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道淒涼與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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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失血過多。元氣大傷,苗圃給小夭餵了好多靈藥,小夭依舊昏了一整夜,幸好顓頊一直留在軍中,第二傍晚才回來,那時,小夭已經甦醒,讓苗圃幫她上了妝,顓頊又有許多事物要處理。來去匆匆,在小夭的刻意掩飾下,沒有察覺任何異樣。
小夭把靈藥像水一樣灌下去,可傷及了元氣,不是說好就能好,整天都昏昏沉沉,她常常靠在廊下,望著庭院中的花怔怔發呆。顓頊以為他是因為豐隆的死想起了璟,也沒多想,只囑咐瀟瀟和苗圃陪著小夭,儘量多開解她。
休養了幾後,小夭才漸漸緩了過來。蓐收和句芒也押運著糧草趕到了。顓頊將一切代清楚後,帶小夭返回神農山。
豐隆是赤水族的族長,小祝融的兒子,他的死讓顓頊要面對很棘手的局面。顓頊回到神農山後,立即和黃帝商量,如何處理豐隆的後事。
黃帝說:“凡事都是禍福相依,只要處理得好,禍也可以是福。豐隆的意外死亡,如果不考慮你情上的難以接受,對整個國家而言。不見得是壞事。”顓頊靜下心來想了一會兒,明白了黃帝的意思,共工和中原氏族之間,總有若有若無的關係,兩軍僵持著沒有什麼,可真正到生死決戰那一,只怕很多氏族都會有想法。可現在,共工竟然殺了豐隆,赤水氏和神農氏就絕對不能原諒共工,其他中原氏族自然會選擇站在赤水市和神農氏這一邊。可以這麼說,豐隆的死,將共工和中原的聯繫徹底斬斷了。
顓頊對黃帝行禮:“謝謝爺爺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黃帝嘆了口氣:“不是你想不到,只是豐隆的死讓你心亂了,看來你是真把豐隆當朋友。”顓頊想起豐隆死前說過的話,心中滋味極其複雜。
黃帝說:“豐隆在時,馨悅不重要,你想怎麼對他,我都不管。豐隆死了,你必須厚待馨悅,待會兒回了紫金宮,去看看她吧!”
“豐隆臨去前說‘一生無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馨悅’,我已承諾了他,保馨悅一世平安,紫金宮內所有嬪妃以她為尊。”黃帝很意外,嘆道:“豐隆這孩子也是個重情的,難怪他會貪功冒進,原來竟是為了馨悅。”顓頊說:“看似豐隆是被相柳殺,實際上,他是被神農馨悅死!如果不是豐隆,我真想…神農馨悅!”顓頊面無表情,語氣十分平靜,可自豐隆死後,一直壓抑著的怒氣終是迸發出了來,他的手緊緊握成拳,無聲的砸了一下案,案上的茶碗變成了粉末。
黃帝淡淡道:“難道你就沒有錯嗎?馨悅為什麼會想殺小夭?如果她不殺小夭,何來她豐隆?你小時候,我就給過你選擇。你選擇的是舍私情、全大義!一直以來,你從沒讓我失望過!可在小夭的事情上,你讓我非常失望!”自從禪位,黃帝對顓頊一直溫和,第一次,他說了重話。
顓頊看著黃帝,坦然地說:“我知道,我任了,自私地先考慮了自己,自爹爹戰死,孃親自盡,我一直嚴苛的要求自己,從無一,從無一事敢怠慢,此生此世,小夭是我唯一的自私任,求爺爺成全!”黃帝無聲地嘆息,他何嘗不明白呢?黃帝神緩和:“豐隆的死如果處理不好,會釀成大禍!你先回紫金頂吧,記住,你是整個天下的君主,必須要以整個天下的利益為先!”顓頊默默地給黃帝行禮告退。
經過鳳凰樹下的鞦韆時,顓頊回頭看向小夭的屋子。昏暗的燈光透出,卻不知道小夭在幹什麼。
苗圃碎步跑到顓頊面前,行禮說道:“小姐請陛下離開前去見見她,她有話和陛下說。”顓頊出笑意,快步走進小夭的屋子,小夭靠窗而坐,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為顓頊斟了一杯酒,小夭舉起酒杯,緩緩倒在地上:“豐隆,請飲!”顓頊也將酒灑在了地上。
