“不,不要緊的。”她微笑著後退了幾步,揮手作別,便取出扇子一揮,在一團光暈聚散之間消失了。

楊顛峰擔心地說:“她真的不要緊吧?”鄰座的女孩解釋道:“楊顛峰先生,您誤會了啦!迪烏姆小姐的懷錶三次茶會中倒是會響兩次,她都說是父親急召。其實,迪烏姆小姐應該是個大忙人吧!”

“沒事就好。”少年抓了抓頭。這時,躺在地上的潔希卡突然打了個噴嚏,然後緩緩坐起身並伸了個懶

她回過神來,咋咋舌低聲對其他女孩問道:“迪烏姆小姐來過了?”那女孩無奈地笑道:“是啊。”

“哎唷,明天又要捱罵了。”潔希卡噘著嘴回座,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唸了咒文讓上臂的飾環消失,並把袖子放了下來。

“對了,你們知道我是從聯合國來的吧?我並不知道葛里布林特這兒的一些情形,比方說──”楊顛峰好奇地問道:“這裡會魔法的人很多嗎?潔希卡小姐,你的魔法是跟誰學的?有魔法資質又想學的人都可以學嗎?”女孩們面面相覷,最後潔希卡帶著歉意道:“楊顛峰先生,在我們葛里布林特這邊,公開詢問關於魔法的事情是忌唷!就算看到了,也得裝作沒看到的。”

“啊,是這樣啊!”少年連忙鞠躬道:“真對不起,是我沒注意。”

“其實也不是有什麼天大的秘密。”另一個女孩解釋道:“其實像是到底有多少比例的人會魔法這種事情,我們也真的不知道,因為自從法令開放以後,二環以下的各種法術已經融入常生活當中了,時常接觸魔法制品的我們,就算本來本就不會魔法,都會有種自己會魔法的錯覺呢!只是,因為看起來像是普通一環二環的法師的人當中,也不見得沒有擁有傾國傾城之力的三、四環法師,若是問東問西惹惱了人家,人家彈彈指頭就能送你往生極樂。所以這種不聞不問的習俗,只是為了自身安全自然而然發展出來的。”

“是啊,其實這都是那些老古板的死規定,我們年輕人不用太拘束的。”潔希卡甜甜地笑著,投入少年懷中並說道:“如果楊顛峰先生願意私下問我,我什麼都願意說唷!”

“哇,你怎麼這麼狡猾!”馬上有別的女孩七嘴八舌地抗議。

“咳!”楊顛峰為防場面失控,連忙找了個話題說道:“之前我說了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只有各位瞭解我好像不太公平,現在能不能請各位做個自我介紹?就從這一位開始吧!”潔希卡欣然起身說:“嗯,就這麼辦吧。我告辭片刻,去一下化妝室。”女孩們目送她離去,並不馬上開始自我介紹,而是彼此使著眼。最後還是楊顛峰鄰座的女孩低聲對他說道:“楊顛峰先生,待會兒等潔希卡小姐回來以後,她會裝作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也請你配合她。”

“為什麼?”少年困惑地說。

“就是因為…那個嘛。”女孩有點尷尬地說:“而且潔希卡小姐也會使用魔法,所以顯然應該是貴族吧。”

“貴族就貴族,有什麼不好說?貴族又不會吃人!”楊顛峰苦笑著。

“這個說起來也麻煩,跟剛剛魔法的事情一樣,總之是不成文慣例。”那女孩解釋道:“照古法來說,貴族子女別說是來參加這樣的茶會,就算只是踏進這種不是貴族專用的旅館,都是不行的呢!可是,中產階級已成為社會主幹分子的現代,貴族們想要自外於和平民之間的,實際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各種場合有各式各樣的變通辦法,比方說,在這樣個茶會中,如果有參加者不願自我介紹,就千萬不能問她,因為這表示她可能是貴族。當然啦!也一定會有那些故玄虛、不是貴族也不肯自我介紹的傢伙,但是貴族們彼此之間又大都認識,一但團體中有了真的貴族參與,這樣假冒的傢伙一定會死得很慘,所以很少見。”少年聽著聽著覺得十分有趣,笑道:“也就是你們都明知道迪烏姆和杜黎娜是貴族,只是不知道她們到底是什麼貴族,也裝著不知道,這樣真好玩!”

“雖然不知道確定的情形,不過心裡也大都有個譜,比方潔希卡小姐一定比迪烏姆小姐低些,而杜黎娜小姐和迪烏姆小姐一樣。”那女孩笑道:“這件事只說到這裡為止,貴族子女們聽到了要惱的。就從我開始自我介紹吧!”半個多時辰以後,楊顛峰愉快地結束了這次的茶會。他幾乎忘光了在茶會中聊了些什麼,而這也是這場茶會之所以能讓他得到充分放鬆的原因。依稀記得有一些讓他加深對於葛里布林特的瞭解的話題,比方說這裡的教育程度和普及度還不是很高,這可以從幾個女孩以能夠誦詩為榮看得出來──當少年隨口背出十幾條唐詩,並且實話實說自己這樣在臺灣算是普通程度時,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第六回戰,楊顛峰先生會棄權嗎?”

