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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故人北去我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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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故人北去,我南行丹陽城是大夏國南面版圖上最大的一個城市,其繁華熱鬧的程度不在皇城之下,又獨有一番南國水鄉的靈秀動人。

丹陽城郊的翠竹林裡,一襲青衣的男子正在練武,他出手如電將一對雙鉤舞的光溢彩,煞是好看。一套鉤法演練完畢,青衣男子動作利落的將雙鉤收回間鞘中。此人生的面若桃花,眉翠紅,眼中不笑意卻醉人心絃,臉上淡然無波卻天生一股風氣息。微風掠過,幾縷烏黑的髮絲拂過他緻如畫的眉目,怎一個美字了得。

青年男子練完雙鉤正要回去,一個生的高高壯壯、佩大刀的中年男子拍著巴掌從竹林裡走出來“人都說鍾少主二十出頭就使得一手好鉤法,我只不信,今見了,名不虛傳!”青衣男子打量來人一眼“你是誰?”

“在下東海門巫烈。”

“找我何事?”

“我特意前來討教鍾少主的高招!”青衣男子微微皺眉“我不想和你比試,你請回吧。”

“鍾少主,我從海門趕到丹陽那可是幾百裡的路程,你總得讓我回去跟兄弟們有個代吧。”

“你有沒有待我管不著。”巫烈嘿嘿一笑“鍾少主若是在九華門裡閉不見客,我也無計可施。可今天既然讓我在這兒找到了,你就少不得和我比試一番。鍾少主,在下得罪了!”巫烈說著間大刀,以橫掃千軍之勢劈了過來。

青衣男子無奈,只得拔出雙鉤戰。

兩人都是快攻快守的招式,殺的翠竹林裡竹葉漫天飄落。巫烈的大刀雖然勁道剛猛,卻不及青衣男子的雙鉤靈活莫測。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巫烈漸漸捉襟見肘起來,幾次險險躲過程浩然的鉤尖。不一時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巫烈的長刀已被青衣男子的銀鉤震落在地。

青衣男子把雙鉤收回間。巫烈臉又紅又白的撿起落在地上的大刀,低頭抱拳道“我巫烈輸的心服口服。這次回去必定勤練武藝,數年後再來討教!”青衣男子心中無奈“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巫烈道“不敢再耽誤鍾少主時間!”說著自己轉身大步走出竹林。

青衣男子嘆氣,這幾個月每隔一兩天必有一個這樣的武林人士來找他切磋武藝,搞得他不勝其煩。

---青衣男子走出翠竹林,進到常去的那家捲雲茶樓,點了壺雨前龍井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遠處的丹陽江上波光粼粼,不時有一艘扁舟悠然劃過。丹陽真是個好地方,哪裡都不比皇城差,只是他的回憶全留在皇城裡,這座城市再好,也進不到他心裡。

青衣男子正是程浩然,當年他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林靈和李逸揚真的成婚了,他就離開皇城去遊歷江湖,出去了才能知道這天下究竟有多少高手,出去了才好在刀光劍影中一點點忘卻心事。只是他再沒想到他真的出去闖蕩江湖不是因為林靈嫁給了李逸揚,而是因為她死了。林靈死了,皇城就只是個傷心地,因為每座橋、每條路都殘留著她的影子。程浩然跟他爹說他此生立志不在醫學,現在想要去江湖上歷練幾年。程醫師原是個通達透徹的人,兒子既然生來是個武學奇才,那原是命裡註定要走這條路的,於是也不阻攔,只拍著他的肩膀說萬事小心,什麼時候想回家就回來。

程浩然辭別父親,孤身上路。他在外面闖蕩了一年,倒也小有名氣,大家都知道這個新進的少年俠客容貌異常俊美,為人沉默寡言,使得一手好雙鉤,遇上不平之事,一言不發便即出鉤,動起手來又總是不要命一般,當真是遇鬼殺鬼遇佛殺佛。江湖本是險惡之地,程浩然功夫雖好,可終究年紀輕,臨敵經驗又淺,隔三差五就得一身傷痕,他也不當回事,行事還是一般的不留退路。

,一個曾和程浩然結過樑子的歹人尋了兩個高手一起來找他報仇,當程浩然和他們鬥得一身血汙眼看就要不敵的時候,卻也是機緣巧合,恰好就被江湖第一大門派九華門的門主鍾浩宇碰上了。鍾浩宇一眼看到程浩然的長相竟和月心有幾分像就停下了腳步,再細看之下竟還有兩分像自己,不由得心下大驚,如何能看著他被三人圍攻致死,忙出手救了下來。鍾浩宇一番細查,才知程浩然居然是他和月心的親生兒子。

