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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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乾尚落下底艙,穿過長長一排走道,到了一間那雷可夫特別騰出來的雜物間,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材料,紅、黑、綠、黃各有不同,大大小小的排滿一地,薛乾尚站在門口,望著盤坐在地上的那雷可夫,他正皺著眉出力扭曲一個鋼管,吱吱格格的鋼鐵摩擦聲尖銳的傳了出來,薛乾尚敲敲房門,輕聲說:“那雷可夫…”那雷可夫嚇了一跳,一望是薛乾尚,才鬆了一口氣說:“乾尚啊,怎麼了?”薛乾尚微笑說:“可以聊聊嗎?”那雷可夫將手中扭曲變形的鋼管一扔,笑著說:“幹麼這麼客氣?自已騰地方坐。”薛乾尚清出一小塊空地,坐在那雷可夫對面說:“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努力,我們一直都沒下來看看,真不好意思。”那雷可夫奇異的望著薛乾尚,睜大眼搖頭笑說:“乾尚,你有什麼陰謀?還是快點說出來。”薛乾尚也不由得一笑,搖搖頭又正了正臉,開口說“那雷可夫,也許是我多事,這十來天,你有沒有回房?”那雷可夫還在笑著的臉忽然一僵,隨即緩緩的收起笑容,又勉強牽動一下嘴角說:“你問這幹什麼?”薛乾尚平靜的說:“剛剛麗菁哭了。”那雷可夫面又是一變,再也裝不出笑容,薛乾尚接著說:“你一向寬宏大量,麗菁一向是言者無心,你們一直相處的很好,有時候爭吵,其中也有甜的覺,怎麼會突然這樣子?”那雷可夫搖搖頭苦笑說:“什麼爭吵?是她罵我吧,我什麼時候回過嘴?才一次就受不了了?”薛乾尚直視著那雷可夫說:“要不是出了問題,你剛剛不會回那句話,麗菁也不至於為了這句話就下淚來,不談別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聽聽你的心聲。”那雷可夫嘆了口氣說:“好啦,好啦,我等會兒去向她道歉就是了,大不了挨一頓揍就是了…沒這麼嚴重吧,乾尚?”薛乾尚搖搖頭說:“事情沒發生還沒關係,發生了,你們的心裡就會有個疙瘩,那雷可夫,夫吵架、鬧意氣是必然的,但是要是不說開,一樣的事情還是會再發生;你已經開始忍不住,這次假裝沒發生,也許一個月之後,也許半年之後,還是會再度忍不住,一次、一次的只會越來越嚴重,要是得麗菁不敢責怪你、不敢罵你,你們之間會忽然間不知道怎樣相處下去。”那雷可夫直了眼,望著薛乾尚說:“你還沒結婚吧…說的頭頭是道的?”薛乾尚有點氣了,盤起手瞪著那雷可夫,那雷可夫這才搖搖手說:“好啦,我說就是了…”那雷可夫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乾尚,小莉也快兩歲了,慢慢的也會懂事,我不希望她長大之後,眼中的父親是一個沒用的人…我和麗菁…過了這幾年,她要打即打,要罵即罵,我也沒有抱怨過…可是,這樣下去,畢竟不行。”薛乾尚說:“你有沒有試著跟她說?”
