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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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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笑著接著說:“不過那些本軍官都騎著高頭大馬,挎著刀,看著似乎是那麼回事兒。”我笑:“那些人騎在馬上才顯得高大,真要下了馬,沒準兒還沒馬肚子高呢!”說完,我們三個都笑起來。

今兒晚飯吃得早,我和香琪過去伺候,正吃著,就聽前院那邊一陣嘈雜。耀宗一皺眉,衝外喊:“前面怎麼了?”話音剛落,從榮恩門方向跑來一人,踉踉蹌蹌,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丁壽。丁壽一向穩重,怎麼如此慌張?

“老爺…本人來了!”沒等丁壽說完,榮恩門似乎被撞開,湧入一堆綠軍裝的本兵。這些本兵頭戴鋼盔身後揹包,手裡拿著明晃晃的長槍刺刀,氣勢洶洶十分嚇人。

我仔細一看,果然個個都是三寸豆腐高,羅圈腿,想笑,卻笑不出。內宅的丫鬟婆子哪裡見過這個,尖叫著慌忙躲避,我和香琪也覺得後背冒涼氣,耀宗定了定神衝我倆低聲說:“快退下!”我趕忙拉著香琪躲到了石屏風後面。老爺鎮靜下來對丁壽說:“不許慌張!帶著下人們迴避!”丁壽忙應了一聲轉身出去,這時本兵分兩排站在院子裡,從榮恩門外走進兩個本人。前面人又瘦又高,一身戎裝,腳上蹬著馬靴,帶著白手套,左手拿著一把軍刀。他不緊不慢的四處看看,這才一步邁進了養壽堂。跟在他後面的明顯是個副官。

“想必這位就是丁啟兄的父親,伯父你好,我是丁啟在本留學時候的朋友,我叫田中準一,現任長平駐軍大佐,冒昧拜訪,還望海涵!”說著話,田中微微躬身。

他身後的副官趕忙拉過一把椅子,田中隨即坐下。我在屏風後面聽著,聽他說得一口利中文,再一聽他竟然是少爺在本留學的朋友,就是那個什麼大佐,忙偷偷探出頭往外看,田中坐在老爺正對面,長臉小眼睛,眼睛雖小但散發出凌厲的目光,鼻子筆直,嘴不大,面無表情。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老爺說:“我倒是聽丁啟提起過你,請問,你今天闖進我家有何貴幹?!”聽口氣,老爺是強壓怒火。田中一咧嘴,皮笑不笑:“伯父,丁啟在本的時候時常提起您,我也曾見識過貴堂萬金散的神奇功效。

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將萬金散的配方公佈出來,您也知道,我們大本帝國為了締造世界獨一無二的大東亞共榮圈而努力,我們的士兵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急需像萬金散這種藥品!”他話音剛落只聽老爺怒吼:“住口!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那個共榮圈是個什麼東西!也不想知道!我只知你們是侵略者!萬金散是我們丁家的家傳至寶,從不示人!對不起,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請回吧!”老爺這話說得正義,我心裡暗暗叫好。

田中聽完,兩隻小眼睛突然爆發出惡狼般的目光死死盯著老爺,但也就是轉瞬之間,他忽然笑了:“嘿嘿。伯父,請您息怒。既然您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這個事情先不說,我今天來,還有一個事情。”說完,田中輕輕抬起右手。

他背後的副官一見,扭頭朝外面哇啦哇啦喊了幾句,只見從榮恩門外走進兩個本兵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停在院子中央。田中目兇光盯著老爺問:“伯父,這個人您可認識?”老爺仔細看了看,搖頭:“不認識。”田中冷笑:“您不認識就好,我來介紹一下,這個人叫李,是妙荒山的土匪,幾天前,他們搶劫了我們的軍用物資。伯父,您知道妙荒山的土匪嗎?”老爺搖搖頭:“我不知道什麼妙荒山的土匪!不認識!沒情!”田中聽了點點頭,突然站起來轉身邁步到院子裡,只見他快速拔出軍刀瞬間送入那個叫李口,力量之猛穿透背!

“呀!”李驚恐叫了一聲,頭一歪倒了下去。田中拔出軍刀,鮮血標出。

“三天以後,我們大本皇軍要剿滅妙荒山的土匪還省城百姓以平安!嘿嘿”說完,田中冷冷看著老爺繼續說:“伯父,萬金散藥方的事還希望您慎重考慮!告辭!”說著。

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接著,副官、士兵魚貫而出,這一切,我和香琪都看了個滿眼兒,這可是我倆頭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不知不覺都嚇了。

旗袍下半、絲襪腿甚至高跟鞋裡都是熱本人來得快,走得快,若不是李在那裡,我真以為是做了個噩夢!

