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她的好消息就是他的壞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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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東辰沒有回答。

而這時，小鳳突然步穿過整個大堂，到荼蘼身邊，耳語幾句。杜東辰始終注意荼蘼動靜，見她角微彎，出笑意，心頭不大凜。

她好消息，就是他壞消息。

“公堂之上，不得竊竊私語。”公座上那位不樂意了。

他看似平靜威嚴，實際上心中很是焦急。每天，他都看著他惟一兒子，戴著枷鎖站堂下。雖然因為頂著突厥皇族身份不用跪下，但也很辛苦啊。是他錯，令兒子受了二十多年苦，現他沒辦法明著補償，只求阿蘇瑞能堂堂正正做個身份無比高貴人，得到應得一切權勢地位與幸福。

而如今近咫尺不能相認，還得看著兒子受苦。那滋味，任何一個當爹都難以接受，而沒當過爹人都不會懂得。何況，他這個爹就只有這兒子一個，自然加寶貝了。

“皇上，是奉旨‘請’羅大都督人回來了。”荼蘼連忙回稟。

“哦？”韓謀有些驚喜，“人何處？”終於趕回來了啊！其實，他龍體欠安是假，等著幽州大都督羅立被“帶”回長安是真。

“回皇上，羅立大都督已到刑部大堂之外。”荼蘼躬身道。

“帶進來，朕要問他話。”韓謀吩咐。

韓謀是皇上，說話是金口玉言，是聖旨，沒有人敢違背。所以很，羅立被帶上了堂來，滿身風塵僕僕，一臉謙恭謹慎。眼神也端正，沒看旁邊杜衡一眼。可是荼蘼有理由相信，他心眼和杜衡了幾個來回。

“參見皇上。”規矩叩拜。

被“帶”回來突然，他非常意外，卻不能反抗，也不知道這邊現是什麼情形了。但那明明是押送，皇上居然安排了暗衛執行，所以他已經明白形勢不樂觀“羅愛卿平身。”韓謀揮了揮手，開門見山地道。

“把你叫回長安，是因為一樁多年前案子，朱禮謀反案。當初，是愛卿舉報朱禮，也是愛卿截獲罪證。與本案大有關聯。少不得，朕要讓你辛苦一趟了。”

“為皇上辦事，臣肝腦塗地，所不惜。”韓謀這話聽起來和藹，但後面意思卻重，羅立本來已經站起，嚇得再度跪倒。又一個頭磕地上，“只是微臣當是公事公辦，無意間截獲那封獻給西突厥王巴戈圖爾信，立即就通過正常途徑。呈送到聖前，對那隻商隊也沒有胡亂刑求。惟一錯誤，就是沒看住人，讓商隊夥計。那名潛伏我大唐境內細，本案主犯之一。畏罪自殺。臣失職，請皇上責罰！”

“羅愛卿，朕找你來，是讓你做證，不是要懲罰你。”韓謀突然和顏悅，於是就顯得加可怕，“當初失誤，朕不打算再追究了。但是，狀師有事問你，你要如實回答，如若不然…後果不是你羅立腦袋能賠得起。”杜東辰冷汗滑落，那覺…就猶如一條細細毒蛇，從後腦蜿蜒而下，直沒入腳跟。

這個案子上，他早就覺皇上有偏向。當杜家和祖父被六幾個疑點，綁了大嫌疑人柱子上之後，皇上必定非常惱火憤恨。畢竟皇上向來霸道，不能容忍臣子耍手段，何況是趁他重傷時，殺了他潛龍之時朋友、國家股肱重臣這麼大逆不道事？只是因為多年前時機不到，如今律法上證據又不足，皇上才死忍著，不能下旨大開殺戒罷了。

可現，皇上已經明顯偏手於對方了啊。那樣，他們杜家還有什麼生路？那似乎就像，地面上出一截微不足道小苗，卻被荼蘼於遮人耳目亂草叢中一把抓住。後，拉出來盤錯節全部，於是幾百年老樹，傾倒於即刻。

只希望羅立明白，說實話，他也必死這個道理。只要咬死了牙不承認，皇上想推行以法治國國策，沒有真憑實據，就暫時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只要有時間，哪怕想辦法逃到東瀛或者西域呢，好歹有一條活路。

大勢已去，他卻必須抓住“勢尾”

“六，人已經這兒，你問。”那邊，韓謀催促。

荼蘼應下，走進羅大都督。

兩人之前見過，但羅立死也沒想到，自己曾經輕視小姑娘，軍戶賤業出身，卻是白相孫女，真正長安貴女，而且如今明顯受到皇上青睞。當初，他曾因為憤恨想殺她，後來因為韓無畏明示和暗示放了手。現他非常後悔，若不是這個厲害賤人，事情何至於此？他雖身幽州城，但杜衡給他通過氣兒，他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可之前事卻很清楚。

