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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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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子過烈,若有不服隨即表現在眉目間,表面恭謹有禮,明眼人卻知暗懷二心”君應陽察覺到她微僵住了身子,在心頭暗笑。

“倘若真想取仕,修身養之道不可少;身處官場宦海,並非取仕那麼容易。”

“多謝山長忠告,”宮櫻甯咬了咬牙,整張俏臉又藏進袖底,免得他眼細,再嗅出她的神有何異狀。

“時候不早了,山長繁務眾多,何不早點歇息?”君應陽靜默地盯著她一雙慧詰靈動的眼眸斂於長睫之下,明白她是怎麼也不肯放棄考舉的打算了,真不知該笑她天真、抑是氣她不識抬舉,他已然暗示她別再待下去;然她懂,卻跟他硬耗著。

“你真想作官…”君應陽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等到得到她充份的注意,他才緩緩地補了句。

“還早。”還早?呵,她要真想作官,誰也擋不了她;何況她對當官也沒興趣,只是等著懦弱的蘇家大少爺被巧瑟請回這裡,她自有辦法帶著蘇大少和巧瑟離開這陰陽怪氣的書院,回溫州找老夫人請罪。

宮櫻甯一面辯解、一面安著自己,其實心理半是不服,但她又能如何?與其大談空論,還不若花些腦筋解決現下的難題,然後她就可以永遠別見著君應陽、永遠別再擔憂著哪天真被人識穿她的女兒身,惹得事情更難收拾。

月值中天,她無聊地望了望四周,夜裡的翠林沁來幽香,偏偏林間穿梭著塾生雪白的身影,在月的照映下猶如鬼魅,嬉鬧失態地破壞這份寧謐。

每月一次的月夜詩會,師生們可以附庸風雅,齊至林問來飲酒對詩,論詩、論景、論政治;約近子時,夫子們也都回房歇著了,就他們這群塾生仍不肯散去,待著飲酒談笑。

“嘖!大寒地凍,連冬夜裡還得對月詩,虧他們還待得下去。”宮櫻甯縮著肩膀嗤了聲,決定不再待下去,她收起自個兒的蒲團,眼角卻瞧另一名生員未若他人般嬉鬧,飲乾杯中的酒後,又持續地倒了杯。

平時並沒有特別去注意這名生員,她處事低調,自然也不過問他人閒事;但此人與她相仿,同樣不求表現,像個微不足道的尋常生員,若非她記佳,最近又刻意去記他人名字,否則可能叫不出他的名字;印象中他應該姓常沒錯。但是…好怪,宮櫻甯擰了擰眉,眯著眸藉著月瞧清楚他的神;白相見總看不出他有什麼異狀,到了夜晚,他的眼神好陰,眸中的光芒有如淬了毒的暗箭,等著趁人毫無防備時奇襲斃命。一個待舉的書生,怎會有這樣的眼神?

宮櫻甯腦中響起疑問,渾身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她刻意地端起酒杯,走至那個人的身邊,“常先執,方才晚輩敬酒,似乎忘了敬先執一杯,可否讓晚輩彌補失禮之過?”

“蘇友執,你太客氣了。”常愈眼中的陰毒霎時散去,快得幾乎令宮櫻甯以為剛剛所見到的是錯覺,她頓了下,舉起杯,隔著杯緣打量過他略帶呆滯的目光後,含笑飲酒“晚輩喜歡獨處,倒不知前輩與小弟相同,有獨飲的習慣。”他沒有說話,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意,看得宮櫻甯全身發,這人城府極深,愈瞧愈覺詭橘:。

“晚輩才到書院不久,怎麼先執知曉小弟的名字?”

“蘇念學,有誰不知?”常愈淡淡地笑道,逕自飲酒,“同輩們常提起你,論你的相貌奇佳、論你的文才,還有…安靜。”

“安靜?”這點他也注意到了?宮櫻甯淡挑高眉,“說起安靜,我倒覺得常先執你比我安靜呢,”

“哎、是啊。”常愈咧了咧嘴,眸間有些羞慚的神,“我這怕生的了就是改不了,家人將我送至書院,也是希望我能耳濡目染,與同儕們好好相處。”

“本難移,想改子又急不來,常先執可別妄自菲薄啊。”真是月朦朧。讓她看走眼了嗎?常愈一臉木訥相,的確頗似內向,可…她不覺得自己錯意。

“多謝關心。”常愈瞄了瞄宮櫻甯,“蘇友執,難得詩會,怎麼不與明郎他們一同隨詩,和我喝悶酒是沒什麼樂趣可言的。”

“先執這是在趕我?”宮櫻甯噙著笑意,瞅著林子深處又跑又鬧的身影。

“若真是寧靜的詩會倒好,夫子一走、場面即失控,先執們酒一發,詩的聲量大得嚇人;我怕吵,當然留在此處。”

“聽來賢弟也是好靜之人呢。”常愈嘆了口氣輕道:“蘇友執,尋常舉子落了榜總怪罪家中無寧靜之處可讀書,寧可跑到這深山野地裡來,希冀能多受些氛圍專心念書。其實一般人不知書院裡物以類聚,生**鬧的人就算放到山裡,還是鬧成一團,這書院沒什麼好,倒不若自個兒在家溫書來得清靜。”

“那麼,先執又為何遺侍下來?”她是不得不來,而既然他瞧清了這一點,又為什麼在書院繼續待下去?

常愈望著酒杯一笑,卻笑得神秘。

“落了榜。無顏見鄉親,能去哪?與其在家看父母兒臉,不如眼不見為淨。”

“常兄有小?”宮櫻甯託口問了後,才覺自個兒呆;有小仍想取仕者大有人在,她何需訝異?

“說得也是,每個人都有他來書院的理由呢。”

“是啊。”常愈聽著吵鬧聲愈來愈大,含笑地望向宮櫻甯。

“賢弟,愛吵的人來了,似乎見不得你貪得清靜呢。”

“噢…”宮櫻甯回頭一看,蕭明郎一行人帶著酒意,步伐搖擺地朝她這兒晃過來,她無奈地翻眼睛咒,“來者不善、善者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