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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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什麼狗的客人,”好小姐看了看查良鍾,絲毫沒有把小云的冷淡當回事,反而很關心地問:“好好的,怎麼又不高興了?”小云意識到查良鍾正在注意自己,他淡淡一笑,掩飾說:“我沒不高興…誰說我不高興了?”妤小姐嬌嗔地說:“還說沒不高興,你看你自己的那臉?”小云這一次是真笑了,說:“我不是很高興嗎?”查良鍾站在一旁不甘寂寞,他不失時機地向妤小姐討好賣乖:“那是,小云說得對,誰見了你妤小姐,還會不高興。只要好小姐你高興了,我們就得誰都要高興。不高興,也得乖乖做出高興的樣子來,是不是雲少爺?你看,雲少爺不說話,那就是了…”妤小姐被查良鐘的討好,逗得哈哈大笑。小云也跟著一起笑起來。查良鍾繼續趁機大耍嘴皮:“你妤小姐是什麼人,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我告訴你,說了都不相信,這外面是怎麼議論你的。外面說了,你妤小姐手上正拿著個大紅繡球,隨時隨地都會扔出去。”
“瞎說八道,我手上可沒什麼大紅繡球。”妤小姐自然知道查良鍾是在哄自己,但是她喜歡這樣的恭維。
“我查良鍾要敢在你面前瞎說八道,你妤小姐說我是什麼都可以。你這是真不知道,上次你相親那事,你到大街上去走走,逮住誰了,你問,你就問他,他要是不知道這事,他要是不能把這事說得有鼻子有眼,你拿我問罪。我跟你實說了,如今這城裡誰名氣最大,我說你肯定不相信,你肯定不信,”查良鍾眉飛舞,手腳並用“你知道是誰?是——是你妤小姐。”小云在一旁不動聲地聽著,他知道查良鐘不過是一味誇張地拍馬,但是他的確也知道,因為妤小姐擁有著萬貫家產,很多人對妤小姐垂涎三尺。誰將最終和妤小姐結婚,這已經是小城中人們掛在心上的懸念。誰愛上妤小姐,妤小姐愛上誰無關緊要,人們普遍關心的,是誰將最終得到甄家的財產。
既然妤小姐樂意聽,查良鐘口若懸河地說著,一直說到喜怒無常的妤小姐真不耐煩為止。
“你別沒完沒了好不好,喂,還有什麼事?還有什麼話?”妤小姐不客氣地打斷了查良鐘的話“這房間裡,到處都是你的聲音,煩死了。有話快說,有快放,說完了,滾你的蛋!”查良鍾涎著臉笑,他反正臉皮厚,才不在乎,憋了一會,話鋒一轉,當著小云的面,赤地說:“我讓大嫂子捎的話,妤小姐總該給個回話吧?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想著你妤小姐!妤小姐,你給個回話。”妤小姐說:“我的回話,不是早就給了你嗎?”5查良鐘被妤小姐活生生地攆了出去。他本不在乎自己這一次又碰了釘子,從妤小姐的房間出來以後,沒走出去幾步,他嘴裡已經哼起小曲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妤小姐是頭不易馴服的野馬,得下功夫慢慢調教。他美美地盤算著,沿著過道走過去,快走到大宅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來,四下張望,扭頭往素琴住的那院子跑去。
在妤小姐那裡沒得到什麼便宜,為什麼不在素琴身上找回來呢。查良鍾賊頭賊腦地溜進了院子,從一叢叢盛開的月季花旁邊擦過去,一掀竹門簾,快步走進了素琴的房間。素琴百無聊賴地正坐在方桌前玩骨牌,沒想到查良鍾會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查良鍾對四處望了望,走到方桌前,便要動手動腳。
素琴連忙站起來,手指放在嘴上,輕輕噓了一下,躡手躡腳地掀開竹門簾,走了出去,站在院子裡,若無其事地對四處看,看了一陣,悄悄回了房間。查良鍾正在門口等著她,素琴剛進來,就把她摟住了。素琴也不做矯情的掙扎,好像一堆遇上了烈火的乾柴一樣,表現得比查良鍾還要迫不及待。自從上次開了旅館以後,素琴一直在等著這機會。當素琴提出要和他一起去臥房的時候,查良鍾說幹嗎費那事,客廳裡就好。
男女之間真偷起情來,膽子大得就彷彿廚屎時,把膽子給屙掉了一樣。兩人早忘了一切顧忌,都覺得應該抓緊時間,也顧不上多說話,就立刻直奔主題。素琴生得人高馬大,查良鍾本抱不動她,只好擁著她一起往方桌那裡挪,到了方桌面前,搬著她的股往方桌上掀。素琴手忙腳亂,已經把旗袍裡的短褲脫了,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光天化之下,就認真辦起事來。偏偏查良鍾到了這節骨眼上,嘴卻又不肯閒著了,把自己在妤小姐那裡碰釘子的事,津津有味地說給素琴聽。
