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垂死悟前因人言也善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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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搭兒不問別人如何，自己就首先鼓掌喝采。

要知這類雜技，若由輕功絕高的武林人物施展出來，自然不必驚奇，但佝僂老人這一夥，似非武林名宿，單憑“能生巧”這一要義，能練到“一索登天”的技藝，確已十分難得。

然而，奇技尚未僅此，六男二女登上矛失之後，一位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忽然一聲吆喝，八人同時舉步，一個換一個的位置，像走馬燈般在八矛尖上疾走，最後竟化作紅黑相間的圈，若非諸小俠眼力甚高，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身影。

阿爾搭兒連叫:“好看啊！好看啊！

…

”差不多要離座而起。

張惠雅心想:“這丫頭瘋了，怎好這般失儀？”急拉一拉她的衣角。

不料手剛抓上，阿爾搭兒的手也迅速落下，在她手腕一握。張惠雅驀地明白阿爾搭兒原有深意，也急忙暗裡留神。

佝僂老人似因貴賓鼓掌狂歡，古銅的臉上猛可搐一下，泛起一絲笑容。旋又向其餘三人打個手勢，各走近長矛，每人託說兩枝長矛，也在廳裡疾走。

這座大廳高約五丈，下面有人託著長矛，矛上又各站有人，看起來幾乎與瓦底相接。

忽然上面一聲嬌叱，那位年紀較輕的婦人手臂一揚，一縷白光自腋下飛出，疾她對面的夥伴。

諸小俠知道這類賣藝者，常作驚人之事，只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果然那夥伴身輕折，手臂一仰，已對別來的飛刀接著再一揚手，兩棲飛刀分襲他前後兩人。

霎時間，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滿空盡是雪亮的飛刀，看得在座各人眼光級亂。就在這一瞬間，阿爾搭兒一聲嬌叱，三條身影同時離座“鏗鏘”一陣急響，夾著幾聲饞呼，在譁亂中又聽錢孔方厲喝一聲:“給我站著！”一道墨綠光華已繞廳一週，鎮懾瓦刺群雄。

然而，卻有兩條身影已掠出門外，一閃而逝。

阿爾搭兒傍在於志身側，深情款款問一聲:“你受傷了？”於志苦笑一聲道:“幸我暗以罡氣護身，人雖未傷，卻給那老賊走了。”眼角瞥見身旁的於志強麵包慘變，不覺大驚道:“你怎樣了？”於志強咬緊牙關，似在強熬極大的痛苦。

於志叫一聲:“使不得！”運指如飛，一連點遍他周身三百六十一。

原來那佝僂老人乘諸小俠仰觀飛刀的時候，矛疾轉，到達於志的身前，其餘三位託予的人也分別到達諸小俠身側，長矛一放，佝僂老人雙掌已分別向於志弟兄發招，其餘三人也同時進擊諸女。矛尖上八人，原是互換飛刀，這一瞬間，竟將所有飛刀全向諸俠女頭上。

這是以生命作為賭注的謀殺，諸小俠武藝之高，冠絕群倫，居然有人敢假借演技，當面下手，那些人若非別有所恃，定是懂懂無知。

諸小俠裡面，過半數的人也不信對方有此下策。

但阿爾搭兒擔心她的郎，暗與張惠雅留神對面席上。於志由阿爾搭兒眉目飛動得神情，起初還認為她過份多心，待演技人入廳，各席挪移很遠，也就留神起來。

因此，佝僂老人發動暗襲的瞬間，阿爾搭兒與張惠雅秦玉鸞首先躍起，四掌一掃，幾十把飛刀全被震飛。

於志固然也要躍起，不料坐在對面的萬夫長掃古不花，腳尖猛地一勾，上軀也微向後仰，反而受了佝僂老人一掌打在前，若非早以罡氣護身，在佝僂老人大前掌之下，早就死於非命。

佝僂老人一擊不能達到目的，便知不妙，在諸小俠來不及牆門之前，與掃古不花同時掠出門外。

錢孔方見狀急起，一劍繞室封門，將未及逃走的人全部截下。但幾位演技的兇徒，卻被阿爾搭兒橫臂掃刀連他們也全掃下矛尖，死去大半。

於志強藝業雖也不弱，但因連年奔走，僅練成各種世絕身法與招式，罡氣尚未練成，怎經得起佝僂老人襲擊？尚幸佝僂老人大部份真力打向於志，所以他只覺一股寒氣透心，未至登時身死。

廳中尚有十幾名瓦刺勇士和千百夫長，眼見阿爾搭兒只是擊手之勞，即有幾名演技人死於非命，個個嚇得面慘變，呆若木人，連呼:“不是我們！”於志因哥哥受傷，不暇追敵，只叫:“搭）l妹妹！你們當心外人進來，待我救好哥哥再作區處。”那知諸女正在開始行動，屋頂上忽然“格”一聲響，幾十扇門窗同時落下。

