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濁酒同歡名都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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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荃連忙接嘴道:“姑姑,師叔還命我轉告你兩句詩,那是李商隱的錦瑟水後兩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們然…”她立刻沉默起來,嘴微動,似是暗念這兩句詩。
整間屋子裡靜寂無聲,鄧小龍和鍾荃都垂下眼光,不去瞧她。
良久,她徐徐起身,走出石屋。
他們當她起立時,抬眼一瞥,已發現她眼角淚光微閃。
他們雖不能真正瞭解這種淡淡而持久的愛情,可是也染到那種幽怨慢鬱的味道,而且心裡非常崇敬那些能夠恆久不渝地憶念著舊情的人,僅僅是片言隻語,一生的青,便毫不後悔地放棄了。
薛恨兒從那邊石屋走過來,手上端著兩杯清茶。
兩人喝著茶,不時扭頭去瞧,那位桑姑姑悄然獨立在屋前,面對著綠粼粼的潭水,此外便是空山芳樹,鳥語泉聲。
鄧小龍開始跟薛恨兒閒扯,得知她看來雖然年輕,其實已是雙十年華,但至今仍未曾出過華山一步。
鍾荃拿她的容貌暗地和那位白衣少女陸丹比較,那陸丹是圓潤豐腴,靡顏膩理。
這薛恨兒卻是弱態含羞,清俏入骨。雖然各有妙處,但鍾荃仍然覺得陸丹較為好些,好像有點兒親切之。
想起了陸丹,鍾荃若有所地微笑起來,但隨即非常遺憾地輕輕搖頭,因為他記得那天在斷魂谷中,她原本叫他等候,可是結果他因為和上行孫賀固纏戰不休,以致誤了時刻,因而沒有再見到她。
這一點遺憾漸漸擴大,使他幾乎要難受地嘆氣,不過,他終於忍住了。
幾個人的面容閃過他心頭,那位白髮朱顏,自己菸在石屋中幾十年的羅淑英;師叔大惠禪師,以及眼前的華山水女桑清,他有點兒瞭解這幾個人的情懷,雖則是模糊的瞭解。
桑姥回到屋中,對他們說:“關於你師叔所詢問的事,我想,都不值得再提了。你們幾時見到他,就代我轉告他,說是當年雖然是一見已將心相許,三生無奈命安排。如今事過情遷,彼此都垂垂老矣,昔年之事,就當如無痕夢。這張詩箋,便留下在我這兒,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鍾荃低頭唯唯應了,抬眼見她一臉的悵仍之,不覺為她嘆了口氣。
當下桑姥撇開話題,殷殷詢問鄧小龍當年學去的劍法,如今造詣竟是如何,並且再指點其中一些變化奧妙。
這一來,連鍾荃也獲益不少。
午間,他們留在這裡,一同用過清淡的素飯,然後才辭別出山。
兩人回到那投宿的小村落,取回衣物和佩劍,一同出發奔向萬柳在。
到了在上,覺得氣派甚大。沿在一條寬及二丈的護在河,植滿了垂柳。正門的一邊,有一道莊河橋,旁邊有絞盤巨纜等物,隨時可以挽起這道橋。
河橋那邊,便是萬柳在的大門,甚是巍峨寬闊。兩邊一道的高牆,把整個莊都圍住。
鍾荃悄悄道:“師兄,你看這萬柳莊氣勢雄險,又是厚重的莊牆,又是深闊的莊河,難道是怕有大股的山賊進犯麼?”鄧小龍道:“難怪你覺得希奇,江湖上許多人也覺不解,其實這不是因防禦外賊,而是防備本莊內的變故。”鍾荃奇怪地瞪著他,鄧小龍繼續解釋道:“因為他莊內養有毒物很多,雖然全在都是姓齊的,歷代由當莊主的授以剋制那些毒物之法,本任之人,不虞受害,但唯恐一旦有什麼毒物逃出任外,豈不是禍及別處村莊之人?是以要建那緒高牆和深闊的護任河。你看,橋上那些漢子已經詫異地注視著我們了,我們過去吧!”那莊河橋上,蹲坐著四五個年輕小夥子,都是長得甚壯健,他們老遠已見雙騎並馳而來,都張大眼睛瞧著。
鄧小龍一拎馬恆,領先到了橋邊,翻身下馬之後,抱拳行了一禮,朗聲道:“諸位定是萬柳在的,在下鄧小龍,意拜見在主齊玄,敢請哪位給通報一下。
正是人的名樹的影,鄧小龍大名赫赫,江湖誰不知道。
一個漢子呀一聲,連忙回禮道:“原來是鄧大鏢頭駕到,咱們正是萬柳莊的人,只是您老來得不巧,任主臥病了幾天,昨天才痊,今晨卻出門散心去了。您參請到莊裡待茶吧。”一面說著,一面上來替他牽馬。
鍾荃也下了馬,站在後面。
鄧小龍啊一聲,哺哺道:‘那就真的太不巧了。”跟著做個手勢,阻止那人牽馬,含笑道:“謝謝你的盛意,鄧某因有點事經過這兒,特地來拜候資在主,既然齊莊主出門去了,鄧某便不過莊打擾啦戶那些人還拳拳邀他們進在憩息一下,但被鄧小龍婉謝了。
兩人向迴路而馳,鄧小龍在馬上大聲道:‘我們這就回洛陽去,那萬柳莊定是發生過什麼事,而且齊任主匆匆出門,也必另有內情。”鍾荃詫問道:“師兄何所見而去呢?小弟並未覺出有異。”
“你想想看,如今田事並不空閒,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閒坐在橋頭幹麼?多半是在戒備著什麼!”鍾荃連連點頭,他又道:“我們回到洛陽,大概京裡不久便有迴音,你擔心的那位徐真真和寶劍,總有個下落了,愚兄失鏢之事,並不忙在一時。”鍾荃忽然道:“假如劫鏢的陸丹老是藏起來,師兄你怎麼辦呢?”鄧小龍自信地微笑一下,道:‘我有什麼好急的,若她沉得住氣,不將贓物回來,我何以沉不住氣?就挨下去好了。不過,我並非就此坐著手等,仍然出全力查踩線索。
“若不是她乾的,總會給我摸到線索頭緒,如是她乾的,她焉能一聲不響,就此沒那箱珠寶?師弟你說是麼?至於那姓潘的,反正他沒劫到手,我們不必理他,但以我推測,他也必是明查暗訪,找尋那先得手的劫鏢人。
“是以我已命人洩風聲,將失鏢清形傳出江湖,使他有線索可尋,一方面又散佈風聲,說是峨嵋派人所幹的。這樣,料那峨嵋派也坐不安穩,必定派人查究此事。”鍾荃聽了他的辦法,不覺心中叫絕,但不知怎的,暗中卻為陸丹擔點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