“請不要棄權!”

“嗯?我不打算棄權。”

“我們一定會全力為您加油的!”但對方可是葛里布林特數一數二的高手呢!就算她是從真正的高手中剔除掉沒有貴族身份的、沒有實績的、臉和身材不夠好看的之後“剩下來的高手”中的數一數二,也已經夠令人驚畏了。

最糟的是,明天就要比賽了,少年對她還一無所知,只知道一個名字。

他嘆著氣回到了位於選手宿舍的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又看到妖男孩躺在上邊吃零食邊聽音樂。

“…今天又是怎麼回事?”楊顛峰問道。

“嗯?”威特多回頭看了看,嘻笑著說:“老大你回來啦,茶會好不好玩?隨身聽借我聽一聽哦。對了,你看到今天的勇武大會晚報了嗎?據說…”少年在邊坐下,沒好氣地說:“我下一戰對手的資料呢?”妖男孩咯咯笑道:“老大你別發神經了,敗部的賽程表要準決賽打完過後才會排出來,就算我料事如神,但也沒這麼厲害現在就知道那…”楊顛峰一巴掌把他拍扁,罵道:“敗什麼敗,我還沒敗耶!”少年移開手掌後,多多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呻著說:“老大,你不是要棄權啊?我還以為你昨天早上看了她的比賽後…你不棄權,怎麼昨天不叫我出來?明天就要比賽了,今天才看資料,贏得了嗎?”少年抓了抓頭,本來想解釋說“這邊”的昨晚“那邊”正在忙得分不開身、因為威特多也是少數知道他分身之事的成員一份子,結果還是沒說,只是說道:“總之你快點拿出來給我吧!”妖男孩點了點頭,唸誦著咒語變出了好幾卷的錄影帶。看它們的側標,不但有羅絲諾前五回戰所有的紀錄,還有之前她比較著名的幾場戰鬥的影片,甚至還有一本厚厚的書面報告!

少年先仔細地看完了書面報告,接著便把所有的錄影帶看了一遍。雖然錄影帶的片長總計有一個多時辰之多,可是少年看完之後,還是忍不住重看了一遍。

而全部看完之後,夜已經深了。他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背靠在沙發上,嘆息道:“這樣子的武功,只看錄影帶和書面報告,要怎麼打呀?如果不親自體驗體驗看看,本拿不出對策來呀!昨天早上沒去親自看她的比賽,真是大損失。”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愕然發覺在“那邊”馬上有課要上,索連器材都不收,只是關掉了電視、就斜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闔起了眼睛。

“一隙斬”羅絲諾桑生,出身於若細裡安邦聯,她的故鄉也是葛里布林特最大的兩個邦聯之一。她的長髮在戰鬥中一概紮起,梳成單邊的髮髻,纖細的身軀在寬鬆的功夫裝下若隱若現,透出俐落筆的曲線,再配上比實際年齡看起來更年輕些的嬌俏瓜子臉兒,為她引了為數龐大的支持者,就算在恩居奇維城也不例外。不過,並不是只有一張臉好看,和在戰場上被視為軍神化身的“雙尖金槍”素雲藏比較起來,這女子在戰場上則被視為死神的化身。

在戰場上,她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有三個。其一是她的雙手──“一隙斬”是若細裡安著名的主武學,御前親衛每人都得學的,初學者比武者必須著鎧甲重盾共四十斤,鎧甲的形狀非常奇怪,要害處都出難以狙擊的小缺口。這也還好,隨著武藝的進展,護甲的總重遞減為三十五斤、三十斤、二十五斤,等到升級至道場師範的等級,用聯合國的說法就是“高段黑帶”所著用的十斤鏈衣,只保護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簡直是要害盡暴。他們並不只是這樣“比武”而且是直接這樣上戰場──即使是在箭雨彈林之中!因此與若細裡安邦聯為敵的軍隊,反而是見到對手鎧甲越輕便越是害怕,因為那可能是最厲害的軍。

據說練至極限,一隙斬的高手將身上戰場,不過是否真有人練至此地步,無人得知。在羅絲諾的的段位,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以外,只有手上的一雙手套以為防禦,那手套由極其神秘的質材製成,據說刀槍不入、冷熱不侵,在原產地若細裡安一共也只有三雙,除了羅絲諾手上這一雙之外,其他兩雙就藏在皇宮裡。

這麼奇怪的武功,基本理念卻很單純,武學的基本原理是剛柔並濟,一隙門的創始者認為要就是要把剛和柔各自練到極限,剛柔並濟才有最大的威力。因此一隙斬的門人只做兩種練習,一是拂守,另一是拔刀。拂守就是柔的極致,所以鎧甲越穿越少,若是真能練到極致,穿越多反而越是妨礙,當然只好身上戰場了,箭林彈雨又何懼之有?拔刀就是剛的極致,關於羅絲諾的刀沒什麼好說的,當然是一柄奇寶刀,有許許多多的傳說,幸好它不會鬼叫鬼叫、自己亂動或是發怪光線,只單單就是一柄好刀。刀身比一般一手半刀還要長些、窄些,當然是羅絲諾才有資格使用,據說一隙斬新入門者練拔刀,只能用菜刀。

