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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和平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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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張忠義的保證,筱蓉就放心地給那病人喝了一大碗的麻醉湯,開始了截肢的手術。

那條斷腿已經發黑壞死了,她也不怕腌臢,仔仔細細地用濃鹽水消過毒,再把上面的大腿用一白紗帶子纏裹住了,這才讓鋤藥、耕草兩個把病人的手腳都用帶子給捆綁住了。

張忠義看得眼發愣:“為何要綁住啊?難道很疼嗎?”筱蓉回頭解釋道:“已經給他喝過麻醉湯了,再過一刻鐘就沒啥知覺了。不過為防萬一,他要是動彈了容易碰著其他的地方。”這個手術這麼大,在以前都是好幾個醫生一塊兒做的,眼下只能靠她一個,她身子又這麼弱小,哪裡做的過來呢?

鋤藥耕草他們也只能是打打下手罷了,青蘿綠蘿兩個也只好縫合傷口,但是截肢必須她自己完成。鋤藥耕草兩個雖是男子,見了這條斷腿臉都發白了,更別說青蘿綠蘿兩個人了,嚇得早就不敢對著腿看。

無聲地嘆息了一下,筱蓉招手叫過黃芪:“去看看廚房裡有什麼吃的沒有?我這都幹了半天了有些餓了呢。”黃芪忙轉身出去了,不多時就端了一盤水晶蝦餃過來:“老闆娘說了,就知道姑娘會餓,特意包了這餃子預備著,還熬了一鍋雞湯,姑娘要不要盛些來喝?”

“不用了,就這些夠了。”筱蓉也不坐著,就著黃芪手裡的木托盤就拈了幾個餃子吃了,又喝了一碗白水,總算是墊飽了肚子。

拍了拍手,又到鹽水盆裡泡了一會兒,這才來到病人面前掐了掐他的人中,毫無反應。當然。這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著,還發著高燒,哪裡會有覺呢?

看了看牆角的沙漏,時間快到了。朝外看看天,影西斜,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天黑了,到時候這手術還結束不了。

回身出去喊來餘揚,讓他預備十來個燭臺,到時候都點上蠟燭,四面八方都有光。這樣就能看清楚了。

動這樣複雜的手術,血管、神經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可是耗費力的。她也不能心大意。

眼看著一切都預備妥當了。筱蓉重新走回病人面前,帶上一雙白紗做的手套,這還是她畫了圖樣讓餘揚娘子特意做的呢,做好了之後都在沸水裡煮過了。

瞧了一眼還杵在那兒的張忠義,筱蓉沒有吭聲。這傢伙能夠決定這人的命運。讓他看看也好,省得有什麼風險到時候自己有嘴說不清。

雲書嶽見張忠義進去之後就不出來了,內心裡那股嫉妒之火騰地就竄起來了。憑什麼這傢伙能進去,我就不能進去?

抬腿就朝屋裡走去!

待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自己什麼時候沒有這種嫉妒的覺了呢?好像兩年前,海棠苑裡被一場大火給沒了。自己心心意意的那個小姑娘被大火給燒得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心了。當時雲浩天還笑他這麼小就有這麼多齷齪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何偏偏會喜歡上一個小丫頭。他也說不清道不明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

如今,這股莫名的嫉妒讓他到了害怕,為何,這個神醫姑娘也給他這種覺?他心裡的那個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眼前的這個神醫姑娘給替代了。

甩了甩頭,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挑了簾子大步就進了屋子。

小丫頭紫蘇專門負責守在門口,省得雜七雜八的人進來。影響手術進程。

雲書嶽的身份她是清楚的,只是筱蓉千叮嚀萬囑咐的,手術過程中沒有她的許可不能讓任何人進來的。她只好硬著頭皮伸出胳膊攔住了正大步往前走的雲書嶽。

“世子爺,您請留步。我們姑娘說了,手術過程中不能讓其他人進屋的。”她只覺得自己上下牙齒在打顫,這句話她都不知道怎麼從嘴裡說出來的。

果然,雲書嶽一張俊臉立刻變得可怕起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半眯縫著,低了頭靠近紫蘇:“你家姑娘說的還是你自己說的?為何他能進來?”指的正是張忠義!

紫蘇忙搖頭否認:“世子爺,千真萬確是我們家姑娘說的。這個人,想來是姑娘同意的。”聲音越來越輕,她已經清晰地聽見雲書嶽呼呼的氣聲:這傢伙,看來氣得不輕啊。

“是嗎?既然他能進來,我就能進來。”雲書嶽也不管紫蘇,徑自甩了簾子走到了前,靠在張忠義身邊站住了。

此刻,他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能近距離地看著神醫姑娘忙碌,他頓覺得心裡就像淌過了一陣幸福的雨

筱蓉低著頭忙碌著,正拿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對著那條斷腿砍去。沒有趁手的東西,也只能將就了。

