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道淒涼與誰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苗莆很擔心小夭,她完不知道小夭到底在做什麼,有時候小夭像被遺棄的孩子,非常惘悲傷害;有時候她又像是出鞘的利劍,在冷酷地擇人而噬。如果換成往常,陛下應該能發現小夭的異常,可是因為豐隆將軍的意外死亡,陛下十分忙碌,每次來都心事重重,略微坐一下就走,偶爾待得時間長一點,卻是和黃帝陛下商量事情。
瀟瀟像以往一樣來問過她小夭的事,可苗莆不敢說,也不能說。她的主人只有小夭一人,未經小夭許可,說出的任何話都是背叛。苗莆只能奏報一切正常。
小夭歪靠在榻上,手卻無意識地一直寫著“相柳”苗莆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小姐,你每都在寫那個名字,有時候還唸唸有詞,‘是你、不是你’究竟什麼意思?”
“我在思索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做的,我該如體去求證?”苗莆終於理解了“是你、不是你”的意思,順著小夭的話,問道:“如果不是他做的呢?”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就是另一個握有實權的人做的,可是不可能,所有人我都查過了,難道還有漏掉的?”小夭非常煩惱,用力拍自己的頭。
苗莆忙拽住她:“小姐!小姐!”小夭頹然地躺倒,看到左耳站在苗莆身後,也不知道他何時的,黑黢黢的眼睛,像野獸一般冷漠狡黠,專注地盯著小夭。
小夭問:“你想說什麼?”左耳說:“不是相柳!有一個權勢很大的人,你漏掉了。”還有她沒想到,左耳卻能想到的人?小夭不太相信,眨眨眼睛:“誰?”
“陛下。”小夭猛地坐了起來,氣指著左耳:“你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左耳一臉惘,困惑地問:“我說錯了?陛下沒有權勢嗎?那是我理解錯了權勢的意思。”左耳的樣子讓小夭沒有辦法生氣,她耐心地解釋道:“陛下很有權勢,非常有權勢,應該說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但你很清楚我在追查什麼,陛下和”小夭看了一眼苗莆,苗莆立即捂住耳朵,一溜煙地跑掉了,小夭說:“陛下跟璟沒有恩怨,更沒有利益糾葛。”左耳用沒有絲毫起伏的音調,冷靜地說:“他們有恩怨。”小夭無奈,被氣笑了:“你倒比我更瞭解他們了?你懂不懂什麼叫恩怨?”
“我懂!就是爭奪更好的、更大的領地、更多的獵物。”
“好吧,類似於野獸的這種糾紛。你說,陛下怎麼可能和璟去爭奪這些?”
“每年天,不為了、領地、獵物,還有一種爭鬥。只要雄獸看中同一只雌獸,也會決鬥,越是強壯的雄獸,決鬥越烈。”小夭反應了一瞬,才更解了左耳的話,火冒三丈:“你你”左耳說:“陛下和璟都看中了你,如果誰都不放棄,他們只能決鬥。”小夭用力砸了下榻:“一派胡言!出去!”左耳立即聽話地離開了,小夭跳下榻,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灌下:“真是胡說八道!人能和野獸一樣嗎?”小夭搖搖頭,甩開了左耳說的話。
可是,不知不覺中,左耳上說過的話留下了影響。每當小夭凝神思索如何查證璟的死因時,顓頊就會跳進她的腦海裡。小夭被這種可怕的思緒嚇住,立即屏息氣,告訴自己,不可能,絕不可能!但思想不受控制,總會時不時地想到顓頊和璟之間的一舉一動,線索被她忽略的很多細節,都漸漸浮現。
豐隆臨死時,顓頊親口對豐隆說:“我這一生註定了沒有朋友,沒有知已,但我心底深處,一直視你為知己好友!就連我最珍愛的小夭,我也只願意託付給你!”小夭知道顓頊並不喜歡璟,她以為那是因為璟傷害過她,也以為是因為顓頊認為璟配不上她,至少顓頊一直認為豐隆遠比璟優秀,更願接受她嫁給豐隆,可是,如今她已經知道了顓頊對她的情,再回看過去,很多事不再像當年她以為的那樣,發現曾經的受和事實不一致。小夭越發想清楚她到底忽略了多少事。到後來,小夭幾乎整躺在榻上,回憶過去。
當父王昭告天下,小夭不再是高辛王姬時,外祖父黃帝想賜她軒轅氏,讓她真正地就成軒轅王姬,有空上天下最尊貴的氏,自然是最好的何護。顓頊卻堅持賜小夭西陵氏,甚至為此第一次和黃帝起了爭執小夭當時只惦記著要和璟“門當戶對”壓兒沒有深思顓頊為什麼不肯讓她成為軒轅王姬在阿念和顓頊成婚前一夜,顓頊怒氣衝衝地來找她,不允許她參加他的婚禮。
小夭問:“你一次都沒有高興過嗎?”顓頊說:“沒有。”
“我想你總會高興一次的,遲早你會碰到一個喜歡的女子。”
“我也很想知道娶自己喜歡的女子是什麼覺,我想受一次真心的歡喜,我想在別人恭喜我時,開心地接受。”
“肯定會知道的。”顓頊笑說:“我也是這麼覺得,只要我有足夠的耐心,我想我肯定會等到那一。”
“嗯,肯定會等到。不過,真等到那一,你可不許因為她就對阿念不好。”顓頊溫柔地看著小夭,只是笑,小夭用手指戳他:“你笑什麼?”顓頊笑著說:“只要我娶了她,這事我全聽她的。”
“什麼?”小夭用手指狠命地戳顓頊,“你你有點骨氣好不好?什麼叫全聽她的?你可是一國之君啊!”顓頊慢悠悠地說:“這可和骨氣沒關係,反正我若娶了她,一定凡事都順著她,但凡惹她不高興的事,我一定不會做。”小夭連狠命戳都覺得不解氣,改掐了:“那如果她看我不順眼,萬一她說我的壞話,你也聽她的?”顓頊笑得肩膀輕顫,小夭有點急了,掐著他說:“你回答我啊!”顓頊一臉笑意的看著小夭,就是不回答。
小夭雙手舉在頭兩側,大拇指一翹一翹,像螃蟹一般做出“掐、掐、掐”的威脅淨勢,半天玩笑、半認真地說:“你說清楚,到那一,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兩個人都聽行不行?”
