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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神偷妙手知何處寶氣珠光動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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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公子將珠寶一件件拿出來點數,夜明珠,寶石,翡翠等,更難得的是一柄綠玉如意,通體晶瑩,一看就知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江南倒了一口涼氣,心道,“這主僕兩人雖然懂得一點武功,卻未免太沒有江湖經驗了!俗語說,錢財不可眼,何況這等稀世奇珍?”心念一動,便想進去勸告他。

那小廝道:“公子,你可得多加小心。只怕這店子裡便有壞人。”文公子道:“你看出可疑來了?,,那小廝道:“今天碰了我一下的那個客人,鬼頭鬼腦的,便像是個小賊。你瞧,我被他碰了一下,幾乎跌倒,豈不可疑?”文公子道:“誰要你多嘴,我自會小心!你說的那廝雖然像個小賊,但我看他本事有限,要防備的是另一些人,這小賊嘛,卻不必放在心上。”江南一聽,氣往上衝,心道:“我一番好意,倒給你們疑是小賊,真是豈有此理!好呀,你的東西就是給人偷光了,也不管我的事。反正你們有錢,我倒巴不得你給人偷了。”江南一氣之下,立即離開,忽聽得有極輕微的悉索之聲,江南一聽,便知是有輕功極高明的夜行人埋伏在暗處。

江南雖然決定不管,但聽到了這個聲音,卻又替那文公子擔憂,想道:“具有這樣輕功的人,武功也定然非同小可,他若然只是要偷東西,我可以不管;但他說不定會刀傷事主,這我就不能不管了。不如去看看是什麼人,警告他一聲,勸他只偷幾顆珠子也就算了吧。”江南想得天真,但他自己卻以為這個想法很不錯,主意打定,便循聲覓跡,去找那在暗中埋伏的夜行人。

朦朧的月光下,忽見有兩條黑影竄了出來,一看卻是兩個光頭,江南怔了一怔,定睛一瞧,幾乎驚得失聲呼喊!

那兩個和尚見了江南,也是一怔,他們立即搖手示意,叫他不要出聲,隨即便走過來。

你道江南何以如此吃驚、原來這兩個和尚非比尋常,竟是少林寺中的大雄、大悲兩位撣師,這兩位禪師名列少林寺十八羅漢之中,武功高強,那是不消說了,他們的戒律嚴,言行不苟,也是出家人所欽佩的。要不然他們怎能號稱“羅漢”江南認出他們,這份驚奇真是難以形容,心中想道:“難道這兩位高僧,竟也會來作賊?”大雄禪師打了一個手勢,江南滿腹疑團,卻不能張嘴說話,悶得難受。

大悲禪師把手一招,院子裡那株梧桐樹上,忽地又跳下一個人來,這人的輕功甚是高明,嚴如一葉墜地,落地無聲。江南一見,更為驚詫。

這人與江南上下年紀,不是別人,正是蕭青峰的大弟子崔雲亮。蕭青峰以前曾在陳家教書,江南最初學武,就是當蕭青峰教陳天宇的時候,他在旁邊觀看,偷偷學的,故此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蕭青峰這一年來隱居青城山授徒,江南也曾去探望過他幾次,蕭青峰的徒弟,他都相,尤其與崔雲亮情更好,彼此一向以兄弟相稱。

崔雲亮輕輕拍了江南一下,用手一指,江南一看,他手指方向正是自己所住的那間房間,江南登時會意,和崔雲亮再上屋頂,但見遠處黑影綽綽的,一時間也分別不出有幾個人,但以江南的武學造詣,卻已知道今晚來的盡是武林高手!

江南帶崔雲亮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了窗戶,笑道:“現在可以說話了吧?崔老弟,這是怎麼回事?”崔雲亮在他耳邊說道:“小聲點兒,你別忙著問我,”我先問你,你窺探了那個姓文的房間,看見什麼來了?”江南道:“看見他有滿箱珠寶,我眼都花了,只是夜明珠,就有幾十顆!還有珊瑚樹和玉如意,我雖然不懂珠寶,但依我看來,拿西藏土王的貢品與它相比,土王的貢品只能算是一堆垃圾!”陳天宇的父親陳定基曾做過薩迦宣使,所屬土司和藩王的貢品都由他接送上京,故此江南也曾見過那些貢品。

