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濁酒同歡名都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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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龍深知女的堅持,常常達到令人吃驚的地步,只好說道:“我是奉了崑崙山何涪叔叔之命,特來謁見桑老前輩。”那青衣少女輕快地笑一聲,奔回石室去了。
只一轉眼間,她便在另外一間石室門口現身,敢情那兩座石屋是相連的。她向他招手。
鄧小龍繞潭而去,到得切近,便低聲道:“我還有個同伴,現在躲在那邊,他昨天給你趕得怕了。”青衣少女不悅地道:“是那個野人麼?你不知道,昨兒他那樣子真使人討厭,上身不穿衣服,頭髮蓬鬆,還拿著一口劍。”啊代沒有分說,微笑道:“現在喚他來好麼?他才是真的奉命而來的崑崙門人,是何涪叔叔的師侄。”她點點頭,鄧小龍連忙回身去喚鍾荃,兩人一同走到石屋。
那青衣少女見他今穿得乾淨,而且面上自然出淳厚朴實的神,不覺將厭惡之心收起,抱歉地微笑一下。
三人一同人屋,進了大門,覺得地方甚是寬敞,原來整座石屋內沒有房間,陳設極為簡單,石屋內角處一座炕,一個女人坐在上,一隻手搭在前石几上,五指不住地彈著,出內心的焦灼。
他們一進來,青衣少女喚一聲師父。她霍地站起來。
屋內光線甚是充足,這女人的頭髮挽上去,結了個譬,身上穿著淡青的寬大衣裳。
頭上青絲倒有大半灰白了,面上的皮膚也看得出已經像年老的人那樣鬆弛。
可是那雙細長的眉,明亮的眼睛,以及秀的鼻子,仍然有一種風韻。
鄧小龍深深注視一眼,立刻上前跪下行禮,一面叫道:“桑姑姑還記得小龍麼?”鍾荃見師兄跪下,也照樣跟著辦。
桑姥伸出兩手,把他們兩人拉起來,口中卻深深嘆息一聲。
“我怎會忘記你呢!”她輕輕道:“讓我瞧瞧你的樣子,哎,長得這麼大和這麼俊啦!”她轉眼看看鐘荃,又道:“這位是難呀?”鄧小龍連忙說出鍾荃出身來歷。
她凝目瞧他好一會兒,才嘆口氣道:“好,好,也這麼大了,你師叔攜你回山之時,正是我們分手之年,晃眼這麼久啦…”青衣少女訝異地搬了兩張椅來,因為這許多年來,她從未見過師父會出這麼多的情。
她一向以為師父是座冰山,決不可能融化。
然而,此刻師父所的情,足以媲美任何情豐富的人。
桑姥道:“這個是我的…”她稍為猶疑一下,把青衣少女介紹給他們認識:“是我的徒弟,名字是薛恨兒。恨兒,你給兩位哥哥行禮。”他們相對行禮廝見了,桑姥命他們坐下,對薛恨兒道:“你記得我提起過的小龍麼?就是他呀,現在是全國第一把椅的大鏢頭。”她又轉過目光,向他們道:“我雖不大出山,但也聽聞近年小龍崛起江湖,成為鏢行中第一位人物,我知道了心裡高興得很。”薛恨兒一旁掀撅嘴巴,那神情直是嫉妒桑姥的話。
鄧小龍道:“桑姑姑別這麼說,小侄要不是姑姑和何叔叔指點劍法,還不是末角麼?小侄想著如果能拜謁姑姑,定要多磕幾個頭。”桑姥像記起什麼似的,凝眸無語。
鍾荃半句話也沒說,痴痴坐在那兒,其實他心中的情,正在澎湃盪。
他知道當年師叔和這位美麗的桑姥,有過那麼一段遭遇。
師叔如今已經出家了,自然不可能再作他想。
而這位桑姑姑,也是以一種棄絕妄念的口氣神情說話。可是,他們卻仍是深情一片,自然,這真令他們不已,同時也生出同情憐憫之心。
鄧小龍約略說出昨大悲庵的遭遇經過,桑姥道:“你們放心,我既知道了,絕不會讓你們再吃虧。”她輕描淡寫地解決了兩人一樁心事。
鄧小龍道:“這次鍾師弟下山,何叔叔曾命他訪尋姑姑下落,師弟你自己說吧!”鍾荃連忙摸出一個油布包著的小包,恭謹地雙手呈上,並且道:“師叔命小侄將此物與姑姑過目,並且要轉問幾句話…”桑姥接過那小包,拆開一看,啊了一聲,眼光再也不離開手上的東西。
薛恨兒捱過來,斜眼偷覷,桑姥震動一下,嚴峻地道:“恨兒你且去烹茶待客。”她應了一聲,緩緩走出去,卻可以分明地聽出她聲音中那種委屈的悲民。
桑姥苦笑一下,等薛恨兒出屋之後,悄然道:“難為他還留著這東西。”鍾荃歇了好一會兒,等她抬起頭時,才道:“何叔叔推洋不出詩中之意,有幾處要請姑姑解釋。”她忽然暴躁地擺手道:‘你別說啦…”鍾荃不愣住,她隨則又溫和地道:‘別誤會了,我不是對你發脾氣。這樁事,讓我想想看,你何叔叔如今常年住在山上麼?”
“他老人家早在二十年前已經削髮出家,法名是大惠禪師,這些年來,沒有離開過崑崙山…”她咬著嘴,惆然嘆息一聲。
鄧小龍輕輕道:“桑姑姑,記得那次我見到你的面上滿是青氣濛,但何叔叔卻沒有見過你那種面。而且,此刻你的面上也沒有那種顏,何叔叔也想知道這疑團。”她道:“是的,那時候我因為所練的木靈掌功夫散了,是以渾身都有一層青氣,現在已練回這水靈掌的功夫,把青氣都聚斂在掌心,你們可以看看他們如言一看她伸出攤開的雙掌,但見在掌心處,有一塊金錢般大小的青斑,那青深滲中,而且霞光轉,似能脫掌而出。
她解釋道:“這木靈掌乃是在下外門奇功中最厲害的五樣之一,當年我因天賦異稟,練這種木靈掌,殺生無算,雖僅是飛禽走獸之屬,也有逆天心祥和。
“那大悲庵諸同門,因此對我不滿,終於迫我離開大悲庵在這雲臺峰下的姥姥潭邊,築屋而居。
“這些年來,我也覺得這是自己不對,不能怪那些同門。不過,昨天之事,又當別論,我可要警告她們一下才行。”她繼續絮絮問起大惠禪師的生活狀況,甚至武功過境等,最後她道:“本來我只具名帖上約邀諸派劍會,並不打算面。但既然他不出山了,我可得親自出面了。咳,我一向不知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是以不敢再通消息,而且…”她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