“怎麼說?”那雷可夫苦笑一下說:“我們相處的方式你又不是不知道,麗菁會讓我說話嗎?那一天…是我自己犯了錯,我也很慚愧,但是她畢竟是我的老婆,沒必要在大家面前數落我嘛…我下來以後越想越氣,所以這十一天…我直沒上去,反正她也不會來問問我,大家耗著嘛…”薛乾尚知道那雷可夫說的是那天他不慎幫了聖殿一個大忙,使得聖殿捉住了製造新武器的訣竅,李麗菁回到卓能,將那雷可夫從房中捉出來數落的事情,於是說:“麗菁也許是想,自己夫說說你比較沒關係,要是別人說你,你說不定更難過!”那雷可夫搖頭說:“也不只是這樣…說起來沒完沒了的,我反正厭倦了捱罵受氣,她要是不滿意,大不了…大不了…”薛乾尚止住那雷可夫,接口說:“你還愛著麗菁嗎?”那雷可夫一忙回答說:“這…這是當然的…只是…只是…”
“只是忽然受不了了?”薛乾尚搖搖頭說:“那雷可夫,你當初為什麼愛上麗菁?”那雷可夫又是一頓,有些遲疑的說:“她…雖然很兇,有時也會不講道理…可是正經事卻不會胡鬧…而且有話直說,雖然嘴快了一點,但是她的心腸很軟…倔強起來,天不怕、地不怕,我也很羨慕…她與我全然不同,但是又引著我…”薛乾尚緩緩的說:“她…變了嗎?”那雷可夫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搖頭說:“她沒變,是我變了,可是人總是會變的…我沒有辦法…”
“也許她也想變呢?”薛乾尚說:“也許她因為你而不敢變呢?”那雷可夫不可置信的望著薛乾尚說:“你說什麼…麗菁會變?別開玩笑了。”薛乾尚望著那雷可夫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兩人間沉默了半晌,那雷可夫才徐徐的說:“她會因為我而不敢變?不會的,她本看不起我…我的功夫總是最差的…”薛乾尚點點頭說:“我覺得,麗菁一直很佩服你在元素控制方面的造諸,甚至因此十分得意,她決不會看不起你。”那雷可夫有點意外,嘴角出一絲微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真的嗎?乾尚,你不是騙我?”
“騙你幹什麼?”薛乾尚說:“不過你也知道,麗菁就是嘴硬,她肯說出來嗎?”
“當然不肯…”那雷可夫有些得意了,但是忽然間,那雷可夫的笑容又斂了起來,望著薛乾尚吐吐的不知道想說什麼。
薛乾尚雙目一凝,面一整說:“其他的事情,就只有你自己才想的通,麗菁是你的良配,婚姻關係中難免會遇到艱險,每個難關還是要靠你自己去突破,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只能說到這裡,想不想的通就要看你了。”那雷可夫怔怔的望著薛乾尚,黑黜黜的臉上陰晴不定,雜著一點點驚訝、慌亂、羞愧,最後目光移到已經被扭曲的完全變形的鋼管上,這個鋼管,能不能絲毫無損的恢復原狀?
而這時的科芙娜,正望著哭成淚人兒一般的李麗菁,手足無措,無論說什麼,李麗菁都一句不發,科芙娜最後只有認輸,陪著李麗菁枯坐,只不過一個在咽,一個在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李麗菁才漸漸止住哭泣,抬起頭說:“科芙娜,我是不是嫁錯人了?”李麗菁終於說話,科芙娜如逢大赦,連忙安說:“你怎麼這樣說?那雷可夫平常還不是都順著你?不過是回你一句,何必氣成這個樣子?”
“不…”李麗菁委屈的說:“我們自己姊妹,我跟你說也沒有關係…自從那次離開鳳凰星,一直到回到太陽系,我為了練功一直沒有讓他…碰我,他就有時候會怪怪的,可是陳信說的也對,我們太親熱會阻礙了練功…”科芙娜吃了一驚,不可置信的說:“陳信提醒你的?”李麗菁羞紅上臉,低著頭呸聲說:“誰知道他生了什麼鬼眼…就是那次提醒大家修練功夫的訣竅…你不是後來告訴我,陳信也看出乾尚和可馨的事情?”科芙娜恍然大悟,點頭說:“原來那時候他是跟你說這件事情,難怪你一溜煙的跑下來。”李麗菁搖搖頭,還有些羞澀的說:“過去就算了…可是從那之後,那雷可夫大半的時間就都待在底層…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要是不高興,應該要跟我說啊…我們是夫呀,對不對?”
