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同一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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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跟著幾個侍女，其中一人手裡還拿著一件外套:“王子，先穿上這個，小心凍著！”孟和等人愣住了:他是布古德！

孟和他們連忙拜倒:“王子！”這下，連伊頓帳下的眾位千夫長、百夫長們也都側過頭來看。布古德和穆言的身高差不多，也許是多年重病、不見陽光的緣故，他身體略瘦，面較之古銅的穆言，更是蒼白如雪，顯得毫無血。臉部的輪廓也與飽滿的穆言不像，稜角極其分明。若說相似，只有眼神很像，儘管現在擔心著穆言，但是眼神中的凌厲一分未減。

“王子！”伊頓帳下，眾人也都紛紛參見。

布古德急急忙忙一擺手，問道:“聽說穆言重傷，怎麼樣了？”

“傷口很深，現在大夫已經在盡力救治了，不過結果還不好說。”孟和上來答道。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救回穆言！”布古德大吼。他的聲音較之穆言也更為沉穩，看得出是個有著殺伐決斷的人才有的沉著與大氣。

“是！”眾人領命，大夫們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不過不久，噩耗還是降臨了。藍衣大夫和黑衣大夫走了出來，跪在布古德面前:“屬下無能，穆言大人他…”

“死，死了？”布古德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穆言！

…

”他說著。衝了進去。

而其他人也是難以接受。紛紛衝進屋內。

血霧瀰漫。

濃重地血腥味之中。穆言靜靜躺在上。很安靜。一點也不痛苦。似乎像是睡著了一般。然而碰碰他地軀體。已經開始僵硬了…

他。真地死了…

布古德走到他地身邊。碰著他開始變冷地手。喃喃道:“當年我們約好了一起攻破衝雲關。一起去見識南邊地大千世界。我們浴血殺敵。我們終於在地獄紅蓮地魔掌之下衝出一條血路。我們約定好。即使是踩著同伴們地屍體。也要報仇。也要前進。可是之後我卻倒下了。而你則回了東方…我很沒用。六年之前我眼睜睜地看著地獄紅蓮殘殺我們地同胞。卻只能帶著自己所轄地四千人逃命。而五年前我就這麼病倒。過著這樣不人不鬼地生活。而五年之後。我竟然還是沒能救下你地命…和你發下地誓言我沒有一個遵守。為什麼你不等我。為什麼你會選擇自己去死？為什麼？

…

”

“王子…”其他地人也都跪下。一時間屋內莫名沉寂。還略有低低地哭泣之聲。

“你們先退下吧，我還想和老朋友再多待一會兒。”布古德平靜的說著，站在邊，低著頭，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再想些什麼。

眾人緩緩退了出去，關上門。屋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布古德嘆了一口氣，這時，後走出來幾個人:是紅雪、蘭久，還有阿木爾。

“撕去那些黏在臉上的東西真是麻煩，每天都要多穿一兩件衣服，”布古德…不，應該叫“穆言。”嘆道。

“真難得，五年之後我還能做回自己。”

“恭喜主人大願得成！”紅雪他們三人跪在地上。

“還好那個血袋我沒有刺偏。一身血腥味真是噁心死了。”布古德道“若不是回來之後我立即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只怕馬上便會給那些帶病打仗的千夫長們給認出來。”這是簡單的易容術，當年的“穆言”給琴也用過。多穿一些衣服讓自己的身材顯得胖一點，臉上塗上葯膏，即會改變膚，又能將臉部地輪廓變得柔和或尖利…這也就是為什麼“穆言”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多的面部表情，只是不笑、微笑或皺眉這三種而已。至於聲音，更簡單，在喉嚨裡卡上一枚胡核，就能輕易改變聲線…這對從小習武的布古德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

“他死的痛苦麼？”許久，布古德看著上躺著的穆言的屍體，低聲問。

紅雪小聲道:“屬下讓他暫時昏睡，然後一刀致命。他覺不到痛苦。”

“他生前，還有什麼遺願麼？”布古德緩緩問道。

紅雪跪下道:“穆言大人希望，您能踩著他地屍體，完成大業。”

“本來以為能幫他保存下穆家的家業，沒有想到卻…”布古德嘆道“還是我對不起他啊！”

“人死不能復生…”紅雪道“何況當年穆言大人被清機老道襲擊之後，這些年一直躺在上，早已萌生死志。能為了王子的大業而死，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吧！”

