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夜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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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代角度重量，雅間有十四、五個平方大，不算寬敞，卻勝巧，桌椅和旁邊架子都是由竹所制，大約就是為了夏天置換用，不僅是觀和心理，事實上也起到了降低室內溫度作用。杯子是竹筒所制、扇子是竹枝所編。窗外樹影搖搖，擋住了吹進屋內熱空氣，窗欞上還掛著一串金鐘型鈴鐺，無一不體現出店主巧妙心思。

難道，某島國著名風鈴，和其他文化一樣，也是從大唐傳過去，就算異世也一樣？

荼蘼飲著冷漿，思維天馬行空，眼見沒有關緊門縫處影子一閃，連忙跑去開門。天氣熱，她從早上到現只吃了一塊蔥油胡餅，加上體力消耗有些大，當那彷彿橫隔口正中暑熱氣散掉後，就餓了起來。小鳳正是給她去拿吃，所以她誤以為小鳳拿得太多，開門不方便，很自覺去幫忙。

哪想到打開門後，並沒看到小鳳。身子往外探，眼尾餘光掃到一抹身影向右，拐到冷漿店頭雅間去了。那人個子不高，略略有些胖，但衣著清雅，舉止從容，拐過去時出半邊臉，荼蘼卻是認識。

胖子金一！

羅大都督府失竊案中，她和金一有過接觸。這個看起來白白團團年輕男人，看著溫和軟弱，可卻熬過了連江湖硬骨頭都沒辦法承受酷刑。另人刮目相看。為此，她對他印象特別深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羅大都督府失竊案至今沒有個完整結果，她內心深處也是好奇，只是她不多事，不再去摻和就是了。

但後續情況，她也知道一點。直到現，羅大都督也沒找到失竊兩箱寶貝，當然也包括其中誰也不知道、有可能要了羅立命東西。而金一死去祖父屍體也沒找到，他卻突然消失幽州城。

此事。當地傳來傳去，已經變成了一個離奇故事，什麼狐仙大搬家、什麼惡鬼食屍寶…就像某電視劇中小皇帝所說:老百姓傳瞎話，越傳越神。到後邊，原來是什麼事，已經誰也不清楚了。

荼蘼這種情況下，突然見到金一。即便她再謹慎小心，也沒有想太多，不可能知道金一是錦衣，是她所想不到另一種人、有秘密人。況且，她此時心情放鬆，行動第一次比腦子還，兩步就追了過去。

洛陽遇到人。倒有些他鄉遇故知覺。

這個年代。門類起承轉合，用不是金屬合頁，而是木質戶樞。千萬不要小看古代智慧，巧戶樞能使門開合不發出半點聲響。剛才荼蘼開雅間門時就情靜悄悄，而她追到那個頭房間時，是什麼也沒聽到，只看到房間門並沒有關好，半開著。還著一股子有人進入餘韻之。

可是房內房外，一點聲息也無，就好像本沒人出現過。若不是荼蘼敢肯定自己眼睛沒花，她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金一隻是她幻覺。不然，為什麼一個大活人會突然不見了？

而那扇門，就像魔鬼誘惑，引著她走過去，輕輕推開。

房間內有人，卻不是金一，而是她從沒見過人。年約四十來歲中年男，從衣著、下顎短鬚、一雙養尊處優手及手上戒指來看，非富即貴。而且，是頂級那種。

只是這個人，是個死人。不用湊近了去看，他臉也還沒有呈現出失去生命死灰，可但凡長了眼睛就會知道他死透了。因為他七竅血，半掛桌子上。姿勢很詭異，身邊有一個躺倒凳子。不遠處，就是大開窗子。

荼蘼下意識按住嘴，把要出口尖叫死死壓喉嚨裡。隨後，她轉身就走，雖然腿都哆嗦了，卻強迫自己沒有奔跑，還放輕了腳步聲。直到回到自己定雅間，才覺全身都失了力氣，跌坐椅子上。

很明顯，她目擊了一場殺人案！

人，是什麼時候死？距離太遠，時間太短，她不能確定。按表面情況和推斷來說，有兩種可能:第一，死亡時間並不太久，但殺人者遺失了什麼特別重要東西，所以才會二度返回作案現場。否則，不可能再入險地。第二，死者死於她到達前一刻。

那麼，殺人者手段就太驚人且確了。若此人就是金一，她幾乎敢斷定他是職業做這個。若非專業，誰也不可能如此利索乾脆。仔細想想，她和金一幾乎是前後腳到達了頭雅間，相隔不超過十秒鐘。也就是說，才眨眼工夫，就辦了事，走了人，且全無半點動靜。如果不是萬難巧遇，連她這個目擊者也不會有。

