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追菌免燕小俠巧獲銀鈴救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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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說到燕白玉在石室裡面,突然聽到另一個小門裡傳出來一種奇怪的唏唏之聲,引起了好奇心,循聲找去,剛從門口往裡探頭一望,一宗怪事,嚇得她不自主的驚呼了一聲,原來裡面盤著一條烏鱗巨蟒,蛇頭舉起兩三尺高,上生獨角,口吐紅信,喉頭咯咯作響,發出一種怪難聽的聲音,兩眼正盯緊地上,作勢撲。順著它的目光,往地面一瞧,自己追的那頭白兔,正蹲在那裡,悉悉發抖,眼看就要身膏蛇吻。
那條巨蟒,雖然因為燕白玉的驚呼,發現有人來到,但是並不加以理會,仍然注視地面,只見它驀地蛇頸一曲,巴斗大的腦袋,像閃電一般地啄向白兔。論理兔子見了蛇,只要被它目光罩住,十有九死,絕跑不掉的。可是奇怪得很,這隻白兔,似乎很不平常,就在蛇頭啄向地面的一剎那,竟然著蛇頭的方向,一閃一竄,就越過那一堆巨大的身體,竄向巨蟒的那一面去了。亙蟒身體過大,轉動不靈,只好又舉起頭來,再行掉轉頭來,注視那頭白兔,準備第二次的追撲。
燕白玉在門外看了,不對小白兔更增加了幾分喜愛,馬上看出小白兔雖然一時不至被巨蟒著,但要逃走,卻困難得很。因為只有一個小門,往外竄逃,就不能利用巨蟒轉動不靈的弱點予以閃躲,否則勢必被它撲住不可。當時動了拯救的念頭,小孩子那懂甚麼利害,隨手在地面上抓起兩顆小石頭,等到小白兔再次跳了過來的時候,巨蟒的頭,剛一掉轉,馬上對準兩個蛇眼擲燕白玉自從吃了金萍實後,又練了十天的虛元神功,兩手運勁,不自覺地就把內力用上,所謂摘葉飛花,均可傷人。何況是兩顆石子雖然準頭差些,沒有擲中巨蟒的眼睛,可是撞到巨蟒的身上,那力量何止千斤,巨蟒的鱗甲雖然刀槍不入,那苦頭可也吃得不小,當時被燕白玉的兩個石頭,擲得蛇頭歪過一邊,一陣急痛攻心,登時兇威大發,不再追捕那頭兔子,昂起蛇頭,對準燕白玉的身體,猛竄過來。
燕白玉想不到巨蟒會有那麼兇猛,嚇得轉頭趕快就跑,幸虧兒先吃了那顆不知名的菓子,身輕如燕,再加上小門將巨蟒的來勢,稍為阻礙了一下,沒有當時被它撲倒,總算讓她一溜煙,跑出外來了。
巨蟒吃了大虧,當然不肯就此甘心,也緊跟著像箭一般地隨後追出來。燕白玉吃虧在沒有練過輕功技巧,雖然現在身輕如燕,內力充沛,並不能發揮潛力,因此,沒有多久,就讓巨蟒迫得一個首尾相銜。眼看就要被巨蟒咬著,到肚裡去,驀然聽一聲鶴唳,雪兒出現,從半空中伸著長嘴,對準巨蟒的眼睛啄去。
蛇鶴生相剋,巨蟒雖兇,也只好放棄追逐燕白玉,在地面盤成一團,擺出蛇陣,以與白鶴相抗。
兩樣東西,都有千年以上氣候,雪兒雖然通靈,可也不敢驀然撲下,因此,只在上空不斷盤旋,找尋機會,再行下擊。巨蟒也在底下隨著雪兒的身體,目光緊視,嚴陣以待。
