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美男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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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天瀾中了她緩兵計,氣得眼裡出火,大喝道:“你這潑賤婦,化了灰我也認得你!”黑牡丹說:“瞧你這麼兇幹麼呢?我明白上了女羅剎的當,教我做了惡人,她倒心滿意足的享福了。我恨的便是那丫頭!你恨我,也不怪,誰教我殺死你老子呢?可是我丈夫也被你殺死,一命抵一命,也就罷了…”沐天瀾不等她再說,大罵道:“殺死你一千一萬個丈夫,也抵不了我父親一命。潑賤婦,拿命來!”罵音未絕,一個箭步,劍直刺。
黑牡丹也奇怪,被沐天瀾一頓臭罵並不動怒,一劍刺來,只用雙鉤一鎖一擋,一個身子又輕飄飄的避了開去。好象不願和沐天瀾手一般,兩柄鉤都在左手上。嘴上卻說:“你等一等,我有話和你說。我並不是怕你,你也不用發狠。我如果發出喂毒飛蝗鏢,我知道你無法抵擋的;但是我自知做錯了事,無法求你諒解,我決不能對你再下毒手。
那一天,你們在破廟裡過夜,飛天狐兩筒喂毒袖箭左右齊發,另外還有一個人替她巡風;我如果在場,定要想法阻止。不料你命大福大,聽說有一個會使劈空掌的老道,替你們保駕,飛天狐還受點傷。聽說這老道也到了金駝寨,還同來一個老和尚,這一道一僧是你什麼人?你能對我說麼?”沐天瀾心想:原來今晚她是暗地來探一道一僧的,我不妨把兩位老前輩名頭抬出來,多少和金駝寨有益無損。這潑賤婦暗器確是厲害,不妨把她絆住。羅幽蘭看我不在房內,定會趕來。那時再和潑賤婦算帳。
他主意想定,故作遲疑之態,半晌才開口道:“我本來和你沒有什麼冤仇,誰叫你殺我父親?不用說我本身父仇不共戴天,便是你剛才問的兩位老前輩,一位是武當派尊宿桑薴翁,一位是黃牛峽大覺寺無住禪師。這兩位的名頭,你大約也知道,這兩位老前輩也恨透你們了。當年九子鬼母怎麼樣,你們還逃得了兩位前輩手心嗎?”黑牡丹冷笑了一聲,開口說:“原來就是這兩個老不死的。老和尚那點功夫,有限得很,那桑薴翁來歷我有點摸不清,但憑他一手劈空掌,也不足為奇。你是個初涉江湖的貴公子,你哪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將來碰見羅剎夫人,便知道我的話不假了。不過…我不希望你碰見她…”沐天瀾聽得心裡一動,故意說道:“她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這樣說。連我都敵不過,何況兩位老前輩呢!”黑牡丹聽他這樣說,笑得身子亂扭,連說:“對…對…我也怕碰見你。”一面笑,一面忘其所以的一步一步湊了過來。
笑得一對長丹鳳眼細細的成了一道縫。