當年天下第一美女池月心容顏傾城、武功高絕,原是個傳奇般的女子,只是她一生波折苦難,這裡也不去細表。池月心當年臨死之前把自己襁褓中的孩子給程燁,託付程燁說這孩子我給他取名叫浩然,如今他無父無母,就跟著你姓吧,以後學醫作個大夫也是好的。你若肯替我養大他,我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做牛做馬還給你。說完之後,一縷香魂就悠悠離散了。程燁一生苦戀池月心,她臨死託孤,自己如何不答應。程燁葬了月心之後就離開了武林是非之地,帶著孩子來到皇城,給他取名程浩然,當作自己的兒子撫養照料起來。

過了大半個月,鍾浩宇看程浩然養好了傷,就問他想不想跟自己學武。至於他和池月心究竟是怎樣的情債,他卻不肯和程浩然提。程浩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生父親也說不上是什麼覺,只說他這一生都是要認程燁做父親的,即使鍾浩宇教了他武功,這一點也不會改變。鍾浩宇點頭道,他養你成人,這是應該的。自此,程浩然便跟著鍾浩宇學武,鍾浩宇原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程浩然又是個天生的武學奇才,鍾浩宇傾盡全力教授數月,程浩然的武學造詣自然突飛猛進,再不是以前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了。

沒多久,武林上就都知道九華門的鍾門主找到了他和池月心失散多年的兒子,這孩子現已長到二十歲,容貌生的極像池月心,又是個練武的奇才,多少武林上成名的俠客都敗在他手裡。其實這些話多是子虛烏有,以訛傳訛,但傳的多了漸漸就有些不信的人跑來找程浩然挑戰。程浩然煩擾不堪,又不願天天躲在月華門裡,心裡就漸漸萌生出了離開丹陽再去四處闖蕩的念頭。

程浩然飲盡杯中茶水。心道我離開丹陽城又去哪裡好?其實她走了,我去哪兒還不是一樣。林靈以前總吵著要去闖蕩江湖,她若還活著,我與她作對神仙眷侶攜手同遊江湖,那又該是怎樣的風光。

一艘快要靠岸的大船緩緩駛到岸邊,一位船客在倉裡待的不耐煩,低身從船艙裡走出來,站在船板上望著明澈寬廣的丹陽江,大大抻了個懶

程浩然盯著那男子的背影,六月初的強烈陽光像在他身上鍍了層金似的看著模糊不清,但那朦朦朧朧的輪廓,不就是…林靈!

程浩然拋下酒杯,從茶樓裡飛奔而下向丹陽湖的碼頭跑去。

---及到他微著跑到碼頭,碼頭上只剩船伕在一圈圈的收著船錨。

程浩然跑過去對船伕比劃著說“師傅,剛才你這船裡是不是有個這麼高的客人,好像是穿了件灰的衣服。”船伕笑道“這位公子,一船幾十個客人,我哪裡記得。”

“客人全都下船了?”

“是。”

“下了碼頭都各自走開了?”

“是啊。”程浩然向船伕道了聲麻煩,黯然離開。

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他走到哪個城鎮,總會在不經意時突然見到林靈的身影,有時他會莽撞的抓住陌生人的胳膊,有時就像今天這樣,遠遠看著好像是她,走近了卻又無從尋覓,只是…今天的真實似乎特別強烈。靈兒,你都走了三年了,我的心好像還是不能接受你已從這世上消失的事實,哪怕見到你的幻影,它都會烈的要從我的腔裡跳出來。究竟要多少年,它才能明白,你已經死了,不管我去到哪裡也再見不到你了。

第二,程浩然乘船離開了丹陽城。

---林靈從丹陽江的碼頭下了船,她見這丹陽城裡景緻獨好,五步一柳十步一花,街市上車水馬龍十分熱鬧,人人都著一口軟軟的南國語音,和皇城比起來別有一番意趣。她漫無目的一路閒逛,還買了塊當地特產的蓮湖糕一邊走一邊吃。蓮湖糕甜甜糯糯,吃起來還涼絲絲的,味道很好。

