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花時雨不夜天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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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記憶似乎從這個稱呼開始有了一個間隔,世界扭曲起來,環住他頭頸的手慢慢加大力道制止他掙扎。他承受著血脈奔湧的痛楚,果真痛得想翻身,那雙手卻緊緊環著他不肯放鬆。
“忍一會兒…忍一會兒就好了…”土御門伊月愈發用力地摁住他,此時鬆手,源義衡肯定會因為痛楚狂躁的掙扎,會出巨大的動靜不說,更會傷及自身。他不知道龍新生的鱗會不會很脆弱,他只知道當初母親就是這麼抱住他的,有溫柔又堅定的將他約束在懷裡。
源義衡撐在地上的手暴起青筋,他身為人類的神志已經漸漸混沌,只剩內另一半血脈中的躁動不安。劇烈的痛楚之下,冷汗打溼他的前額和衣服,他的手向前觸及土御門伊月的腿,又生生撤回來,摁碎了木質地板。
土御門伊月發覺,單憑自己似乎是制不住源義衡的,等他化龍之後更是如此。身為白狐的母親終究是妖怪,他只繼承了母親的強大靈力,在純體力的拉鋸上還是略遜一籌。
於是在情況惡化之前,他當即叫道:“鯉伴!”半妖一直守在門外,聞聲推門而入,又迅速將門關上。看到房間裡的景象,他也是一愣,接著來到土御門伊月身邊。
“伊月,我要做什麼嗎?”土御門伊月手上使著力氣,說話就有點艱難。他周圍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坐在一堆地板的碎渣之中,竟然絲毫沒有被傷到。
“幫我摁住他,不然他會掙扎,等扛過覺醒這一段就好了!”他說話之間,源義衡終於痛苦的哼了一聲,身體猶如被撕裂重組,骨骼和血一起疼痛顫抖。他大睜一雙紅瞳,只能看到衣袖上那些暗金的花紋。
他在這小混蛋面前…果然從來沒有什麼體面可言…
在奴良鯉伴錯愕難言的視線中,人類的身軀猛地變為一條美麗的白龍,龍身弓起並扭曲。劇烈的痛楚還在繼續,白龍一雙紅瞳滴血那樣鮮豔。
見伊月半點沒有受傷,那麼源義衡似乎還保留著基本的意識…奴良鯉伴上前幫忙的時候還在這麼想,然後他就被光速打臉了!
字面意思的光速打臉!
奴良鯉伴面無表情地跪坐在那裡,絲絲縷縷的黑的畏正從他身上逐漸逸散開來,又重新聚合成他的半邊身體。要不是他及時發動滑頭鬼的畏,剛才白龍那一尾巴完全可以中他的臉,再讓他滾到背後那面牆上去。
奴良鯉伴:…
他深一口氣,確認了源義衡的轉化過程其實非常狂躁這個事實。他做好一切準備幫忙摁住,一邊關注伊月免得被傷到,結果觀察來觀察去,他發現源義衡向伊月那個方向的龍尾巴總是會拐彎,他這邊無疑是重災區。
奴良鯉伴給生生氣笑了。
行啊,不僅記得不能傷到伊月,還記得要他對吧?
白龍鮮紅的立瞳冰冷凝視著他,忍著疼翻了個身,讓自己能更方便地向奴良鯉伴。
奴良鯉伴:…
真的生氣。
痛楚最為劇烈的時候,奴良鯉伴死死按住龍身也有點勉強,他聽見白龍的鳴嘯之中,土御門伊月輕輕嘆了口氣。
“光哥。”他叫道。
白龍頓時靜止不動了,他的鱗本來豎起來一半,又怕會刺傷抱著他的人,連忙合攏回去,龍身扭動著,顯然還在痛。
可是他的動作無疑溫和多了,像受到什麼絕大的安撫一般,只委委屈屈地扭來扭去。
“光哥,忍一忍。”土御門伊月又說道,他一連叫了好多聲“光哥”越叫白龍掙扎的力道越小。在這一聲一聲的安撫之中,白龍好像找回了什麼失落已久的兄長的體面和驕傲,忍著撐著,一口氣把覺醒捱了過去。
白龍這一次足足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到最後他也疲乏了,默默忍疼,只偶爾甩甩尾巴。奴良鯉伴再次靈巧避開,拿起月回對白龍比比劃劃。白龍“嗚”一聲,尾巴甩動環過了土御門伊月一圈,尾梢就搭在他腿上,這下終於安靜了。
土御門伊月活動一下痠軟的手腕,從袖子裡抖出幾個小紙人來收拾殘局。外面街道上已經有早起的老女僕開始打掃,他用陰陽術修復了大半的東西,把源義衡放平擱好,這才扶著奴良鯉伴站起來。
他的腿已經幾乎沒什麼知覺,半妖於是半抱著他攙他起來,在房間裡慢悠悠地走了一小段。
“這樣就可以了。”土御門伊月長長吐出一口氣,捶著自己的腿“半妖的覺醒是很兇險的,沒有人陪伴,自己很大概率會受傷。”
“源義衡是半妖?”奴良鯉伴想到了在夢境中那個驕傲的源氏陰陽師“他竟然是半妖?”
“我也很驚訝,按理說是不該的,光哥他…”這個稱呼很自然的滑出來,土御門伊月微微一頓,接著轉頭看向奴良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