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告訴點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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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投,他看到溫殷琦長長的睫,水汪汪的眼睛,紅菱般的嘴
…兩張臉,本來已經很接近,現在更接近了,溫殷琦口中輕“哦”一聲,嬌軀起了一陣輕顫。
就在此時,幽暗的甫道中,忽然劍光一閃,一道森冷寒芒,電而至,朝兩人刺來。此人身法奇快,來的悄無聲息,劍勢更是勁急無情。韋小寶驀然警覺,身形向右一傾,帶轉溫殷琦的身子,左手三個指頭已經快疾絕他的擋住了對方劍尖,右足飛起,一記“懷心踢腿”朝來人當
踢去。
他這一接任劍尖,掌心翻起,本來掩住的珠光,突然大亮,原來這偷襲的人,是一個身穿青衫的漢子,看去年約五十出頭,六十不到,只要看他來的悄無聲息,和出手劍勢,武功極高,自然是飛鷹堂的高手無疑。那青衫人原也只看到甫道上有一個人影,才急欺過來,刺出一劍,不想是一對少年男女。
尤其那青衫少年抬手之間,一下就撮住了自己劍尖,心頭不覺一驚,急忙身形斜退半步,左手拍開韋小寶踢來一腳,右手一振,圈腕發劍。
他這一振腕,功注劍身,那就非被他削落三個抬頭不可,但韋小寶這三個指頭撮著劍尖,同樣力貫指尖,何異鋼鉗?兩人這一掙,但聽“啪”的一聲,劍尖立告折斷。
這一段話說來較慢,實則僅是珠光一亮的工夫,兩條人影,候然分開。青衫人不由一怔,怒笑道:“好小子,你居然還是少林門下。”韋小寶道:“你是飛鷹教三十六將中人?”青衫人呆了一呆道:“你如何知道的?”韋小寶道:“三十六將,都是昔年老會主調教出來的人,應該是忠義之士,閣下…”青衫人驚異地目注韋小寶,截著問道:“你是什麼人?”韋小寶道:“你不用管我是誰。”青衫人突然目兇光,沉喝道:“你小子知道的太多了。”刷的一劍朝韋小寶急刺過來。韋小寶身形輕輕一側,便自讓開劍勢,口中朗喝道:“在下不但知道得很多。
而且還是替老會主清理門戶來的,你是三十六將中賣身投靠異族的鷹爪,今天就難逃一死。”溫殷琦道:“大哥,這人我們非擒活的不可。”青衫人一劍刺空,心頭方自一怔,聽了韋小寶的話,心頭又不大怒,冷哼道:“小子,好狂的口氣。”喝聲出口,手腕一振,又是刷刷兩劍,急刺而出。韋小寶拍手之間,手中已多了一柄青光湛湛的短劍。
但他卻並未還擊,腳下站立不動,只是上身隨著刺來劍勢,輕輕擺動了兩下,青衫人刺出的兩劍,便自落空。韋小寶右手一揮,但聽“錚”的一聲,壓住了對方長劍。就在此時。
但見一隻纖纖玉手,從韋小寶身旁探出,五指一展,撤出一蓬淡煙。青衫人眼看溫殷琦彈出“魂藥粉”心知不好。
但長劍被韋小寶壓住,連劍後退都來不及,鼻中聞到一絲異香,眼前一黑,一個人怦然一聲,摔倒地上。溫殷琦道:“好了,好了,總算抓到了一個活口。”韋小寶道:“你要活口作甚?”溫殷琦粲然一笑道:“這裡夾道分歧,猶如
宮,找個人帶路不好麼?”韋小寶突然想起榮敬宗的話來:“老朽只知飛鷹堂後,加建了一條秘道,作為囚人之用,卻不知道還有這大的地方。”不錯,玉蕾、蓼花不知被囚在何處,百花幫的人,在這縱橫分歧夾道中分散,都需要一個帶路的人,一念及此,不覺點點頭,笑道:“虧你想得周到,咱們正需要這樣一個人呢。”溫殷琦笑道:“我恨死了他們,才沒留活口,後來火摺子點完了,一個人轉來轉去
失了方向,要想擒一個人替我引路,就是沒再遇上賊人。
我真有些後悔,先前不該出手太快,方才你聽到的一聲叱喝,就是我聽到了腳步聲,大概就是他了。”接著“哦”道:“大哥,你兩個朋友,找到了麼?”韋小寶搖搖頭道:“還沒有。”溫殷琦道:“那不就正好?擒住此人,對我們大有用處呢。”韋小寶道:“只怕他不肯為我所用,走,琦妹,我們先把他帶出去,由榮老伯勸他,也許他會甘心聽命。”溫殷琦問道:“榮老伯是誰?”韋小寶道:“他是先父的朋友,也是飛鷹教飛鷹潭的總管,他就在外面,我是聽到兵刃擊撞之聲,才趕進來的。”溫殷琦奇道:“外面?外面是什麼地方?”韋小寶笑道:“所謂外面,自然還是在昆嵛山的山腹之內,只是在這夾道外面罷了。”接著說道:“此中經過,說來話長,目前無暇詳談,先退出去再說。”一手抓起青衫人,往肩上一搭,回頭道:“琦妹決隨我來。”手託“驪寶珠”轉身朝甬道行去。不大工夫,就走出石門,回到六角廳了,榮敬宗因韋小寶去了這許久。
