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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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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滿臉驚怒之,卻沒有叫喊,突然間一條黑影從她身畔飛起,疾掃青衫少年面門。

青衫少年剛剛瞧出那條黑影乃是一條細細的皮鞭,便已到勁風拂面,心知若是被她這一鞭掃中,不啻被利刃砍著一般,雖然他知道鞭子厲害,卻已躲避不開。

那條細鞭掃中他面門,迅即收回,那青衫少年面上不但沒有鞭痕,同時也不覺得痛楚,心中大惑,這刻因對方仍然著上身,便趕快閉上眼睛,只聽那女子訝道:“咦!原來是你。”青衫少年聽到話聲,才能確定她就是莊前遇見的馬車內的女郎,他已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剛才望見的印象,記得她是個杏眼桃腮甚是美貌的女孩子,年紀最多是十七八歲,皮膚特別白淨,至於她的酥,他是極力的不去追想。

他道:“萬望姑娘恕我冒失之罪,我真想不到車內有人。”耳聽一陣悉索穿衣之聲,過了一會,那美貌女子道:“你叫什麼名字?”青衫少年道:“在下薛陵。”答話之時,緩緩睜開雙眼。

她已經穿好衣服,纖手中把玩著一條細小的絲鞭,美眸中出森冷的光芒,薛陵可以覺出其中包含的惡意。

他苦笑一下,道:“在下甘願領受姑娘任何責罰,只望姑娘准許我暫時躲藏起來。”她冷冷道:“我姓齊名茵,我父親就是齊南山,此地閒雜之人一概不許進來,你怕什麼?”薛陵大道:“原來是齊莊主的千金,在下真是罪該萬死,不過追趕在下之人躡尾緊追,只怕也不曉得此處乃是姑娘的地方。”齊茵冷冷一笑,道:“那麼你就進來吧!”薛陵連忙鑽入車內,放下車簾,侷促地縮坐一角,他的一舉一動,都顯示出是個守禮君子,可是齊茵反而更加森冷的瞧著他,道:“我師父告訴我說,外貌上越是恭謹之人,就越須提防,這世上盡是偽君子,你大概也是這一類人。”薛陵苦笑道:“在下命途多舛,屢遇劫難,目下更是有口難辨,姑娘愛怎麼說都行,反正…”他忽然住口不說了。

齊茵冷冷地追問道:“反正什麼?”薛陵聳聳肩膊,道:“說出來真是氣得很,在下要說的是,反正在下此刻已沒有分說反抗之力了。”他的動作甚是瀟灑,話又說得可憐,齊茵面大見緩和,道:“男子漢大丈夫肯說這種話麼?哼!沒出息!”薛陵長嘆一聲,道:“你是齊南山前輩的掌上明珠,一生之中,沒有人膽敢拂逆你,所以不曉得命運的可怕。”他突然振起神,道:“在下曾是世家公子,被人人奉承,即使在遭逢大變之後,仍然雄心萬丈,要做人上之人,這話不知姑娘相信不相信?”他一振奮起神,更顯得倜儻拔,俊逸不群,齊茵不答道:“我相信。”薛陵豪情忽消,頹然的嘆一口氣,道:“可是在下不但做不成人上之人,反而成為不肖之徒,到處逃亡!”齊茵陡然間發覺自己聽得十分心軟,極是可憐對方,滿腔盡是同情幫助之心,不一,暗道:“這的花言巧語竟哄得我心軟了。”她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你不必多說了,任從你多麼的悽苦可憐,我也不能輕輕饒你。”薛陵道:“姑娘這話並非誇口,在下已從姑娘剛才那一鞭收勁的手法上,窺出姑娘武功十分萵明,比起在下雜七雜八學來的幾手功夫強勝得多,況且在下身處貴莊之內,眼下高手如雲,在下除非上雙翅,才逃得出此地。”齊茵道:“你曉得就行啦!你可猜得出我怎樣處罰你麼?”薛陵道:“在下猜不出姑娘心意。”齊茵冷冷道:“我要挖掉你雙睛,教你從今以後永遠瞧不見任何景物。”薛陵大吃一,道:“在下罪不至此,姑娘若是這麼做,未免太殘酷毒辣了。”齊茵道:“用不著你評論,你若是不服,我們就比劃比劃,贏得我的話,一概不再追究。”薛陵見她態度堅決斬截,萬般無奈之下,應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放手一拼了!”齊茵冷冷的瞪他一眼,大有怪他膽敢出言應戰之意,不過她越是面含薄嗔,就越發的冷豔迫人,極是美麗!。

