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領導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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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內掌聲、口號聲持續了數分鐘方才平息。

李之君繼續主持會議，對著話筒說:“會議進行下一項，請地區革命領導小組軍代表，畢威軍分區政治委員郭尚桐同志講話。大家歡！”臺上臺下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廣播喇叭裡也有響亮的掌聲傳出，應是曹代富的傑作。戴宣發已經越來越喜歡這個小青年，已經在貴西縣裡給他辦了轉幹手續。

郭尚桐走到麥克風前，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地說:“同志們，戰友們，**教導我們，‘沒有一個人民的軍隊，就沒有人民的一切。’畢威地區革命領導小組的成立，標誌著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的大聯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本來，畢威的革命群眾並沒有形成兩派的敵對狀態，用不著軍隊的介入。但是，人民軍隊是無產階級專政的柱石，區革小組要暫時接管政權，在小組設置軍代表符合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畢威的形勢發展，已經走在了全省乃至全國的前面，是很了不起的創舉。只要你們堅持**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繼續保護和解放革命幹部，繼續促進革命和生產發展，軍隊便始終支持你們。正常情況下，區革小組可以正常行使地委和行署的權力。在作出決定時，我儘量時間參加會議。需要部隊幫助時，解放軍指戰員堅決站在人民群眾身邊。同志們，我更關注的是西南三線建設的進展情況。不早建成拖不爛，打不垮的硬三線，**他老人家就一天也睡不好覺。我希望區革小組重點抓三線建設，為反擊美帝國主義侵略的戰備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這場戰爭早打晚打早晚要打，我們不能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和平幻想！必須大力促進戰備工作。時間關係，不展開講了。謝謝大家。”劇院內響起了暴風雨般的掌聲。曹代富在廣播喇叭中領頭高呼:“打倒美帝國主義！”

“打倒蘇聯修正主義！”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戰無不勝的**思想萬歲！”

“**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勝利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每個人都跟著高呼口號，似在比賽自己的忠誠。排山倒海般的呼喊聲簡直振耳聾。

李之君走上臺前，宣佈議程:“會議進行第四項，請地區革命造反指揮部指揮長，地區革命領導小組組長戴宣發同志講話，大家鼓掌歡！”戴宣發向臺上臺下都彎鞠躬，待掌聲平息，才大聲說:“尊敬的軍代表，同志們，戰友們。**教導我們，‘我們應該相信群眾，我們應該相信黨。這是兩條本的原理。如果懷疑這兩條原理，那就什麼事情也做不成了。’畢威地區革命領導小組正式成立，是全地區六個縣廣大人民群眾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從今天起，我們就必須對各縣的革命生產、群眾生活進行有效的領導。對貴西、金窩、黑水等革命和生產都很正常的縣要大力表彰，對那些兩派鬥爭烈，人民生命財產沒有保障，生活物資短缺，群眾生活困難的縣，要派工人**思想宣傳隊駐進去，制止武鬥，宣傳聯合，爭取早回到正常的革命生產軌道上來，回到**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上來。全地區必須在抓好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同時，進一步加快三線建設的進度。軍代表郭政委對三線建設十分關心，這是人民軍隊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同志們，**他老人家說，我們正在做我們的前人從來沒有做過的偉大事業，我們的目的一定要達到！我們的目的一定能夠達到！全地區必須一如既往地支援三線建設，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不準打一分折扣！吳副組長繼續對三線建設工作負總責！工業、機械、供銷、物資等相關部門以及各廠、礦企業要努力學習**著作，全心全意抓好對建設工地的服務工作。公路即將修通，我提議，儘快籌備和召開全地區學習**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表彰那些在築路工程中，在擁政愛民中，在後勤服務中湧現出來的先鋒模範人物。我們一定要弘揚無產階級正氣，打擊資產階級的歪風，把畢威建設成為讓**放心的先進的戰備地區，成為人民群眾安居樂業，生活條件不斷改善的社會主義大家庭！我講完了，謝謝大家！”戴宣發即興的演講讓聽眾的情緒不斷高漲，如雷的掌聲表達了他們對新領導班子的支持和信任。戴宣發沒法事先準備講話稿，因為他不知道軍代表郭政委會講什麼。他的講話必須以軍代表的講話為參照，圍繞軍代表的講話神來展開和發揮。他知道這樣講話的風險很大，一句不慎，滿盤皆輸。因說錯話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的大有人在。但他別無選擇，他只能臨場發揮，冒著風險完成非完成不可的演講任務，幸而，掌聲證明，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戴宣發坐回到軍代表郭尚桐旁邊的座位上，郭尚桐對他豎起了大指拇，輕聲說:“講得好，小戴組長。想不到你的口才如此出，思維如此捷。你的確可以領導好畢威！”戴宣發也輕聲說:“郭政委才是理論家，我完全是受你的啟發，在你的講話中學到許多東西。”郭尚桐點點頭說:“謙虛謹慎，年輕有為。好好幹吧！我和軍隊都支持你！”戴宣發說:“郭政委，我有一個請求，學代會召開時，想請你作兩場時事報告，讓地區機關全體人員和與會代表各聽一場，接受一次寶貴的思想教育，提高一下政治思想素質。”郭尚桐答應了:“行！老弟，我答應你！不過我需要十來天的時間作準備，你按時間安排吧！”戴宣發高興地握住了郭尚桐的手，說:“謝謝政委，有你坐鎮畢威，什麼事都好辦了。我們一定令行止，努力工作，把畢威建設成軍民團結如一人的模範地區。”臺上，各系統的群眾代表在作大會發言。大家不約而同地高度讚揚革命領導小組的成立，紛紛表示決心，要在地區新班子的領導下做好各項工作，建設團結的畢威，進取的畢威。

