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十章驚動左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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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都達到了，大家皆大歡快散去。

沈從雲之所以提出參與生產和管理，是因為這兩眼做起來，還是有點把握的。要說這近代工業，可不是以前搞外貿，沈從雲幾乎兩眼一抹黑，所以要十天的時間考察。

管理一道，沈從雲本身就是白領出身的主管，一般的規章制度大致都清楚，個制度出來不難。至於生產上，敢出這個頭，說出來簡單的很，憑藉的就是一個水作業。只要成功的把水作業移植到滬局生產上，想必出不了什麼大錯。

再說了，給自己找了這兩件事情來做，還可以儘量避開左李之爭的漩渦，同時也有藉口呆在工廠裡，免得每天對著兩個最近穿著上越越多的蘿俐。

討了差事，沈從雲連家都沒會，吩咐盛小七回去搬套行李來，一頭扎進滬局工廠內。堂而皇之的藉口:“從雲受中堂大人委以重任，不敢有絲毫懈怠。”一連十天，沈從雲每早早起來，和一干中外工人通吃同住，絲毫沒有會辦大人的架子，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滬局之中有不少外國技師和工人，沈從雲一口利的英法口語，和他們溝通起來一點困難都沒有，何況還是一個官員的身份，洋人們幾次接觸下來，也沒人敢刁難沈從雲。

經過對生產槍彈的每一道工序仔細的考察，一再的徵求工人們的意見，沈從雲很快將製造工藝細分成若干工序，再套上水作業的模式，一個生產改革的方案，大致的形成了。

1884年，滬局一年的後裝快槍產量，也不過2600支，均產量不過7支多一點，同年還生產了7600支前裝槍，對於這一點沈從雲最大的覺就是費。都什麼時代了，還生產前裝槍。

沈從雲的報告到邵有廉那，第一件事情就是希望邵有廉奏請朝廷，停止生產前裝槍，專事生產後裝快槍，尤其是新引進的林明登中針槍。第二件事情，就是將水作業的方式，移植到生產中。

沈從雲的打算是，只要產量有提高，威信自然就上去了，再新的規章制度，也就水到渠成。事情只要做好了，功勞不需要自己提，邵有廉老巨猾的，肯定不會放過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機會。

沈從雲會做人，邵有廉也自然懂得怎麼做。馬上寫了兩份公文，奏請停止生產前裝槍的事情，一份給現任督辦兩江總督左宗棠，一份則秘密的送往天津。當然，兩份公文發出去是有先後的，總要李鴻章先收到了電報，有了回話，才會給左宗棠也送一份。至於是否會得罪左宗棠，得罪左宗棠的事情，邵有廉主持下的滬局，做的還少麼？也不在乎這一次了。

對於水作業的推行，邵有廉大筆一揮，全力支持。當然，這其中也有阻力，其中首推把持了技術的洋人技師，認為這水作業不值一提。洋人技師甚至以集體罷工為要挾，好在邵有廉得了沈從雲的好處，全力出面斡旋，又請客又送了紅包，表示水作業一旦不好的話，可以再改回來，這事才算是勉強過了。

7月15，經過十幾的忙碌，沈從雲親自主持，並領著一干中國工人辛苦工作，第一條簡易的水作業生產線完成了，並投入正式的生產。由於外國技師的態度，水線的工作，幾乎都是中國工人依靠加班完成的。為此，沈從雲還特請邵有廉，給工人多發加班費。

完成水線後，不但沈從雲，就連所有低位相對低下的中國工人，也都盼望著水作業能壓倒洋人的傳統生產方式。

水線第一天的產量，整整十四支後裝步槍，這一下就讓全體洋人技師的嘴巴都閉上了。事實勝於雄辯，一天的產量等於過去的兩倍，水作業還有什麼可以質疑的？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水作業，使得工人不需要完全掌握所有生產工藝，只需要學好短時間的培訓，學好某一個工序就行了，為今後的擴大在生產，埋下了堅實的伏筆。（水作業當時西方是否有，查資料沒查到，姑且當做沒有來yy吧。只是記得，第一條大規模的水作業生產線，是福特公司首創的。）沈從雲的第一炮打響了，邵有廉也都跟著沾光，連夜就寫了奏章請功，這事自然瞞不過左宗棠。

