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吹牛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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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兒,象斧出來了,臉上還有些惶懼的樣子,不過換的衣服卻很漂亮。吳不賒算是明白了:這傢伙長得,卻很有些騷包,只不知是附庸風雅呢還是真的有修養,這個得慢慢看。反正就穿著打扮來說,吳不賒自認是比不上的。重實利而輕表象,這是商的本質。
“象斧,你聽說過吹牛袋嗎?”吳不賒本想要象斧下令放了熊彪,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
“吹牛袋?聽說過。”象斧點頭道“在我們這裡好幾百年了。”說著眼珠眨了兩下“公子是想收吹牛袋?”這漢腦瓜子看來也不笨,吳不賒反問他:“你覺得可行嗎?”象斧嘿嘿奉承道:“公子神通廣大,自然是手到擒來。”這馬太直接,吳不賒倒動疑了:“你既知有吹牛袋,沒想過去收伏它?”象斧的大嘴巴張了兩張,有些發呆的樣子,搖頭道:“沒想過。”吳不賒看不出他是裝傻還是真的沒想過,道:“吹牛袋吹的那條牛有幾分蠻力,我收袋子,你替我擋住那條牛,做得到嗎?”
“包在我身上。”象斧應得氣勢十足。
“外面那熊彪也是替我做事的,你放了他吧,還有那個熊族送給你的女孩子,也是我收了。”
“謹遵公子吩咐。”象斧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叫人放了熊彪,又讓人去通知熊族,按照吳不賒的話,只說那個女孩子不必送來了。
熊彪進來,親耳聽得不要送熊芊芊來的話“撲通”拜倒,千恩萬謝,吳不賒揮揮手:“這些話不必說了,吹牛袋的老巢離這兒遠不遠?白天它會不會在巢裡?”
“不遠,離這裡不過二十來裡地,但白天在不在巢裡,小人卻不敢肯定。”
“二十多里,不遠嘛,不管在不在巢裡,先去看看。”吳不賒有些急不可待了,望著象斧道:“你能飛嗎?”他看得出象斧有點兒玄功,不過不高,最主要的是,象斧身子如此狼亢,那體重不說千斤,五六百斤至少是有的,這樣的重量,除非打通了小周天,氣到脈梢,身體自然輕靈,否則是不可能飛得起來的。誰如果說想帶著他飛,那完蛋了,這人腦子一定是出了病,不是進了水,就是被驢踢了。
象斧果然有些臉紅:“我不能飛,但我腳長步快,千兒八百里,一句話的事。”見吳不賒有些不信的樣子,他急了“公子莫要不信,幾年前我和北面的野羊打過一個賭,他半飛半跳,我就撒腳丫子跑,從太陽上山到太陽下山,整整跑了一千里。”這話太誇張了。吳不賒斜眼看著他:“難道還是你贏了?”
“應該算我贏了。”象斧似乎聽不出他話中的懷疑味道,只顧咧開大嘴笑:“我們說好是看誰先到月城的東門口便算誰贏,結果他一直沒來,我回來後才知道,這傢伙只顧埋頭趕路,剛好碰上雙絲國的小王子出獵,見到這傢伙飛過,便亂箭齊下。雖然那野羊運氣還算好,逃得一條命,但全身上下少說也有十幾個窟窿。這傢伙還不服氣,不服氣也得認輸,哈哈。”看著他傻笑的樣子,再看看他一雙壯的長腿,吳不賒倒有三分信了,暗忖:“千里不說,要是趕得急,象斧一天跑五六百里估計是不成問題。”於是點頭道:“那就走,我帶熊彪飛,你在下面趕過來。”
“哪敢要大神帶著飛,我騎馬好了。”熊彪慌忙搖手。
吳不賒一想,他騎馬也好,這麼壯的一條大漢,雖說只帶著飛二十來裡,也不輕鬆,而且也確實不必那麼急,便點頭答應了。後來細細一想,他乾脆也騎馬,免得在空中飛,靈力波動,引起吹牛袋的警覺。
象斧的獸兵都裝備有馬,不過沒有什麼馬能馱得了象斧,吳不賒和熊彪騎馬,象斧步行,扛著他那大斧子,比吳不賒以前在家裡貼的門神還要威猛三分,但真正讓吳不賒瞪眼珠子的是他的步子,跨大八字,一步下去,將及丈餘,吳不賒的馬若是小跑時,竟還趕他不上。
“這種走法,若是一天不歇氣走下來,七八百里還真不在話下。老天爺,這樣的人到底怎麼生出來的,雖然是獸,也太野獸了些。”看著象斧大步星的巨大背影,吳不賒瞠目結舌。
象斧一斧當先,二十來里路,說話間便到了,過一個山坳,是一片谷地。熊彪一指谷中的一座山壁,道:“大神,就在那裡,那下面有個,吹牛袋的老巢就在那裡。”吳不賒不敢運靈力去掃視,只是把靈力微微散開,應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覺,也不知吹牛袋在不在。他下了馬,叫象斧不可莽撞,自己走在前面,放輕腳步進了谷。上了一個小土包,遠遠地看到草地上一條牛在吃草,熊彪一臉喜道:“大神,那就是吹牛袋吹的牛,吹牛袋在裡。”那是一條大水牛,身軀極為雄偉,比一般常見的水牛要高壯得多,尤其是兩隻角,極極壯,彎角若是扳直了,只怕比吳不賒的身子還要長些,其青黑,帶著一種鋼鐵的冷硬之。