沐天瀾四面留神,不知怎的,羅幽蘭依然沒有到來,黑牡丹卻騷形騷氣的鬧得不堪入目。暗想何不攻其無備,趁此報了父仇,替百姓也可以除此一害。暗地咬牙,面上仍然裝著笑嘻嘻的樣子,向黑牡丹笑道:“你笑什麼?我看不慣你這種笑樣子。恨起來,我狠狠的刺你一劍。”黑牡丹聽得又是格格的一陣嬌笑,柳微擺,一個手指幾乎點到沐天瀾面上來。嘴上還拖長了嗓音:“你呀…”不料語言未絕,沐天瀾刷的一劍,分心就刺;勁足勢疾,距離又近,照說極難閃避。好厲害的黑牡丹,在這千鈞一髮當口,身法依然一絲不亂。劍到口,只差幾寸光景,猛然身子往後一倒,左腿飛起正踢在沐天瀾右肘上。他右臂一麻,辟劍幾乎出手。
黑牡丹趁勢肩頭著地,貼地幾個翻身,已閃開七八尺去。
一個“鯉魚打”跳起身來,煞氣滿面,右鉤一舉,惡狠狠指著沐天瀾喝道:“好小子!你竟鐵了心,老孃幾乎上了你的當!既然如此,怨不得老孃手辣。這也好,殺了你小子,先叫那賤人哭得死去活來;折騰個夠,再取她命!不識抬舉的小子,叫你識得老孃厲害。”說罷,雙鉤象狂風暴雨一般,殺了過來。
沐天瀾一擊不中,右肘反被她踹了一腳,本已怒發狂,這一來施展全副本領和她拚上了。這一手,誰也不留情,招招都是煞手。鉤影縱橫,劍花飛舞,打得難解難分。論雙方武功,一時尚難分出強弱,可是在這靜夜中一場惡戰,鉤劍相擊,未免叮噹有聲,騰踔吆喝,更是傳聲遠處。
手在圍牆外,雖然與外寨相近,牆角更樓上的苗卒已經聽到。紅燈晃動,螺角一吹,已有一隊苗卒舉著松燎聞聲奔來。
黑牡丹早已留神,雙鉤一緊,向前拚命一攻,倏又撤身一退,躍進了竹林。惡狠狠還要施展毒手,雙鉤一併,正想手探鏢囊,取沐天瀾命。驀地頭上嘩啦啦一陣怪響,竟在這時無緣無故的折斷了一竿竹頂,一大蓬連枝帶葉的竹帽子,向她頭上砸了下來。她心裡一驚,顧不得再取飛蝗鏢,舉手向上一擋,霍地向竹林裡一鑽,便逃得無影無蹤。
沐天瀾眼看她頭上竹帽子無故的折斷下來,也覺奇怪。
等得一隊苗卒趕到,分向竹林內搜查,黑牡丹早巳逃遠了。
這時內寨業已得報,羅幽蘭頭一個飛身趕來,見著了沐天瀾,心裡一塊石頭才落了地。一看他汗滿面,怒衝鬥牛,慌拉著他手問道:“你和誰手,打得這麼兇。”沐天瀾說是黑牡丹暗探內寨,獨自追蹤,一場惡戰。
羅幽蘭吃了一驚,恨得咬著牙,小劍靴跺著地說:“好險!好險!我幾乎誤了大事,真該死,我想錯了。”沐天瀾詫異道:“你又是怎麼一回事。”羅幽蘭在他耳邊悄悄的說:“我上樓看見你不在,前窗開著,我以為你和羅剎夫人撿一僻靜處所談話去了。我故意不去打攪你們,安心的候著。哪知我想得滿擰了。”沐天瀾朝她看了一眼,剛說了一個“你”字慌又縮住,改口問道:“岳父驚動了沒有?”羅幽蘭說:“我在窗口聽得消息,幾乎急死,從屋上飛一般趕來,哪有工夫驚動父親?”剛說著,映紅夫人和祿洪領著許多頭目從土司府大門外飛繞過來。大家匆匆一說,頭目們分隊散開,點起松燎向寨前寨後仔細搜查,恐防尚有細暗伏。
映紅夫人和祿洪陪著沐天瀾羅幽蘭回到寨內,沐天瀾又問兩位老前輩沒有驚動麼?侍立的頭目們報說:“沒有驚動。道爺住的屋子近一點,大約聽得一點動靜。剛才在屋內問我們,細跑掉了沒有?我們回答已趕跑了,便又安睡了。那位老禪師屋子遠一點,本聽不到動靜的。”沐天瀾愕然半晌,向羅幽蘭說:“這事又奇怪了。”羅幽蘭不解,一問所以,才明白沐天瀾惦記著:黑牡丹探手取鏢,竹帽子無故折斷,砸在她頭上,才把她驚跑。起初以為兩位老前輩暗助一臂,現在又覺不對。似乎暗中維護另有其人。
