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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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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這座宅院,建築得極具氣派。一行人步出大廳,來到了搭有天棚的前面院子,即見一輛漆有本門標誌的金漆馬車,正自第一進院子向廳前馳過來。凡是本門中人,卻也都知道,只有總令主夫婦與四壇兩堂首腦才有資格乘坐這種金漆座車,即可證明來人正是坤壇的壇主本人無疑。

巨雨閃電裡,這輛金漆座車,一直馳到了大廳正前方的天棚前面才戛然停住。坐在前座的車把式自前轅一躍而下,張開了紙傘,隨即敞開了車門,即由車廂裡步出一個身披黑絲面子大氅,生得長眉細目,四旬左右的斯文文士樣人,自車廂內步出。

鐵氏兄妹一齊抱拳執禮,那人一笑道:“難得你們兄妹都在這裡,嶽某這不速之客未免來得太突然一點了!不敢當,不敢當!”宮鐵軍等人亦相繼上前行禮見過。

這位看來年歲並不大的壇主一笑道:“各位少禮,本壇這一次來,是為了配合風雪二堂主,為本門料理一樁公事的,”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目光視向鐵孟能,道:“怎麼,二老還沒有來麼?”鐵孟能道:“風雪二位老人家已經來了,現在大廳,因公職在身,所以沒有出來,特命我們兄妹出來接壇主。怎麼,莫非本門有什麼大事不成?”墨羽嶽琪點頭道:“這就是了。”說到這裡,轉向雨地裡的金漆座車,突地面一冷道:“總提調,你們可以下車了,地方可是到了。”鐵氏兄妹不又是一驚。

“怎麼?”鐵孟能驚訝的道:“鷹大叔也來了。”話聲未落,即見由金漆車座內相繼走下兩個人來。這兩個人,各人都不陌生,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個人,非但是不陌生,簡直是太悉了。正是那位職掌宇內二十四令總提調,位高權重的晴空一隼鷹千里。

鷹千里身後的一個人,各人也認識,黑紫的臉膛,濃眉凸目,面陰沉,他是新近才放為令主的一掌金錢念無常。

這兩個人的忽然出現,俱都令各人驚訝不已,尤其是那位職掌宇內二十四令總提調的鷹千里,看上去面若黃蠟,一臉忿容。令人驚駭的是,這位平素八面威風的鷹九爺一隻左腕,居然齊時斷失,垂飄著半截空袖子,襯托著他瘦小的身軀,看上去無限淒涼。

宇內二十四令總提調這個職位,在幫子裡不過是僅次於總令主,比之四壇二堂並不遜。由於職掌有別,平並無權屬之分,而今一旦屈居人下,是他絕對不能甘心雌服的。

鐵氏兄妹雖然已經猜出幾分,料知這位素大權在握的鷹千里,必然是身犯了幫法,才會為嶽壇主押回,接受風雪二老所主持的幫法處置。話雖如此,在事情尚未明朗以前,卻也不敢妄自猜測,當下雙雙上前見禮。

鐵小薇一派天真,驚訝的道:“鷹大叔,你的手怎麼了?”鷹千里鼻子裡哼了一聲,那雙深陷如鷹隼的眸子在他兄妹臉上轉了一下,點頭道:“很好,你們兄妹兩個都在這裡。老太爺可是來了?”老太爺指的就是宇內二十四令的總令主鐵海棠。

鐵小薇搖頭道:“爹沒來,風雪兩位老人家來了。”一聽見風雪二者來了,鷹千里那張憔悴的臉上陡然興起了一片驚懼之,突地站住了腳步。那位坤壇壇主墨羽嶽琪,立刻警覺的身子向外一閃,擋在了鷹千里身前。立刻,就有一股強勁的潛力,由他身體傳出來。這股內潛之力的對象自然是鷹千里,鷹千里頓時臉上現出無可奈何的一副失望表情。

墨羽嶽琪道:“你可得認清楚了!你跑得了麼,認命吧。”鷹千里把一嘴牙齒咬得咯吱吱直響,冷森森地笑道:“姓岳的,在鷹某人跟前,你神氣個什麼勁兒!除了老太爺本人降罪,看你們誰又敢把我鷹某人怎麼樣,走!俺們進去。”說完不待吩咐,率先大步向廳內行進。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一掌金錢念無常,目睹及此,由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滿臉哀容,一言不發的跟著鷹千里向大廳步入。

墨羽嶽琪緊緊跟在唸無常之後向內步入,鐵氏兄妹與其他人這才隨後進入。

大廳內已多了八名護法的黃衣弟子,八弟子每邊四人分左右侍立在香案兩側,更增加了肅殺的氣氛。

鷹千里率先方自踏入廳內,一眼就看見了當堂居中而坐的風雪二老,當然他也不曾遺漏了正中的那個香案。頓時他臉一變,變得雪也似的白。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打量著居中高坐的風雪二老,鷹千里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他那隻獨手拱了一拱,冷峻的道:“蘇李二兄別來無恙,久違了!”雪老人李雲飛引臂寒臉道:“鷹總提調請坐。”鷹千里臉上帶出一副暴戾表情,大步向前,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一掌金錢念無常雙手抱拳,向著風雪二老深深一拜道:“卑職念無常一參見二位堂主!”雪老人點頭道:“念令主請坐。”念無常應了聲:“不敢!”深深一拜,退向一側,不敢就座,卻挨著鷹千里座邊直立在側。

