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自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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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琴音間以曼衍,愈轉愈清,其調愈逸,而那簫音也隨之越是幽揚,彷彿接受那琴韻,共同攜手前行一般。
那畫舫裡裡外外之遊客、船家、夥記,何曾聽過如此琴簫合鳴之天籟,伯虎與傳紅,又在這秦淮風月造出一曲絕響,眾人只覺得耳目俱無,覺得自己身體飄飄蕩蕩,如隨長風、浮沉於雲霞之間。
久之又久,心身俱忘,如夢如醉。於恍惚杳冥之中,琴簫俱停,四周只剩河水輕拍船側咕嚕之聲。一陣沉靜之後,在七舨子上的祝枝山先回過神,吆喝一聲“好耶”眾人才驚醒過來,一時掌聲雷動,叫好不已。
附近幾條七舨子靠了過來,說客人要給賞錢,伯虎自侍斯文本待拒絕,一旁的祝大鬍子本是見錢眼開,一聽有錢還管它斯不斯文,向船家借了頂斗笠,翻了個面就來個大發利巿。
一時間叮叮噹噹,小費落袋聲不絕於耳,聽在那祝大爺耳中,可要比琴簫合鳴還要中聽哩。***這一曲結束之後,只見畫舫上層如花綻放的傳紅姑娘,向著一旁的夥記吩咐了些什麼,沒多久就從畫舫那兒傳來大聲吆喝:“那舟兒上可是吳門才子,新科解元唐寅唐大爺,我家姑娘有請上來說話!”這麼一聲,可又讓四周聽眾大聲譁然、議論紛紛,原來與傳紅姑娘琴簫合璧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這一夜來此可真是千載難逢,能夠親臨盛會。枝山順手將斗笠中的賞金取出做船資。
然後與伯虎笑的登上了畫舫,被請上了中層雅座,兩位解元與那些達官貴人見禮之後,便坐下來聆聽傳紅姑娘今夜最後一曲獻唱,此時那秦淮河的夜正長哩!沒多久那淒厲胡琴聲咿咿呀呀又再響起,傳紅姑娘也展起圓潤、尖脆歌喉。
此時那歌聲中似乎生出許許多多歡欣鼓舞活潑生氣,比起先前琴簫合鳴之絕響,這胡琴之音令人到生澀而率、有那抑揚不齊,雜沓之。伯虎情不自的又取出玉簫,順著傳紅歌曲吹了起來。
那調子令人生出少年不拘之覺,這吹著、唱著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憶起去年秋高氣之際,兩人共遊揚州瘦西湖畔,那般青年少之情懷,正讓坐得近的眾人同享那快意之。
那隔開些兒聽著的,多了層想象與渴慕做美,更覺得有些滋味。那簫音隨那歌聲一陣之後,不搭旮的琴師也知趣罷手了,單令那伯虎簫音伴著傳紅姑娘甜美歌聲,走完繞樑三之餘音。
一曲已罷,又是在沉寂之後滿堂採,雅座貴客們紛紛滿意的重金打賞,此時祝枝山少了頂斗笠,倒不好意思再替伯虎收賞了,上邊夥計也傳下話來,傳紅姑娘今夜要與唐解元敘舊,不陪客清談。眾位佳賓也識趣的,知道名可是需要名士來捧的。
更何況傳紅姑娘敘舊對象是名噪一時的風月“聖”唐伯虎,自然得要閃開讓賢,很清楚知道今夜文戲至此已完全結束,至於下半夜在河畔館,是否仍有炮聲隆隆的武戲,則視個人錢包而定。
傳紅結束停當,叫夥計傳話鴇母說與唐解元夜遊秦淮河,便招了條華麗七舨子,與唐祝兩人登上舟去,伯虎初在河上行舟之時,所見那秦淮之水碧陰陰的,看似厚而不膩,想那或許乃六朝金粉所凝,那漾漾的柔波是這樣的恬靜、委婉,如同當時低沉之心境。
此時與傳紅姑娘再度相遇行舟河上,則如同眼前之燈火通明,發出水闊天空之想,淡淡的水光,像夢似幻。河面偶然閃爍之光芒,蜿蜒曲折,閃閃不息,令人發出一面又一面之憧憬。
傳紅姑娘因為急著要離開眾人與唐寅在一塊兒,竟也沒問跟著唐寅的大鬍子是誰,登上七舨子舟兒盪出之後,才與二人重新見禮,知道這阿鬍子竟然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解元,當場就說出許多恭維的官面話,有如許美人稱讚自己的文才,只樂得祝阿鬍子笑呵呵的,對傳紅姑娘很是有好。
三人坐在艙前,因那隆起頂棚,彷彿昂著首向前走著似的,飄飄然如御風而行,看著那些自在灣泊舟船,裡邊走馬燈般的人物,便像是下界一般,迢迢行遠了,又像霧裡看花,盡是朦朦朧朧。先前祝枝山發現伯虎與傳紅這位嬌俏美姑娘居然是舊識。
