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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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帶人離開安國公府時，天已過午。

而長安城非常大，到城外時必定已經近黃昏了，就是說，她無法趕關城門前回來。恰好白府像其他勳貴一樣，有城外有莊子，她梳洗打扮時就叫過兒去請示過白敬遠，說前個官司打得身心俱疲，又到了年底下，府裡為過年忙亂，她嫌煩，所以要到莊子上安靜幾天。

她還叫過兒給白敬遠帶去一張摺好紙，上面只寫了一個字:金。

白老爺子立即就同意了，因為他知道那個金字指是誰。隨後，他又叫大管家白衛策馬先行，到莊子上提前打點。同時囑咐白衛天黑前必須回來，也不許任何府內老人到那附近去。

白衛表現出超級強大效率，荼蘼還沒出門，他那幾大車吃用東西都預備好了。荼蘼出城時，正好和返回白衛打對頭。荼蘼到莊子上時，裡面留守人已經收拾出來兩個景緻好、溫暖院子，廚房裡也正熱火朝天準備晚飯。

白相這是為了照顧外孫女呢，還是老？他這個負心男和不負責外祖父行為動機，令荼蘼不不斷猜測。但這心意中體貼和溫柔，她真替外祖母心顫。若非外祖母個太過剛烈，大概早就破鏡重圓了吧。

因為出城後，小鳳就奉命去請金藏和錦衣，所以荼蘼這邊才安頓好，兩個人就到了。對外，只說金藏是荼蘼養父那邊親戚，而錦衣則裝扮成跟著老太太僕人。

祖孫兩見面，自是一翻悲喜親熱。隨後荼蘼就叫擺飯，因為莊上侍候人少。院子裡也不留人，她乾脆花廳裡擺了一大桌，所有人都坐一處吃吃喝喝，倒也熱鬧。

席間，荼蘼發現外祖母似乎非常喜歡錦衣，態度親熱，佈菜勸飯，各種照顧，長輩對晚上輩慈愛自然。

若說是之前夜叉山裡養傷。錦衣早就和外祖母認識緣故，明顯有點牽強了。之前，也沒見這一老一少對彼此有特殊好啊。而且錦衣此人，其實格跟她有點像，多疑。外表純良無害，可是心裡跟陌生人總有些隔閡。但這時，他對她外祖母也特別親近信任似。

怎麼回事？

外祖母還不至於沒溜兒到要拿錦衣當外孫女婿看，於是這突然好就顯得很怪異。

荼蘼眼神詢問小鳳。

這丫頭是標準撲克臉，平時不苟言笑，對人情世故反應遲鈍，可偏偏有時候又聰明得不得了。此時荼蘼略一示意。她就明白了。但她卻搖搖頭，表示也很納悶。

荼蘼想著夜叉，又想知道父母邊境情況，因而雖然莊子上人使出渾身解數。做了頓很香甜、很農家、很美味晚餐，席上氣氛也好，她卻沒怎麼吃得下。好不容易熬到撤了飯菜，各人散去。她立即抓住錦衣，一連串地問。

“你家主人現如何？他到底哪兒？他有沒有話帶給我？他什麼時候能見我？”錦衣壞壞一笑，才要張口說話，荼蘼就板著臉打斷他道，“別跟我賣關子，我怎麼問你，你就怎麼老實回答。不然，我保證扣著小鳳不放。她是主動寫了賣身契給我，可別試圖得罪我。女人，是很小氣。”錦衣張著口，就那麼怔了幾秒，然後又乖乖合上。

“六小姐，你怎麼知道我要刁難你？”他無奈苦笑。

“我是狀師，你動什麼心思，隨便就能猜到。我是心地善良才幫助別人，但讓我當惡訟那樣人，眨眼就能做到。”荼蘼目威脅，“而且訛詐、陷害、迫這些手段，我用來得心應手，只是不願意罷了。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我不試，我不試。”錦衣連忙擺手，徹底示弱。

因為荼蘼著急，他剛才是想逗逗她來著。畢竟，不到一個月牢獄之災，換得他可以光明正大現身了，不用再裝謹小慎微商戶平民，心裡暢啊，就想欺侮人。他本打算就不說殿下事，急死六。哪想到，一上來就讓這臭丫頭治得死死。

殿下，您保重。您愛上這樣姑娘，這輩子沒有翻身子過。

“那還不說？”荼蘼笑了，一臉不懷好意。

錦衣哆嗦了下，連忙按提問順序回話，“殿下現很好。就住幽蘭殿中。殿下這回讓我帶話就是:他很就能來見你。”立求言簡意賅，生怕哪裡犯錯，讓這個可怕女人打擊報復。這麼比起來，他家小鳳多好啊。傻乎乎，容易矇騙，關鍵時刻又不糊塗。

