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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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枚走近“這位女警官,可否讓她休息一會,再落口供。”女警不由得深深嘆息。
她體諒地出去。
醫生坐在病邊,輕輕說:“王女士,我們盡力搶救,你失血甚多,內部受創,雖無生命危險,但是以後恐怕不能生育了。”埃在用心聆聽,不過,她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似,毫不動容。
醫生安了幾句,轉身離去。
月枚關上門。
她走近福在,握住老友雙手“福頭,你聽我講,這件事,你在我手中。”埃在點點頭。
“警察若再來問話,你只說,在門口已被毆暈,完全不知誰是兇手。”埃在看著月枚,結巴地說:“他應得到懲罰。”
“警方對家庭暴力有何控制,你最明白,把他抓到法庭,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
“福在,從今起,你聽我的話。”埃在發呆。
月枚握住她的手“記得嗎,自小學起,我就懂得保護你,我得街頭智慧,勝你百倍。”
“他為什麼那樣毒恨我?”福在落淚。
“我無暇研究此獸心態,總之,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月枚喂福在喝水。
換條件忽然,她的語氣變了,閒閒地說:“一宗明安發生了,警方首先要查的,是自殺,抑或他殺。”埃在統共不明白。
“倘若是自殺,沒話好說,如果是他殺,有意外有謀殺,意外死亡,不幸,謀殺則分蓄意及誤殺。”電光石火間,福在有點知覺了。
她只覺十隻手指漸漸發麻。
埃在睜大雙眼。
月枚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她說下去:“誤殺與謀殺之間,只有一線差別。”埃在看著她。
“動機。”月枚說出這兩個字“殺人如有動機,叫做謀殺,你有什麼動機要殺我?沒有,我是你好友。”她咯咯地笑起來,嗡一嗡鮮紅的嘴。
埃在聽得呆了。
“所以,警方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來。”月枚握住埃在的手,發覺老朋友的手冰冷。
“不過如果是情敵,那麼,警方看法就完全不同了,你有動機。”埃在的聲音似一遊絲“為什麼說到這個?”月枚這樣回答:“我讀過一本小說,情節非常有趣,故事裡有兩個女主角,她們約定,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她的臉湊近福在“她們
換條件,各自殺死對方可厭的丈夫,因為沒有動機,警方絲毫懷疑也無。”這時,福在已漸漸平靜“嗯。”
“福在,你想一想,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明早再來。”下午,女警又來了。
這本來是伸怨的好機會,但是王福在只輕輕說:“我進門之前已被毆打,也許是認錯人了。”警察有點生氣“王女士,口的灼傷呢,也純屬意外嗎?”埃在恬不知恥地答:“是。”
“我們想幫你。”
“我明白,我很。”
“無論如何,你需拿出勇氣來,結束這種不健康關係,重新做人。”
“謝謝你。”警官徒呼荷荷。
她這樣同醫生說:“典型受家庭暴力壓迫婦女心態,她不能動彈。”醫生說:“多麼不幸。”
“太懦弱了,社會里仍然有很多類此婦女,令人浩嘆。”但是病榻上的王福在卻很平靜,她服了葯,睡著了。
心有不甘第二天一早月枚來看她。
“想清楚了。”
“我想聽聽你的計劃。”
“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決心?”
“當醫生說,我再也不能生育的時候。”
“福頭,你同我剛剛相反,你一向喜歡孩子,我記得在學校裡,你特別關懷低年級同學,教他們打球寫功課。”埃在不出聲。
“告訴我,那人的生活習慣。”埃在用很平靜的聲音說:“自從失業之後,每傍晚,他都會到蘭桂坊一列酒館去喝得爛醉,深夜回來,一眠不起。”
“除出喝酒打人,他還做些什麼?”
“從前有一班朋友,聚在一起吹牛談天,漸漸也因經濟問題同他疏遠。”
“他落了單?”
“也不會,如願結賬,仍有朋友。”
“他開車?”
“車子早已賣掉,他現在用公共通工具,有一次我與他一起乘地下鐵路,遭人推撞,他忽然大發脾氣罵人,被其他乘客譏笑:“怕擠?買架勞斯萊斯。””月枚微微笑“福在,你出院吧,到我家來住。”
“可是醫生說…”
“你自己簽字出院好了。”月枚口氣強硬,可是,福在還不覺她在擺佈她。
埃在就是這點吃虧,她算不上機靈明,太容易被人利用。
彷彿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對她說:王福在,去,去投靠表姐,到律師處辦妥離婚手續,速速脫離這段惡夢似關係,切勿再做任何糾纏。
但是她心有不甘,耳邊又有另一個聲音同她說:王福在,你被那人害得支離破碎,萬劫不復,你豈可不思報復。
埃在辦理出院手續。
在車上,月枚忽然問:“福在,請恕我問一句:你有沒想過換一把門鎖?”
“換過幾次。”
“他怎樣進門?”
“他召鎖匠來鑿開大門,那裡的確是他的家,又有一次,叫消防員幫忙。”月枚驚異“這個人竟有這樣能耐。”
“是。”
“他有無到處訴苦,說你貪慕虛榮,在他不得志的時候離開他?”埃在不出聲。
月枚笑了。
她時時在不該笑的時候綻出明豔笑容,好不奇特。
月枚說:“我們好像已沒有其他選擇。”到了家門,女傭出來“太太,周先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