就在我腦子裡一片混亂的時候,忽聽武丁慘聲喊:“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這下我清醒過來忙拉著香琪跑了出去,繞過屏風,只見耀宗用手捂著口恨恨的說了句:“畜生!”隨後‘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往後便倒,頓時,堂裡堂外又哭又鬧亂成一片。我和香琪跪在老爺腿下哭喊,就覺有人拽我,耳邊響起丁壽的聲音:“三姨!您可不能慌!現在大家都亂了,掌堂和少爺又不在家,您要出來主事兒!”這話猶如醍醐灌頂馬上讓我清醒過來,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蹭’的從地上站起來,抹乾了眼淚,先把香琪拉起來痛斥:“臭!哭啥!老爺還沒死呢!”隨後,我大喊:“都不許哭!不許亂!再有吵鬧者家法伺候!”想不到我這幾句話真有效果。

頓時哭鬧聲漸止,院子裡歸於平靜。我腦子裡飛速旋轉,想好後吩咐:“四姨、武丁、武甲攙扶老爺去我屋裡休息…叫人快去請前面坐堂的大夫過來給老爺看病…叫阿七速去城裡的電報局給掌堂、少爺拍發電報。”最後我又吩咐丁壽速找槓房處理院子裡那具屍體,最後我說:“今兒的事情誰也不準往外說出一個字兒!否則嚴懲!各院管事、大夫、藥師及後宅人等一如往,月利照發!”吩咐完,我就像虛脫了一樣一股坐在椅子上,丁壽過來悄悄一挑大指衝我小聲說:“三姨您真是女中豪傑!我們這就按您吩咐去辦。”頓時大家散去,我和武丁武甲香琪攙扶著老爺回到臥房,我從後面一看,原來不只我和香琪褲了。

武丁武甲也是褲子全溼,我們四個先換了衣服,然後有大夫過來問診。俗話說病不醫己,但凡再高明的醫生得了病也必須由其他醫生來看。問診的結果,老爺連縱慾先傷了元氣。

但又私服了熱補的中藥,使陽火攻心,今又氣又急再加體虛,以致怒急吐血大損元陽!大夫開了方子,我趕緊叫人去熬製,家裡的藥品都是現成的,沒一會兒就熬好。

這時老爺也緩過來點神,喝了藥,衝我說:“三兒,家裡的事兒你去請大過來主持,如果她不出面,你就自己做主,我剛聽你在堂上還算有所決斷,你主事兒,我放心。”聽他這麼說,我頓時熱淚盈眶跪在前:“老爺您對我的大恩我怎麼能不盡心!我這就去請大。”話音未落,就聽外面有人喊:“大來了!”屋門一開,走進來一個女人,身後跟著四五個丫鬟婆子,這女人年紀與老爺相仿,雍容華貴,一身青旗袍,短絲襪,黑便鞋。

髮髻高挽,鴨蛋臉,彎眉秀目,大眼高鼻,紅一點,這便是老爺的正室夫人,陳大。我也是許久沒見大了,想不到那種大家閨秀的氣質亦如往,每次見她都有自慚形穢的之,我急忙站起來和香琪側身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低頭喊了句:“姐姐好。”陳大看了看我倆點點頭,沒顧上說話便迅速坐在老爺身邊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嗚咽說:“你…你這是怎麼了?”老爺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聲說:“沒事兒…小事兒一段,養兩天就好。”陳潔嘆了口氣:“也是怪我,一心只想著自己,冷落了你…”擦了擦眼淚,她看了看隨即說:“這屋裡容不下這麼多人,有我在這兒,你們都出去。”我們聽了,急忙退出輕輕關好房門。

好一會兒,陳潔才從屋裡出來,她輕輕關好門走到外屋正座坐下,我和香琪、武丁武甲分列左右兩邊,下人們都站在院子裡。屋裡屋外點著電燈,照得明亮,所有人都靜靜站著聽吩咐,我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剛想開口說話…

突然,陳潔瞪了我一眼喝問:“你倆是怎麼伺候老爺的!由著他的子來!?傷了身子你倆可擔待得起?!”她原本是個安靜的人。

突然發飆頓時嚇得我和香琪不知所措,急忙雙雙跪下低頭不敢說話。武丁武甲見勢頭不對下意識的往後退,陳潔見了“啪!”的一拍桌子怒:“來人!先把這兩個不男不女的狗東西給我拿了!”丁壽站在院子裡,急忙應了一聲,進來四個男丁就把武丁武甲的脖子掐住按倒在地。陳潔馬上說:“拉出去!給我重重打二十板子!轟出丁家!”下人們聽了急忙將他倆拉到院子裡就是一通打,慘聲連連,打完了又拖了出去。我和香琪跪在那連大氣兒都不敢出渾身直哆嗦。過了好一會兒陳潔才說:“老爺的心思,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你倆是個什麼人?

也配登堂入府?但奈何老爺給了名分,我也懶得管,由著他去。這些年,雖然我不管事,但家裡的事兒我是知道的,看得出你倆是真心伺候老爺。

現如今,咱家有了難,本人氣勢洶洶,怎奈咱家只是個平常人家,基都在這裡,總不能像那些小老百姓到處逃難。剛才老爺也說了,三姨處事還算決斷,我也是這個意思,我看這樣…”說著,她衝我和香琪說:“你倆起來吧。”有了她的話,我和香琪才站起來,她接著說:“明兒在後花園收拾出一間房讓老爺過去養病,我伺候,用不著你們。少爺、丁福回來之前,由三姨主事兒,丁壽協助。”最後,陳潔把丁壽叫到跟前小聲說:“剛才老爺吩咐,讓你快去找個可靠的人出城給雷大爺送個信兒,告訴他三天以後本人要動兵,讓他有個準備!”丁壽聽了,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