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夜會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荼蘼搞清楚原委後，實是很同情竇縣令，因為這本就是無頭官司，偏偏雙方一是豪族，一是貴，誰也得罪不起。他就像懸火上獵物，讓英潘兩家不住翻烤。其實荼蘼對此也有點一籌莫展，乾脆決定到現場去看看。

現她身邊有兩個丫鬟，她決定讓過兒主內，小鳳主外，做到人其用。畢竟過兒針線好，做飯也硬是要得。而小鳳呢，家務事上馬馬虎虎，可偏偏一身好功夫，又因為是女，可以貼身保護她。

另外，她把大萌和一刀也拆了對子。大萌穩當，遇事沉著，就留家裡。現她風口尖上，怕有人對家不利，留個高手，她心裡踏實。而一刀呢，瞪起眼來兇巴巴，天生當保鏢好料子。

所以，她帶著小鳳和一刀出門。

那處山地，其實無名，只是邙山一角，算是延伸出來一個小山包。可山不高，有仙則名，水不深，有龍則靈。不得不說，此地風景還是不錯，明媚秀麗、蘊風藏勢，若說是風水寶地…雖說荼蘼不懂這些，但瞧起來就是可信。不然，英家祖上不可能把墓地定於此處。潘家是胡民歸化，也不可能把祖宗屍骨遷此處。只是，他們兩家祖墳，一東，一南，中間隔著大片荒地。

荼蘼到地方才發現，那些荒地不是荒地。而是田地，且有人耕種！

怎麼回事？英潘兩家爭地，這些貧民又是做什麼？英家給她卷宗裡，沒有提到啊。而且看那些土地，似乎種了不是一天半天了。但不管這塊地終判給誰，兩家地要連起來，中間田地就會被併掉。

那時，這些農民該怎麼辦呢？

詢問之下才知道，這片原就是無主之地。五年前，附近歸化胡民因為無地可種。就到此處辛苦開荒，又努力耕種，令荒田變成良田。

“這片地雖然土質不錯，但夾兩塊墳場之間，所以無人開墾。”一個老農憂愁地說，“可如今不管英家還是潘家，都要把地圈走。不管他們誰輸誰贏，我們這些人連老帶少，就得喝西北風去。不然，就得活活餓死。”

“那你們還種？如果不等收穫，豈不是連人力和種子錢也損失了嗎？”一刀皺眉道。

“能有什麼辦法？”老農仍然是嘆息不止，“能搶種一茬，就能多點存糧。只希望英潘兩家秋收後再打官司。那樣。等了稅糧後。還好歹能混過這一年饑荒。”一刀和小鳳幾乎同時看向荼蘼，目光中帶著期盼。那意思是:小姐，拖拖打官司期吧。這些人真是好可憐。只當行一善了。

荼蘼無語，一來她早就和英家約定好了，不能言而無信。二來，拖時間不是解決問題辦法，制標不制本事，做來只能是費時間。

“稅糧多少？”她問。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比普通田地，減免一折。”老農回答。

“那…為什麼不去官府換了正經文契，把荒地歸為你們所有呢？”既然了稅糧，官府就等於從事實上承認了這些人對土地所有權，至少是耕種權。

大唐歸屬韓姓，才歷兩代。前面戰爭頻發，民不聊生，所以本朝鼓勵開墾荒地，若使其變為良田，只要少許費用，就能收歸己有。

“我們是賤籍，不能擁有土地。”老農低下了頭。

“那英家和潘家，知道你們事嗎？”

“怎能不知呢？我們曾派人求上兩家，結果卻連家主也沒見到，就被打了出來。”老農臉上出悲傷又無奈表情，“他們都要圈祖墳之地，尊敬先人，卻不顧活人活路。”

“放心吧，這世上還有天理呢。”荼蘼安道，又隨手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老農，“今天耽誤您工夫了，這銀子算是補償。”一兩銀子，對英、潘這樣大戶人家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記。就算家，也不是什麼了不起財富，可對於生活貧困下以下農民來說，卻可以讓一大家子人過上兩三個月。這就是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貧富之間，就是天與地、雲與泥差別。

只是，底層人卻有著樸素高貴情懷，那老農先是驚喜，隨後就堅辭不收。他看來，說幾句話而已，哪裡用得著錢。

“我還有話要問呢，佔了您侍莊稼時間，自然要有補償。”荼蘼硬把銀子到老農手裡，然後拉著老農到一邊說話。

“小姐平時就這樣嗎？一件事翻來覆去問？”小鳳好奇。

“這個得問過兒，我也是頭回見到這樣查事。”一刀也很納悶，“但小姐是個能人，我們韓大人都信服，這麼做，必定有緣故，咱們還是耐心等吧。”而這一等，就足足兩個時辰，之後才回洛陽城裡。他們出門時候早，就是為了避開毒辣太陽，可因為遇到特殊情況，回程時卻正是央未時初，天上就像下了火一樣，人才進城，三人都熱得暈了。