薛陵雖是面臨險境,仍然保持平的瀟灑鎮靜,他並不是沒有瞧出齊茵放任的格,也明知待會若是敗於她手底,這對眼睛定然被她挖去無疑,然而他心中仍然輕鬆的想道:“最遺憾的是一直沒有見過她的笑靨,竟不知比起她輕嗔薄怒之時又如何?”齊茵一掌拂減了車廂內的小銀燈,從他身邊擠過,跳出車外,兩人身軀相碰,薛陵鼻中嗅到一陣清淡的香氣,心中一陣惘然,但同時好像發覺齊茵輕輕一震,只是這等相,瞬息即逝,已無法再付探究。

他正要尾隨躍出,忽聽齊茵輕喝道:“誰?啊,是爹爹麼?”薛陵心頭大震,登時中止躍出的動作。

但聽數丈外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道:“不錯,是我,你回來多久了?”齊茵遲疑了一下,才道:“剛回來換好衣服。”齊南山在叄四丈外便停住腳步,沉一下,道:“朱公明伯伯有個不肖之徒叫做薛陵,逃入咱們家的內宅,為父此來,便是要取他首級獻給朱大俠!”齊茵嗯了一聲,問道:“那犯了什麼規條,竟要處死,而且還要勞動爹爹出手。”齊南山道:“那貪,竟敢對他師父的內眷動了惡之念,當真是十惡不赦之徒,朱大俠因他是故人遺孤,還想寬容包涵,反倒是我們這一干朋友力主嚴懲,誅除這等逆徙。”他略一停頓,便道:“你多加小心,查看馬廄各處別讓他潛匿躲過,為父且到別處瞧瞧。”說到後來,話聲已遠,不久便自寂然無聲,齊茵也不發話,默默的站在院中,別處照過來的燈光映出她的身影,光線濛中生似一尊石像。

薛陵心中輕嘆一聲,揭躍落車外,緩步走到她面前幾尺外站定。

齊茵冷冷的瞧著他,從頭到腳再打量一番,道:“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從你的外表看起來,誰敢猜測你竟是這等惡之輩?”她冷峭的語氣加上這等鋒利的言詞,每一句都刺入薜陵心中,無可招架。

齊茵接著又道:“我剛才也曾提過我師父說的話,他說世間人心險詐無比,外表越是恭謹之人,就越須提防,今我親眼見到你,更覺師父這話真是至理名言。”她輕輕揮動手中細鞭,鞭身突然像靈蛇般纏住他的頸子,緊緊勒住咽喉,薛陵不能呼,但暫時還忍熬得住。

他雙眼睜得很大,直直的望住齊茵,但眼中毫無恐懼,卻是一奇異的眼

齊茵冷笑道:“你識貨得很,居然不敢掙扎,否則你的苦頭就大啦!”說時,伸出纖手,兩指直伸,緩緩向他雙睛迫去。

她接著又道:“你這對眼挖了出來之後,殺身之禍大概可免,我此舉其實還是成全你哪!”薛陵哼了一聲,想說話而吐不出聲音,但雙眸之中卻泛出怒氣。

齊茵雙指已堪堪碰到他雙睛,陡然停住,冷冷道:“什麼?你好像很不服氣,那麼你就動手試試看。”薛陵果然聽話地握拳擊,那知臂上一運力,便到滿天星斗,頭疼裂,手臂本就舉不起。

頸上驀然一鬆,頓時到身恢復正常,只見她已收回絲鞭和迫到眼前的雙指,美麗的面上泛起一絲譏嘲的微哂,道:“我若是乘這刻挖了你這對眼睛,只怕你一生一世都不服氣,是也不是?”薛陵哼了一聲,心想:這個女孩子好毒的心腸,明明不放過我,卻故意的放鬆鞭子,有如貓吃老鼠之前加以玩耍一般。

當下懶得理會,轉眼向齊南山聲音移動的方向瞧去,卻是一道院門,此刻已經關上。

齊茵見他不但不答,連目光也移開了,登時得蛾眉直豎,纖手輕輕揚處,鞭絲劃出尖銳的嘯聲,從他鼻尖掠過。

薛陵這時才轉回目光,齊茵冷笑道:“瞧來好像是個不怕死的人呢!”薛陵道:“姑娘為何不把在下給令尊處置?”齊茵道:“我自己處置你豈不更有趣些?”薛陵搖搖頭道:“不對,姑娘吉期密邇,出閣在即,豈肯沾惹這等兇殺血之事?”齊茵不一怔,問道:“難道我有意維護你不成?這倒奇了,我自家也不曉得有這回事。”薛陵道:“這正是在下大惑不解之處,姑娘亦非有意維護,也是千真萬確之事。”齊茵道:“真是豈有此理,閒話少說,你不是要跟我動手一拼麼?現在小心了!”說時,緩緩舉起左掌,等到薛陵目光聚攏,已經運功戒備之後,這才踏前一步,身形微側的欺近對方,掌勢面拍去。

薛陵大吃一,但覺對方這一掌來勢雖慢,可是不論自己想向那一方閃避都不對,出手封架的話,又找不到足以反制對方的弱點,大凡動手過招,若是無法出手反制對方招數,便須閃開再行觀察,像他這刻既無法反擊,又不能閃避,焉有取勝之理?