“對!”科芙娜大點其頭說:“夫應該互相體諒的。”
“對嘛。”李麗菁委屈的說:“他要是不喜歡我罵他,他可以說呀,何必這樣衝一句話回來?”科芙娜可有意見了,只見她皺眉說:“他敢說嗎?今天他這樣子,我們都覺得他膽大包天了…”李麗菁為之一愣,訝然說:“我…我有這麼兇嗎?”科芙娜直肚直腸的點頭說:“你對我們不會,對那雷可夫特別兇…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科芙娜…”李麗菁聽不下去了,搖著科芙娜說:“哪有…”科芙娜搖搖頭說:“我們也知道,你們這樣子心裡其實都蠻開心的,所以我們都沒說過什麼,沒想到那雷可夫忽然這樣…唉,我也不知道你們出了什麼問題…”其實兩人以前爭吵打鬧,眾人都看的出來,其實兩人都是甜滋滋的,也沒人多管閒事,不過這一陣子,李麗菁一罵,那雷可夫確實是聽命居多,很少再開玩笑,科芙娜也沒想到原來兩人已經產生了問題。
李麗菁急忙的說:“對呀…他以前跟我說過,他明白我不是真的生他氣,他還說我生氣的時候很可愛…科芙娜,我是不是變醜了?他討厭我了?”一面說,淚珠又滴了下來。
“你別胡思亂想…”科芙娜實在不明白應該怎麼勸,直嘆為什麼除了自己,沒有更適合的人選。
這時門忽然打開來,那雷可夫與薛乾尚站在門外,李麗菁一驚,連忙別過身去,偷偷擦著自己的淚水,科芙娜大喜過望,薛乾尚真是救苦救難,連忙站起身,對著兩人連施眼。
那雷可夫站在門口,想進去又不敢進去,提了兩次腿,又放回原位,薛乾尚微微一笑,輕輕一堆那雷可夫,那雷可夫一個站不穩,跌跌撞撞的晃了進來,科英娜連忙飄出門外,順便對著那雷可夫點點頭,算是神上的支持。
薛乾尚等到科芙娜一出門,對著以求救眼光望著自已的那雷可夫點點頭,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那雷可夫站在門前,望著李麗菁的背影,傻傻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良久,李麗菁悲從中來,終於忍不住又咽起來,那雷可夫望著微微顫抖的嬌,終於心中不忍的說:“麗菁,對不起…”李麗菁背對著那雷可夫搖了搖頭,咽聲卻又更大了,那雷可夫可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慢慢的走過去,輕輕著李麗菁的背說:“麗菁,是我錯了,我心情不好才亂說話…”李麗菁猛回頭趴在那雷可夫的懷中,哭哭啼啼的說:“你…你要是不喜歡我說你…你就告訴人家嘛…你知不知道,人家受不了你這樣冷冷的對我…這幾個月…你都這樣…”那雷可夫心裡湧上一陣憐惜,撫摸著李麗菁的秀髮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心裡不滿應該先說的。麗菁,我們這次冒了好大的風險回來…我不但擔心你,還擔心小莉,更擔心爸媽,所以才會這樣…”
“你擔心這些事情,該和…”李麗菁抬起頭來,眼眶中都是淚水,扁著嘴說:“我商量啊,我是你老婆…不是嗎?”