死者是誰？又為什麼被殺？選擇這個時間和地點“辦事”是預先設定，還是偶然決定？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關鍵於，金一發現她了嗎？如果發現，佳處理方法就是略麻煩點，把她一併送去西天。如果沒發現，細節上說不通。

這樣寂靜無人小店，金一有可能沒料到會有人認出他，但她沒有武功，雖然極力放輕了腳步聲，對方卻不可能完全沒有發覺。

那麼，金一為什麼直接走掉了？就不怕她鬧起來？不管什麼案子，第一時間都是非常非常重要。這世上沒有完美謀殺，發現越早，越容易找到蛛絲馬跡。況且，金一不怕自己被她認出來嗎？

又或者，那個人是金一嗎？若不是，金一哪裡去了？還有，當時房間裡是不是有第三人？

正想得出神，只聽噹一聲，一隻大碗被放了桌子上，裡面裝著冷切羊。

荼蘼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抬頭看，卻是小鳳。她手裡拿著個托盤，上面還有一碗涼拌蔬菜，兩小碗蒸得軟軟黃米飯。按照荼蘼習慣，米飯沒有摻著魚蒸，散發著食清香味。

小鳳腳步輕，門上戶樞潤滑，她居然沒意識到有人靠近。那麼是不是說，金一也正巧沒聽到她跟了上去？不，不可能。她和金一，或者說無名殺手，怎麼是同段位耳力？

殺手為什麼沒有滅她口？這是她目前所想到、惟一違和地方。不是她想死，而是她不能理解。她太習慣邏輯東西，對不符合規律，心裡就始終放不下，就像強迫症一樣。

“小姐，你怎麼了？臉這麼差？”小鳳關切地問。

荼蘼心裡瞬間拐了幾個彎，後決定暫時什麼也不說。只摸了摸自己臉道，“沒什麼，只是餓得心裡發慌。吃吧，吃食落了肚，我就會好了。”她不能立即就走。

不管金一是不是殺手，如果對方暗中觀察，她跑得太，只能證明她真看到了不該看東西。還有，這裡殺人案勢必要爆發出來，到時候官府調查，她可以說什麼都不知道，也沒看到或者聽到。可如果她迅速而慌張地離開，顯出半點不正常，就會被懷疑。

她也不能立即就和小鳳說，隔牆有耳，目前她明，別人暗，她不能有任何疏忽。

強壓下心中焦慮不安，努力裝出平靜無事樣子。哪怕對方知道她掩耳盜鈴，必要姿態還得做一下。好不容易吃完這一餐，了整整一碗飯到肚子裡，為了顯示正常，還吃下好多羊和蔬菜。之後，叫小鳳會了帳，這才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回到家，她才私下叫來小鳳、一刀和大萌三人，把事情詳細說了。那三人聽聞，都表現得很嚴肅，尤其是兩個男人。而她說出口後，心理負擔卸下了，竟然輕鬆了好多。

“小姐，你要接手這個案子？”小鳳問。

荼蘼敲了一下她頭，“此案與咱們有什麼關係？好閉緊了嘴巴，當作沒看到。只是…我怕有人不放心，做不到相安無事。”只要不是她親人，只要沒有事關欺凌，她本不乎死者是誰。況且，她也管不著，她還沒聖母到以為憑自己可以創建世界和平。

“小姐是怕殺人者會找上門來？”大萌畢竟穩重，想出其中關鍵。

荼蘼點點頭，“這些子，家裡安全防衛等級要提高。過幾天看看風向，我才能確定到底有事沒事。”事實上，她有點懊惱。她難道是找麻煩體質？冷漿店歇個腳，都能目擊殺人事件，給自己和家裡帶來麻煩。

“小姐放心吧。”大萌拍著脯保證，“我和一刀本來就是韓大人暗衛，平時就負責保護他安全。我們來洛陽之前，韓大人說過，小姐命就是我們命。現還有小鳳，我定能安排得周全。不敢說宅有如鐵桶，飛不進一隻蒼蠅。至少，比蒼蠅大，絕對進不來，傷害不到小姐和家人。”大萌辦事穩妥，荼蘼略放下了心。晚上，小鳳破天慌睡她外間值夜，她心理上覺得加了一道保護。

可半夜十分，她輾轉反側睡不著了半天，才進入糊糊狀態之後，就覺有人站她前。

那種突然接近，卻又冷冷保持著距離覺，令她猛然驚醒，坐起身來。……………………66有話要說…明天從杭州飛回天津，所以還是晚上，八點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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