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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菸。喝酒。整天昏昏然連於這個混沌城中的各個小飯館。喝醉了,神情模糊。倒頭就可以躺下,旁若無人的自我蹂躪,踐踏自己的身體。
她靠唱歌維持自己艱難的生計,要趕場子。一場一場接著唱,從不停息,也沒有中場休息,當然也不可能在半路突然堵住自己的聲線。妝未來得及卸下又匆忙給自己披上外衣,頂著寒風跑進下一個歌廳。煙花酒地。孑然一身。
他復一。各個店裡的夥計已經與他識。也有人嘗試與他攀談,詢問近況。他總是表情木納,雙眼茫。他表達不出來,一味的墮落,借酒澆愁。煙也夾在手中,未曾離開。似乎沒有親人,一個人置身在這個蒼涼小鎮,沒有未來。孤身一人,悽悽涼涼。
她披者單薄的披肩。在寒風呼嘯中奔跑。冷的牙齒打顫,生活艱澀困難,她卻勇往直前。一切都是為了夢想,為了自己後的事業,她心甘情願。夢想是懸掛在高空的明月,清涼朦朧。伸手去夠,總要擔心是否不小心會墜落下來。她現在已經夠到了邊緣,就差時間了。
他終於不負重望的再一次喝醉。倒在鎮外偏僻的城牆外。頭頂是蔓延的綠蔓藤。意識不清楚,斷斷續續的叫喚著。光天化之下,他卻倒在荒涼之地,自有乞丐一路跟來,暗中等待時機。好在他身上已無額外剩餘的錢,窮鬼最膽大。乞丐漸漸靠近意識朦朧中的男人,小心翼翼。先是在地上找了一長樹枝,試探的桶他,確定他不會再醒來,於是膽子開始壯大。剛伸出手去摸男人的口袋,男人突然翻了個身。乞丐嚇了一跳。聽見男人聲音模糊,在換什麼,乞丐鼓起勇氣側耳傾聽。男人的口腔裡有濃烈的酒氣。始終重複著一個女人的名字,乞丐聽了20多遍。可以確定她叫禾。他在呼喚一個叫禾的女人,是唯一確定的事情。
她聽見有人叫她。禾,禾。叫的親切。他早已等在夜午的門外,為她帶了厚厚的防寒大衣。她疲憊不堪了,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輕輕閉上眼睛。這個城市華麗昂然,霓虹分外妖冶。坐在公車上,看見自己的臉在飛過的景象裡,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是張蒼白的臉,眼圈黑黑的,沒有神。身邊的男子,乾淨清。已經睡著,出男人天真的憨態。她慢慢摩撫他的臉,此起彼伏的紋路,坎坎苛苛。似乎是另一個她深愛著的男人的臉,那是個愛菸的男人。皮膚糙幹冽。孩子氣的可愛。會和她吵吵鬧鬧一起去外面買菜,一起認認真真的思考煮什麼菜而費整整一下午。還有他的笑。不經意的,如同深邃幽暗的角落裡突兀盛開潔白花朵,貴在真實,美在飄渺。
他沒有忘記她。回憶彷彿是蛀蟲,正津津有味的啃蝕他的軀體。他惟有等待死亡。很多年前,禾清新脫俗的樣子依然在目。他們共同生活在一起,簡簡單單的二人世界。甜酸苦辣,一起分擔。記得,她默默無聞。記得她偶然回手。亦記得她一手好菜。還有她婉轉空靈的歌聲。當他發現他們的生活已經成為她夢想的絆腳石,她早已音訊全無,離開了故地。
她摸著男人的臉,突然地,眼淚刷刷落下。
是誰告訴我,愛情是一張網。誰先卸下防備,一往無前,誰就先被纏繞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