小夭說:“出征前,豐隆拜求了我一件事,我救不了他,只能盡力完成他的拜求。”顓頊蹙眉,不耐煩的說:“如果是想談馨悅,我已經答應了豐隆。”小夭嘆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雖然答應了豐隆,心裡卻壓兒沒原諒馨悅,甚至因為豐隆的死,越發憎惡馨悅。縱然你會信守承諾,但女人都很,馨悅又尤其多疑,肯定能受到你的真實情緒。”顓頊冷冷地說:“怎麼像是她的事,我會做到承諾。”小夭說:“其實,馨悅和我有些像。因為父母不得不承擔責任,我被母親遺棄在了玉山,她被父親遺棄在了軒轅城,少時的不愉快經歷讓我們的心又硬又冷,必要時,都是狠毒無情的女子。馨悅倚靠這家族親人,卻又不完全相信家族親人,他周圍的男人,父親、哥哥、祖父…都有更重要的責任和使命,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她緊張、多疑、偏執、狠毒。我沒有希望你能立即放下對馨悅的憎惡,只希望你每次見到她時,心懷一些憐憫,畢竟她不是生來就是這樣的。”顓頊說:“小夭,她和你一點都不想!也許你們都有一副冷硬的心腸,可你因為經過痛苦所以珍惜每一點溫暖,不管是師傅、阿念,還是老木,苗圃、左耳。不管他們給予了你多少,你都珍惜、。馨悅卻因為經歷過苦難,變得貪婪。一直不停地索取,不管別人給了多少,只要一點沒順她的意,她就全盤否定,覺得別人都辜負了她!小祝融和豐隆為他做的還少嗎?就算是我,她想要王后的權勢和尊榮,難道我沒有給她嗎?她只把我看做易,卻妄想我能像對你一樣對她?這世上,不止她受過罪、受過苦!”小夭道:“我今跟你說這些,不僅僅是為了豐隆,還是為了你自己,都好好待馨悅。”顓頊說:“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小夭道:“天已晚,你趕緊回去吧,我就不送你出去了。”顓頊離開後,小夭神恍惚呆呆的坐著。苗圃問她要不要歇息,小夭揮揮手,示意別打擾她。
小夭用手指蘸了酒,在案上寫下和塗山氏有恩怨利益,有握有實權的氏族和人名:防風氏、神農氏、赤水氏、鬼方氏、禺疆小夭甚至把“相柳”的名字也寫了下來。
防風氏——因為防風意映,他們肯定恨璟,璟若死了,有防風氏血脈的塗山瑱會繼位,他們肯定樂見其成,但防風氏有能力和塗山氏對抗嗎?
神農氏——馨悅再恨她,也不會瘋狂到想去殺璟,甚至可以說,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夭順利嫁給璟。小祝融要的是中原百姓安居樂業,璟活著對他有利。
小夭想了好一會兒,把“神農氏”抹去。
赤水氏——因為豐隆,四世家的均衡格局被打破,赤水氏一家獨大,璟若不在了,的確能讓赤水氏變得更強大,但小夭想起豐隆提起璟時的悲傷,出征前,豐隆和她告別時的朗笑聲,抹去了赤水氏的名字。
鬼方氏最後,小夭的視線停在了相柳的名字上。
相柳——賊喊捉賊不是沒有可能。防風意映隱居在清水鎮,瞞得了天下人,卻不可能瞞過相柳。殺了璟,看似相柳得不到任何直接的好處,卻可以給顓頊帶來很多麻煩,處理不好就發氏族紛爭。相柳偏偏最近才揭此事,如果小夭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以小夭冠絕天下的毒術,必定會有很多氏族的族長和長老莫名而死,一定會引發所有氏族的恐慌和猜忌,只要相柳善加利用,很有可能變成一場浩劫,讓共工得益。
小夭用手指一遍遍描摹著相柳的名字,是你嗎?是你嗎?
苗莆好奇地看著案上留下的幾個名字,不明白小夭為什麼半夜都不肯睡,對著幾個名字發呆。
“小姐,你寫他們的名字做什麼?”小夭笑了笑,將案上的名字抹去,苗莆卻畏懼地打了個寒戰。小夭的神情很像陛下對瀟瀟下旨時的神情,雲淡風輕一句話,卻是無數人的命。
“左耳。”小夭叫。
左耳從窗戶外翻了進來,小夭說:“你去刺殺防風氏的族長,但不要殺死他。刺殺他三次,看他能調集到多少高手保護自己,回來告訴我。”左耳不說話,也不行動。
小夭說:“在你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小月頂半步。”左耳道:“好!”轉身就走。
苗莆滿面擔憂,都顧不上和小夭說一聲,就追了出去:“喂,你等等,我給你準備點東西。記住啊,小姐不是要他的命,你不需要靠近,只需要點動靜出來,讓他受到有危險就可以了”一會兒後,苗莆噘著嘴,一臉怒氣的回來了。
小夭笑道:“別擔心,左耳遠比你想象的聰明厲害,只要別碰到”小夭的笑意淡去,只要別碰到那個比他更厲害的同類,無論如何,左耳都能保住命。
苗莆恨恨地說:“我才不擔心他呢!誰會擔心那個野蠻無禮、魯愚笨的傢伙?”小夭忍不住搖搖頭,女人,你的另一個名字應該叫口是心非。
經過大半年的仔細調查,小夭留下的幾個名字被一一抹去,只剩下了“相柳”小夭晝思夜想,時不時會在案上、地上寫下“相柳”二字,對著發呆。其實,能分析的都分析過了,現在心裡翻湧的一句話不過是: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