正在焦急,看他揹著一個人走出,不覺大喜,上前去,道:“韋公子怎麼去了這許多工夫?你再不出去,老朽就要找你去了。”他話聲未落,已看到韋小寶身後,還有一位姑娘,這就連忙頷首招呼道:“方才那陣金鐵
鳴,就是這姑娘和人動上手?”韋小寶笑道:“不是,那陣金鐵
鳴,愈去愈遠,晚輩沒有找到。”說到這裡,一面替溫殷琦介紹道:“琦妹,這位就是先父好友榮老伯。”一面又朝榮敬宗道:“她叫溫殷琦,是嶺南溫老莊主溫一峰的幹金。”溫殷琦低著頭,跟隨韋小寶也叫道:“榮老伯。”榮敬宗連說不敢,心中覺得詫異,問道:“溫姑娘如何進來的?”韋小寶道:“老伯誤會了,她是為了暗助晚輩。”榮敬宗點頭道:“原來如此。”說話之時,韋小寶已把肩頭搭著的青衫人放到地上,問道:“榮老伯認得此人麼?”榮敬宗目光一凝道:“他叫辜鴻生,原是三十六將中人,如今是飛鷹教八大管帶之一。”溫殷琦問道:“管帶,是什麼職務?”榮敬宗道:“管帶,顧名思義,應該管領不少人才對,但飛鷹教的管帶,和護法也差不多,地位不算太低,但沒有實職,這原是清廷武官的名稱,八大管帶,都撥在飛鷹堂聽差。”溫殷琦道:“榮老伯,你既然認識他,我就先把他
醒過來,由你老勸他,也許他會甘心聽命。”榮敬宗望望韋小寶,問道:“韋公子要老朽說服他麼?”韋小寶當下就把門內夾道分歧,狀若
宮,百花幫的人,漸漸失散,被困在裡面,無法找出出路,還有自己兩個朋友,也不知被囚
在哪裡。這兩件事,辜鴻生自然知道,如能把他說服,就不難
刃而解。
榮敬宗一手摸著蒼須,點點頭道:“辜鴻生是三十六將中人,老朽對他自然知之甚捻,此人功利之心極重,如今身為清廷六品記名管帶,要想把他說服,放棄功名富貴只怕不大容易…”略作沉,口中“唔”了一聲,續道:“只有一點,或可使他就範。”溫殷琦粲然一笑道:“晚輩知道了。
晚輩自有方法,讓他俯首聽命。”韋小寶奇道:“你有什麼辦法?”溫殷琦粲然笑道:“凡是重視功名利祿的人,沒有不怕死的。”榮敬宗點頭道:“姑娘說得極是。”溫殷琦不再說話,舉步走到辜鴻生身前,突然伸出兩玉管似的纖指,接連點了他三處
道。
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蓼花瓶,旋開瓶蓋,用指甲挑了少許藥粉,彈在辜鴻生鼻子之上。這真是靈驗無比,他聞到藥末,昏的人,立即打了個噴嚏,倏地睜開眼來。
他目光轉動了一下,看到榮敬宗、韋小寶、溫殷琦等人,臉不
微微一變,忽地從地上抬身坐起,這一坐起,他登時發覺身上被人點了
道,手足均無法抬動。榮敬宗道:“辜兄醒來了麼?”辜鴻生望著他道:“榮總管在這裡就好,兄弟被人點了
道。”他果然是貪生怕死之人,見了榮敬宗,大有告饒之意。這也難怪,如今是大清朝的天下,他又是“功狗”當上了官的人。
大凡做官的人,沒有一個不想往上爬的。往上爬,就是前程遠大,命焉得不值錢?榮敬宗手拂蒼須,說道:“辜兄可知張天正已死,水輕盈敗走了麼?”辜鴻生聽得大吃一驚,道:“榮總管此話當真?”榮敬宗道:“兄弟已經不是飛鷹教總管了,辜兄不用再以總管相稱。兄弟和辜兄相處四十年,要奉勸辜兄,咱們本是炎黃子孫,太陽神前磕過頭的教友,原不該替異族作鷹犬…”辜鴻生臉
劇變,駭然道:“榮總管,你反了?”榮敬宗道:“不錯,兄弟和辜兄昔年同受老會主栽培,飛鷹教淪入清廷手中,就成了屠殺江湖同道的劊子手。
咱們不該再受人利用,此刻,該是你覺醒之時了,只要你肯和咱們合作,兄弟保證,決不傷一毫髮。”辜鴻生似是心
戰,拿不定主意,雙目微闔,只是沉
不語。
溫殷琦道:“姓辜的,告訴你,我點的道,是嶺南溫家的獨門手法,你如想妄自運氣解
,那就當心運氣入岔好了。”辜鴻生雙目乍睜,冷聲道:“你們要待怎樣?”溫殷琦道:“那要看你怎麼一個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