崔雲亮知道江南喜歡吹牛,但即算拿他的話打個折扣,那箱珠寶亦已價值不菲。臉上現出笑意,說道:“這麼說來,大約我不會虛此一行了?”江南驚奇之極,連忙問道:“這麼說,你和那兩位禪師,當真是為了這姓文的珠寶來的麼?也好,若是你們,我可以放心了。就不知另外的那些人聽不聽你們的話?”崔雲亮聽了他這頓沒頭沒腦的說話,愕了一下,問道:“什麼放心不放心的?我可不明白你的話!”江南道,“我想你們最多是要偷他的珠寶,決不會傷人,是麼?”崔雲亮彎下來,著肚子,極力忍著,這才沒有笑出聲來。

江南道:“怎麼?我說錯了麼?你為何如此好笑?”崔雲亮站直身子,歇了一會,緩過氣來,這才說道:“罪過,罪過!江大哥,你懷疑小弟作賊,也還罷了,怎的會疑心到少林寺那兩位高僧,也是貪圖珠寶的賊人?”江南道:“是呀,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依你之說,若然他們不是為了珠寶,卻到這小店來作什麼,還有那些夜行人呢,他們又是為了什麼來的?”崔雲亮道:“江大哥,你是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了,即算我們要搶那少年的珠寶,用得了這許多人嗎?更何須驚動少林寺的高僧呢?”江南賭氣道:“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知你要幹什麼勾當?好啦,你既然給我這個悶葫蘆,只有請你為我剖開了。”崔雲亮笑道:“好,你不是外人,我都告訴你吧,等下還要請你幫忙,你可記得盂神通那個弟子姬曉風?”江南道:“天下第一神偷姬曉風,哈,這個人我怎會不記得?他的師父孟神通在生之時人人憎恨,可是這個姬曉風卻似還有幾分可取。”崔雲亮道:“呸,有什麼可取?想不到你對他倒有好?”江南道:“他偷點東西,無傷大雅,卻給人們增添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不也很有趣麼:何況他又沒有偷到你的頭上,你這樣恨他作甚?”崔雲亮道:“若是偷到我的頭上呢?你幫不幫我?”江南笑道:“我當然幫你。可是你有什麼東西值得姬曉風來偷?好啦,閒話別扯得太遠啦,姬曉風與你們今晚的行動又有什麼關係呢?”崔雲亮道:“姬曉風曾偷了少林寺的三卷武學秘籍,你可知道?”江南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孟神通與唐大俠千嶂坪之會之後,千嶂坪之會,我也有參加,那時你還未曾出道呢。”崔雲亮道:“可是這幾年來你在家裡抱兒子納福,外面的事情只怕就不大知道了。”江南聽他提起自己的兒子,不由得一陣神傷。但崔雲亮正在說到題目,江南不想打斷他的話柄,只好先把自己的事情擱起來。

崔雲亮道:“這幾年來少林寺到處派人去搜查他的蹤跡,各大門派也都留意他的消息,可是總沒法子捉到他。這也還罷了,不料那姬曉風在少林寺得手之後,偷痛大發,你不找他,他反來找你!最近這兩三年,各大門派幾乎都曾受到他的光顧!”江南笑道:“你們青城派也受到光顧了?”崔雲亮道:“正是那可恨的姬曉風,他把我們辛掌門一本新著的劍譜偷去了。”青城派號稱中原四大劍派之一,現任掌門辛隱農更是個傑出的人材,他將本派劍譜重新整理,加上自己的心得,寫成了青城劍法一十八篇,想不到在新著殺青之,就給姬曉風偷去,姬曉風還留下“借帖”公然簽上了“借書人姬曉風”六個大字,把辛隱農氣得幾乎破了肚皮,因此派出門人,協同少林派到處搜查姬曉風的蹤跡。

