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不能沒有沒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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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你聽了先不要急，等我把所有話說遠。”金藏握住外孫女手，“今天你告訴外祖母，你和他，阿蘇瑞…情到了哪一步？”

“我要麼嫁他，要麼不嫁。”荼蘼說得大方又認真，雖然語氣平靜，可讓聽到人會很明白，她說就是承諾。

“你這個丫頭啊。”金藏沉默片刻，嘆道。

有他們金家血脈女子，都對情有著異乎尋常執著。所以她會大努力，不讓荼蘼落到她田地，也不讓荼蘼經歷蔓娘痛苦等待。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身體情況？”金藏又問。

荼蘼加吃驚，“他身體怎麼了？”他身體看起來很強健啊，難道說…

“我猜，他是沒對你說，我也就是提前問問。”金藏緩緩地道，“他因為體質特異，從小被迫練了那功，他每運功一次，對身體損傷就加重一分。”

“這個我知道。”荼蘼有些急切，“但只要不運功，不是就會恢復嗎？”

“恢復只是表面上，損傷卻身體內部。”金藏搖搖頭，“事實上，阿蘇瑞還有至多不超過五年壽命。”撲通一聲，腳踏雖矮，荼蘼也滾落了下去。她覺全身血像是突然冰凍了，所以她心臟沒辦法跳動，她呼也沒辦法繼續，所以她所有力量全被走，明明想坐起，卻只能團成一團，動也不能動。

當年，現代，她聽到父親和祖父死訊時也這樣。似乎自己生命都隨著去了。那次她過來了，現她不確定還能承受一次。是，她公堂上威風八面，冷酷無比，但對自己情，總是缺乏安全，極度害怕失去。

她害怕。尤其，她兩輩子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那覺，就像她初戀也是後一次絕戀。她心中愛之花開得遲鈍而分外謹慎。於是也特別脆弱。

原來，她不能沒有夜叉！到這時候，她突然明白了。

“荼蘼！六丫頭！”金藏見到荼蘼這樣子，可嚇壞了，連忙扶起她。放到上，又拿了一碗熱茶給她灌下去。觸碰到荼蘼指尖時候，那種冰涼讓她又嚇到了一次。

瞬間她明白，她這外孫女用情，比當年她和蔓娘還要深。其實，阿蘇瑞也是一樣。

“別怕，別怕。我還沒說完。才不是告訴你，讓你聽完我所有話！”金藏手按荼蘼後背上，絲絲暖輸入，直到荼蘼臉好了些。雖然蒼白。卻不是那種無血青白了。

“他到底會不會死？”荼蘼哇一聲哭出來。

“本來會。後來一半會，一半不會。直到昨天，我認為他若熬得住，就極可能不會了。”

“什麼意思？”哽咽著。臉上淚痕猶。卻，有希望從中升起。

“人終有一死。荼蘼。”荼蘼恢復了呼和心跳後，金藏也平靜了些，“所以，我正我剛才話，他是會死。只是，不是現，不是五年後。若有幸，你們可以白頭到老，生兒育女。若仍然情深無移，還可以求來世。”

“可是，要怎麼做到？”

“你有外祖母我啊。”金藏慈愛為荼蘼擦擦眼淚，“你忘記了？金家祖上是以醫術和武功並列稱雄於江湖。雖然你外祖母愚笨，沒有學得多少皮，但好歹是懂一點。”

“能治他病？”荼蘼雙手情不自抓住金藏衣袖，心中有不安定。

說起來那麼可怕情況，不會那麼容易吧？若因為救治夜叉而要犧牲外祖母，那她寧願夜叉生命真就只有五年。若沒有他，她就活不下去，那也乾脆不要勉強了。父親很就要有兒子了，祖父會有孫子，她可以放心他們未來。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金藏一指戳她額頭上，“別胡思亂想。你好好回憶一下，話題扯到這兒，是因何而起？”荼蘼反應一向，可這時卻愣住了。夜叉生命短暫消息，重重而極其意外打擊了她，她大腦像是被冰住，用心血暖了半天才稍轉了一下。

“錦衣？”剛才是提到外祖母對錦衣特別關照，才轉到夜叉身上，“難道他會治？不對不對，若他會，一早會幫助夜叉。他對我說過，一直尋找解除功傷害方法，卻沒有成功。”

“夜叉？”

“我對阿蘇瑞暱稱。”荼蘼解釋。

金藏呵呵笑起來，“倒是貼切。出身高貴，卻活黑暗中，被世人視為惡魔。”

“可是可是，您告訴我，要治夜叉，和錦衣有什麼關係？”荼蘼把話題導正，急於知道真相。

“和錦衣關係，源於收養他人，也就是他祖父。”