羅幽蘭卻暗地肘了他一下,故意用話岔開,講到黑牡丹心有未甘,應該謹慎防備才是。映紅夫人更是暗暗焦急,深愁本寨從此多事;雖有幾位武功出眾的貴客在此,豈能長期坐守?本寨得力臂膀金翅鵬偏受蟒毒,一時難以復原,從此真難安枕了。大家談了片刻,已到三更時分,映紅夫人便請沐、羅二人上樓安息。
兩人上樓進了外間沐天瀾臥室,前窗兀自開著,天上起了風,吹得桌上兩支燭臺火苗亂晃。羅幽蘭過去把窗門關上,回頭向沐天瀾說:“剛才我阻止你說話,怕你漏出馬腳來。你想,黑牡丹飛蝗鏢出名的歹毒,在她掏鏢時,突然竹帽子砸在她頭上,當然是有人幫你的忙。我真這個人。你的功夫未嘗敵不住她,我替你擔心的便是她的斷命鏢。這人來得恰到好處,這人非但救了你,也救了我。”沐天瀾笑道:“你說了半天,這個人究竟是誰呢?”羅幽蘭原立在窗口,暗地向自己屋內一指,嘴上卻說:“我想這個人定是羅剎夫人。因為兩位老前輩沒有出屋子,還有誰有這樣神出鬼沒的功夫呢?”沐天瀾卻吃了一驚,不由得向裡屋看了一眼,只是裡屋黑漆一般,什麼也瞧不見。嘴上故意說道:“當真,此刻已是三更,羅剎夫人快來了。蘭姊,你把窗開著,讓她好進來,免得驚動別人。裡屋燭火還沒有點,她來時我們到屋裡談話,似乎比這兒機密一點。”羅幽蘭明白他意思,暗地向他一呶嘴,嘴上說:“好,依你。”說著又推開了前窗,一轉身,隨手拿起一支燭臺,移步向屋裡走去。沐天瀾跟在後面,進了屋裡。燭光照處,哪有人影?兩人不“噫”了一聲,慌把屋裡桌上幾支燭臺點了起來,一室通明,哪有羅剎夫人的影子?
沐天瀾朝羅幽蘭一笑,羅幽蘭面上一紅。暗想:我今晚怎的這樣顛倒,剛才想錯了一檔事,幾乎出了大錯,此刻又不對了。我離屋時,明明記得此屋幾支燭臺一支未滅,窗又關著,便是象外屋一般開著窗,也沒有被風吹滅。此刻我們上樓來,獨有裡屋燭火全滅,明明是有人進屋故意吹滅,藏在屋內。怎的沒有人的蹤影?真奇怪了。
羅幽蘭一時想得出神,猛聽得屋外噗哧笑了一聲,悄悄的說:“只顧兩口子說體己話,把客人冷落在一邊,裝瞧不見。太難堪了!”說罷,又是低低的一陣嬌笑。兩人驚得一齊轉過身去,羅剎夫人已笑立在兩室相通的門口了,而且風俏步的走進屋來。
沐天瀾驟然見她出現,一時怔了神,說不出話;還是羅幽蘭機警,慌趕過去滿面笑容的拉著手說:“羅剎姊姊,你真是神出鬼沒的奇人。我明知你本來藏在這屋裡的,不料你卻在外屋出現。大約你故意滅了裡屋燭火,引得我們到屋裡;你卻藏在窗外,悄不聲的從外屋開著的窗口進來了。”羅剎夫人今晚換了裝束,不是白天的苗婦裝束了。一身暗藍軟綢緊身密扣夜行衣靠,束繡巾,腳套劍靴,頭上錦帕,齊眉勒額,中綴一粒極大明珠,光華遠。左鬢垂著半尺長的琵琶結,襯著明眸皓齒媚中帶煞的雞蛋臉,似乎臉上薄薄的敷了一層香粉,淡淡的罩了一層胭脂。燭光底下,格外顯得娥眉黛綠,玉潤珠瑩;耳上壓著一對大貓兒眼,寶光閃動,耀人雙目。配著她眉梢口角漾起的絲絲笑意,不斷一閃一閃的晃動著。身上寸鐵全無,背上斜繫著軟軟的一個包袱,大約是外罩的風氅,也許是換下的苗裝。