“對…”那雷可夫緊緊摟著李麗菁說:“我該說的…這樣吧,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吧?”李麗菁含淚帶笑的一瞪那雷可夫,微嗔說:“我哪還敢打你?”那雷可夫嘻皮笑臉的說:“還是打兩下好了…不然說不定以後想起來,打的更重。”李麗菁氣不過,捶了那雷可夫兩下,恨恨的說:“你下次再這樣,我…我…”
“不會了。”那雷可夫拍著脯說:“品質保證…”李麗菁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這才抹乾眼淚說:“你要是不喜歡人家說你,我以後少說點就是了…”其實李麗菁終於也暗暗的明白,要是那雷可夫沒做銷事,自已怎麼罵他也不會生氣,但是那雷可夫要是真的作錯了什麼事,自己一罵,與他心中的羞愧相盪,那雷可夫可能就受不了——兩人認識數年,李麗菁才學到了這件事情。
這時候言語都屬多餘,那雷可夫抱著嬌,忍不住親了下去,順便揮出一股氣勁關掉燈光,在黑暗中,只聽李麗菁吃吃直笑,卻不知那雷可夫作了些什麼事情。
陳信隨著大名鼎鼎的舒戰果往東直飛,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不久之後已經越過了大面的海洋,前方的地平線忽然出現了十來個人,攜刀帶劍的急急飛來,舒戰果速度一緩,笑著說:“我的晚輩們來了。”陳信跟著減慢了速度,只見那些人速度也是極快,當先的是四位中年人,在兩人前方數百公尺就忽然一減速,轉為緩飄過來,當前兩個對著舒戰果急急說:“爸,你沒事吧?”另兩個也躬身說:“二叔,怎麼忽然跑出去了?”陳信直了眼,這四人是第二輩?不是應該有百八十歲了嗎,怎麼這麼年輕?眼看後面再跟上來的人、九個人該是第三代,也才不過是六十來歲的青年模樣,光質化的佔了七成,陳信來不及訝異,舒戰果卻高興的笑說:“你們都來了…只留小孫們看家啊?”一位國字臉龐,滿臉正氣的第二代開口說:“二叔,聖殿的主力都在那裡,家裡一時之間應該沒有關係,不過您怎麼忽然以元嬰的狀態跑去,很危險的。”
“年安大哥說的對。”另一位手寬腳,渾身充滿霸氣的壯漢皺眉說:“爸爸,你把我們嚇一跳。”滿臉正氣的舒年安搖搖頭說:“二叔,聖主吳承天前些子功夫突然增高,您還是要小心一些…不然矢楊三弟、才匡四弟會很擔心的。”舒戰果搖搖頭懶得理會,回過頭對陳信說:“來、來…我跟你介紹…”指著那位國字臉的年安大哥說:“這是舒年安,我大哥的兒子,你看他一臉正氣,蠻難說話的,現在舒家管事的就是他,老二叫舒平紀,不大說話,這些孫孫和小孫孫最怕的反而是他。”陳信望向站在舒年安身後的舒平紀,果然衣冠整潔、神情嚴肅,看來是個惜言如金的人,舒戰果接著說:“手腳的是我大兒子,舒矢楊,在舒家這一代中行三;瘦的跟竹竿一樣的是老四,舒才匡,功夫都還過的去。”陳信連忙見禮:“四位前輩,在下劉東言有禮…”
“你還裝?”舒戰果打斷陳信的話說:“你明明是陳信陳宗主。”不只陳信大吃一驚,連舒家二代四老都大為意外,還好以眾人的功力來說,聖殿要是有人以心神竊聽,絕對瞞不過眾人,不過舒戰果怎麼會冒出這句話?無論如何舒戰果這麼一說,陳信可沒有薛乾尚那麼臨危不亂,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舒家雖然一向不看天訊,但是第一代和第二代的長者卻真是能憑藉功力而知天下事,自然知道陳信的事情。三、四代本來也不清楚,不過逃到舒家的吳安等人自然還會收看天訊,一些消息也輾轉的傳了出來,所以陳信之名現在舒家大多數的人也有概念。
這時後面第三代的九人已經趕到,聽到陳信之名也有些驚訝起來,魁悟的三爺舒矢楊首先大聲的說:“你是陳宗主?”
“我…”陳信一下子愕住“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爺舒年安溫和的臉上出笑意,點點頭說:“你若真是陳宗主,吳議事長他們總算是等到你了。”陳信又吃一驚,忍不住說:“吳安議事長他們也在舒家?”這下可是不打自招,舒戰果呵呵笑說:“你看,你看,我就知道,白馬星系飛來兩個人,身邊還跟著兩隻怪物,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你的蝠虎,天降神王不是你還有誰?”原來是這裡出了紕漏,陳信也懶得裝了,高興的說:“小剛、小柔也找來了?”那鳳凰星那邊豈不是也知道了?不過想來林齊烈經驗老到,行事小心,應該沒有敗,只不過跟來的是誰?
舒戰果語不驚人死不休,懶洋洋的又加一句:“陳小子,你怎麼把我家的小孫孫紅兒騙走了?回到地球都不想回家?”這下又是一陣大亂,大爺舒年安訝異說:“紅兒是隨陳宗主去了嗎?”後方一名面貌清雅的青年人忍不住飄過來,焦急的說:“叔祖…紅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