齊茵纖掌已堪堪沾到對方面門,見他呆如木雞,當下煞住去勢,微微一笑,道:“你無法閃避抵擋,是也不是?別說是你,換了強你十倍的高手,也休想招架。”說到末後那句話,玉掌忽落“啪”的一聲,給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薛陵只覺得臉上被摑之處,一陣熱辣的覺,卻沒有被她內力震傷,不覺舉手撫面,道:“姑娘武功勝過在下百倍,不須再手了。”齊茵傲然一笑,道:“你自然不配與我動手,現下才知道朱公明雖是名震武林,但卻不是藏真才實學之士。”薛陵搖搖頭:“姑娘武功雖是高明之,但家師…”他說了“家師”二字,突然一頓,才接著道:“但朱大俠一身武學也極是高妙,決不是虛名欺世,在下已是朱大俠門下叛徒,本無說話的必要,但這些話卻是照事論事,姑娘信也好,不信也好。”齊茵皺眉道:“我見過你另一個師兄,他也躲不開我的鞭子,豈只是你而已,閒話少說,現在我告訴你怎麼做,你且躲列車廂裡。”薛陵不目瞪口呆,舉手指住自己,道:“姑娘說的是在下麼?”齊茵道:“動作快些!”聲音十分冷峭嚴厲,薛陵正想她此舉縱有惡意,最多不過一死,當下坦然轉身登車,毫無懼

他剛剛鑽入廂內,院門忽響,齊南山大步走出,道:“茵兒沒有發現什度跡象麼?”齊茵道:“沒有,女兒正要出去一趟,內宅已搜遍了麼?”齊南山頷首道:“都仔細搜查過,恐怕那小子是循車道離開本莊,你既是要出去一趟,不妨順便查看一下。”齊茵應了,轉身鑽入車廂之內,點起小燈,齊南山的步聲移到馬車門邊,這才停住,此時車廂之內甚是光亮,薛陵坐在裡面,無處可躲,不由得大為緊張。

這時只要齊南山向車廂內張望一下,薛陵頓時原形畢,再也無法隱藏。

但薛陵又不敢移動,生怕被齊南山這等老江湖大行家查聽出聲息,當下只好像木偶一般的呆坐,連呼之聲也盡力放輕。

他緊張地轉動眼珠向齊茵望去,忽然大吃一驚,原來齊茵正在脫衣,這刻已出大半嬌軀,因是側向著他,是以脯的曲線特別顯著惹眼。

他鼻端似是隱隱嗅到一陣香,令人魂銷,這等活生香的綺豔景,薛陵別說親眼見到,連夢想之中也不曾出現過,登時驚得呆了,比起齊南山站在車門之事,迸使他緊張。

齊茵突然回頭瞧他,見他吃驚發呆面紅耳赤的樣子,便狠狠的瞪他一眼,口中卻柔聲道:“爹爹,還有什麼吩咐沒有?”她悉嗦穿衣之聲傳出去,齊南山想是早就曉得女兒向來在車中換衣,所以只向四周查看,應道:“沒有別的事了,你一離開莊門便須小心,假使碰到那叛徒薛陵,你…”齊茵接口道:“女兒自會小心,全力應付。”齊南山緩緩道:“最好還是生擒活捉,送回來讓為父發落。”齊茵驚訝地睜大雙眼,竟中止了穿衣的動作,因此薛陵仍然被她半體威脅著,睜眼之後又閉上眼睛,她道:“朱大俠不比別的名家,他的門人定必武功高強,女兒如若存心活捉的話,只怕會被他逃出手底。”齊南山低聲道:“寧可如此。”隨即便走開了。

齊茵迅快換好衣服,卻是一套特製的緊身黑皮衣,上下身連在一起,頸後還有一個帽兜,隨時可以套住頭臉,這套黑皮衣緊緊繃在她身上,皮質閃亮而軟薄,故此裡面不能有其他衣服,而這一來他全身曲線顯無遺,比起早先嬌軀裎又是另一種誘人的風態。

她在纖處繫上一條皮帶,上兩柄尺許長的綠鞘鑲嵌寶石的匕首,瞧起來極是俐落滑溜,就像一條黑的美人魚一般。

她掀簾向車外張望了一陣,回頭見薛陵呆坐不動,便伸手揪住他一隻耳朵,道:“難道還要姑娘服侍你不成?下去套馬。”薛陵耳朵一陣熱痛,只好順著她的手勢跳出車外,但他心中思緒紊亂之極,腦海中不住晃動著她半或全的嬌軀,本不曉得她趕他下車的意思。

他茫然的四下顧視,其實任什麼都沒有瞧見,身側勁風然掠過,一道黑影過了他,直奔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