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事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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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思思生氣地說:“小妹，你越來越不像樣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姐姐生氣了！”郭芳芳陪笑說:“姐姐，你就別裝了！我看你與戴哥哥真是有緣。應了那句話，‘千里姻緣一線牽’。如果你不好開口，妹子就幫你一個忙好了。”郭思思板著臉不說話了。妹妹說的話其實並不錯，她對戴宣兵還是很有好的。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個開小車的駕駛員，但並不油滑輕浮，待人相當誠實，多少還有一點文化基礎，不僅自己對他很有好，他對自己也似乎有點意思。能夠找到這樣一個人託付終身，不比嫁在黑水縣那山溝溝裡好一萬倍麼？但郭思思人如其名，即使再簡單明瞭的事也要翻來覆去地想個明白，如今碰到的是個人的婚姻大事，她當然不會輕易點頭了。

郭思思不吭聲，郭芳芳沉不住氣了，說:“姐姐，你要是再不決定，待會兒戴哥哥問到大伯家回來，把我們一送到就走，好姻緣就錯過了！”見妹妹為自己著急，郭思思說:“小妹，你別急，既然是姻緣，還會再相見的！”郭芳芳正要再勸，戴宣兵已經領著一個女服務員回到車邊，說:“你們大伯父家早搬進縣城來了，就住在東門一小附近，正好這個服務員去過，我請她來給我們帶路。”郭芳芳高興地說:“好啊！大伯家就住城裡，不用去鄉下了！戴哥哥，我們走！”戴宣兵也很高興，一到貴西就直奔主題，要進郭天增的家門，老大待的事情應該可以圓滿完成了。順道還認識了這麼兩位天真可愛的女孩子，真是撞上門來的大運。

在那位女服務員的指點下，小轎車停在東門大街一幢大瓦房的門前。

郭芳芳跳下車，迫不及待地敲開了大門。

開門的就是郭天增，他雖略顯老態，卻身體健康，紅光滿面，看著小轎車和敲門的女孩，笑著問:“小姑娘，請問你們找誰？”郭芳芳見老人幾乎長得與自己老伯一模一樣，只是顯得年輕一些，便撲進老人懷中，說:“大伯父，你連芳兒也不認識了麼？我們是從黑水縣來的呀！”這時候郭思思也已走入房門，郭天增從姑娘的面容上依稀看出了她們小時候的模樣，恍然大悟地說:“是思兒和芳兒吧！你們怎麼來了？快！快進屋坐！”郭天增的老伴司世媛是司玉梅的姑姑，聽到動靜便走了出來。她一眼便認出了兩個侄女兒，忙拉著她倆在堂屋中的大八仙桌旁坐下，倒上了茶水。問:“寶貝兒，你們坐客車來的？”郭芳嘴快地說:“大伯孃，是公家的一輛小轎車送我們來的。車還停在門口呢！”話音剛落，戴宣兵和那個女服務員已經提著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門來。

郭思思詫異地說:“戴師傅，你錯了，車上的東西不是我們帶來的。”戴宣兵笑著說:“沒有錯！郭大叔，這些東西，是畢威軍分區郭政委、地革委戴主任託我帶來的，說是祝賀你老人家五十大壽。”郭天增說:“郭政委？他是叫郭尚桐麼？”戴宣兵恭敬地說:“是！過兩天，兩位領導還要派一個地革委副主任上門看望你老人家。”郭天增高興地說:“尚桐在找我，兩個侄女兒又找上門來，證明我小弟天壽也想他哥哥了！好啊！老了老了，家族中的親人倒思念起來了，老夫好高興！”郭芳芳說:“戴哥哥，你快坐下來，沒想到，你是給三伯父來送東西的。要是早點知道，我們一定要你帶著在畢威先去看望三伯父。”戴宣兵說:“妹子，我還不能坐。郭大叔，地革委戴主任是我家二哥，他待說，我家鳳兒妹子年少氣盛，在貴西可能辦過讓大叔不高興的事。主任二哥要我代他向大叔表示歉意。他如今和郭政委一道工作，親如叔侄，希望大叔不計前嫌，原諒我們兄妹。”戴宣兵深深地鞠下一個躬去，態度十分誠懇。