素琴不聽則已,一聽就火了,大罵查良鐘不是東西,到這時候,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查良鍾由她去罵,很快發現她是真生氣,連忙拿出哄女人的手段來哄她,一個勁地陪好話。說給女人聽的好話,在查良鐘的肚子裡,天生有一大堆,剛說了沒幾句,就把素琴給哄住了。
查良鍾正說著,沒提防愛愛直闖了進來。誰也不知道愛愛會在這時候突然出現,查良鍾和素琴頓時一陣亂,桌肚下面四條光溜溜的腿,身不由己地哆嗦著,不知往哪藏才好。愛愛臉漲紅了,眼睛死死地盯住素琴不放。
“愛愛,”素琴不知說什麼好,她想向愛愛解釋,可這種事,又不是一時就能說清楚的。
愛愛的眼睛裡全是怨恨,她看著素琴,好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樣,面對一個她所不應該看到的場面,完全驚呆了。她的臉部表情活像一個神經失常的病人。查良鍾很快就從尷尬中恢復過來,他從容地繫著褲帶,對愛愛做了個輕薄的鬼臉,也不和素琴招呼,搭訕著想從愛愛身邊溜過去。愛愛伸開手攔住了他,歇斯底理地不許他走:“畜牲,你不許走,你把話說說清楚!”素琴和查良鍾做夢也想不到愛愛會這麼做。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愛愛會採取如此過分的行動。顯然,愛愛並不想大喊大叫,並不想把姦夫婦的勾當,得滿世界人都知道,但是愛愛的舉止仍然超出了情理之外。她固執地堵在門口,像任何因為潑翻了醋罈子,氣沖沖趕到現場去捉姦的婦人那樣,說什麼也不讓查良鍾離開。查良鍾溜不了,只好回過身來向素琴求援。素琴結結巴巴地說:“愛愛,你聽我說,聽我說…”愛愛動地說:“我不要聽你說,我要聽他說,我要聽這個畜牲說,他到底要幹什麼?”生得又瘦又小的愛愛有一張美麗的臉,她太動了,不僅是失去了理智,而且是讓人難以相信的瘋狂。要不是素琴拉往了她,她說不定就會撲到查良鐘身上去,拳打腳踢,扇他的耳光,撕他的臉皮,和他拼命。
6查良鍾去素琴那裡鬼混的時候,妤小姐的房間裡就只剩下小云和妤小姐兩個人。小云的臉上一臉按捺不住的不高興。他對查良鐘有一股說不出的討厭,他討厭他對妤小姐大獻殷勤的腔調,同時他也討厭妤小姐竟然會喜歡聽那些虛偽的恭維。查良鐘的用心完全是赤的,他為財產而來,妤小姐的用心也同樣是赤的,她在用自己巨大的財產這塊骨頭,耍著查良鍾,以此為樂,以此為榮。
妤小姐說:“良鍾走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還在不高興,你的那點氣,難道還沒生完?”小云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生氣?再說,我袁小云若要生氣,也犯不著為了他。”他做出本不在乎的樣子。
“生不生氣,也不用我說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妤小姐笑著說“幸好我對良鐘不怎麼樣,我要是真對他好一些,你還不知道怎麼生氣呢?”小云酸溜溜地說:“是不怎麼樣,要是怎麼樣了,更要溜溜地來了。”妤小姐十分得意地大笑起來:“你們這些男人真是的,他要來,我有什麼辦法呢。再說,你也真傻,他想我嫁給他,我就會嫁給他了?”小云被妤小姐這種忘形的得意惹火了,臉上出完全無所謂的神情:“你嫁不嫁,管我什麼事?”妤小姐笑得更厲害,一邊笑,一邊說:“那好,我就真嫁給他。反正我已經想好了,哪一天我就站在一個高高的地方,拋一個大大的綵球,掉在誰的頭上,就嫁給他。我告訴你,這綵球,說不定還真的就掉在良鐘頭上。天下巧事多著呢,小云你信不信?”小云更加惱火,他覺得她本沒必要這麼得意。她一定以為自己是在嫉妒查良鍾,其實真正應該嫉妒的,不是他小云,而是查良鍾。他本就不在乎她的財產,而且從來也沒想到過要娶她。作為男人,小云相信自己沒什麼吃虧的地方,他和她已不止一次地睡了覺,瘋狂地一次次做愛,但是所有這一切,與其說是喜歡妤小姐,還不如說是不喜歡她。一個男人並不是只在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才願意和她發生的聯繫,有時候,不喜歡也是一種動力。和一個女人做愛,不僅僅是表示愛,也可以代表恨。他冷笑著看著妤小姐,說:“怎麼,你真以為我是嫉妒了,是不是?”