大會在雄壯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樂曲聲中落下帷幕。

地區招待所會議室內，戴宣發、吳天明、丁博華、李明凱、李之君、江抗美坐著閒聊。這場權力搏抑的最大贏家自然是江抗美。她才從千里鎮升任第二築路工程隊副隊長，上任不到一個月，竟然升為畢威地區革命領導小組副組長，真是連升三級。此刻，她正在為大家砌茶水，臉上出抑制不住的笑容，尤如躍過了龍門的鯉魚，實現了幾乎是不可能的騰飛。

李明凱當然也有一飛沖天的覺，掏出劣質紙菸四處散發，也是一臉喜。他不知道，他能選上副組長，完全是因為他徹底改變了與工宣隊為敵的態度，帶領城外幾個廠礦參加了大聯合。戴宣奇通過在醫院與李明凱的往，確信了他的坦誠與純樸。戴宣發權衡之下，決定讓他當上副組長，以表示畢威的領導權並沒有完全落入貴西人之手。

吳天明笑著說:“忙了近兩個月，才開始走上正軌，真要謝謝大家！”丁博華說:“謝謝二字該我來說。工作都是你們做的，我算是坐享其成。”戴宣發說:“誰都沒有閒著！沒有在座之人的一致努力，就沒有這麼好的革命形勢！畢威的歷史會記住這一頁。畢威的人民會記住這一天！我們要對得起大家的信任！”吳天明說:“戴組長，你的領導才幹和組織能力越來越令人佩服了！即使是閒聊之時，也不忘時時刻刻地鞭策大家。你放心，我們一定各司其職，抓好分管的工作。”李之君說:“其實，吳雅那小姑娘和工宣隊丁大順也做了大量工作，必須加以肯定！”戴宣發說:“我想提議任命吳雅為區革小組秘書長，不知大家意見如何？”吳天明說:“戴組長，這不好吧？如果引起別人誤會，那就得不償失。秘書長還是齊雲生好！”戴宣發說:“老齊年齡稍大了些。還是選吳雅好！下一步，就要請他籌備地區學習**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除三線建設工地，地區相關部門單位外，各縣也要分配名額。要把大會開成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推動全地區各方面的工作，在畢威掀起學習**著作，活學活用**思想的新**。”吳天明說:“吳雅太年輕，她挑得起這副擔子嗎？”李明凱說:“我看不成問題！吳雅同志政治思想素質比我們高得多，完全可以勝任工作！”丁博華說:“內舉不避親！我贊成戴組長的提議！”江抗美說:“我也完全贊成！再也沒有比吳雅更適合的秘書長！”吳天明說:“不是閒聊麼？怎麼開成組長辦公會了？”眾皆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