崔雲亮又道:“還有華山派的一本五行拳拳經,峨嵋派的一本練功秘策,倥侗派的一本奇門點訣,都是給姬曉風偷去的,其他一些不大重要的還未計算在內。因此現在各大門派都聯合起來,要捉拿這個膽大妄為的偷書賊。”江南笑道:“這個姬曉風真有意思,據我所知,皇宮大內的寶物他也偷過了,哈,如今他竟從皇宮大內偷到了少林寺、青城山等各大門派來,不怕皇帝老子,也不怕各派的武學大師,真是個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的妙手神偷呀!”崔雲亮怒道:“姬曉風已惹起了各派的公憤,偏偏你還贊他!”江南道:“我不是偏袒他,只是我覺得他這個賊與眾不同,偷東西也很有眼光罷了。而且他的消息也真靈通,比如我吧,我和你們情這麼好,我就不知道你們的辛掌門新著了一本劍譜。”崔雲亮道:“這還不是贊他?聽你說,竟是越來越佩服他了!”槓南笑道:“佩不佩服是另一回事,要是我碰上了姬曉風,我還是要幫你捉拿他的,不過話說回來,他偷一些拳經劍譜,倒還算得是個識貨的風雅賊,並非十惡不赦,與他的師父孟神通不能同一而論。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們只要追回原物就算,不可傷他命。”崔雲亮道:“這個不用你來給我們出主意,我們各派已經商議好了,要是拿到了姬曉風,就把他囚在倥侗山的陰風裡;一世不放他出來。”江南伸伸舌頭道:“這可比殺了他還慘,不過,這既然是你們公議的,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喂,喂,咱們說到哪裡去了?對啦,對啦,我要問你的是,姬曉風和你們今夜的行動有什麼關聯?難道那個文公子是姬曉風的同黨麼?”崔雲亮道:“你這麼聰明,怎的連這一點也猜想不到。那姓文的雖然穹姬曉風無關,我們卻要從這姓文的身上追查出姬曉風來!”江南詫道:“這怎麼講,既與姬曉風無關,又怎麼從他身上追查?哎呀呀,你可別贊你這個哥哥聰明,你越說呀,我可就越糊塗了。”崔雲亮道:“你是裝傻還是真的猜想不到?好啦,我就對你明明白白的說了吧。那姓文的有一箱珠寶,我們就要從這箱珠寶上引出姬曉風來。”江南一掌拍下,叫道:“我明白了!”崔雲亮急忙拉著他的手,掩著他的嘴,道:“你胡嚷什麼,提防姬曉風聽見了,上了鉤的魚兒又要遊走。”江南小聲笑道:“你們要捉賊卻又怕給賊人知道,鬼鬼祟祟的自己倒像個賊了。”崔雲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姬曉風這廝來去無蹤,不是佈下圈套,焉能令他落網?”江南道:“那姓文的是你們的人嗎?”崔雲亮道:“不是,我們哪裡來的那些珠寶?不過,據我們估計,那姓文的身懷重寶,業已出風聲,姬曉風一定會見獵心喜,遲早都要下手偷它。我們跟定了那姓文的,只待姬曉風出現!”江南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少林寺的兩個高憎,也到這小客店裡來打埋伏了。你們是要借這姓文的珠寶當作釣魚的餌,引姬曉風這尾大魚上鉤。但是,這姓文的是什麼人,你們可查得清楚?他知不知道你們的計劃?再者,他身懷重寶,既然出風聲,黑道上的人物又會不會聞風而來,搞亂了你們的計劃?”崔雲亮道:“這姓文的來龍去脈,我們尚未查得清楚,只知道他是從南方來的。進入山東境內,才給我們的人發覺他攜有價值連城的珠寶。那風聲也是我們放出去的。至子黑道上的人物,我們早就請丐幫的人去打過招呼了,在未引出姬曉風之前,不許他們下手。在捉到姬曉風之後,他們要劫寶,我們不管。”江南道:“咦,你們各大門派,這許多人,都查不到這姓文的底細?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們要借重這姓文的,卻不知道他是何等樣人,這未免是有點冒險了。”江南自幼失學,靠陳天宇的幫助,始通文墨;因此,他在說話時,便特別歡喜引用一些他所懂得的或半懂不懂的成語,把崔雲亮得啼笑皆非。

可是他聽江南說得鄭重,也不覺怔了一怔,連忙問道:“你剛才曾窺探過他的房間,可曾發現他身懷絕技,武功非比尋常?”江南道;“這姓文的是否身懷絕技,我倒未曾見到。只是據我所聞,他也好像已經知道你們在暗中跟蹤他了。”崔雲亮愕了一愕,說道:“真的?”你聽見什麼?”江南道:“我聽見他對他那個小廝說,叫他留意提防埋伏在店子裡的其他賊人!”崔雲亮詫道:“什麼其他賊人?”江南笑道:“他們懷疑我也是個小賊呢。”當下將自己怎樣懷著一片好心,想去勸那文公子不可將寶藏外,卻聽到他們主僕私下談話,將他也懷疑上了。

崔雲亮道:“這麼說,倒是我們走眼了。今晚到此之人,均非庸手。他居然能夠察覺,這份本領,已非我們始料所及。這件事情,應該說給那兩位禪師知道。”剛說到這裡,忽聽得“撲通”一聲,似是有什麼重物給摔了出來,隨即聽得有人喊道:“瞎了眼的賊人,不給你一點顏瞧瞧,你也不知道我的厲害!你還有幾個黨羽?有種的都站出來!”正是那文公子的聲音。

崔雲亮大力驚詫,推開窗門,與江南立即飛身上屋,他們藉著簷角遮身,俯頭望下,這一望登時呆了。

他們最初以為是姬曉風來了,但又正在懷疑:以姬曉風的本事,斷無一個照面,便給人家摔了出來的道理,哪知這個雖然不是姬曉風,卻也是他們的人。

只見那一個瘦長的漢子,在地上一個鯉魚打,翻起身來,說時遲,那時快,那文公子已然追了出來,幾乎就在這同一時間,角落裡跳出兩個人來,兩柄長劍同時刺到,一是中年道士,另一個則是個豪的黑臉少年!