“嫉妒不嫉妒,你自己當然知道。”妤小姐繼續笑。
小云有些歹毒地說:“我告訴你,嫉妒不嫉妒,得看是什麼人,我這人,從來不知道嫉妒。妤小姐你也不想一想,你值得我嫉妒嗎,再說,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想娶你,你也沒打算嫁我,我嫉妒幹什麼?”妤小姐的臉頓時變了,她明白小云這段話中間的刻薄含意。她和小云的關係即使已到了這一步,雙方之間,仍然存在著深深地敵意。
“我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像我這樣的慣壞了的小姐,像我這樣不要臉面的女人,就是想嫁給你,你也不會敢要。你當然不會在乎,是呀,我要嫁給誰,和你有什麼關係?”小云無話可說。他有些後悔自己的話太重,太沒情沒義,太不像一個男人所說的話。妤小姐突然真的不高興起來。她和小云天生是冤家對頭,碰到了一起,就得爭吵。她爬到了煙炕上,一把抓過煙槍,看著正對她看的小云,息事寧人地說:“喂,好了好了,我可不想跟你吵,我吵不過你,你過來,幫我燒個煙泡,小云。”小云的反應有些過分強烈,他看著煙槍發呆,記憶中的某些東西,又一次被觸動和喚醒。妤小姐的本義是要與他和好,他也想向妤小姐表現出一定的好,可是逝去的記憶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小云彷彿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一下子被麻醉住了,他直直地看著她,好像不認識妤小姐似的。他的眼前又一次出現幻覺。妤小姐變成了一個肥胖妖豔的女人,肥胖妖豔的女人不懷好意地向他招著手,他的姐夫乃祥站在一旁冷笑著。
妤小姐莫名其妙地看著小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得這樣。
“怎麼了,難道你就不能侍候侍候我,”妤小姐隨口說著,不敢再往下說,因為小云嘴角像打擺子似的哆嗦起來。他突然很衝動地說:“侍候?我幹嗎要侍候你、要給你燒煙泡,我又不是你的小廝,你別以為誰都是你們甄家的小廝,誰都必須侍候你們!”妤小姐惑不解地坐起來,很吃驚的樣子,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你怎麼了?”小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眼前肥胖妖豔的女人已經消逝,妤小姐瞪大著眼睛,完全被他搞糊塗了。小云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他承認妤小姐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姑娘,自己不應該那樣對待她。妤小姐一直是真誠地向他著自己的情,她像一團火那樣熱烈地燃燒著。
“你以為誰都得侍候你不是?”為了掩飾他的失態,他笑著說。然而妤小姐已覺得很無趣,雖然知道和小云這人不必太頂真,她多少有些來氣。小云是一個太情緒化的人,動不動就會神經兮兮的,妤小姐對他的所作所為,百思不解,永遠也吃不透。她划著了火柴,點上煙燈,用釺子在煙盒裡挖了一塊煙膏,自己燒起煙泡來。燒煙泡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妤小姐對此道極不練,這麼做,不過是在和小云賭氣。
小云求和地上前搶妤小姐手上的釺子,替她燒起煙泡來。他將妤小姐挖的那塊煙膏扔進煙盒,十分練地重新拌起來,看得出,他顯然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他那細細的手指帶著些女人氣,飛快地令人眼花繚亂地旋轉著,嫻的動作讓妤小姐大為震驚。
“你的煙泡怎麼會燒得這麼好?”妤小姐讚歎不已地說著。小云臉上那種不可冒犯的神情蕩然無存。妤小姐看見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挖了一小塊煙膏,在煙燈上一邊燒,一邊靈巧地捏著,終於將煙泡裝進煙鍋裡。
妤小姐捧起了煙槍,這一次,沒有讓別人替她噴煙,而是自己。
“幹嗎跟冤家似的,動不動就非要吵呢?”妤小姐神情惶惑,徐徐地吐著煙,有些傷地說“我倆是怎麼了?”7素琴花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辦法讓愛愛相信自己並沒有對她變心。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愛愛已經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的心都快碎了,無論素琴說什麼,愛愛都覺得她是在騙自己。作為一個女人,愛愛已經把自己的愛全部給了素琴。她已經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一個付出了全部愛情的女人,是沒有辦法接受別人對她的背叛的。因為是出於真心的愛,愛愛並不覺得她和素琴之間的關係,有什麼罪惡之。剛開始,也許只是一種遊戲,當素琴向她出了那種男人才應該有的慾望時,愛愛只是覺得好奇。好奇的力量遠遠地大於拒絕的力量。她不明白女人和女人睡在同一張上,還會發生什麼事。她在這種遊戲中越陷越深,最後終於不能自拔。