燕白玉膽子大得出奇,才一脫離危險,驚魂初定,馬上停下身來,注視這一場惡鬥,方把身子站定,驟覺腳下有一團茸茸的東西,在腿上擦來擦去,心裡又被嚇得一大跳,俯下身子一看,原來就是自己想要捉回去的那隻小白兔,小把戲竟然識得好歹,知道是燕白玉把它救出蛇口,居然不再走避,依依足下,可愛極了,燕白玉馬上蹲了下去,把它抱了起來,嘴裡說道:“你這個小傢伙,早要這樣,豈不就沒事了嗎?何至害得大家全受了那麼一場大的虛驚呢?”正在她全神貫注在小兔的身上,對它自言自語的時候,猛然聽得頭頂巨鶴一聲高鳴示警,急忙抬頭一看,原來雪兒一擊不中,那條巨蟒竟狡猾得很,仍然念念不忘傷害燕白玉,乘著巨鶴離地衝霄直上的一剎那,驀地將身子散開,一條巨尾,對準燕白玉的存身,唰的一聲,橫掃過來,這一尾,力量何止萬斤,給它掃著,怕不攔打成兩段。
幸虧燕白玉警覺得快,聽得鶴鳴示警,已經發現蛇尾像箭一般地掃到自己的面前,幾乎是出乎本能的反應,兩腿猛一用勁,朝地面一蹬。就在蛇尾到達身前只差一寸左右的瞬間,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一跳竟然騰空五六丈高,不但躲過了蛇尾的橫擊,而且學會了一記身法,抱著白兔,在半空一個翻滾,飄然落到十丈以外的地區去了。
再一注視地面的情形,那條巨蟒,暗算燕白玉沒有成功,卻讓雪兒抓住機會,沒有等它再行盤成蛇陣,在半空裡,一個急轉,像星一樣,唰的俯衝下來。兩隻鋼鐵般的腳爪,正好抓著巨蟒的七寸,腳爪從鱗甲的縫裡,深深地嵌進巨蟒的體,只痛得巨蟒將蛇尾亂擺,還是沒有辦法甩掉。
可是雪兒也沒有佔到便宜,巨蟒身體太重,抓不起來,腳爪又嵌進蟒身,陷得緊緊地,一時之間,拔不出來。巨蟒幾擺,沒有把它甩掉,馬上本能地把身子捲了起來,正好把它圈在當中,雖然蟒身過,卷不太緊,一雙翅膀,卻給它束住,展不開來,要想脫困,也是萬難。何況巨蟒給它抓著要害,痛得失了常,在那裡亂滾,更不容易把腳拔得出來。眼看著相持下來,兩者必定會得同歸於盡。
燕白玉看到這種情形,心裡急得要命,發現腳下還有一塊黑黑的石頭,也不管三七廿一,撿了起來,對準蛇頭就擲了過去,無巧不巧,那塊石頭正好扎到蛇頭那隻獨角上。驀地火星四濺,那塊石頭,當時暴開兩半,從中間飛出一串銀光閃閃的東西,由於用力過猛,把那串東西,震得在半空裡,鈴鐺鈴鐺地響個不停,竟然是一連串美妙的音律。
奇怪得很,自從那聲音出現以後,燕白玉的心裡,立即到心平氣和,那條巨蟒也馬上停止了滾動,靜靜地癱在地上,雪兒立即從容拔出腳爪,從蛇身鑽了出來,靜靜地站在一旁,並不再向巨蟒攻擊,好像宇宙一切都是那麼平靜,本不曾有甚麼爭鬥一樣。
可是,鈴聲只響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掉落地面,不再發聲。剎那間,巨蟒又恢復了狂怒,由於雪兒的腳爪,不再抓在它的七寸上,身子又靈活起來,驀地一個轉身,張開巨吻,就一口向站在旁邊的雪兒,咬了過去,雪兒剛才並沒有受傷,豈是一個省事的,不過吃了一次大虧,不再上當去抓它的七寸了,反而著蛇頭,長頸一伸,鐵啄猛的一口,對準蛇眼啄了過去。巨蟒早先被它嵌住七寸,受了重傷,神志已昏,不然也不會蛇陣不擺,就向雪兒挑釁。這時,當然閃躲不開,登時被雪兒啄瞎了一隻眼睛,痛澈心腑,得身體在地面上一躬,嗖的一聲,仍然向雪兒存身的地方,猛衝過來,雪兒早已展翅騰空,讓開這一股猛勁,從空中跟過前去,又是一嘴,把另一隻蛇眼也啄瞎了。
