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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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結束後,我在回來的路上小聲問:“主席,今天出什麼事,你生氣了?”澤東嘟著嘴。翻我一眼:“還說呢,把我嘴都燙壞了…”後來我才問明,澤東吃過飯後漱口,水太燙,把嘴燙傷了。是一名衛生沒試試水溫就遞了上去,澤東已經習慣,接過來就是一大口。這次他又是一大口。馬上噴出去了,可也燙得不輕。前後只朝我喊了那麼一嗓子,氣就全洩了。
澤東從來不肯束縛自己的個,不願事享循規蹈矩。他在生活中總是離不開種種美妙的想象和追求,若是有人要毀掉他那美妙的想法和追求,他就會發脾氣。不留情面地給予懲罰。
1956年夏。澤東來廣州,住在一個小島上。
天氣燥熱,澤東的不寧靜是顯而易見的。他思想特別活躍。望著大海唸唸有詞。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轉臉朝我吩咐:“銀橋,我們走吧,到長江邊上去。我們去遊長江。”啊?遊長江!我國瞪口呆,望著海怎麼會又想到江?這聲吩咐隨即震動了所有隨行人員,並且遭到羅瑞卿、汪東興、王任重以及多數工作人員的堅決反對。海比江大。但是江比海險。無論速還是水情的複雜,長江都比北戴河的海水浴場來得危險。出點事,無法向黨中央和全國人民作待。
當時,用澤東的話講:阻力很大。
羅瑞卿匆匆來勸澤東:“主席,我是不同意你遊的,我是你的大警衛員,我要負起責任。你去遊長江我負不起責任。”澤東不聽,堅持要遊:“你這個大警衛去‘警’國民黨好了,不要‘’長江。”羅瑞卿不答應,說:“主席,這不是您個人的事情,遊長江這麼大的事要經組織研究,組織上是不會同意的。”澤東煩躁地大聲說:“無非你們就是怕我死在你那個地方麼!你怎麼知道我會淹死?羅瑞卿嚇了一跳。顯得很不安。他怎麼敢想澤東被淹死?他熱忱解釋:“主席,不是那個意恩。保護你的安全是黨和人民我的任務,我是不同意你冒風險。哪怕是一點風險也不許有。…澤東冷笑:“哪裡一點風險沒有?坐在家裡,飛機還可能扔炸彈呢,房子還有可能塌呢!”羅瑞卿見澤東發火了,便退出來。退出來也不放行。某些場合,他不鬆口澤東就無法行動。
於是,汪東興、王任重等同志又輪番勸阻,保健醫生和工作人員也勸。事實證明,一旦真形成頂牛的形勢,澤東便絕不會讓步了。只要有對立,他就一定要贏,不贏不罷休。
澤東發脾氣了,他發起脾氣喜歡罵那些“擋駕”的:“你蠢!”
“你懂個”
“都是話!
相持不下。澤東便採取策略。命令一中隊韓隊長去實地考察,長江到底能不能遊?
韓隊長也是反對澤東遊長江的。他去長江考察,沿江詢問一些人,這些人都說不能遊,漩渦大大大多。他喜歡聽這種話,有了證明便匆匆趕回來彙報,將沿江群眾的話學舌一遍…
澤東可不喜歡聽這些話,臉早已沉下來,緊皺雙眉問:“你下水了沒有?
韓隊長一怔,臉刷地紅了。喃喃:“我沒有下水。”澤東怒氣衝衝說:“沒下水你怎麼知道不能遊?你到底幹什麼去了?”韓隊長還想解釋,澤東大聲喝退他:“你不要說了,下去!你去吧。
澤東命令衛士:“去把孫勇叫來。”孫勇是負責警衛工作的副衛士長,,游泳遊得好。澤東指著孫勇說:“你再去,你親自看看長江到底能不能遊?”孫勇是帶著澤東的意圖去調查,自然一去便下了水。遊一趟回來,向澤東報告:“沒問題,完全可以遊。
“這就對了麼,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親口嘗一嘗。”澤東故意說給那些“阻力”聽:“誰說長江不能遊?孫勇不是遊了嗎?”澤東有了實證。形勢明顯變得無法阻擋。王任重勿匆趕回武漢,親自組織游泳選手護泳,並且探水情,選地點。
出發前。澤東說:“這個老韓哪,不講真話。他沒有下水去體驗他就說不能遊。我們去遊不叫他去,叫他離開這裡。
於是,韓隊長便調離了一中隊。再不許他見澤東。
澤東賭了一口氣。中央從安全考慮決定他不許坐飛機,這一次他偏要坐:“你們說我不屬於我一個人,九次不屬於,總得有一次屬於我自己吧?”澤東乘飛機從廣州到長沙、遊過湘江、算是準備活動。又乘飛機飛到武漢。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的著名詩句就是那時寫的。長沙到武漢坐飛機用不了上頓飯工夫…
“阻力”排除,澤東興致,躍躍試。他談笑風生登上一般客輪。
客輪上,工作人員將軟梯放下水去。孫勇晃動著結實的身體,走在澤東前面,照顧澤東下水。一中隊的警衛人員都已下在水中等候。孫勇順軟梯爬下,幫助澤東在軟梯上抓牢蹬穩。我跟在澤東後邊下水。
“走開,走,都走開!澤東指著圍繞過來的小木船下令:“不許那些船靠近!”小船划走了,只留保健醫生的一條船,不遠不近悄悄尾隨。