林靈沒有死。當年她到天盛武館去看顧伯,顧伯見她鬱鬱寡歡、愁眉不展,就問她是不是不想嫁給七皇子。

林靈無奈嘆道,皇上下的聖旨,我願不願意又能怎樣呢。顧伯沈半晌說,你若相信師傅,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這世上我顧老頭做不到的事情還真不多,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想辦法。

林靈聽了這話,忙跪倒在顧伯身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們幾人十幾歲就跟著顧伯學武,都知道師傅是武藝高超之人;但其實顧伯這些年來一直隱藏身份在這小小的天盛武館度,就算是對著幾個小徒弟,他為了謹慎起見也從沒把真正的本事完全顯出來過。顧伯聽了林靈這番話,心中很快有了計較。他叫林靈稍安勿躁,這些子先應付著七皇子,他要花些時間才能把一切佈劃好。

顧伯從赤回峰下救回林靈以後,給了她一些銀子,告訴她最好此生都不要再回皇城,林靈父母那裡他也會悄悄轉告他們。

顧伯最後囑咐林靈說七皇子心思縝密,說不定還會派人探查你父母的情況。以防萬一這幾年你先不要見你爹孃,就算他們離了皇城你也別去找他們,怎麼也要過了三五年等事情淡了你們才好一家團聚。林靈點頭答應,當天就離開皇城一路向南行去。這三年林靈離漂泊、居無定所,雖然吃了很多苦,但也到過許多地方,長了不少見識。

林靈知道江湖中第一大門派九華門就在這丹陽城裡,不過她雖然心嚮往之,卻沒真打算到九華門裡逛逛,出來這幾年她也知道什麼叫江湖險惡,她這樣三腳貓的功夫又沒人幫她,再去多生事端簡直就是找死。不過丹陽鱸魚名滿天下,這是一定要找個酒樓好好嚐嚐的。林靈一時走的累了,正好見到左手邊有家捲雲茶樓,就進去點了壺香片,在二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卻不知這裡就是程浩然剛剛坐過的位置。

---幾天之後。

一個微風習習的的夏傍晚,林靈嘴裡叼著一狗尾巴草,盯著碧波盪漾的丹陽江裡自己那小小的魚竿如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心中怨念無比,我都枯坐一個時辰了,為什麼別人都釣上來好幾條魚了,我這裡卻還連個小蝦米都未曾上鉤。當年跟著李逸揚他們出去釣魚也是這樣,他們一條條的往桶裡裝,只有我什麼都釣不上來。

唉,難道她不僅和皇城的魚沒緣分,和這丹陽江裡又肥又鮮的大鱸魚也是有緣無分嗎?也不知他們四個現在是不是還常去釣魚,或許不是四個人,我走了不還有崔語歡嗎,揚哥哥若和她在一起,大家一起出去玩自然會帶著她的。

一條美麗的畫舫從眼前悠然劃過,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和一個秀氣美貌的少女雙雙立在船頭。青年公子微微低下頭和少女說著什麼,少女微笑著看他,兩人眼中皆是含情脈脈。

穿著布衣服一身男裝打扮的林靈雙手托腮的蹲在岸邊看他們…當初在那條畫舫上李逸揚從身後抱住她的,細細吻著她的耳垂低聲說“靈兒,我回去就叫我爹孃選個好子去你家提親好不好?”那些話彷彿還在耳畔,李逸揚和她卻已分離三年了。他現在是不是常陪著崔語歡遊湖?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眼前這對璧人一般你儂我儂的讓人嫉妒?林靈嘆了口氣,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

三年了,自己走過那麼多地方,可沒有一處讓她想要停留,遇見過許多人,可沒有一個讓她想要去結識,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不死心。可總不好一輩子這樣吧,當年自己是親眼見到李逸揚幫崔語歡擦去眼淚說我不會不管你,他又以為我死了,大概他們兩人早就成親了。

其實就算我沒死,老大當然也會娶崔語歡,不娶她難道還會娶我嗎?我那樣屈辱的模樣都被他見到了,他不會娶我的。

可為什麼過了三年我就是還不死心,沒親眼見到他們結為夫婦,心中那份可笑的幻想就是不肯熄滅是吧?唉,不然還是回去看看吧,看到揚哥哥已經和崔語歡相親相愛的在一起我大概就可以死心了。可是如果揚哥哥還是孤身一人,那…那是絕不可能的,我又在痴心妄想了。

林靈起身把手中的魚竿隨意往岸邊一丟,快步走到碼頭“船伕,我要坐船。”

“客官,你要坐南行的船還是北去的船?”林靈答的乾脆“我要往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