巨蟒此時也近瘋狂,眼睛瞎了,只當仇敵還在前面,仍然張開巨吻,朝前猛竄過去,不遠正是一處斷崖,剛好有一塊突出的石筍,擋在前面,蟒頭那隻獨角,無堅不摧,加上巨蟒痛極發烕的那一股猛勁,本來已經懸空,那裡還能經得這麼一撞,登時倒塌下來,正好砸到巨蟒頭上,壓得腦漿進,鮮血四濺。可是蟒的命最長,雖然頭被壓碎,那後半截身子,更加痛得一陣亂擺,巖前的樹木,登時被它掃得東倒西歪,尾巴打得地面的山石,四外橫飛,那威勢只嚇得燕白玉吐出舌頭,半晌收不回去。心裡暗呼好險不止!
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那條巨蟒的身體,方才慢慢地緩了下來,顫動不已,最後,終於完全停止了擺動,真正的死去。
燕白玉等巨蟒死了以後,就走到它以前蟠踞的那塊地方,找尋那一串銀光閃閃的東西,毫不費力地就讓她找到。原來只不過一串九個小小的銀鈴,放眼看去,並不怎麼出奇,拿在手裡搖了搖,雖然也有點響聲,可並沒有剛才那麼大的威力,心裡知道是一件寶物,也就不管,先揣到懷裡再講。接著,又找到那塊被蛇角劈開的石頭,撿到手裡一看,非金非石,烏光閃閃,也不知道是甚麼東西,只到也很好玩,也就一起揣在懷裡,這才找到那袋菓子,抱起白兔,騎到雪兒背來,喝了一聲起字,又飛回太白山頂的府。
過了幾天以後,白山神尼從山下回來,很沉痛地對她說道:“徒兒,因果循環,永無已時,想不到我當年丟了一塊九龍玉佩,卻造成了你一家的死亡…”話還沒有說完,燕白玉已經哭得暈了過去,神尼看到她的至,也不很嘆的點了點頭,原來打算告訴她家裡的情形的,看到這個樣子,就決心不再和她講了,免得使她分心,過了一會,燕白玉醒轉過來,才又很慈祥地對她說道:“徒兒,對於你家裡的情形,我暫時不會告訴你,等你學藝期滿,能夠手刃親仇的時候,我再同你講吧!否則,難免要使你分心,不能專神學藝!”燕白玉本來要追問師父全盤經過,聽到如此一說,想想也對,當時強忍悲痛,兩眼出堅毅的光,很沉定地對神尼說:“師父,玉兒決定聽你老人家的話,暫時不問,但願老天爺保佑他們多活兩年,好讓我報仇啊!”說完,又不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神尼知道不讓她哭一個痛快,讓那股悲憤鬱在腹裡面,很可能要傷中元,所以也不勸止,直到她哭到疲力竭的時候,方才替她擦乾眼淚,勸她說道:“徒兒,人死不能復生,徒哭無益,血債血還,燕家的仇,等著你去報復,還是保養身體,好好地練習功夫要緊啊!”燕白玉很懂事的點了點頭,神尼就此岔開話題,考問她對虛元神功的進展,沒有想到只僅僅十幾天的功夫,就讓她練到虛室生明的程度,心中到大為驚異,想道:天賦再好,也不能有這麼快呀!因此又問她在這十幾天裡面,還發生了甚麼事沒有,燕白玉此時已經恢復了常態,就把前幾天採摘山菓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師父。同時,馬上一蹦一跳地跑回房,把那串銀鈴,和兩塊石頭,搬出來給師父看。