她聽得羅幽蘭說出她原在屋裡,繼藏窗外,再從外屋窗口進來幾句話,微微媚笑,微微搖頭,似乎說羅幽蘭猜的不對。一對光炯炯的鳳眼,卻覷著沐天瀾,似乎說:“你猜一猜呢?”沐天瀾揹著燭光,正在暗暗的打量她,被她眼神一,不面上一紅,慌說:“大約我們上樓時,樓梯一響,已閃到外屋,藏身在頂,或者是帳後,我們沒有留神所在了。”羅剎夫人搖著頭說:“你想的更不對了!我還沒有見著你們,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隱藏起來?我又不是小孩子,想藏起來嚇你們一跳嗎!”兩人一聽更驚奇了,一時想不出她用什麼門道,由屋裡轉到外屋去。
羅剎夫人朝他們兩人面上看了一看,笑說:“我一發使你們驚奇一下。在你們一先一後從這重門外進屋來,我也在這時從這重門內出屋去,你們信不信?”兩人都表示不信的神氣,沐天瀾搶著說:“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隱身法。”羅剎夫人幾乎大笑起來,慌掩住嘴悄悄說:“你們都是聰明人,一時被我繞住了。說穿了,一點兒不稀罕。我在將近三更時分趕來赴約,聽得竹林外面有人說話,一忽兒又狠打起來。掩入林內一瞧,才知你和黑牡丹上手了。
我到這兒來,不便叫黑牡丹知道,暗地看你還擋得住;後來苗卒們聞聲趕來,黑牡丹退到林口,惡狠狠要下毒手;我才蹤上林梢,折斷了一支竹帽子把她驚走。自己也從林外繞到內寨,飛身進來。遠遠看見你,從樓窗躍出,一陣風的趕向外面去了。
我還奇怪,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在外面打了半天,你這時才知道。那時我趁機躍進樓內,一看兩間屋子裡燈燭輝煌,料定你們上樓必先進外屋,特意把裡屋兩支燭臺滅了,試一試你們的警覺。我卻暫借寶榻高臥了。
你們上樓在外屋談話時,我依然躺著。後來你們倆口子一吹一唱,我便聽出你們已知我在屋裡了。我馬上想了個主意,逗你們一逗,偏不叫你們料著,悄悄下來從門側施展少林壁虎功,帶點武當縮骨法,橫貼在這重門楣上。如果你們進門時,回頭向上一瞧,我便無法閃避,但是我料定你們一心以為我在屋裡安坐而待,不致回頭。
果然!你們一進門,掩著手上燭光,一個勁兒往兩面搜查,我卻乘機從你們身後,翻出門外去了。這種遊戲舉動,說破了,你們兩位一樣辦得到。最要緊的是身子起落要迅捷如電,卻不準帶一點風聲。”兩人聽得面面相覷,了半天心機,仍然栽在她手上了。
這間房內佈置雅,一點沒有苗寨氣味。主客三人一陣讓坐,中間一張紫檀雕花桌,羅剎夫人上坐,兩人左右相陪。
下面點著明晃晃的兩支巨燭,窗口焚著一盒篆字香,幽芬滿室。
羅幽蘭打疊起神,竭誠張羅,親自獻上香茗,又搬出美酒佳餚,殷殷招待。這一來,羅剎夫人和羅幽蘭似乎比先前親近了。可是羅幽蘭身上的兵刃和暗器,始終沒有解下,只有沐天瀾的辟劍早已放在一邊。