這不，沈從雲正打算陳勝追擊，拿出一整套管理規章制度，在辦公室裡奮筆疾書的時候，邵有廉和聶會辦聯袂來尋。

“子歸啊，別太辛勞啊。水作業初見成效，也算是功勞一件了。”邵有廉臉上笑開了花，一個不佔有油水權利，又能讓大家一起立功的會辦。攤上這麼一個下屬，好處不少拿，臉上還有光，邵有廉臉上的笑容，這些天都沒斷過。

沈從雲起身相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這洋人仗著把握技術，欺人太甚。如今叫水作業給暈了頭，在下正好趁洋人沒回過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出新的管理章程來，到時候這滬局裡頭，洋人即便想生事，有水作業墊底，洋人就算想生事，也鬧不出什麼大名堂來。如此，局物才算是完全把握在我朝手裡。”邵有廉聽了連連點頭，接著引見這些子揚言在外國才回來的聶會辦道:“子歸啊，這位就是聶會辦，剛從德意志回來。”沈從雲拱手客氣一番，邵有廉這才又道:“子歸啊，這一次你算是給中堂大人和本局長臉了，水作業產14條快槍，並且還可以提高一事，本官已經上報左蠻子了，這不說是要見我等。”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邵有廉說話也就隨便了很多。

沈從雲這才想起來，到任一個多月，忙裡忙外的，還一直沒去拜見左宗棠這個督辦婆婆呢。

“兩江總督衙門不是在江寧（今南京江寧區）麼？”沈從雲聽了不由問道，邵有廉笑道:“不錯，左蠻子官大壓死人，這不本官前來相邀一道前往晉見麼？”

…

江寧，兩江總督行轅內。

南京的熱是出名的，一到夏天就成了火爐了。身材肥胖的左宗棠，靠在躺椅上，穿著短衫，身邊還有兩個丫鬟打著扇子在院子裡納涼。

“雪巖啊，那個沈子歸是從哪冒出來的，可曾查實了？”灌了一大口的冰鎮酸梅湯，左宗棠了口氣，低聲問對面坐著的親信胡雪巖。

“大人，時間匆忙，屬下略微打探了一番，只查到這沈子歸是盛宣懷推薦的西洋生長的華人，因祖命歸國。不想，這人著實有些本領，居然連洋人技師都壓下去了。此等人才，怎麼就落到李鴻章的手上了？”胡雪巖苦笑著回答，自從左宗棠署理兩江以來，自領督辦，一直在往滬、寧二局安人手，也算是對李鴻章手閩局的報復了。

不曾想，李鴻章來一個沈從雲，搞出了一個水作業來，產量直接翻了一番，一下子李鴻章一系的人都顯出本事來了，今後要想染指滬、寧兩局，更是難上加難了。除非左宗棠派的人更本事，比沈從雲乾的更漂亮，這明顯很不現實，所以胡雪巖才由此慨。

“真是便宜了李鬼子！”左宗棠也是一聲輕嘆，時下的局面，要是李鴻章挾滬局之大好局面，趁勢染指閩局，也不是沒有在閩局東山再起的可能的。這樣以來，左宗棠就任兩江以來，辛苦的清洗閩局中李系勢力的努力，沒準就付之東了。造成這一態勢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沈從雲。

“說的是啊。據查，沈子歸到了滬局之後，但凡有油水的差事，一律不染指。丟下家眷，直接搬進滬局的辦公室內，連續苦幹了一個多月，才成就了水作業的奇蹟，在滬局工人之中，擁有相當的威信。”胡雪巖又是一聲嘆，只是這一次嘆之中，多了三分的惺惺相惜的味道，多有誇獎之意。

“哼！要是他李鬼子手下，都是沈子歸這樣只之道埋頭做事，勤於本職的人，老夫便是將閩局拱手想讓，又有何不可？”左宗棠憤憤而起，言下之意，李鴻章身邊的人，撈錢都是好手，做事就未必了。

“唉！”胡雪巖一時不之道怎麼接這話，只能輕輕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