砍刀下去之後,砍下一個大大的口子,烏黑的血嘩嘩地出來,已經濡溼了上鋪著的一層雪白的單。鋤藥和耕草兩個一人一邊,扶著病人的身子,見此情景,早就嚇得臉雪白,渾身顫抖。要不是筱蓉若無其事,他們兩個幾乎就要奪門而逃了。

而青蘿和綠蘿兩個人就在筱蓉身邊打下手,見了這樣的場面,一個個已經渾身癱軟,倚在邊不能動彈了。

砍斷了那條傷腿,筱蓉伸手過去要止血鉗和紗布。手伸出去半天也沒見到東西,不由驚訝地抬頭看去,就見青蘿綠蘿兩個已經面無人了。

這才明白原來她們害怕呢。無奈地直了直痠痛的身,待要自己過去拿過來。

雲書嶽在一旁察言觀,再加上那次給他父王動手術的時候他在一邊看著,這時候也知道筱蓉想要什麼了。忙一個箭步跳過去,拿了止血鉗和紗布就遞給了筱蓉。

筱蓉驚訝之餘,也沒說什麼。他則滿臉出笑容,安心地守在了一邊候著傳遞東西。

筱蓉在轉身的那一刻。輕輕地問了一句:“你洗過手了沒?”雲書嶽咧嘴一笑,也小聲回道:“放心吧,我曉得規矩,早洗過了。”原來,他等得就是這一刻。自己進來的那時候,就快速地把手在鹽水盆裡泡了泡。

筱蓉無語,低下頭專心致志地止血。用鹽水一遍又一遍地清理。不多時,屋裡幾個鹽水盆子都變成了血紅,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稠的血腥味。

青蘿和綠蘿兩個幾乎快要作嘔,就連鋤藥耕草兩個也支撐不住。用手捂住嘴。

筱蓉一看這陣勢不大好,忙讓他們退到角落裡。這幾個人是指望不上了,不過滿屋裡都是血水盆子。也得有人往外倒啊。還得從廚房裡往裡端進來乾淨的鹽水來。

轉頭望了望張忠義和雲書嶽兩個,筱蓉不再客氣,沉聲命道:“你們也看到情形了,眼下也只能你們兩個幫我了。”張忠義則捲了衣袖過來,“姑娘需要我們做什麼?”筱蓉則點了點地上用過的鹽水盆子。

“把這些倒掉,再換乾淨的來。”張忠義和雲書嶽兩個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徑自端了盆子就出去了。

屋子裡的血腥味淡了些,筱蓉低下頭檢查了一遍傷口,開始縫合起來。

先前還以為青蘿、綠蘿兩個能替替她。如今看來這已經是奢望了,這兩個丫頭嚇得看都不敢看。有心想讓她們出去待一會兒,可想想還是咬牙沒出聲:當初她在醫學院的時候。第一次看到死人也是嚇得腿肚子打轉的。現在就算是把她扔在死人堆裡也不會有那種可怖的覺了。

膽子都是鍛煉出來的,這兩個丫頭是可塑之才,將來還有好多用得著她們的地方呢。

雲書嶽和張忠義兩個進出了兩趟,就把屋裡收拾乾淨了,溫熱的濃鹽水也端進來了。這一次。兩個人都淨了手,堂而皇之地守在筱蓉身邊。好等著打下手。

漸漸地上了黑影,屋裡的光線暗了起來。黃芪早就拿來一大把的蠟燭,可是不敢上前點著。雲書嶽和張忠義兩個倒是有眼,接過來就點燃了,屋子裡,頓時亮起來。

由於各個方位都有燭臺,光線非常強烈,還沒有影子,十分便於手術。

筱蓉發酸的眼睛,繼續低下頭去縫合。

莫名地,雲書嶽心裡有絲心疼,假裝和張忠義說話:“為何要各個方向都點蠟?”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麼知道?”張忠義沒好氣,硬是搡了一句。氣得雲書嶽伸出拳頭對著他比劃了一下。

一直到了深夜,才算是把這人的傷口給處理好。

筱蓉一直彎著身子,好不容易才直起來,只覺得渾身的骨架都要散了,一直起身子就聽見骨骼咯咯地響。

她扶住頭勉強站著了,招手叫過鋤藥耕草兩個吩咐:“你們兩個今夜就守在這兒吧,一有什麼動靜就及時告訴我。”又讓青蘿和綠蘿兩個下去歇了,這才挪動著腳步到了桌子前。黃芪早端了一碗雞湯候著了,見機忙上前遞給筱蓉。

筱蓉累得氣都不過來,哪裡還有神喝這個?往外推了推,有氣無力地說道:“先放這兒吧,我歇會兒。”就要站起身來往外走,誰知道腿站得久了壓兒就不聽使喚了,身子一個踉蹌就要倒下去,幸好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才讓她“倖免於難”艱難地扭頭看去,卻見雲書嶽和張忠義兩個一邊一個,每人都伸了一隻手,正扶著她。怪道覺得有兩隻手呢,原來不偏不倚的,這兩個傢伙都伸了一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