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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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提議,你哪兒這麼多提議?快說。”
“咱們喝點兒酒怎麼樣?”
“咦,今天什麼子,你也要喝酒?”
“我怎麼就不能喝酒,我今天高興,老闆,可以嗎?”
“廢話,想喝就喝,沒人管你。”高往高腳杯裡斟滿紅葡萄酒,遞給鍾躍民一杯,兩人碰杯,喝了一口。
鍾躍民說:“小高,咱們可說好了,等我攢夠錢,我馬上買下這餐廳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時候我才是老闆。”
“你幹嗎不把全部股份都買下來?”
“那你幹什麼去?”
“把我也作價折進股份裡,你就一塊兒把我也買走得了。”
“那麼高小姐準備把自己作價多少錢呢?我得算算我是否買得起。”
“一元人民幣如何?”
“嗬,跟白送差不多。”
“就是白送,你要嗎?”鍾躍民不說話了。高注視著他:“躍民,我在問你,你要不要?”鍾躍民笑笑:“小高,你怎麼動起這個念頭了?難道你不知道?我鍾躍民如今混成這樣,好象還沒有什麼能力承擔責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將來鬧出人命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高站起來,走到鍾躍民的身後輕輕摟住他:“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得意時的樣子,成天是寶馬香車,美人如雲的,那時候你要我嗎,就現在,你成了這副德行,我才敢開口。”
“我這個人變數太大,不適合過安穩子,也許這輩子就是跡天涯的命,我可不想坑你,恐怕…”
“誰想和你白頭偕老,說不定哪天覺得你沒魅力了,我先把你休了,你別這麼自我覺良好,我才不會糾纏你,躍民,說真的,咱們在一起試試好嗎?要是覺不太好,你隨時可以和我分手,如果過了幾年,我們彼此覺還不錯,那咱們就再商量下一步。”鍾躍民嘆道:“天那,你和我相差十歲,思想就這麼前衛,我倒成了老古董了,動不動就相愛不逾,白頭偕老,這也太丟份兒了,好吧,既是有人白送,咱們就試試。”高惱怒地推開他:“鍾躍民,你又來了,我說白送可以,你不能說,不然我成什麼啦?”鍾躍民站起來:“好好好,不是白送,是奉獻,就象雷鋒同志一樣,是做好事,順便問一句,你今天還回去嗎,要不要就在辦公室裡湊合一夜?”高的臉紅了:“你看,狼就是狼,終於呲出牙來了,機會來了是不是?剛才還裝得特純潔,說什麼我這個人變數太大,象正人君子似的,這回總算出猙獰面目了吧?”
“你這人腦子淨往歪處想,思想太不健康,我是打算讓你住辦公室,我回家,你想到哪兒去了?行啦,你去睡吧,我走了。”鍾躍民向大門走去。
高帶著哭腔跺腳大喊:“鍾躍民,你敢走,把我一個人扔下,你安的什麼心…”驗貨的地點約在西郊的長河邊,這裡緊挨著頤和園的圍牆,路邊是一片樹林,一到夜晚,這裡就人跡稀少,是個從事違法易的好地方。
寧偉站在河邊,右臂搭著一件風衣,他著香菸,兩眼警惕地向四周巡視著。越獄後,寧偉做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案子,他在夜裡順著水管爬上三樓的一戶人家,經過翻檢,他找到了兩千元現金,他很失望,為了這點兒錢,他在樓下觀察了整整一個晚上,確信這戶住宅的主人不在家才動的手。這點兒錢雖然不多,畢竟解了燃眉之急,在北京,一個兜裡沒有一分錢的逃亡者處境是極危險的。在監獄裡時,寧偉對越獄後的生活做過周密的計劃,他不能在任何賓館和旅社住宿,就算他偽造了身份證也不能住,那裡絕對是個陷阱,有多少逃亡者都栽在住宿上,這個行業歸公安局的特行科管,每一個客房服務員都可能是公安局的眼睛,寧偉相信,此時他的照片已經被大量印發,每一個口岸、路卡、派出所都有追捕他的通緝令。住宿問題對於寧偉倒不算什麼事,他在近郊的一個廢舊廠房裡佈置了落腳點,好在天氣還不冷,在冬天到來之前,他會把所有的事都料理完,到那時候誰也別想抓住他。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支手槍,只要有了槍,一切計劃都會實現的。
一輛出租汽車緩緩地從他身邊開過,寧偉著煙似乎視而不見,他知道出租汽車裡的人正在觀察他,幹這行的人哪裡有什麼信譽?反正是黑吃黑,把別人算計了那是本事。
出租汽車駛過寧偉一百米左右停在路邊,馬尾辮和另外一個人下了車,向寧偉走來。
他扔掉菸蒂上前去。馬尾辮笑道:“哥們兒,準時呀,錢帶了嗎?”寧偉左手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晃了晃:“五千,一分不少。”馬尾辮伸手要拿紙袋,寧偉縮回手:“你的貨呢?”馬尾辮使了個眼,他的同夥掏出手槍指住寧偉:“槍在這兒呢,哥們兒,別動,留神走了火兒,先把錢遞過來,慢點兒…”寧偉身形未動,冷冷道:“哥們兒,不會玩槍就別起哄,你保險還沒開呢。”那傢伙看了手槍一眼,慌忙要開保險。寧偉喝道:“別動,你們看看我的右手?”他右臂的風衣下出一支槍口。
兩個傢伙僵住了。
“把槍放在地上,踢過來,快點兒,我數三下就開槍。”一個傢伙乖乖地把槍放在地上踢向寧偉。
“向後退!”寧偉揀起手槍,把自己的塑料玩具槍隨手扔進河裡。馬尾辮後悔莫及地罵道:“媽的,你拿玩具槍嚇唬我們?”寧偉練地拉開槍膛,見子彈已上了膛,他滿意地歪歪頭:“滾吧。”
“你…是不是把錢給我們。”
“要錢?你再說一遍。”
“不要了、不要了,我們走…”兩個傢伙拔腿就跑,消失在黑暗中。
寧偉仔細看了看手裡的槍,那兩個傢伙倒是很有路子,這支”五四”式手槍品相不錯,嶄新的槍身上帶著烤藍,在月光下泛出藍幽幽的光澤。他檢查了一下膛線,發現這支槍還沒有被使用過,膛線上還保留著出廠前機械加工造成的細微紋路。他退下彈匣,拉動套管,一顆黃澄澄的子彈從退殼窗裡蹦了出來,寧偉又試了試復進機簧的力度,覺得很滿意。彈匣裡有五發子彈,雖然不多,但應付眼前要乾的事也夠了。
寧偉充滿溫情地撫摸著槍身,久違了,手槍。自從離開軍隊以後,他再也沒有摸過槍,現在,這支槍就象他的情人,已經和他的生命結為一體,如果有一天,這支槍不再屬於他了,那就是他生命終結的子。
槍柄在他的手掌裡漸漸變得溫暖起來,彷彿有了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