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如此而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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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發生走出隊部辦公室，來到蘇學武等三個人身邊。

蘇學武見孫發生不形於，狐疑地問:“談得怎麼樣？工作安排了嗎？”孫發生展顏一笑，說:“當然安排了，明天就正式上班。”何天運問:“主任，他們安排你幹什麼工作？”孫發生故作神秘地說:“天機不可洩，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侯小月說:“算了！他不想說，問也問不出來。走，去食堂，中午大家隨便吃點，晚飯姐姐做好菜給你接風。”孫發生說:“還是小月姐疼三弟，好，吃飯去。”蘇學武說:“有了三弟，連丈夫都不要了。侯小月，你幹嗎偏心眼？”孫發生笑著說:“大哥，月兒姐一向同情弱者，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走吧！”蘇學武上前一步，拍了拍孫發生的肩頭，說:“三弟，好樣的！像條漢子！”何天運莫名其妙地說:“蘇主任，三哥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就是好漢子了？”蘇學武說:“還用再說麼？一切都寫在他臉上了，你硬是沒看出來。”孫發生說:“讓我保半天密吧！吃晚飯的時侯，再告訴大家。”吃完午飯，孫發生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地從食堂溜了出來。週中國兩口子既然調到大龍山鐵礦去了，他必須先去看看封玉嬋，她顯然是為了他留在砂石廠的，他不能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封玉嬋果然就住在調走的女兒女婿留下的房子裡，按理她應該跟著女婿一家去大龍山，但孫發生還在砂石廠，她就捨不得離開了。何平已經搬來和娘一塊兒住，何安就在離得不遠的預製廠小學讀書，由封玉嬋一早一晚接送，子倒也過得平和。

封玉嬋見孫發生突然敲門進來，高興得一把就抱住了他。

孫發生說:“嬋姐姐，何平、何安不在家麼？你那麼大膽。”封玉嬋說:“姐姐想死你了，就算娃娃們在家，我也不怕！”孫發生說:“這些天我疼，只能坐著躺著。姐姐，對不起了。”封玉嬋歉疚地說:“哎呀！姐姐忘記你身上有傷了。來，快坐在椅子上。”孫發生彎著走過去坐下，說:“坐了幾天車，都抖散了，有時候痛得動都不敢動。”他不敢把和江抗美夜夜歡娛的事講出來，那段子他從未顧及傷，實在是過份了的。但孫發生絕不後悔！與江抗美在一起的那些子，將永遠珍藏在他的記憶裡。

封玉嬋憂心忡忡地說:“那怎麼辦？還是找曾老中醫點傷藥吃吧！”孫發生說:“姐姐不要擔心，養幾天也許就沒事了。”封玉嬋給孫發生泡了杯茶，遞到他手裡，說:“待會告訴何平，讓他去縣城辦事時順便把藥買來。”孫發生說:“姐姐就別管了，蘇大哥在他們醫院開了止痛藥，我按時吃就行了。”他再也不願意亂花一分錢，父親過世使他背上了一大筆債務，靠他每個月三十元錢的工資，不吃不喝一年也還不完。

封玉嬋果然不提買藥的事了，她搬個凳子坐到孫發生身邊，坐下來說:“玉梅有電話和信來麼？”孫發生說:“還沒有，大約沒有安頓下來。”這也是孫發生不願意接觸的一個話題，所以他不願意多說什麼。

封玉嬋說:“姐姐知道你是為她好。可是她走了，你又是一身傷，將來怎麼辦？”孫發生喝了口茶，說:“只要么妹有個好歸宿，我自己的事情好辦！”封玉嬋說:“好辦什麼？蓉兒有半年身孕了，頂多拖兩個月，我就得去大龍山伺候她坐月子，一去怕不得一年半載，誰在這邊照顧你？”孫發生說:“我好好的要誰照顧？倒是蓉兒那邊，姐姐必須早點過去，免得出什麼問題。何安仍然在這裡讀書，有我管著他們。”封玉嬋說:“何安必須帶過去，中國說那邊也有農村小學的，耽誤不了他讀書。你管好何平就成。”孫發生說:“這樣就太好了！姐姐早點準備吧！早去早守著你那大外孫子！”封玉嬋說:“過陣子再說吧！姐姐捅火做飯去。”孫發生說:“別做了！小月姐請吃晚飯，你們也要去的。”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在敲門。