風雪二老隨即由座位上站起,與坤壇壇主墨羽嶽琪相互見禮,嶽琪隨即落座,弟子獻茶退下。

風老人目注嶽琪道:“嶽壇主一路辛苦,功不可沒。”墨羽嶽琪微笑點頭道:“蘇堂主說哪裡說,本壇受總令主密令所囑,敢不從命,倒是二位堂主來得恰是時候,使本壇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踏實了。”雪老人李雲飛點頭道:“這件事若非是嶽壇主出面,只怕沒有這麼方便,老朽二人職掌所在,亦不敢掉以輕心,此次奉命行事,只求公正斷案,以不負總座期望!”嶽琪道:“老堂主斷案素稱公正,況乎更是奉命行事,自然不會錯了。”雪老人聆聽之下,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老朽也就不再多說,且把這樁公事料理之後,再與嶽壇主敘舊吧。”嶽琪含笑道:“二老公事要緊。”風雪二老各自點了一下頭,彼此對看一眼,隨即由那位風律堂的堂主蘇雨桐首先發話。

只見他面一沉,卻把一雙鋒芒畢的三角眼,瞪向鷹千里道:“鷹千里,你還有什麼話說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使得客廳內各人俱都為之一怔。

晴空一隼鷹千里那張瘦削的臉上,猝然刻劃出兩道極深的紋路,只見他冷森森地笑道:“蘇堂主這句話,說得好無來由,你我同幫共事,平常職司有別,向無過往,我又有什麼話要對你說。”雪老人李雲飛聆聽到此,陡然火起,手拍椅把,發出了叭的一聲:“大膽叛徒!”他厲聲叱道:“事到如今,你還敢如此猖狂,須知我二人斷案向無私心,慢說此行受有總座親口託囑,即使沒有,只要罪證確實,卻也容不得你欺上瞞下這般橫行。”各人目睹著雪老人李雲飛這般詞,俱不嚇了一跳,再看座上的鷹千里,卻是面現獰笑,並無絲毫畏懼之

聆聽之下,鷹千里猝然發出了貓頭鷹似的一聲怪笑,這般盛氣,使得在座各人更不吃了一驚。

笑聲一頓,鷹千里目光的道:“李雲飛,你少給我來這一套,鷹某人當年隨同總令主打江山的時候,幫子裡還沒有看見你這一號,你又神氣個什麼勁兒?”雪老人神一凌,道:“好可惡的東西,竟然敢在我二人香堂設處這般氣焰,平素是如何的可惡,也就可想而知了,說不得要請出大法來對付你了。”說到這裡,偏頭向一旁的鐵孟能道:“孟能聽令!”鐵孟能呆得一呆,站起抱拳說道:“弟子在。”雪老人宏聲道:“香燭侍侯。”鐵孟能聞言又是一呆,隨即應聲道:“遵命!”在座各人也都知道香燭一經燃起,即所謂開了“香案”眼前風雪二老,即將要以幫法來對付鷹千里了。

晴空一隼鷹千里神一凌,霍地站起來道:“李雲飛,你敢!”雪老人一隻手捋著下頷上那部雪白的鬍子,連聲冷笑不已,即見香案上燭火香檀俱已燃起,卻有一方覆有黃綢子的木架,供在案中,不知是什麼物件。風、雪二老各自由座位上站起,特向案前走去。

鷹千里忽然一聲斷喝道:“慢著!”二老止步,互看一眼。風老人蘇雨桐長眉一剔道:“鷹千里,你膽敢阻擾香堂不成?”鷹千里怒聲道:“無恥的兩個老匹夫,明明是你們幾個私設香堂,意加害於我,卻要假公濟私說什麼受意總令主的口令,既是總令主的命令,可有什麼憑證?要拿不出憑證,私設刑案,鷹某人豈能心服?”風雪二老對看一眼,各自點了一下頭。即見風老人蘇雨桐冷笑一聲,點頭道:“好吧,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堂這就出示總令主的金令與你看個仔細。”言罷右手一拂,一點金光直向鷹千里面前打到。

鷹千里雖是喪失左腕,一身武功兀自了得,面飛來的一點金星,只見他右手突揚,隨後一抄,已把來的那點金光接在了掌中。

各人目光也都情不自地向著鷹千里手上看去,只見鷹千里手上拿著一枚金光閃爍的金球,那金球像是純金所鑄,約有雞卵那般大小,其上滿鏤著凸出的縷縷花紋,正是總令主鐵海棠的隨身信物“金球令”凡是本幫中人,無不知悉這個小小的金球令,所代表的神聖威嚴,無論何時何地,金球令出現,均不啻總令主親身面臨,在場各人目睹及此,均不紛紛離座,向著鷹千里手上金球令躬身下拜。

鷹千里把這枚金球令審視再三,亦不為之變,他自忖不妙,卻力持鎮定的冷冷一笑道:“總令主與我親若手足,我不信他老人家就會對我下此絕情,這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我這就去面見他老人家,好當面向他老人家請示個明白!”言罷信手把那枚金球令向懷裡一揣,肩頭微晃,捷如電閃的直向廳外掠去。

鷹千里這一手其實早在風雪二老意念之中,一旁冷眼旁觀的黑羽嶽琪,亦不到意外。

三個人幾乎是同一個動作,但只見空中人影電閃,落下的三個人,無巧不巧的橫成一列,正好攔在了鷹千里身前站定。

鷹千里想是自忖不妙,決計想脫身外出,這時見狀更不遲疑,厲叱一聲道:“閃開!”他左手雖然折斷,卻礙不著這隻右手行功運掌,只見他這隻手霍地向下一沉,緊接著往外一翻,吐氣開聲的叱了一聲:“嘿!”五指指尖向上倏地一場,即有一股巨大的風力,形同是一風柱般地,直循著正前方的雪老人李雲飛當猛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