“他住幽蘭殿？”荼蘼非常驚訝。

倒不是因為那裡是她辦案期間住，而是那裡屬於內宮之中，照理，夜叉一個外賓是不方便去那裡。當然，因為大唐禮法不嚴苛，真住下也沒什麼。但，這表明了韓謀態度，他對一個西突厥有力王位爭奪者如此親近，是發出什麼政治信號？對巴戈力爾不滿，想扶一個傀儡政權嗎？做這麼明顯，以後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

“是殿下堅決要求住那裡。”錦衣道，“他看不到六小姐，就覺得幽蘭殿裡有你影子。”原來是這樣。答案非常溫柔。可是韓謀就這樣答應了，顯然對夜叉要求無有不從啊。是又有什麼目，還是出於一個父親補償心理？

她想不透，乾脆揮揮手道，“既然你能出來，自然就聯絡得到他。告訴他，我這個莊子裡等他。城內雖然路程較近，可是眼線多。”他現暴了身份，得提防西域那邊態度。

說完，又著補了一句，“你出入也小心些。”

“六小姐關心我，簡直受寵若驚啊。”錦衣誇張地捧著心，“不如您好人做到底。把小鳳許給我吧。”

“現不行，看你表現。”荼蘼說得簡練，可實際上，情況很複雜。

夜叉去哪，錦衣就會去哪。如果他們回西域呢…雖然小鳳不必為她留下，應當和心愛男人遠走天涯，但至少她提前要問一下比較好。

還有一點很重要，夜叉要離開時，她怎麼辦？

“謝謝六小姐給機會。”錦衣自然知道這門親沒那麼容易定下。可只要荼蘼不反對，他機會就大把。於是不再多說了，匆匆告辭，等著去和小鳳訴衷腸。

荼蘼譴了過兒也去自由活動，不必她身邊侍候。之後等了約摸兩盞茶時間。金藏才回來。晚飯時她說吃得太飽，要逛逛莊子消消食。

“我正要派人找您，怕您路呢。”她親自端了熱茶給外祖母。

“怎麼會？”金藏抿了口茶，慈愛微笑道，“這莊子是我買，也按我意思建，其中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我得記心裡。”荼蘼很吃驚。隨即又釋然。

所以，平時都沒聽過哪位白家太太小姐來此住過。因為，這是外祖父是留給外祖母產業，她因為是親外孫女才能來。而外祖母入住也很大方。

“不說這個。”金藏拍了拍荼蘼手，顯然很怕這個喜歡刨問底外孫女，問起當年他們兩老事，“難道你就沒有想問外祖母事嗎？”

“我爹孃我三舅舅那邊過得可好？”荼蘼拉金藏到裡屋。讓外祖母坐邊，她則坐腳踏上。倚著外祖母腿，“雖然我們每月通三封信，可到底不如外祖母親口說得好聽。”

“你這丫頭，真會哄人開心，又孝順。”金藏摸摸荼蘼頭髮，“我送你娘到了西邊，看她和你爹正式成親，之後就回老家辦點事。到長安之前，又拐到那邊去，看他們過得好，還得知一個好消息，恐怕你爹孃都沒好意思告訴你。”

“什麼啊？我爹升官了？”荼蘼心裡暖暖，又有些發酸。

從重生以來，她沒和大山父子離開過，倍受他們疼愛。現突然相隔這麼遠，又這麼久不見，她嘴裡不說，也沒表示出來，但心裡想念一天也沒有停過。

“你娘有了身孕，只怕這一胎會生個男孩呢。”金藏也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打從心眼兒裡到高興。

當娘，就希望到兒孫幸福。女兒這一生算是平安了，外孫女呢？

荼蘼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她要有弟弟了！祖父和父親不知道得有多開心！果然父母和兒女也是講緣分，大山只有和白蔓君才生得出孩子，別女人…呃，不提那些不開心。等將來，他們一家團聚，有個小胖子追後面喊她姐姐，想想就美得不行。

她很興奮，就像上堂盤問證人似，拉著外祖母，事無鉅細又問了半天，這才心滿意足。

“你爹孃和祖父還帶了好多東西給你，都放錦衣那個莊子上了，明天我叫他給你拿過來。”金藏說，“還有外祖母給你帶，我家鄉土特產。”

“謝謝外祖母。”荼蘼臉金藏膝蓋上蹭了蹭，因為提到錦衣，就好奇地問，“我看您這次對錦衣特別好，又是什麼緣故？”

“這事啊，要從阿蘇瑞說起。”金藏定了定臉道。

荼蘼心頭一凜，“他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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