“嗯，我一定不會讓他，還有萬驥盟的血白的！”布古德忽然眼中光大閃“如果說大業建成之前，必須要有人來破開血路，就以我為先鋒吧！”紅雪三人拜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輔佐王子！”穆言的死訊不久就傳遍了草原，而後群龍無首地東海部也依照穆言地遺願歸入了鷹準部之下。此時的鷹準部，下轄乃蠻八部，和東海部地全境，幾乎佔有了整片草原的四分之三。而西逃地蘇赫巴魯，由於在這次的作戰當中損失了兵三萬，短期內已經基本上沒有了與布古德爭鋒的能力。儘管如此，金帳汗國的實力還是有相當程度的折損。

布古德…不，應該說是“穆言”才對。此時正坐在青陽山南麓的王帳當中。王帳內地火塘“嗶嗶啵啵”的響，一隻烤全羊架在火上，金黃的油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火勢更旺。紅紅的火光映得周圍一圈坐著的各部的千夫長們臉上都紅豔豔的。

侍從挨個將烤全羊遞到每人眼前，每個人的案上都有一把銀質小刀，片最合適。酒也是大碗篩上來，就著滾燙的，映著紅紅地火；雖然帳外冰凍三尺、雪花紛飛，然而帳內卻溫暖如。

與蘇赫巴魯和伊頓不同，布古德贏得勝利之後。並沒有急著稱“狼主”眼下急需的是安撫各部，讓各部乖乖的歸順於他。四王之亂損失慘重，尤其是與蘇赫巴魯作戰後的原阿爾思楞部。斡難城幾乎完全被毀，原本投靠金帳汗國地各個小部落紛紛持觀望態度。一些西邊的小柄倒向了蘇赫巴魯，而晟國也對新上任的二王子不置可否，保持沉默。晟國這種曖昧的態度進一步刺了一些小柄或者小的部落，不少小部落的汗自稱為王，互相征討。在二王子統治區域以外的地方，這種混亂更為明顯。

不過其他國家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無論怎麼看，他二王子布古德都不像是個有霸氣的君臨者。他手下地鷹準部是人數最少的部盟。他能上位只能說是運氣太好，幾個王子之間生死相爭，大大削弱了自身實力。而最後的勝利者四王子帳下的謀士穆言，臨末了居然還來“託孤”這一招，平白的將統治權“讓”給了他。

不過，面對“四王之亂”後混亂不堪的大草原。布古德地確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失去了兵兩萬，這對以遊牧為主的乃蠻部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通過和東海部一些新晉的光部落的融合，才勉強解決了這個問題。他還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賜給那些受損嚴重的部盟，派出大夫給傷員治療。一時間眾人鹹服，新王上任後地不適，一下子就消失了。

而後。整備軍隊又成了當務之急。剛剛經過一場混戰。民心思定，布古德便命令各盟。除了自己地近衛軍之外，所有的兵丁入盟為民。從事生產。戰力之上，按照過去地劃法，鷹準部、乃蠻部和東海部分為三大區，原有的千夫長、百夫長們依然還是統領各自地部盟。只有蒼狼營被打散，融入鷹準部的上三部之中。

冬季來臨前，王帳要南下，而其他部盟也跟著南下，尋找過冬的好地方。大草原南邊鷹準部的駐地成了最佳的地點。由於原來的乃蠻部和東海部都併入了布古德的地區，乃蠻部與東海部也可以南下，過一個暖冬。

經過近半年的調整，在隆冬之時，布古德已經完全消化了新加進的乃蠻部與東海部，得到了眾人的信任。而原本對他持懷疑態度，或是擔心他的身體的人，也都紛紛拜服。布古德的作為，很明顯對得起“必勒格”這個稱呼，而他的身體，也在一天一天的“好轉。”不過，原本跟著穆言的東海部諸人，尤其是那些知穆言的千夫長們，還是覺察出兩人的一些“相似之處。”眼前的布古德無論從外貌、聲音，都和穆言不一樣，個也略有不同。穆言是表面上是溫謙和的人，但凡有決策，都是通過伊頓的口來傳達的；而布古德卻是殺伐決斷，霸氣之中又不失沉穩，可以說是相當合格的上位者。從表面上看，兩人似乎全然不同。可是冥冥之中總是覺二人有某種一致，就像正身和影子，一明一暗，卻是同一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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