羅絲諾需要注意的地方,除了手、刀之外,另外就是異能。是的,她是個大陸著名的異人,而就是因為她有那樣的異能,練起一隙斬才能事半功倍。她的異能說單純實在很單純,但是也夠麻煩了。

簡單地說,她的身體周遭直徑三公尺左右的球狀領域中,她可以讓進入領域的某種東西變慢、停下來。那個效果十分強烈,而且羅絲洛本人似乎不用分神去照顧它,任何東西只要進入那個範圍,都會減慢乃至於停下。

那被稱之為冰之領域,因為法師在裡邊觀察到了強烈的冰元素作用,所以羅絲諾的另一個外號是“冰之羅絲諾”據非正式傳言指出,羅絲諾自己也試過讓領域全力發揮,真的能讓領域中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

“果然是傳言,就算空氣中所有的水氣都凝結了,也不過就是一層薄之又薄的冰霜罷了,哪來這麼多冰?”楊顛峰心想:“用科學的說法來說,就是她能讓那個範圍之內的所有物體的動能、熱能都平白失吧?稱為靜態領域似乎更合適。”此時這堂課的講師已經走進教室,他連忙把思緒拉了回來,因為這可是重要的烏德薩專門課。只聽得講師把投影片放了出來,開始了課程:“所有的超能力者運用超能力時,都有兩個重要的變因,就是‘專心’和‘信心’。烏德薩能力的運用基本上也沒什麼不同。”教授說道:“專心可以是後天訓練,信心這方面就比較難說。我們今天的課程進度,雖然表面上是‘物質擬態’和‘造出念場’的訓練,可是卻和前不久講過的‘伴隨者’有點關係。”他歇了歇口,環視教室中,馬上有同學舉手發言道:“教授,我明白了!擁有伴隨者的烏德薩,如果伴隨者的來源是物質擬態,他的物質擬態能力就比較強;而如果伴隨者的來源是造出念場,他的造出念場能力就比較強,是不是這樣?”自從上次伴隨者那堂課之後,上課的發言情況就越來越踴躍,同學們的參與都高,楊顛峰也和其他三人都成了很好的朋友。

“你大半說對了。”教授笑答道:“並不是絕對的,但是物質擬態和造出念場能力高下確實和伴隨者的類型成正相關。但是,更重要的關聯是──‘成功率’。天生伴隨者為物質擬態或造出念場類型的烏德薩,剛開始訓練這兩項能力的成功率都遠較其他烏德薩為優,很多學者認為這就是‘信心’的影響。”那位背上有翅的女同學失望地說:“可是我們這裡沒有天生伴隨者為念場的烏德薩,而天生伴隨者為器官的人又要怎麼辦?”教授苦笑著說:“當然,在自己的身上造出額外的器官,也是烏德薩經過訓練之後可能擁有的能力,而且天生伴隨者為額外器官的烏德薩、在這方面的成功率也的確比其他烏德薩高。問題是,造出額外器官的能力本身成功率就極低,困難度很高,並不在這堂課的範圍當中。”他見到那女同學十分失望的表情,笑著說:“不過,也有烏德薩天生可以簡單地運用這項能力。待會兒課程結束後如果還有時間,我們就來試試看。”楊顛峰在這堂課裡邊,成績只是差強人意。在物質擬態方面,他好不容易造出了一個有影子的磚塊,可是卻無法伸手抓到它,而且一試圖去抓、磚塊就不見了;而在造出念場方面,他們一開始訓練是號稱最簡單的念場之一──一個由雙手食指與拇指扣起、可以接住很輕的物體的空盤子,訓練時既要“專心”也要“分心”確保那盤子裡盛的東西是用念場而不是念動力接住的。

少年盛了幾個豆子,背起“前明月光…”背完後想起之前也把詩念給親衛隊的女孩們聽過,分了一會兒神。低頭一看,豆子還在,不由得喜出望外。

“我成功了!

”他自言自語道。

背後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而楊顛峰一回頭,那些豆子就“嘩啦啦”地落在地上。

“不,你失敗了!”背後的教授苦笑道:“我說過多少次:信任你的能力。你不要想像信任一顆顆豆子般的恩希歐勒粒腺體,因為它們實際上比灰塵還小,它們本不知道你想的是它們。你得想像信任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那是你的烏德薩能力來源。如果你一直分心照料那些盤裡的豆子,就算你自認是分出極小極小的一部份心思,你的烏德薩能力就絕不會代勞,而它就是念動力而不是念場。

楊顛峰愁眉苦臉地說:“傷腦筋。”其實他真正傷腦筋的是,如何不要在課堂上花掉太多烏德薩能力,讓教授注意到他的能力恢復速度極慢。

“你好像不太專心,是不是有什麼疑惑?不管是什麼,都可以拿出來跟我商量呀。”教授問道。

少年靈機一動,便答道:“對了,我確實有一些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