於志急喝一聲:“走！”抱起於志強，首先躍出，諸女藝業高強，俱分別掠出門外。

只有阿爾搭兒當時靈機一動，一手抓起年紀較輕的演技婦，在門窗盡合的瞬間，奪門而出。

於志向那些門窗一瞥，不苦笑道:“你們快以寶劍劈開窗救人，但千萬不可進去。”諸女僅信檀郎機智過人，急急動手。

於志在嫂嫂刁孔扁護衛之下，將志強放在院前，以內力氣功，把他所受的冰魄掌毒驅出體外。

霎時，於志強周身一陣震抖，如中三險瘧疾。於志知他若能安度玄關，則功力又增一倍；若不能度過，被內轉毒回血脈，只怕當時就會身亡，急喝一聲:“守護心脈要緊！”於志強鼻內“哼”了一聲。

於志忽覺拊在他哥哥百會的手猛可一震，幾乎要把掌心震離頭頂，急一口真氣運氣入掌，強將於志強體內的潛勁驅回，再經一盞茶時，才聽到於志強猛地“蓬”一齊巨響，真氣盡洩。

刁孔扁眼見丈夫出此大丑，不覺粉臉通紅。

於志反向她笑說一聲:“恭喜！”刁孔扁臉紅紅地厥嘴道:“人家這樣子，還好意思取笑哩！喜從何來？你哥哥這時還不能說話。”於志笑道:“他這時賴著嘿！我助他血脈再多運行一個周天，那時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丈夫就是！”孔扁連呸幾聲，但又不敢離開半步。

阿爾搭兒率諸女劈開賓館門窗多時。但門窗開後，一股奇臭衝出，迫使諸女都退出三丈開外。過了半晌，臭氣略滅，錢孔方擒了兩粒避臭丹，靠近破窗一看，裡面不但空無一人，而且空無一物。

諸女明知賓館大廳定另有地下室，甚且另有極其歹毒的埋伏，但因門窗均以厚鋼形成，夫婿早叮囑不可進入，只好留守在遠處，以觀變異。

秦玉鸞相距最近，這時聽到於志刁孔扁說話，以為人已治好，歉然而到，才說得一句:“廳裡沒有人…”忽然發覺於志正在閉目，運功不楞然低說一聲:“嫂嫂！難道他兩人未醒？”刁孔扁接口道:“我的好弟婦。還是過一會再來罷，別害人家走火入魔哪！”那知錢孔方也恰在此走近，以為刁孔扁編排她，卻“哼”一聲罵道:“我才不像你那樣饞，盡守著魚腥不走！”於志強兄弟俱已清醒，只因一個想多獲功力，一個願意多授，才依運氣行血，度過十二重樓，不料錢孔方走來一罵，不失聲而笑。

於志一躍而起，即問一聲:“廳裡怎會沒有人？”秦玉鸞搶先說了，諸女也聞聲來到。

於志強到:“莫非地下還有機關，我們趕快去救。”於志道:“這時還救甚麼？敵人明知那些破銅爛鐵做成的門窗，困不了我們，所以關閉門窗，不過以毒氣把我們毒死，他那管同黨的死活？”阿爾搭兒道:“我擒得一名賤人，你問了她為甚要向我們下手？”於志縱目四望，見原是燈火萬家的瓦刺國都，這時零落得像數點疏星，連賓館對面的丞相府也不過幾盞半明半滅的燭光，與以前大不相同。心想:“若非國家出了大事，這上萬戶的國都怎會空城而去？”他覺得這事大有蹊蹺，忙道:“你和錢妹妹訊問就行，我和哥哥往各處看看去！”錢孔方忙道:“搭兒兒丫頭跟你們去，這裡有我和各位姊姊就行了！”阿爾搭兒甜甜一笑，走到於志身邊，說一聲:“要不要我？”諸女郎面呈羨。

於志見這位愛恍如小鳥依人，怎能說個不要，但看清妾的顏，不有點猶豫，說一聲:“怎會不要，但你們得守護這俘來的人，佝僂老人和萬夫長俱非弱者，得把綠虹劍留下來用，你也只好留下了。”阿爾搭兒雖覺幾分失望，仍然溫順地點點頭道:“我們把那人帶往前次紮營的地方等你！”張惠雅輕斥道:“你這丫頭要搞甚樣的玄虛？”

“在這裡審問，恐怕有人偷聽呀！”張惠雅自知駁她不過，只好說一聲:“依你。”於志暗贊阿爾搭兒慧心，表面上不動聲，說一聲:“你們去罷！”揮一揮手，與於志強徑奔龍相府。

相府裡果然空無一人，但被褥、傢俱，仍然陳設整齊，決不像匆忙出走，也不像經過大的變亂，究竟那些人往何處去了，任憑於志搜盡頭腦，無法尋到一個所以然來。

於志強在乃弟面前，可說是是一位“愚者”默默跟在他的身後，這時忽然說一聲:“敢情丞相府裡也有地窖？”於志道:“當了大官，更是怕死，那會沒有地窖？”他仔細搜索，忽叫一聲:“哥哥！你先退往外面！”於志強道:“可是找到消息了？”於志道:“若不找到，要你出去作甚？”

“我陪你進去不行麼？”

“那樣一來，我臨死都沒有人報個信息！”於志把乃兄轟出門外，向壁間嵌鈕一按“格”一聲響處，一張大立即縮進牆裡，於志急一躍登，隨入壁——舊雨樓掃描，神龍天帝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