這三個人崔雲亮全都認得,給絆倒的那個瘦長漢子名叫胡乾,是武當派掌門雷震子的首徒,他出道比崔雲亮更早,以身手矯捷馳名於江湖,人稱“小靈猿胡乾”那黑臉少年也是雷震子的弟子,名叫成滔,他氣力過人,綽號“大力神”那個中年道士則是他們的師叔抱拙道人。

崔雲亮認出他們,驚奇之極,心中想道:“難道他們未曾與大悲禪師打過招呼?不知道我們的安排嗎?但即使他們不知,也不該如此擅自行動呀?怎的真的下手去偷這姓文的了?”崔雲亮心念未已,只聽得“啪”的上聲響,大力神成滔已著了那姓文少年一記清脆的耳光,成滔大罵道:“媽巴子的,你這權門走狗,老子要罵你。罵你…”成滔是個魯莽而又梗直的少年,一怒之下,差點要用家鄉俗的說話罵了出來,猛地想起有兩位前輩高僧可能在場,連說了幾聲:“罵你!”舌尖土話吐不出來,一時間卻又不能收口,氣得漲紅了臉,甚是尷尬。

那姓文的少年笑道:“渾小子,你罵吧。你再罵,我就再賞你一耳光!”抱拙道人喝道:“成師侄,你退下!”咧的一劍刺出,抱拙道人是武當派的成名人物,一劍刺出,劍尖顫動,嗡嗡有聲,端的是勁道十足,凌厲非常。

那姓文的少年讚道:“好,還是你這牛鼻子有兩下子。”身子一飄一閃,瞬息之間,避開了抱拙道人的連環三劍。待到第四劍刺來,猛的一聲大喝道:“撒手!”不知如何,他手上多了一把摺扇,抱拙道人的長劍被他的扇子一搭,登時好像彼千斤重物壓住一般,劍身彎曲,可是,一時之間,卻也未曾撒手。

這時,埋伏在屋頂、樹上、牆角暗處的各派高手,已有二十餘人,見此情形,無不震駭,不但是因這少年的武功怪異,大出他們意料之外,而且是因為成滔罵他的那句說話,人人都在心中想:“這姓文的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成滔罵他是權門走狗?”這些人都是在武林中有相當身份的人,而且他們本來的目標乃是姬曉風,因此在未明白這少年的來歷之前,誰都不願出手。

“小靈猿”胡乾本來已退過一邊,這時見師叔情形不妙,大聲叫道:“對付這等權門鷹犬,何必與他講什麼武林規矩?”匐再上,他的劍術比師弟大力神成滔要高明得多,剛才他之所以一進房門便給那少年摔了出來,固然是由子那少年又要比他高明一籌,但另外一半原因,卻也是由子他對敵人估計不足的緣故。

成滔見師兄動手,他也大叫誼:“師叔,我寧願受你責罵,這兔崽子我是非打他不可!”他因為氣力過人,用的劍也與眾不同,足有四尺來長。比尋常的青剛劍要厚三倍,竟似衝鋒陷陣用的大刀一般,一劍劈下,呼呼風響。

成滔的劍重力沉,胡乾的劍輕靈翔動,同時使出武當派的連環奪命劍法,相得益彰。那姓文的少年在一時之間,既未能將抱拙道人的長劍打落,只好放鬆抱拙道人。他的身法端的是怪異之極。

眼看成、胡二人的兵刃已將刺到他的身上,倏然問他已在雙劍的縫中鑽了出來,只聽得“嗎”的一聲,他的摺扇一揮,成滔的重鐵劍竟給他蕩得反劈過去,與胡乾的長劍碰個正著,胡乾受不起他師弟那股大力,險險栽倒,幸虧他身法輕靈,急退三步,打了兩個盤旋,這才站穩了腳步。

抱拙道人經驗老到,所受的壓力一鬆,立即出長劍,一招“臨江截壁”攔在成滔的前面,不讓那少年乘機襲擊他這個魯莽的師侄。胡乾也身覆上,突刺那少年背後的“風府”兩人前後夾攻,好不容易才把那少年的攻勢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