孫勇已經下水,一邊蹬腿踩水一邊伸出雙臂,接澤東下到江水中。地點就是準備建武漢長江大橋的橋墩處。
澤東遊泳就像散步一樣輕鬆自如,一邊和我們警衛人員及護泳的運動員談笑,順而下十六七里。回住地東湖賓館的路上,澤東說:“老韓是個好人,忠心耿耿,兢兢業業。就這件事辦的不對。”他似乎有些後悔趕走韓隊長,但他只要作過的事輕易不會反悔。他提高了聲說:“小田站在他爺爺一邊,站資本家一邊,立場有問題但是講真話,所以我喜歡,我們合得來。老韓站在羅部長一邊,立場是好的但是說假話,我不喜歡。你們以後都要說實話。”澤東召集柯慶施、王任重、曾希聖等部分省委書記在一樓會議室開會,會後便趕回北京接見外賓。接見前,澤東就像任的少年一般興奮自得:“羅部長不叫我去遊,我偏去。還不是去了嗎?一遊就是16裡!明年6月份我還要去。把他也要拉丁水。這種興奮得意之態,一直延續到接見開始。當外賓出現在面前時,他才恢復了平常公開場合所表現的那種莊嚴神態。
我曾多次目睹澤東聲俱厲地批評甚至是訓斥黨、政、軍的高級負責幹部,有時的烈程度是算得上發脾氣的。元帥將領們見到澤東發脾氣,立正站著不動的多;黨政領導幹部遇上澤東發脾氣,低頭不安,作檢查的多。在黨的領袖人物中,我覺澤東是最不肯掩飾自己的好惡,不願掩飾真實情的人。如他自己所言:“不願犧牲真我,不願自己以自己做傀儡。
1948年7月1,王明來找澤東。那天正是我值班。
王明個子不高,四方長臉,白淨面皮。我在院門口往王明,問他有什麼事?他說:“我要見主席。”當時澤東沒有什麼大事纏身,我點點頭:“請跟我來。”我對王明禮貌,但是不熱情。澤東曾告訴我:“此人曾經想要我的命呢!
澤東正在批閱文件,聽見響動,他抬起頭,看見了王明,便從辦公桌後站起身,繞出辦公桌同玉明握手,請王明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到那把躺椅上。澤東與親密戰友相是很隨便,不拘禮節的。比如朱德、周恩來、彭德懷這些同志還有林彪進來,他躺在上辦公會繼續躺著辦公,招呼一聲即可。只有對疏遠的。人才會表現出某種客氣與禮貌。
兩個人寒暄之際,我便出去徹茶。送茶進去時,聽到王吩兌:“關於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我還是想不通。有些意見我還要向中央陳述,要跟你談談…”澤東面無笑容,嚴肅傾聽。我明白氣氛不適合我留下,放下茶水便悄悄退出。
回到值班室不久,他們的談話聲便越來越大。終於,變成了爭吵。我跑出值班室去聽,是爭論關於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牽扯到不少人與具體事件,甚至牽扯到蘇聯和共產國際。澤東用濃重的湖甫口音大聲講的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到現在了你還想不通啊?現在快勝利了,你還沒有一個反省?”那時,江青是澤東的行政秘書。我忙到江青房間向她報告,並提議:“要不,請周副主席來?”江青說:“那就叫恩來去聽聽。
我請來周恩來,隨他一起輕手輕腳走到窗口下,剛聽了兩句,他就回過身,一邊揮手。一邊用眼表達意思:去。你下去,不要在這兒聽。我又躡手躡腳退下來。
周恩來俯身窗下靜靜地聽,工夫大了就悄悄活動一下脖頸。後來,爭吵聲低下去,王明的口氣是要走了。周恩來輕捷迅地離開窗口,躲開了。
王明板著面孔離開不久,周恩來便走進了澤東的辦公室。
1949年3月25.澤東進城,由琢縣乘火車到北平清華園。火車過了北平城牆時。澤東無限慨道:“整整30年了!那時,為了尋求救國救員的真理,我到處奔波。來過北平。還不錯,吃了點苦頭,遇見一個大好人,就是李大劊同志。他是我真正的好老師呀。沒有他的指點和幫助。我今天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
”在清華園火車站沒有休息,改乘汽車前往頤和園。
聽說頤和園裡本來往了一些和尚與工作人員。我跟隨澤東來到頤和園時,裡西已經空空的不見人影。人全被社會部李克農情理出去了。李克農同志是從安全角度考慮問題。北平剛解放,潛伏下來的國民黨特務很多,破壞暗殺活動很猖狂,不能不嚴加防範。可是,人全趕走了,澤東來到之後,要水沒水。找飯沒飯。下午還要去西苑機場進行入城式,澤東發了脾氣:“你們搞什麼名堂?先來的人都幹什麼去了?社會部的同志解釋趕走人是為了安全,澤東大聲說:“話!你蠢麼,你把水全排幹了,你那個魚還講什麼安全?你就安安全全乾死在那裡,餓死在那裡吧!
澤東講的是真理,社會部的同志們還得到人民群眾中去才能解決問題,跑到頤和國外的飯館買來米飯和三菜一湯。澤東抓起筷子對我說:“入城式你不要跟著去了,你去香山打前站,幫我安排好吃住。不要再學他們那樣幹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