乃祥變成殘廢以後,照顧乃祥的差事,幾乎是莫名其妙地就落到了愛愛身上。那一天,甄老爺子心煩意亂地來到乃祥的房間,看著臉部表情已經完全痴呆了的兒子,把兒子的妾全部召來訓話。兒子已成了這模樣,由誰來照顧必須立刻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平時爭風吃醋的小老婆們,這時候一個個都不敢開口了,全變成了啞巴,臨了,還是素琴氣鼓鼓地說:“大少爺沒病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搶寶貝似的搶他,都恨不得把他生吃掉,現在可別都不吭聲了。”甄老爺子說:“誰好好地照顧乃祥,我虧待不了她。”重賞之下,並沒有勇夫。甄老爺子看著兒子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一個個都往後躲,氣得真搖頭。父子倆在好上面如出一轍,但是甄老爺子身上沒那種太多的憐香惜玉的閒情。他皺著眉頭,挨個地打量乃祥的小老婆,用一種長輩的赤的眼光,品味這些不同尋常的女子。他等了一會,還沒有人站出來表態,便不耐煩地對素琴說:“你是當家的,怎麼說,也逃脫不了干係。你算一個,還一個是誰,馬上就給我定下來。”於是就定下了愛愛。愛愛那時候看上去還是個小孩子的模樣,莫名其妙地便被推舉出來。甄老爺子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們都說是你,那就是你吧。”從此以後,小城的一名針灸醫生,在初一或者十五的子裡,無論颳風下雨,十幾年如一,堅持來為乃祥針灸。乃祥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轉,但是也沒有進一步惡化。針灸醫生堅信是打金針會有奇效,他頭頭是道地說了一大套有關經脈疏通的理論,並建議每天用輪椅推著乃祥在大宅裡轉上幾圈。特製的木輪椅做出來了,推著乃祥在大宅裡散步,成了愛愛每天必做的功課。乃祥已經成了一個活死人,照顧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苦差事。
最初所有的髒活,都由一名高大結實的女傭來做。後來愛愛和素琴之間,有了那種不能見人的關係,為了害怕醜事傳出去,她們不得不把這瞭解了內情的女傭辭了。她們定下了新的規矩,這就是所有的女傭,沒有經過允許,絕對不許進入她們的臥室。為了掩人耳目,她們每天都和乃祥睡在同一間房間裡。她們給別人留下了對乃祥很好的印象,並以此掩蓋她們就在乃祥眼皮底下的尋歡作樂。
第一次探險的嘗試,給愛愛留下了深刻的記憶。那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素琴毫無保留地講述自己的受,講述了自己對男人的厭惡,然後以一種不同尋常的認真,向愛愛詢問了她被乃祥破苞的詳情。素琴早就聽說乃祥有一種專為小女孩子準備的藥,這種藥既可外用,也可內服。據說女孩子用了這種藥以後,能像婦人一樣歡男人。然而愛愛用自己的受,打破了這種本不存在的傳說的神話。她嘆著氣告訴素琴,事實上事後她一直血不止,即使塗上了被乃祥稱為特效奇方的公雞雞冠汁,也仍然沒有一點用處。
“男人天生都是壞東西!”她們就這樣共同控訴起她們唯一的男人乃祥,對同一個男人的厭惡,使她們成為一對同謀。在對男人共同的詛咒中,她們無師自通地嘗試著一種無需男人的歡樂,最初完全是羞答答的嘗試,很快就發現這裡面竟然其樂無窮。到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她們像一對情人似的抱在一起睡著。
正是因為存在著對素琴的特殊情,愛愛才不到大宅裡單調的生活,是如何枯燥和難以忍愛。愛愛的母親在她生下來剛滿月,就又一次回到大宅裡當女傭。素琴對愛愛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重溫了自己從來不曾得到過的母愛,這種母愛過去只是在她的想象中才存在。素琴給了愛愛無數種幻想,她常常有意無意地會想到在鄉下時,自己那位溫柔體貼的小嬸子。素琴和愛愛的小嬸子在愛愛的記憶中,常常會疊化成一個人。愛愛的小叔叔是一個不爭氣的男人,因為喜歡偷偷摸摸,一向被大家看不起。愛愛的小嬸子常常來她家幫著洗洗涮涮做點針線。愛愛從一開始就特別地喜歡這位小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