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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新仇舊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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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打開那本書冊,稍一翻看,然大怒,將:“傅鴻運,你自己來讀給本王聽。”傅鴻運戰戰兢兢地撿起書冊,滿頭滿臉的冷汗都不敢伸手去擦,輕聲念道:“楚惠安王四年庚辰月,傅鴻運行商趙國採購米糧,以次充好,虛報買進價格,汙公利一萬金”楚王一拍桌案,怒道:“大聲些,讓所有人都聽見。”傅鴻運手腳抖,只能加大聲音,繼續念道:“楚惠安王四年葵未月,傅鴻運送世子楚泰三千金,謀衡武郡賑災御史職,汙賑災糧倒買,獲三萬金…”他一邊讀一邊顫抖,那厚厚的書冊卻怎麼也翻不完,把他做過的事情一筆筆記載的十分清楚,他實在讀不下去,突然將:“大王,饒命啊,請大王重新調查,不要讓人冤枉了臣下。”楚安冷哼道:“這本書冊我早就掌握在手中,可不是臨時拼湊出來的,我沒向父王獻上,只是想等父王過段時間心情好些再稟告,並且多查到一些其他的罪證,一次肅清貪吏。想不到你知道我在調查你,竟然反咬一口,搶先誣陷公主的身份。”楚後見傅鴻運出師不利,被楚安和蕭珉兩人節節緊,啞口無言,一直不佔優勢,又被人拿住這樣多貪汙的把柄,心中十分惱恨他。此刻惡狠狠地指著他,罵道:“大王對你如此信任,命令你擔任這些重要職務,你怎麼如此辜負大王信任,做出這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來人,給我拖下去打。”傅鴻運嚇得趴在地上,連連求饒,只懇求楚王重新派人繼續調查自己的案子,因為自己一向忠心於王儲,楚安世子和王儲對立,他調查的結果不可盡信。

楚後卻怕認真調查下去,連累了她的兒子,不給他機會多說,便要叫人將他拖下去先關押起來。

一群宮人奉命進來,便要將癱在地上的傅鴻運拉下去。

傅鴻運趴在地上,連連喊冤,叫道還有話要說。

楚王喝住那些宮人,看著傅鴻運還有何話講。傅鴻運連連磕頭,額頭上已經磕出了血,聲嘶力竭地喊道:“只望大王明察,臣下指認偽公主之事,確實一片忠心為楚國社稷。表面看來充滿漏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假的,看起來天衣無縫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逍遙王行事縝密,說不定商隊的其他倖存者都被他除掉,臣下雖然無能,但是臣下的那些證據都是親自尋訪而來,只望大王能夠派人去核實。”楚王聽他說完,眼中神似有一動。

楚安冷冷地嘲笑道:“你這話真是奇怪,難道說話做事不講究憑證,都是空口說白話誣陷別人也可以。”楚後狠狠地命令道:“大王何必與他囉嗦,想必是他害怕世子察他罪狀,才捏造憑證誣陷公主,現在事實已經清楚,不如先關押下去著人審理。”以她王家在朝野的勢力,只要傅鴻運被押下去,他是死是活,招供與否都在她控制之內,若讓他繼續留在此處,一會兒言談中涉及了楚泰,觸怒楚王,罷黜了他的王儲,則大勢去矣。

那些宮人便又要拉他下去,正要向外面走,楚王叫道:“且慢,還要用到他。”楚後和楚安兩人都是糊,以為事情確鑿無疑,是傅鴻運擔心楚安調查他貪贓枉法一事,想要搶先將他和公主兩人搞倒,所以異想天開做假證誣陷公主身份。

事情已經瞭解清楚,還有何處用到他。

蕭珉卻是頓了一下,看著楚王清明的眼睛,不知可以輕易被矇騙的人。她心中想起早已經被攙扶下去離場的繡玉,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手。

楚王心中盛怒更勝於楚後,卻隱忍著,命令道:“把繡玉帶上來,本王要親自問問她。”她剛才神情明明有話要說,卻突然暈倒,所幸他命人嚴密監視她,這裡的人又都沒有離開,應該沒有人能干擾她的說辭,看她如何說蕭珉身份一事。