封玉嬋過去開了門，進來的人是孫雪琴，忙招呼說:“原來是雪琴妹子，快請坐。”孫雪琴說:“我說在這兒一點不錯，三弟，大家都在找你。”孫發生高興地說:“琴姐姐，怕是隻有你和宗大哥在找我吧！”孫雪琴笑著說:“當然！回來也不一處處打個招呼，坐在嬋姐姐家就不動了。真沒良心！”孫發生說:“說好了晚上都要在食堂一起吃飯的，蓉兒走了，我想先來這裡看看，姐姐別多心。”封玉嬋說:“妹妹來了正好，三弟進門喊痛，帶他去打一針吧！”孫發生說:“兩位姐姐，沒有事的！老病了，用不著大驚小怪。”孫雪琴說:“走吧！先去打一針再說。嬋姐姐，待會兒帶何平何安到食堂去，晚上會餐。”孫發生在醫務室被稀裡糊塗地打了一針止痛藥，才和孫雪琴一起來到食堂。

侯小月先讓食堂給職工賣了飯菜，特別是瞧著兩個新主任吃了飯坐車回仍在預製廠的家，才讓炊事員們在小餐廳擺了兩桌酒菜，把與孫發生好的人全請了來。

蘇學武、宗太華、何天運、馮長髮、盛林、何平、付陽、孫發生等八人坐了一桌。

封玉嬋、侯小月、孫雪琴、馬樹芬、盛枝、謝雲秀、小何安等七人坐了另一桌。

侯小月說:“今晚，是為孫老三凱旋歸來接鳳洗塵。三兄弟是砂石廠的創始人，辦三線建設立下了不少功勞。雖說現在換了單位，人家不一定承認他過去作岀的貢獻，但我們在座的人卻不能不承認。無論他們給三弟換成什麼工作，我們都要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來，讓我們同飲一杯。對不起，我大著肚子，只能以茶代酒。免得我兒子在娘肚子裡就成了酒鬼。”人們全都開心地大笑起來，站起來互相碰杯。

孫發生笑著說:“月兒姐，我服了你了！不僅能說會道，而且幽默風趣，真該刮目相看！”侯小月說:“佩服了吧！告訴你，新來的兩個主任對我可是十分恭敬，一口一個候管理員。要不，我敢在這裡擺這種譜兒？這是他倆暗地裡同意了的。”謝雲秀說:“還是小月妹妹進步快，和你相比，我們真是落伍了。”蘇學武說:“謝大姐別謙虛了，廠裡唯一的女車間主任，也是一員戰將嘛！”謝雲秀說:“還不都是孫主任提拔的，沒有他，鄉親們進步沒這麼快！”何天運說:“孫主任，你不是說吃晚飯的時候把一切都告訴我們麼？我們等著聽呢！”宗太華說:“三弟，要不你給大家說說吧！我們洗耳恭聽。”孫發生說:“好吧！我就給大家說說，其實也沒有什麼秘密的。

一下車，我不想讓大哥陪我進去，便很快走入隊部辦公室。那是我原來一直用的辦公室，如今卻被改變得十分陌生。我進去就說，陳主任，我是孫發生，開完會回來報到了。

陳主任說，你就是前任孫主任？果然年輕有為。你的東西都收在那個紙箱裡了，可以隨時搬走。你放心，什麼都沒少！

我直接了當地說，主任，新班子已經成立，請問下步給我安排什麼工作。

陳主任說，小孫，我看了你的簡歷，你填的是小學文化程度吧！

我說，是啊！我只讀了半年初中。

陳主任說，可惜，你的文化太低了一點，不適合做管理工作。

我說，主任，我適合幹什麼你就安排幹什麼吧！不用為難。

陳主任考慮了好一會，在我快忍耐不住時，才開口說，炮排缺一個班長，你去那兒報到吧！不過，炮工的活兒你沒問題吧！

我笑著說，主任放心！那是我的老本行，絕對不會有問題！

陳主任說，那就好！幹部能上能下，才會有大出息！我看好你。

我說，主任，我明天就去炮排上班。要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陳主任說，小孫，我看了財務帳，你父親過世在廠裡借了二百元錢，這筆錢無法處理，只能從你工資中慢慢扣回來，你沒什麼意見吧！

我說，主任，公事公辦，每月給我留點生活費就行！

陳主任說，一言為定！小孫，在炮排好好幹吧！會有進步之的。

我說，謝謝主任！便走了出來。情況就是這樣，付大哥，明天我就去你們炮排上工了。”付陽說:“老三，你來吧！炮排都聽你的！”孫發生說:“不行！好好當你的排長！該怎麼管還怎麼管！對我也是一樣！”蘇學武說:“人走茶涼，此話一點不錯！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的好！”何天運說:“對！我贊成！蘇主任找找地區領導吧！哪怕上大龍山都行！”孫發生說:“不能為我一人連累大家！能繼續當工人，已經不錯了！來，我敬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