“小姐，剛才咱們應該先山裡避過了一天中熱時候再回來。”小鳳曬得臉蛋兒紅撲撲，不斷拉著要粘身上衣服。

今天他們出來，沒有套車，而是騎馬。家只有一匹馬，是荼蘼給大山配，但她把馬匹供應列委託費用中，找英家“借”了兩匹。她現代騎過馬，雖然騎術不，可選了訓好溫順馬兒，再有一刀帶領，倒也順利跟下來了。

只是，她只貪圖速度了，卻沒想到這種天氣騎行，簡直是受罪，大腿處可能被磨破了皮，被汗水一浸，絲絲疼。

但若是坐馬車，車廂內也會被烤。今年天時有點怪異，熱得反常。可那些農民卻不敢歇伏，地裡繼續辛苦。

“我是怕回來晚了，祖父會擔心。本來說好中午就回，已經遲了一個多時辰。”荼蘼戴著帷帽，倒不是她怕羞，或者裝大家閨秀，而是怕曬，當遮陽帽用了。

說著，她情不自抹了抹脖子，沾了滿手汗水。這時候，她也後悔了，不該急於一時。而且到底是古代，女子衣服溼得粘身上，實是很是不雅。

“乾脆我先回去，告訴老爺子一聲，讓他彆著急。”一刀看了看兩個要暈過去姑娘和同樣發蔫馬，“這邊城門離家還很遠，你們不如先找家冷漿店坐一坐，避避暑氣，順便飲飲馬，不然真中了熱毒，反倒是麻煩了。”

“那你呢？”荼蘼不放心。

“我身子壯健，不妨事。”一刀也抹了把汗，“別推辭客氣了，看街上都沒人，肯定都去避暑，咱們三個站當街，真是傻氣。”荼蘼也是真堅持不過去了，覺頭一陣陣發暈，口犯惡心，不用說口乾舌燥，想起冰涼酸甜漿酪，幾乎連路也走不動了。於是，她當即答應了一刀建議。

旁邊正好是一間冷漿店，門面很小，但縱深大，暗幽幽，門前還有兩棵枝葉茂密大樹遮擋陽光，看著就讓人覺溫度低了幾分。

她下了馬，店門口先拿了一盞常溫酸漿出來，遞給一刀喝了，才讓他離開。這種天氣裡，不及時補充水分，容易造成脫水。

“小姐，咱們買放了碎冰漿酪吧？那喝下去多涼呀！”小鳳提議。

“身上被曬得像著了火，五臟六腑也正燙著，這時候往下灌冰水，冷熱相，人身子容易出病。”荼蘼邊說邊走進店裡，“剛才給一刀喝常溫，也是這個道理，並不是小姐我捨不得一碗多加那五文錢。”

“奴婢沒說小姐摳門呀。”小鳳笑道。

“咱們也得這樣，先涼涼，喝點微涼茶。身上汗全落了，再買放了碎冰漿酪來喝。”荼蘼站定，“你去叫店家要個雅間，再點清水來。咱們不是帶了布巾子？好歹洗把臉再擦擦身。好再找店家拿幾身乾淨衣服換上，價錢高點，男裝女裝都無所謂。還有，叫店主找夥計去侍候馬。”她剛才還能硬頂，現卻突然無法忍受了。

小鳳應了聲，就去找店家。

這樣天氣，喜歡吃漿酪人都不願意出門來吃，因而店中十分清淨。整個大堂，除了荼蘼和小鳳外，只有三兩個客人。那店主也熱得發懶，趴櫃檯中打盹，不但沒發現來了客人，就連剛才荼蘼端出一碗酸漿也不知道。

小鳳叫了他起來，很把事情辦妥。

這家冷漿店地處隱蔽，設了幾個雅間，全後面，倒像是暗室。不過，越是這種情況，就越顯得涼，荼蘼毫不猶豫跟了進去。

先喝一碗清甜井水，又擦了頭臉和身子，換了一身七八成寬袖男裝，再啜飲著放碎冰和碎果子漿酪，荼蘼這才舒服。趁著小鳳去還水盆工夫，她打量起四周來。……………………66有話要說…實現承諾雙。我此時還外地，看不到月票究竟第幾名，但謝謝大家這個月支持。下個月，再戰！

還有，都是26號晚放上，有朋友可能投了多張粉票，可惜我不能看到，此處一併謝。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