白山神尼把東西接在手裡,並未馬上就看,倒是閉著眼睛,想了好久,方才恍然似有所悟的說道:“徒兒,你的福緣真是不小,那顆長得像蘋荷一樣的奇草,一定是道家修練出來的靈珠草,功能明目輕身,怪不得你只短短的十幾天功夫,就把虛元神功練得暗室生明瞭。原來是得它之助,那就難怪了!”說完以後,再一低頭察看手裡的銀鈴,更驚得哦了一聲,說道:“怎麼這件奇珍,也被你得到手了,看來未來的一場武林浩劫,倒可因此避免不少殺孽,究竟上天似有好生之德,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倒可使我放心不少了。”燕白玉給師父這一連串的自言自語,得莫名其妙地,趕緊問道:“恩師,究竟是怎麼回事,告訴玉兒知道好不好呀!”白山神尼方才把這串銀鈴的來歷,告訴她聽,原來這串東西,是黃帝手下的大臣所作,為黃帝手下的樂官,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到一片銀魄,立即發現那是製作樂器的一種最好材料,因此廢寢忘食,用震紋錄音的功夫,將天下所有祥和之音,進銀魄,然後鑄成九隻銀鈴,先後足足花了七十二年的時候,方才把它鑄好。用時必須以內家真力,將其震盪,馬上就可隨人心意,發出各種不同的美妙音律,不但使人心平氣和,而且是抵禦一切魔擾的寶物。可惜就在銀鈴完工那天,上天似乎憤他太過強奪天機,還沒有啟用,就心瘁神盡而死。這串銀鈴,遂被廣成子收去,成為道家修練御魔的瑰寶,廣成子道成仙去,這串銀鈴,就從此不知下落,僅故老口頭傳下來這麼一段掌故。想不到還真有這件東西,如果不是燕白玉情急猛擲,無形中發出虛元神功,再碰上那條鐵甲蟒蛇的獨角,震出聲音來,神尼也不會想到這方面去。接著又把兩片黑石拿到手裡一看,原來也是一件異寶,叫做烏靈石,實際並不是石頭,是古代一種烏靈樹脂,埋藏地底,硬化而成的東西,用以保存珍貴的東西,千古如新,而且合在一起,用陰電冷焰,把它膠合在一起,除了千年鐵甲蟒蛇的獨角以外,任何利器也砍它不開,這也就是這串銀鈴,始終未被人發現過的原因。
再一細看,烏靈石的內槽,除了配合銀鈴的形勢,被人揑了九個小以外,尚刻了有幾個蚊子大的古篆,寫著:廣成故物,留贈有緣。果然沒有料錯,不大喜,向燕白玉說:“徒兒,你的福份真是不小,讓我們再到那裡看看,還有甚麼遺蹟沒有!”當時,嘬口一聲長嘯,雪兒馬上飛了下來,師徒兩人正要跨上鶴背的時候,那隻小免也從燕白玉的房裡跑了出來,似乎也想一起同去,白山神尼一看,馬上回頭問道:“徒兒,這隻兔子是從那裡來的?”燕白玉忽忙跑過去把它抱了起來,再對神尼說道:“恩師,這就是我追趕,因此發現石的那隻兔子,自從替它引走毒蟒以後,就不再逃跑,所以我把它捉了回來,剛才只顧說銀鈴,所以把它漏了,師父,你老人家看它好玩不!”白山神尼接到手裡一看,就知道又是一樁神物,告訴燕白玉說:“徒兒,這並不是一隻普通兔子,實為玉菌的化形,怪不得那條鐵甲蟒蛇在小屋裡的時候,雖然發現你在門外,還是不理,原來就是想掉這個小傢伙,如果不是你阻住它食小鬼,也許在沒有得手以前,本不會理你。玉菌是修道人練丹所不能缺少的一樣靈藥,像已經成了形的,至少已在兩千年以上,功效與那芝人芝馬,並駕齊驅。