要壞事了！就壞這臭丫頭身上！

而他心中臭丫頭，此時卻態度良好走近，因為他跪著，乾脆自己也蹲下身子，“羅大都督，時間緊迫，乾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您也累了一路，說完話，您可以到一個被保護得很好地方去休息，等著第三堂本案審結。”

“狀師請問，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羅立“真誠”答，費了好大勁兒，才沒轉頭去看杜衡。心中卻道:明明是被控制起來，不讓他與外界接觸！

“其實很簡單，就是問問當年當月當，您截獲朱禮通敵信時，巡邏路徑是什麼？”羅立愣了下，因為荼蘼問題出乎預料。其實堂上堂下，所有人都有這種覺。但看過不止一次荼蘼辯護人們，卻深信她這問必有重要意義。

荼蘼等了片刻，見羅立似乎沉思，乾脆起身，從過兒捧木盒裡，拿出兩張紙。杜東辰看到，紙上有紅、綠和黑線。登時納悶那是什麼。

好荼蘼很開口解釋，同時把一份呈送到公案上，“我從幽州軍中一線將領們那裡反覆查證過，黑線是簡略地圖，綠線是常規巡邏路線。而紅線嘛，則是那天羅大都督巡邏路徑。”說著，又對等附近大萌和一刀招手。

這二人立即上前，得到高公公點頭後，就公座和康正源負責紀錄副座之間。樹起一塊貼滿白紙板子。上面，是放大十數倍地圖和路線圖，也是黑紅綠三。

荼蘼拿著一小細，站要板子前，指著圖紙講解道。

“大家看看，紅線和綠線差異有多大？而且黑線旁邊有黑字，已經寫得明白，紅線所到之處，是商鎮與百姓聚居地方，到這裡來例行軍事巡邏，真很奇怪哪。”

“那是…那是因為。幽州地界，胡漢雜居，又是軍事重地，偶爾也要查查。那繁華平安之地，有無西域諸部細作出沒。”羅立解釋。

“羅大都督鎮守幽州多年，卻只有這一次想到去查細作，巡邏路線還是絕無僅有。結果卻竟然真查到了那麼重要事。還真是一抓一個準。羅大都督，您莫非有神異預見功能？還是老天特別關照您？”荼蘼笑問。

“又或是，您特意到那裡去等？但您怎麼知道那個地方有細啊？還有，您是幽州大官，您平時都不親自巡邏，那天突然這麼做，據說兵士們動壞了，認為您是以身作則好官！”羅立是武將，口才本就不好，又因為心虛，一時竟無法答對。

荼蘼卻又拿著小，指著地圖道，“諸位再看，紅線所到之處，並無出關之路，也沒有大型通商會所，那麼誠信號為什麼到此地易？羅大都督又為什麼選擇了這條路線巡邏？說是巧合，糊誰呢？其實，是那個地方沒有官府和軍府設置，不容易被其他人攪局壞事吧？”一片椅子倒地聲音後，堂下有好多看審者站起來，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看地圖。荼蘼一揮手，大萌和一刀抬著板子，圍著公堂轉了一圈，讓眾人看清楚。

堂上，韓謀也拿著那張地圖，皺眉細看。

羅立把這一切看個滿眼，口似被人掏空了，心也不知何處著落。這時，荼蘼卻又蹲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問，“羅大都督，您可知，什麼叫汙點證人？”羅立怔住。

他當然知道，這是提出為阿蘇瑞八議減等時，荼蘼發明詞。略轉過頭，就看到一雙慧黠眼睛，心頭不一動。

荼蘼立即加碼道，“您府上丟那口箱子，阿蘇瑞可是獻出來了。裡面東西，無論珠寶還是皇宮密道，又或者是那封杜衡親筆信，羅大都督都說不清哪。但是吧，事有輕重，罪有主從，若認罪態度良好。羅大都督…”

“如何？”羅立心中緊張，提著一口氣，追問。

“您想保命是不可能。”荼蘼實話實說，“但，您全家卻能活下去。尤其，是您那一對受疼愛雙生女。怎麼樣，這個汙點證人做得嗎？”

“你說了可算？”

“剛皇上說了，您是來作證。”荼蘼站起身，給了一個“你懂”神，“我給您時間好好想想，希望您好自為之。”公堂上亂哄哄，荼蘼又是蹲羅立身邊低聲說話，所以本沒人聽到他們說什麼。包括十步之外，沒來得及過來杜東辰。

當他看到兩人低語，暗道事情不妙，才要走近，荼蘼已經再度開口，“皇上，羅大都督畢竟有了年紀，旅途勞累，現是頭暈眼花，記不起很多事。不如讓羅大都督先下去休息，第三堂時候，再當堂問供。”

“準。”韓謀一字定音。…………………66有話要說……謝謝各位幫忙，月票榜已經第四名，距離第三不到十票距離。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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