而傳紅在獻藝之後隨即拉著他們單獨聚會,祝阿鬍子除了上上下下一直打量著傳紅姑娘之外,就不斷對著伯虎使眼。從開始時那種“嘿,居然認識秦淮風月的名,快給我介紹介紹。”到後來的“如果有什麼好事兒,可別漏了我一份呦。”結果在這葉輕舟上,傳紅姑娘盡是對著伯虎訴說著許多別後離情,由於兩人尚無肌膚之親,因此言語動作間,全部都是那普遍級,令一旁的祝阿鬍子聽了心裡十分的溫馨,動得開始打瞌睡。傳紅姑娘見有外人在。
也不敢提到袖紅姐姐之事,微風吹漾與水波搖拂之間,只是撿著家常話,對伯虎噓寒問暖,同時問清楚伯虎在南京的寓所,以及一再邀喬布虎到她駐唱之館作客。
韶光易逝、良辰苦短,當七舨子蕩回那畫舫附近時,那夥計及粉妝院的鴇母已在等著這位寶貝紅搖錢樹的傳紅姑娘,準備接她回去歇息了。
看著傳紅姑娘嫋嫋婷婷的隨著眾人離開了視線,伯虎不深深一嘆,這美麗的妙齡女子,何以會肩負著清刷父親冤屈。
如此沉重的心靈負擔卻落在她嬌弱的身上。不知情的祝解元,在一旁嘴道,看得出這位姑娘對小唐你用情至深,只可惜身處風塵。伯虎不想洩機密,也未對枝山說些什麼,只有聳聳肩,落漠的步離這秦淮風月。
此時他的心境,竟像秦淮河水,盡是這樣冷冷地綠著。任你人影的憧憧,歌聲的擾擾,總像隔著一層薄薄的綠紗面冪似的,盡是這樣靜靜、冷冷的綠著。拜別了李傳紅,唐祝一行人趁著夜往返回南京城寓所走著,此時河裡仍是鬧熱極了。
船大半泊著,小半在水上穿梭似的來往,然而伯虎彷彿是看慣此地光景似的,往回走時,大約只是一個無可無不可。
這無可無不可,無論是升的沉的,總之,都再也不起興致了,走在向南京城的路上,只見那月娘晚妝才罷,盈盈上了柳梢頭。在伯虎的眼中,那月兒也似瘦削了兩三分。
先前與傳紅同在那七舨子上時,伯虎曾偷偷的放出了女處風向雞,結果十分明顯,若是那風向雞著是長著翅膀的話,鐵定直接飛到傳紅姑娘的懷裡。沒錯!傳紅姑娘果然是位陰豐沛的女處。
但是自己怎麼能對她出得了手呢?雖然先前她的堂姐李袖紅姑娘曾經與自己密談,希望要伯虎收了傳紅,條件是以後傳紅生子要過繼給李家。
這一點對於伯虎而言,應是沒有問題,然而對傳紅姑娘而言,替她贖身的先決條件,是要能為自己的夫親及伯父洗清冤屈,雖然目前進行的元陰八卦計策,目的就是要扳倒寧王,間接的也可算是替李傳紅父親平反鋪路。
然而最後是否能夠成功平反,這還是未定之天,若是以這個計策的說法,就取了傳紅姑娘的元紅,若是將來仍然未能替李父平反,恐怕她會遺憾終身。伯虎自己沒有姐妹。
而傳紅姑娘的出現,自己對她就如同妹子一般的關愛,一點都不願讓她受到委屈,就算是將來要收她為妾室,也情願是鬥倒寧王之後,完成她為父平反的心願之後再來。
前方面對著彷彿一汪水似的深藍天,照著幾戶人家,路旁有三、兩株的垂楊,月兒照下在地面生出淡淡影子,柔細的枝條浴著月光,就像一支支美人的臂膊,互的纏著,挽著。又像是月兒披著的長髮,而月兒不時從臂彎叉處偷偷窺視著,大有小姑娘怕羞的樣子。
幾隻村狗似乎覺到有不速之客經過,汪汪吠著。一面走著,心中仍掛念著那李傳紅姑娘,突然到大腿前有樹枝擋著,咦,柳樹怎的長得那麼低,拿手去撥還撥不開呢,低頭在月之下一看,那有什麼樹枝,竟然是女處風向雞指著身體右斜後方,以致行走之間覺有東西擋著呢。
呸!大爺我正在黯然神傷、為情憔悴,你這不解事以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兒在這搗什麼蛋,還不下去休息?咦!不對啊,此時離傳紅很遠了,這風向雞應該是遇到新目標了,趕緊回頭一看。
原來是一戶農家,在犬吠不再時,矇矓中只見房門前有一道白影緩緩步入門中,當門一關上,下風向雞像洩了氣的皮球,又垂了下去。真是太神奇了,居然在一夜之間女處風向雞揚起兩次,只是這一戶農家中,到底會有如何絕?可惜是夜間無法看清。
也不好去問,只能暗暗記下這個地點,等明再過來看看吧。***唐寅先前對那六位美人,都是費盡了心機假扮女人才得到手,可是第七位佳人卻算是他在無意中遇到,這頭姻緣或許比較起來,比前幾個又有不同,原來這第七位美人姓蔣,芳名叫月琴,乃是一位小家碧玉,自幼聰明,出落得美麗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