如果得到它一滴菌,更能起生死而活白骨,看它的意思,大概是想帶我們去把它的本挖來,移值到我們的府,請求庇護,好在我們已經不須借重草木之靈了,就帶它去吧!”小白冤似乎聽得懂神尼說的話,馬上跪在神尼的手上,將頭亂點,神尼也不用手撫著它的皮,含著微笑對它說道:“不要做出這麼一付可憐的樣子,搬到我的府裡面,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的保險,但也不至於擔心別的野獸來侵害你了!”說完,仍將菌兔給燕白玉抱著,等她跨上鶴背,說了一聲起字,雪兒兩翅一探,驀然高飛,神尼也同時施展凌空虛渡的功夫,手掌微微搭著白鶴一點尾巴,不過片刻功夫,又達到了那片夾谷。
下來一看,鐵甲蟒蛇的屍體,仍然被壓在山石下面,尚未腐爛,神尼當時運用神功,一掌震散那些山石,從懷裡取出一把玉刀,順著蟒腹的白線,嘶的一聲,將蟒皮剖開,再用玉刀順頭骨,把那隻獨角挖了下來,從頭往下一撕,一張蟒皮,不粘點的乾乾淨淨剝了下來。燕白玉看了說道:“師父,這麼髒的東西,把它下來幹嗎呀!”神尼說道:“徒兒,鐵甲蛇皮,刀槍不入,取下來做幾套防身衣甲,我們雖然用不著,拿來送人也好,讓它丟到此地,未免有點可惜。這隻蛇角,無堅不摧,用處更大,尤其烏靈石,非它不開,我想將那兩塊烏靈石,改造成一個裝藥的盒子,用來保存一點新鮮靈藥,也許將來能有大用呢,如果沒這隻蛇角,配成鑰匙,那就非常不方便了,傻孩子,知道嗎?”燕白玉瞭解神尼完全在為自己將來打算,不撒嬌的依在神尼的懷裡,仰著頭說:“師父,您真好!”白山神尼也不為她那份孺慕之情,動得撫著她的頭說:“可惜你的情孽太重,不然倒可以成為我的衣缽傳人呢!”燕白玉這時那裡懂得甚麼叫做情孽,不過聽師父的口氣,好似將來不能永遠隨侍似的。因此拉著神尼的手,滿嘴不依地說:“師父,不麼,我要永遠隨侍您老人家呀!”神尼只是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徒兒,事在人為,這就要看你將來的造化了!現在把蛇皮洗乾淨,我們再去那裡面看看吧!”於是師徒二人在一條小溪裡將蛇皮洗淨,捲成一束,給雪兒看守,蛇角讓燕白玉拿著,再一同往以前那個石走去,燕白玉手裡仍然抱著那頭小白兔,剛一跨進裡的石室,那頭小兔就從手裡掙扎的跑了下來,領頭就往燕白玉發現靈珠草的那間小屋鑽去。
神尼師徒跟著進去,見它已經鑽進那顆長著靈珠草的石爐旁邊的小,又轉過身來,把頭從口了出來,看著神尼。神尼明白那裡面就是它的生所在,不覺哦了一聲說:“原來你長在這麼隱秘的地點,怪不得能夠經歷兩千年都還不遭劫。”說完,轉過頭來向燕白玉說:“徒兒,那隻蛇角給我!”燕白玉將蛇角遞了過去,神尼就蹲了下來,沿著口一劃,石壁就像切豆腐一樣的,一塊塊地掉了下來,不一會就挖開兩三尺方圓,驀然開闊,出兩三丈方圓的一片空地來,原來這個小,除了前面幾尺厚的地方,只有拳頭大小外,裡面卻是一個不算太小的窟窿,但見地面一片白細沙,中央長著一隻白的玉菌,形狀果然長得與一隻兔子差不了多少,那隻小白兔跑了過去,朝地下一鑽,就不見了影子,神尼相度了很久以後,方才對燕白玉說:“徒兒,你到外邊找找,看有甚麼東西盛沒有!”