“阿古！”荼蘼忍不住驚叫出聲。

“原來你也知道他。”金藏苦笑，“這是定數嗎？明明我們都知道有一個阿古，他是我師叔，是錦衣祖父，擔負了養育和教育阿蘇瑞責任，可我們都沒有對方面前說起他，於是這個人明明和所有人都有關，卻聯繫不到一起。”

“您師叔？”荼蘼此時驚訝已經壓倒了被打擊時悲傷絕望。

“是啊。”金藏點頭，“之前不是說了，我們這一門，醫道與武道並行。只是我父親偏重於武，阿古師叔偏重於醫，是四十年前聖手、醫痴。他無家無業，無兒無女，醉心於醫道。後來，他無意間聽說西域有一種功，就偷偷跑去研究。只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但他不知用什麼方法，留了部手札給我父親。那是珍貴醫稿，我父親和我都沒仔細研究過，只記得上面記錄了功救治方法。可惜，只是半部。我猜測。當時他還沒有研究完，又怕手稿遺失，所以先行寄放我父親身邊。”

“然後呢？然後呢？”

“我這次回老家，就是為了取回這部書稿。因為極珍貴，所以藏一個只有我才能找到穩妥地方。”金藏繼續道，“本來我很發愁，你要知道，治病治一半結果是很可怕，尤其這種因習武而起。帶些術東西，說不定能立時斃命。但外祖母不想讓你將來傷心，所以決定放手一搏，先依著手札所記載救治，隨後事。一看天命，二看摸索。但沒想到，昨天我回到長安，正遇到錦衣出城。因我才回來，他就邀我住他們莊子上。而晚上聊天時，我發現收養他祖父正是我師叔。而他，擁有下半部手稿！”啊！荼蘼輕叫一聲。滿是驚喜。

怪不得，錦衣也說治療夜叉，但摸索不出方法。原來外祖母和錦衣手裡，缺了對方半部！

“天意啊。”金藏嘆。

“我師叔去世得突然，他滿身醫術，卻阻止不了被人暗害，溜馬時被人從馬背上掀落。當場摔斷了脖子！也正因為這樣，他沒有留下遺言。而下半部手札是錦衣自己從遺物中找到。若非天意，上下部怎麼能合二為一？阿蘇瑞又怎能有了活路？”

“我之前聽夜叉說過，阿古是奴隸？”荼蘼職業病發作，找出可疑之處，“而且我還聽他說過，阿古是古突厥名，意思是毒。”

“他是甘為奴隸。”金藏臉上現出傲然之，“若非如此，醫術可治人，也可殺人，有誰能困難得住他？至於說名字，因為他是有姓無名孤兒，長大後又不肯取名字，姓古，就以阿古自稱之。而這發音，正合了古突厥語中‘毒’之一意。”

“他為什麼自甘奴隸？”荼蘼又問。

金藏唏噓了一下，給荼蘼簡單講了個故事。其過程，都是從錦衣那裡聽來。

一個一心醫道，從不理兒女之情漢醫到了西域這片廣袤土地。這裡，他打聽到皇族薩滿會那種功，就故意被抓進皇宮，做了馬奴。他接近薩滿，研究幾個練了功，卻因為體質問題，成就不大，而且徹底瘋狂、還毀了身子人。可哪想到，他同時還認識了一個有羅剎血統美麗姑娘…瑪努，也就是夜叉母親。很奇怪，情愛絕緣體他，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異族女子，而且是很純潔暗戀，從不曾想過索取。

瑪努動於阿古心意，雖然能力有限，但卻處處幫他。漸漸，兩人之間產生了極為真誠信任。所以瑪努被送上狼山，之後奇蹟般生還，還有了身孕，全突厥人都說她懷了狼神孩子，只有阿古知道孩子父親是個漢族貴族少年。

後來故事，和夜叉講差不多。但瑪努死前，拜託阿古照顧夜叉。阿古一心研究破解功之術，又對瑪努有承諾，所以忍辱負重，一直做著不起眼奴隸。

可正是他，攻克了醫道上難題，還保護夜叉那樣險惡環境中沒有徹底黑化，並擁有著一顆熱情心。收養錦衣，是孫子輩，卻非兒子輩，因為錦衣是另一個漢人奴隸親孫子，而那個人是他朋友。

故事說完，荼蘼聽得肅然起敬。

阿古爺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名字，他事蹟，可他救了夜叉，救了錦衣，救了她，他留下手札還能救多人。

這樣人，才堪稱偉大。

而瑪努，雖然悽苦一生，可是得到過波瑞老王寵愛，得到過阿古純潔神之戀，得到了大唐皇帝愛情，得到夜叉這樣兒子。她這一生，也算不白活了。…………………66有話要說……抱歉，晚了一小時。第三八點到九點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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