羅剎夫人笑說:“主人情重,這樣厚待大約預備作長夜之談了。其實我想說的,也沒有緊要的話,不過我們這樣長談,難免不驚動本寨主人罷!”沐天瀾說:“不妨,這一面樓下全是我帶來的人。本寨主人的臥室,隔開了好幾間屋子;巡夜的苗卒們本不敢上樓,我們可以放懷暢談。”羅剎夫人說:“我在寨外聽得街上苗民們傳說,土司府又到了兩位貴客,一個是道爺,一個是老和尚,這兩位是誰呢?”羅幽蘭便把破廟父女相認情形,大略一說。
羅剎夫人說:“真是難得,說起來尊大人我小時候定然見過,可惜年紀太小,羅剎峪內的印象,非常模糊了。可是我聽先師說過,羅妹妹被九子鬼母擄去,在秘魔崖混了許多年,完全是代我受過。九子鬼母把羅妹妹當作我,所以替羅妹妹取了女羅剎的渾號。我聽到了這一段事,一直存在心裡。現在好了,父女重逢,羅妹妹又得到這位如意郎君…”說到這兒,眼光,面媚笑,笑眯眯的瞅著沐天瀾。
半晌,才向他問道:“還有那位老和尚的來歷呢?”沐天瀾便把無住禪師的來歷說出。羅剎夫人立時嘴角一撇,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當年三鬥坪會面的那位方丈。
想不到還是你師伯,和這兒金翅鵬也有淵源。這兩位老前輩,說起來都見過面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兩人明白她說三鬥坪見過無住禪師,便是今晚席面上老和尚講的故事,看她神很有鄙薄無住禪師的意思,可見當年她們師徒對於這位老和尚始終沒有諒解。細按起來,當年老和尚尷尬情形,確也可笑,難怪她有點瞧不起了。
沐天瀾說:“今晚黑牡丹暗探內寨,定是從外面聽得到了一道一僧,也許對我們兩人想暗箭傷人,想不到鬧得虎頭蛇尾。她定不死心,還要來蓐鬧。這倒好,省得我們再去找她。我定手刃殺父之仇!羅剎姊姊——你能助我一臂嗎?”沐天瀾脫口而出的叫了一聲“姊姊”面上不一紅。原來他謹受閫教,想籠絡羅剎夫人了。
羅剎夫人猛聽他叫姊姊,格格一陣嬌笑,眉飛舞的笑說:“玉獅子——不對,我的好弟弟!姊姊一定叫你如願,但是你得先幫姊姊我一點忙,你願意麼?”羅剎夫人說時還向羅幽蘭掃了一眼。沐天瀾吃了一驚,暗想好厲害,倒打一耙,我這聲姊姊白叫了。
羅幽蘭看他怔了神,慌接過去道:“象姊姊這樣本領,還要我們幫助嗎?”羅剎夫人目如電光,微微笑道:“天下事不是依仗著武功好就全能成功的。當年楚霸王七十二戰,戰無不勝;忽聞楚歌,一敗塗地!吃虧在有勇無謀,非但無謀,而且魯莽得可笑。不說當年楚霸王,今晚玉獅子也是魯莽萬分,居然逞匹夫之勇和黑牡丹這種人拚起命來。萬一你吃了一點虧,便是我立時把黑牡丹處死,也是得不償失的。所以古人說:‘事豫則立,謀定而動’。武功高超的,沒有不講究‘靜以制動’。你卻輕舉妄動,和她打得面紅氣。不是我淺言深,你記住我的話以後,便不致輕身冒險了。”沐天瀾被她說得訕訕的有點不好意思,心裡卻暗暗佩服。
羅幽蘭卻暗想:話是對的,可是從這幾句話裡,也可看出她對於我們這一位如何的關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