燕白玉依言先在小室裡一看,只見除了幾座笨重的石鼎以外,再沒有旁的東西,因此,又跑了出去,在中央那間大石室找了好久,還是沒有合用的東西,正想到其他小室裡面去尋的時候,突然發現當中那張石榻上面的牆壁,正中的石頭,異常平滑光潤,與周圍的石質完全不同,好像用人工嵌進去一樣,因此,就走了過去,用手在上面敲了幾下,聽到咚咚作響,知道里面一定是挖空了的,可是那塊平滑的石頭旁邊,沒有一絲縫隙,就像原來與石壁長在一起的樣子,怎麼樣也不開來。
最後,燕白光火了,從地面撿了很多石塊,朝著那塊石頭上面猛砸,碰得那塊石頭,像擂鼓一樣,一陣亂響,把小屋裡的神尼給驚動,走了出來,喝問道:“徒兒,你這在幹甚麼呀!”話音未落,驀見石壁上面,轟的一聲大響,正中那塊石頭,猛然爆開兩半,掉了下來,緊跟一蓬箭雨,沒頭沒腦地,猛出來。燕白玉首當其衝,眼看完蛋,神尼顧不得喊她躲開,趕緊從側一記掌風,把那蓬箭雨劈得歪向一邊,一個箭步,提了燕白玉的手臂,往旁邊一帶,這才僥倖躲開,沒有變成一隻刺螞。就是這樣,左小腿上還是中了一隻短箭,箭頭似乎含有劇毒,登時腫了起來,傷口周圍,變成紫黑顏,疼得幾乎暈了過去!
神尼趕緊運真氣,護住手腕,將燕白玉的小腿緊緊揑住,雖然暫時阻住了毒上升,可是仍無法進行解救,心裡不想道:“玉兒吃過金萍實,普通毒藥,本傷她不了,這是甚麼東西,這樣厲害。”正想出一隻手來,替燕白玉拔出箭頭,替她放毒,那隻白兔,又悄沒聲地從小裡跑了出來,神尼一看,心中大喜,不暗罵自己糊塗,明擺一件最好的消毒東西在這裡,怎麼倒給忘了。這時燕白玉已經不再到疼痛,只覺得那隻小腿,火辣辣地,麻木不仁,完全失去了知覺,因此,就把眼睛睜開,很害怕地看著神尼,神尼見她沒有暈了過去,更放下心來,吩咐她說:“徒兒!趕快按照虛元神功的心法,將全身真氣迫向這隻小腿,那樣就不怕毒氣上竄,也好讓我替你治療,懂嗎?”燕白玉點了點頭,依言將真氣聚於左腿,神尼見她把功運足,方才鬆手,很小心地拔出那隻小箭,登時箭口出一灘黑血,腫也慢慢消下去了。此時,那頭小白兔,不等神尼招呼,馬上跳了過來,伸出舌頭在傷口上只舐了幾舐,真是千古靈物,神效無比,頃刻間,毒腫盡失,傷口長平,一條小腿,仍然光潔如玉,好像本沒有受傷一樣。燕白玉馬上站了起來,把小兔抱在懷裡,親個不已。神尼見沒有事了,這才噓了一口氣,對燕白玉說道:“真是好險!徒兒,下次做事,可千萬不能這麼魯莽啊!”燕白玉經過這次變故,心膽猶悚,連忙點頭應是,記取了這場教訓,養成了她以後的謹慎習慣。
師徒二人,此時再往石榻上面去察看一番,果然那塊平滑石頭的後面,挖了一個很深的方,此時已經完全敞開,當中擺了一個半尺長的玉盒,另外高高矮矮地擱著幾個玉瓶,此外再無其他東西。走近去仔細一看,原來在平滑石頭的後面,是一種炸藥裝置,力量雖然不大,卻正好能夠將前面的石塊炸開。藥線就裝在平石上端的石壁上,燕白玉剛才只在平石上動腦筋,所以沒有看出在平石頂端距離半尺高的石壁上,有半顆突出來的圓珠,就是開關所在。一陣亂砸,無意中給她砸中了那顆珠子,所以才產生剛才那一幕驚險的變故。如果不是神尼出來得早,一條小命還不是白白地犧牲掉了,想起還不有點不寒而慄。那塊平石是從裡面往外嵌,所以外面看不出一點縫隙,至於當初是怎麼裝上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平石後面,除了一圈炸藥以外,就是一圈毒藥弩箭,最後才是那隻玉盒和幾個玉瓶。