————繡玉在房間內悠悠醒轉過來,眼前只坐著天心白,關心地看著她,說道:“你剛才著急地要說什麼,怎麼好端端地突然暈倒了?”繡玉看著天心白,想到她和蕭珉之間親如姐妹的關係,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假裝溫柔地說道:“我是著急地想替公主申辯啊。”天心白向著她溫柔一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是要替玉兒說話,你是她從燕都帶過來的,王爺對你們這麼好,遇到事情你不幫她誰幫她?”繡玉總覺得天心白說話語氣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她躺了一會兒,想到現在緊張的局勢,便懇請天心白扶她起來,天心白依言幫她支起身子,她的手用力向後移動,卻在身旁觸到一枚冰涼的小令牌,她面一驚,天心白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繡玉怕天心白看出她的異樣,連忙笑著說到,不小心動了後背的傷口,又說不礙事,一面卻用手指在被褥內仔細地撫摸那枚小小的令牌,她心中越來越驚奇,那居然是逍遙王神秘使者的令牌,而逍遙王在派她來楚都之前,曾經單獨命令給她看過摸過那枚令牌的樣子,告知她若遇到持有令牌之人,務必聽其命令,持有令牌的使者擁有無上權利,必要時可以過蕭珉。

她一直以為這個使者不過是一個虛幻的人物,楚宮中只有蕭珉和她、無鋒三人才是逍遙王的眼線,想不到那個神秘使者一直在他們身邊,將他們一舉一動地收入眼內,更能將令牌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她的上。

她突然覺得害怕起來,她背叛蕭珉,委身於楚安,不在逍遙王命令之中,不知道使者會不會因此責罰她,還有她遠在燕都的親人不知道是否會因此受到牽連。

她狐疑地看向天心白,為什麼她剛好在屋子裡,這枚令牌就出現了,她試探地叫了一聲:“阿白姑娘?”正在窗邊給她倒茶的天心白轉過臉來,窗欞外進來的陽光使她整個人籠罩在光圈裡,好像著柔和的光芒一樣,微微一笑,一種罕見的明朗的美麗。

她笑著問道:“怎麼了,喝茶嗎?”繡玉搖搖頭,心中告知自己不可能,天心白和蕭珉相識在蕭珉遇到逍遙王之前,她怎麼可能是王爺的神秘使者呢。

也許是哪個她沒注意到的使丫頭,偷取楚國高級的軍事機密不容易,但是監督他們倒是十分容易便利。

她正苦苦思索間,突然聽到外面又傳來嘈雜聲,秀眉緊鎖,看來她是沒有辦法安心養病。

天心白聽著外面的動靜,說道:“楚王要讓你去說出公主的真實身份呢!”她說完,安靜地看著她。

繡玉面一紅,她畢竟曾經想戳穿蕭珉,與她同歸於盡,剛剛醒轉過來,已經嚇出一身冷汗,自己是蕭珉一派的人,若是蕭珉有嫌疑,難道她能獨善其身嗎,何況一旦自己戳穿蕭珉身份,逍遙王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和家人。

她本是聰明的伶俐人,這一刻頭腦清醒,便想明白了許多,慶幸自己及時暈了過去,沒有說出會後悔的話。至於她和蕭珉的爭鬥,只要她成功嫁給楚安,生下孩子,自然砝碼多多,可以和她慢慢的爭鬥,到時也許王爺也會高看自己勝過蕭珉。

她思緒剛剛理清,楚王的衛兵已經來到門前,帶著她去坤陽殿,審明事實真相。

繡玉站在楚王面前,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蕭珉想要看看她的眼神,判斷她心裡的想法,無奈從她進到室內,她便沒有看她一眼。

這讓她心裡有些忐忑,千算萬算,漏掉了最不會出問題的環節,她和繡玉都是逍遙王派來的人,所以她從來沒有提防過繡玉,繡玉竟成了能夠最容易傷害她的人。

她心念飛快地轉動,努力想著一會兒若繡玉戳穿自己身份,該如何應對,卻是沒有一點思路,手心裡又出了滿把的汗。

楚王嚴厲的雙眼牢牢地盯住繡玉,若非她心志堅定,極可能被他看得心虛躲避,此刻卻著他的目光,抬頭說道:“繡玉可以作證,公主就是真正的明玉公主,沒有假冒一說,我從小到大長在皇宮中,陪公主一起長大,公主一直是我在伺候的。”楚王皺皺了眉頭,他想起剛才繡玉那種決絕割捨的神情,絕對不是要說這番話出來,他一喝,問道:“這不是你前番想要說的話,你剛才想要說什麼,現在招來,不許隱瞞,否則決不饒你。”繡玉匍匐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半晌才抬頭答道:“奴婢不敢隱瞞大王,奴婢上次不是打算說這些話。”她再抬起頭,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說道:“大王恕罪,奴婢和世子私定終身,一直擔心公主嫉恨,剛才藉此時機,妄想利用奴婢的身份,說假話除掉公主,一時天人戰,心力瘁暈倒過去。”楚王看看她,猛然喝道:“那你現在為何又不想陷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