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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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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渦一點,睫羽纖長,一雙眸子如點漆般生動。

杜微言怔怔抬起頭來看著父親。

杜如斐的眼裡倒映著女兒如畫般美麗的五官,這樣緻的小臉…又漸漸的和手上的圖片重疊在一起,難分彼此。

“這…是什麼?”她失語良久,匆忙將圖片還給父親“爸爸,你想說什麼?”杜如斐無法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心底的疑惑說給女兒聽。那天他和易子容說完話,他古怪的表情,自己又突然失聲…

他嘆了口氣,這世界上實在有太多自己無法瞭解的事了。很多時候,他自己也很困惑。

易子容…他看得出這個年輕人對微言沒有絲毫的惡意。可他不甘心,也無法將女兒就這麼輕易的送到別人的手裡。

杜微言只覺得自己頭腦裡一片空白,父親給自己看的東西,其實平平無奇。可那幾句話…那些圖片…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都像是浮在星空的碎片,並不完整…她夠不到,一時間也不能拼湊起來…可是細微的閃光間,像是在自己腦海深處點燃了小小一把明火。

“那些照片我知道。”杜微言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異常不安的覺從心裡驅走,這些話說出來,不知是為了安父親還是在努力說服自己“其實我和他早就認識了,後來有段時間他一個人在木樨谷那邊,也許,是那個時候刻下的吧…”杜如斐不置可否,只是點了點頭。

回到病房,護工送來了午飯,杜微言陪著父親吃完,又拿了包站起來:“爸爸,我去趟單位。”杜如斐想要叫住她,可到底沒有,只是撫了撫她的手背,無聲的關照她:“小心點。”她勉強笑了笑,又俯身替父親拉好薄毯:“爸爸,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先不要管了。”重新走到屋外,花團錦簇的光景,正是最肆無忌憚的時候,陽光穿過槐樹密密的枝葉落下來,卻將她之前的話語戳得破碎不堪。

她可以拿這樣的理由搪父親,可是石刻中的少女,分明秀髮如瀑,長至際——而她初見他的時候,頭髮卻只及肩。而畫中女子的風姿,她分明是見過的…那是在扎布楞的壁畫上。她初見他,那時他一身白衣,全神凝望著壁上的人影,彷彿渾然置身於這個世界之外。

杜微言,那人和你長得一樣,可她…不是你。

她輕輕咬住下,這念頭漸漸的在自己心中活泛起來,由最初薄如蟬翼的陰影,直到濃濃的釀成了黑斑,她無法抹去,更無法逃避。

莫顏…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單位裡空無一人,杜微言去找值班的保安要了鑰匙,走近了檔案室。

重新拿出那一疊資料的時候,她微微苦笑起來,胡亂捋了捋頭髮,低頭開始寫字。

保安來敲門的時候,才驚覺已經晚上了。杜微言看著一下午的成果,有點兒不可思議。這真是她做得最順利的一次分析了。她將資料歸位,又慢慢走出屋子。

空氣裡彌散著一種梔子花的香味,調成靜音的手機上好幾個為界來電,她看了眼,撥回去。

“加完班了?”易子容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中聽起來,低沉,帶了叫人沉醉的醇味“出來吧,我在馬路口等你。”她不說話,許久,才說:“你怎麼知道我在單位?”

“去醫院看過爸爸了。”他輕輕笑起來,不急不緩的催促“快點兒,等了很久了。”杜微言知道他不是因為等很久而不耐煩,大約是怕她吃飯太晚又鬧胃疼。

“嗯,看見你了。”她掛了電話,看著那輛車開到自己面前。拉開後座的門,才發現易子容也坐著,開車的卻是謝助理。

讓謝助理也等了許久,她有些過意不去,勉強笑了笑:“等了很久吧?怎麼不進去找我?”易子容笑著她的頭髮,沒有接話,只對小謝說:“回家吧。”照例是堵車,車子夾在鬧市區的一塊,幾乎寸步難行。窗外高聳林立的建築已經霓虹瀲灩。嫣紅、緋紫、碧青…萬千轉而過,最後光影靜止在暗藍絲絨般的幕影上。

小謝看了一眼後視鏡,杜微言靠著易子容的肩膀,髮絲散落了半張臉,睡得很

他忍不住回頭,壓低了聲音說:“易總…”易子容淡淡瞧他一眼,又不動聲的將目光移到杜微言臉上,示意他輕一些。

“協議已經擬好了,明天就能送來。”他懶懶的抬起眉眼,漫不經心的點頭,目光移向窗外,右手卻無意識的攬緊了她的,彷彿不這麼做,她就會消失。

杜微言靠在他肩上,似乎有些不大舒服,動了動身體。小謝連忙將頭轉回去了。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杜微言一直早出晚歸,下班又從醫院回來,已經近九點了。

易子容不在家,她從起居室穿過,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書房照例半掩著門,漆黑一片。因為也不用幫忙打掃,她很少進去裡邊。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門推開了。

先摸索著將燈打開,又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那是極寬大的座椅,往後輕輕一轉,就能看到身後巨大的城市和閃爍的夜空。

左手邊的屜上著密碼鎖。他家裡幾個保險箱的密碼,她都知道。他從不瞞她,住進來第一天,就全都告訴了她。杜微言還記得當時自己開玩笑:“你不怕我把這些一卷而空逃跑?”當時他就在這位置上坐著,低頭寫著什麼東西,連頭都沒抬起來說:“你都跑了,我還要這些做什麼?”當時自己一愣,隨即笑出聲音來,再轉念想想,這個人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