神尼為了怕再發生危險,特地叫白玉從外面找幾樹枝回來,側著身子把它們撥了出來,這次倒再沒有發生其他的變故。神尼把玉盒拿到手裡一看,上面刻著幾個蝌蚪般的篆字:“徐福存物,留贈有緣。”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是一冊用黃絹釘好的本子,翻開一看,滿眼盡是蝌蚪文字,好在白山神尼學究古今,對於這些文字並不陌生。一邊看著,一邊不斷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暴力不可持,古今一致,徒兒,你要記得這段故事喲!”燕白玉可不認得那些古董,忙問師父是怎麼同事,神尼自然就把裡面的記載,一五一十地告訴她聽。
原來這個石,是秦始皇時候的方士,徐福修真的地方。徐福在秦時是一個最有名的煉丹者,秦始皇聽到他能煉製不死靈藥,特地下令把他徵召進京。那時候徐福知道始皇手下,奇才異能之士很多,如果不去應召,殺身之禍,旋踵即至。可是要自己為這個暴君,制煉不死靈藥,心裡實在一百二十萬分的不願意,一方面固然藥料求之不易,最大的因素,還是不想讓這暴君長期統治人民。但自己沒有能力反抗,因此想了一個主意,把已經找到的一些藥料,分別藏開,自己在應召的時候,卻說中國本土,無法求得靈藥,必須攜帶五百對童男童女工前往海上仙山,蓬萊三島去找,其實心裡早就打好了一去不返的主意,秦始皇見他很快就應召進京,不疑有他,就照著他的話,全部給他準備妥當。他自然再也不會回來,卻害得這個暴君在家裡天天盼望,終於失望而死。現在的本,據說就是徐福那時帶去的五百對童男童女,所留下的後裔,這些掌故,不屬本書的範圍,也就不再多講。
燕白玉聽完這段故事以後,就向神尼說道:“師父,那麼他已經找到的那些靈藥,藏到甚麼地方去了呢?”神尼笑了笑說:“他的記載裡只說明已經找到的藥料,有一顆千年紫芝,兩株朱草,一株玉菌,藏在甚麼地方卻沒有講,只說如果有緣,只能遇著,我們現在已經得了一株玉菌,就不要再貪心了吧!”燕白玉當然聽從師父的話,不再往下問去,又把那幾個玉瓶拿到手裡一看,不過是幾種專治傷毒的丸藥,就一併揣在懷裡,走下石榻,從地面撿起一隻短箭研究一番,原來上面是塗的最毒的鴆,怪不得有那麼厲害。
神尼師徒清楚一切情形之後,再從新回到那個小屋裡面,先把小鬼放回它生的地方,再很小心地用玉刀連同沙土一起刨了起來,盛在那隻裝書的玉盒裡面,然後再到其他每一個小室裡面,發現沒有甚麼其他的東西了,方才一同出來,仍然由燕白玉騎在雪兒背上,捧著玉盒,挾起蛇皮,很快又回到太白山頂的府裡面。
白山神尼把玉菌移植好了以後,又替燕白玉將兩塊烏靈石,用本身的陰電冷焰,將其練化,製成幾個小小的盒子,每個配上一把蛇角鑰匙,再將蛇皮製了幾身緊身衣靠,才開始一心一意地傳授燕白玉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