“不行!”
“也許你們倆說的話都一樣。”
“不一樣的時候呢?”顓頊說:“也許沒有不一樣的時候。”傍晚,顓頊來小月頂,看到小夭又懶洋洋地躺榻上。
他挑起珠簾,走到榻邊坐下:“你怎麼了?最近老是沒有神的樣子,聽爺爺說飯也不好好吃。”顓頊溫和地問:“又想起璟了?”
“也想起了很多你的事。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們一起出海去玩,豐隆、意映、篌都在,那時馨悅還很驕傲活潑也沒覺得過了多久可是豐隆、意映、篌都已經死了,璟也離我而去。”顓頊對苗圃吩咐:“去拿些酒”顓頊斟了兩杯酒,小夭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晃晃空酒杯,忽而一笑,神情十分溫柔:“我知道,在你眼中,豐隆比璟好了太多,你一直瞧不上璟,覺得璟目光短淺,只想著為塗山氏賺錢,行事又優柔寡斷,連篌和意映都擺不平。”顓頊想起了豐隆臨死前在他耳畔的喃喃低語,只覺得中憋悶難言,將酒狠狠地一口灌下,沒有否認小夭的話:“我的確曾經這麼想。”小夭說:“你們都只看到我救了璟,璟就賴上了我,可是實際上,是璟救了我。”顓頊愕然的看著小夭。
小夭說:“離開玉山時,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之後碰到的那些事,我給你提過,卻沒仔細講過,不是因為我忘記了,而是那幾十年的子只有屈辱痛苦,我本難以啟齒。被九尾狐妖關在籠子裡打罵折磨時,被他著吃下難以想象的噁心東西時,我活的連畜生都不如,我恨所有能恨的人,恨他們拋棄了我,讓我經歷這噩夢般的一切。我是熬過來了,但心已傷痕累累!我遇到璟時,他比最骯髒的乞丐都骯髒,本來只是一念間的隨手相救,並不在乎他的生死。可當我發現他身上的傷時,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突然萌生了很強烈的渴望,渴望他活下去!似乎他能克服一切陰影,好好地活著,我就能看到自己痊癒的希望。我自己經歷過那一切,我很清楚,被那麼殘忍地折磨羞辱後,變得偏、冷漠、多疑,很容易,想要依舊溫和善良、信任他人,卻非常非常難!但璟做到了!他讓我明白,不管別人怎麼對我們,我們都可以選擇讓自己的心依舊柔軟美好。哥哥,你覺得他處置篌時優柔寡斷,可你告訴我,如果有朝一,我突然背叛了你、傷害了你,你能痛快地殺了我嗎?”顓頊斬釘截鐵地說:“你本不可能背叛我,更不可能做傷害我的事!”
“璟對篌何嘗不是這樣的信念呢?篌是璟信任敬愛的大哥,在篌做出那些事之前,璟就如你今一樣,堅信篌不可能傷害他。我本來以為,璟經歷了篌的背叛和傷害,無論如何都會變得冷漠多疑、心狠手辣一些,就如你和我的改變,但是他沒有!扮哥,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另外一種堅強嗎?看似和我們不同,但璟只是以自己選擇的方式去打敗他所遇見的苦難。”顓頊沉默不語,如果是以前,他縱然嘴裡不說,心裡也不會認同,但現在他不確信了人。一個對天下大勢分析得那麼準的人,一個懂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難道會不明白如何去復仇嗎?
小夭說:“璟清楚地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告訴他‘我不會付出,也不會相信’,他對我說‘他會先付出,他會先相信’,說這句話時,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說老實話,我雖然動,也只是動一瞬,因為我壓兒不相信!在我看來,做得了一時,做不了一世!何況人心善變,今真,不代表明真!扮哥,你在經歷那些事之後,還能說出‘先付出,先相信’的話嗎?還願意去這麼做嗎?”顓頊嘴翕動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