“難怪熊虎經不起它一撞,這樣一對大角,世間什麼東西經得起它全力一撞?”吳不賒暗暗點頭,對熊彪道:“你看住馬,就呆在這裡不要動。”又對象斧道“你先也不要動,我去子裡收吹牛袋,如果驚動了大水牛,它往口來,你就攔住它,它不動你就不動。”囑咐完兩人,吳不賒的身子往下一伏,化成一隻貓,沿著草叢往山裡溜去,身後傳來象斧的讚歎聲:“妙啊,公子果然神通廣大。”吳不賒心下暗哼:“這騷包大個先前是不服的,這會兒估計有兩分心服了,無所謂,收服吹牛袋各自走路,用不著你真個心服。”象斧個高力大斧頭也大,看家護院,那是一等一的料,但要帶著他穿越魔界,那還是算了,還是化成貓一個人走輕便。
吳不賒一路走一路提著心神,到了前,卻並無異樣。那口頗為高大,估計除了吹牛袋,也是那大水牛的老窩,只看地面就知道,口一些石塊光溜溜的,不知給牛蹄子踩過了多少遍才會有這個樣子。
才到口,吳不賒忽地應到一股靈力從中出來,他慌忙收斂靈力,心下暗凜:“這靈力不弱,是吹牛袋,還是中另有高手?”他不敢運靈力往中探視,只是屏聲斂氣,豎耳傾聽,中並沒有呼聲,不像有人,那股靈力卻隱隱地罩著他。很顯然,他雖然竭力收斂靈力,但這麼近的距離內,還是被發覺了,可能就是吹牛袋。
吳不賒雖然想盡力不驚動吹牛袋,但既然引起了警覺,他就碎步進,靈力收斂,心神卻提著,既防吹牛袋突然吹他一下,也防吹牛袋逃跑。
內高而且深,整體像一個倒在地下的大瓶子,入口處是一條甬道,順著甬道進去數丈,壁陡然擴張,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大。整座大高十餘丈,長寬各有數十丈。的盡頭有一塊大青石,形如臥牛,大小也和外面那大水牛差不多,大青石上,軟軟地搭著一個袋子,外表很平常,正如熊彪形容的,灰不灰黃不黃,也沒多大,長條形,真就像農家用舊了的一個米袋子。
這就是吹牛袋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吳不賒即便看在眼裡,也會視而不見。
先前吳不賒在口,吹牛袋運靈力掃視,一直提防,等吳不賒真的進了,吹牛袋反而收回了靈力。它的靈力收斂得非常好,吳不賒在口收斂靈力,還是會被吹牛袋發覺,可吳不賒站在裡,眼睛明明能看到吹牛袋,卻是應不到它的靈力。不說靈力高低,只這一點兒,吹牛袋就比吳不賒強。要知吳不賒身上有貓丹,貓最善長匿跡隱身,偏偏在這方面輸給了一個袋子,不能不讓他慨。
吹牛袋收斂靈力,估計是想矇混過關,但它先前既運靈力掃視,這會兒收斂靈力又怎麼騙得過人?這袋子匿跡的本事強,腦瓜子卻好像還不太靈活。想到吹牛袋的腦瓜子,吳不賒總有一種很怪異的覺:一個布袋子,能有腦瓜子嗎?不過這個布袋子還真的有腦瓜子,沒腦瓜子,如何成得了?
吳不賒繼續往裡走,直奔吹牛袋而去。這下吹牛袋忍不住了,一股極強的靈力直過來,隱隱有警告之意。見吳不賒仍不停步,吹牛袋的身子突地膨脹起來,脹圓了,像一個水桶,袋口對著吳不賒。吳不賒左縱右拐,袋口也跟著它拐,袋子裡面深黑如潭,好像隱藏著一雙犀利的眼睛。不過直到此時,吹牛袋仍未吹風,鼓起身子的樣子,最多隻是一種警告。
說起來,吳不賒這人也蠻無聊的,吹牛袋鼓起身子,他就不動了,吹牛袋身子扁下去,他又往前走,再鼓再停,再扁再走。貓喜歡調戲老鼠,用來調戲袋子,卻也管用,三番五次,直把吹牛袋鬧得怒火中燒,再忍不住,對準吳不賒就是一股狂風吹來。
對吹牛袋能把牛吹上天的事,吳不賒一直不敢相信,安知不是那大水牛自己飛著玩兒?幾百年的老水牛,修不成人身已該慚愧了,若還不會飛,豈不要愧死?但這會兒吳不賒卻信了,吹牛袋吹出的風力之強,簡直不可思議,他雖然早有防備,風一起,四肢便化成樹牢牢鑽進地底,身子卻仍被那風颳得直飛起來,把四肢拉有丈許長,身上的皮膚彷彿要被生生剝去一般,撕皮扯骨得痛,眼珠子也針扎也似的痛,好像要從眼眶裡飛出來,他只得把腦袋低下,拿腦門著那風。
吹牛袋吹出的風力雖強,卻不能持久,一股風一吹而過,風柱也就是袋口大小,越遠越散。風一過,吳不賒四肢用力“撲”的一下,皮彈弓一樣把身子拉得彈了回去。這會兒他學了乖,四肢深深扎進地底,把身子在地面上扣實了,看還吹得起不?
吹牛袋見吹不走吳不賒,頓時大怒,猛一氣。這一驚人,周圍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好像全被乾了,吳不賒身上的髮也盡皆倒伏,指向吹牛袋,這股力之強,估計比吳不賒初入魔界那見到的那條巨蟒也不會差。
呼,又是一股風狂吹過來,比先前的風力還要強得兩分。裡可能經常吹風,幾乎纖塵不染,倒沒吹起什麼灰塵,吳不賒將身子緊貼著地面,也沒再像先前一樣放風箏,只是身上的皮膚被扯得難受。還好,貓皮質量不差,若是偽劣產品,吳不賒就糟了,非被活剝了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