郭天增嘆了口氣，把戴宣兵扶了起來，說:“大侄子，你先坐下。過去的事，多半是我老人家做得不對！你們千萬別再提了！如今郭、戴兩家既然一起共事，還是珍惜當下吧！”郭天增說的是實話。從煤鎮革委副主任，派出所所長的位置上拿下來，到縣農業局當了個一般辦事員，基本上無職無權，心裡免不了對縣革委領導班子怨恨不已。但他知道事情不是戴宣鳳，羅忠旺他們定得下來的，撤掉自己職務的最高決策者一定是周興光。但自己能把周興光怎麼樣？縣革委主任的大哥是省革委主任，自己怎麼鬥得過他？何況，對方手中的確抓到了自己在煤鎮與柴彪沆瀣一氣，毀林抓錢的種種惡跡。柴彪才進城兩個月就因貪汙受賄的事被查實而鋃鐺下獄，幸好自己與他是各幹各的，只在幾個煤礦以子的名義投資分紅，所以才沒有受到牽連。那時候，我郭天增已經是錢財過萬的富翁，不僅完整的把錢財帶入縣城，在東門秘密地買了這處臨街的樓房，而且在各個煤礦的股本還在，今後仍然可以財源滾滾。應該說，就是周興光本人，此刻也享受不到這有錢人的樂趣。聽戲打牌，鬥雞玩鳥，餓了下舘子，閒了泡澡堂，小子要多快樂就有多快樂。辦事員可以不去辦事，每個月去領那三十多塊錢的工資就可以了。所以，別說戴宣鳳那黃丫頭，自己現在連周興光都不恨了。甚至，多多少少還有點他們，若非他們讓自己從煤鎮全身而退，說不定還會得到同柴彪一樣的下場，那就得不償失，遺恨終生了！

戴宣兵高興地說:“大叔，大嬸，你們不計較過去，原諒我家鳳兒了？”郭天增誠懇地說:“大侄子，過去的事一筆勾銷！說起來，郭戴兩家因為司家寨的關係還算親戚呢！告訴天鳳孩兒，讓她也來家裡坐坐。”戴宣兵高興地坐下了，端起茶杯說:“好的！我一定告訴鳳兒，讓她來給你老人家拜壽！”郭芳芳說:“怎麼樣？姐姐，既然都是自家親戚，我這戴哥哥沒有喊錯吧！”郭思思只得說:“算你蒙對了！少說兩句行不行！”戴宣兵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茶水，說:“好茶，太香了。”司世媛拿過茶壺，給戴宣兵的杯子中續上茶水，說:“小侄兒，不是茶香，是你口太渴了。”戴宣兵說:“大嬸，按理我該喊你姑姑。喝了這杯水，我要告辭了。洪豐飯店的這個服務員小付這幾天都在這裡下廚，直到壽酒擺完。你們放心，她的烹調技藝在飯店排第二，做的菜飯很可口的。缺什麼材料她會去飯店拿，二老就不要管了。”郭天增說:“那怎麼行？人家飯店不是虧本了麼？”戴宣兵說:“大叔，一言為定！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好了，我該走了，還要趕到洪豐去給大伯國娘他們二老請安問好，不能再耽擱了！兩位妹子，後會有期。”郭芳芳拉著姐姐把戴宣兵送到小轎車邊，問:“戴哥哥，明天你還來麼？”戴宣兵說:“芳芳，我明天從洪豐去大龍山辦事，大叔五十大壽那天才能趕回來。”郭芳芳說:“為什麼要去幾天啊！我和姐姐想你呢！”戴宣兵笑著說:“哥哥也想你們呢！我爭取早點趕回來！”郭芳芳說:“你可不許撒賴，我會數著子的！”小轎車響了一聲喇叭，揚長而去。

郭思思拉著郭芳芳回到屋內，說:“大伯孃，澡堂遠不遠？坐了兩天車，身上髒死了！”司世媛說:“不遠！伯孃馬上就帶你們去。”服務員小付說:“對！你們姐妹去洗個澡回來，我就做好飯菜了！”郭芳芳說:“小付姐姐，你什麼時侯認識我戴哥哥的？”小付說:“兩三年了。自從我來到這家飯店，戴經理經常帶人來吃飯。”郭思思問:“小師傅，你手藝這麼好，有對象了麼？”小付說:“早有了！不過不是戴經理。這麼些年，他連正眼也沒有看過我們這幫姑娘。”郭思思笑著說:“姐姐，你別多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司世媛提了個竹籃出來，說:“思兒芳兒，走吧！要清這些事，還有時間。”郭天增愛憐地說:“是呀！這小夥子不錯，大伯一定幫你們查清他的底細！”郭芳芳笑著說:“走嘍！洗澡去嘍！大伯會作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