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入座生風欣賞蝕骨舞扮夫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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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逍遙客百年功力,這樣一擲豈同小可?他也自知擲的雖是雪團,但因速度太大,鋼鐵遇上也要被穿,生怕四女中任何一位都吃不消,所以選定瑾姑身後,阿萄身前的空隙處擲去。
不料那團積雪閃電接近阿萄的瞬間,阿萄忽然“噗嗤”一笑,纖掌輕揚,那團堅雪又直拋向身後。
阿菊緊跟阿萄笑說一聲:“好玩!”手起一掌,那團雪定了一個半弧,轉使逍遙客飛。
逍遙客對那飛雪一抓,發覺勁道居然不弱,心裡還在暗驚,惠雅已拍掌笑道:“舅公爺爺輸了!”阿爾搭兒不知在那裡學來的頑皮,笑嘻嘻地蹲下身子捏了十幾個雪團向南女一陣亂擲,一面還直嚷著:“大家打雪仗好耍子!”逍遙客原想直接用掌力再試攻一番,被阿爾搭兒認為是打雪仗好耍,那還好意思再動兵刃?趁勢收蓬,回顧向王紫霜笑道:“你這劍陣果然有莫大的潛力,起了什麼名字沒有?”王紫霜一看阿爾搭兒和惠雅用雪切向劍陣胡鬧,一面回答道:“這陣尚未練成,起甚麼名字?”旋又笑起來道:“老哥給它起個名字也好!”逍遙客道:“這就難了,偏遇上我也是不會起名字的人,偶而想到俗話說:“四金剛騰雲,懸空八隻腳。”就叫做四金剛陣或叫做金剛陣,你道可好?”他一說到“金剛”兩字,猛觸動閔小玲的靈機,忽然一聲:“奇怪!這陣好像玉鸞妹妹說的柔鋼繞指。”逍遙客詫道:“什麼武藝叫做柔鋼繞指?”閔小玲道:“我也不懂,聽說是綠鬢老尼傳給她和蟬姐兩套功夫,一套是柔鋼繞指,一套是迴風蕩柳,不過,全是單獨使用,紫丫頭這個劍陣確保是四人合力施展的柔鋼繞指。”王紫霜沉道:“難道武藝也有巧合?再見那鸞丫頭,倒要教她使出來大家賞識。但她柔鋼繞指這名字起得真好,我就把這劍陣叫做繞指金鋼陣罷!”逍遙客不大喝一聲:“好!”阿爾搭兒正在擲雪團。她奇怪的是扔出的雪團被風力一卷,便無影無蹤,不象逍遙客所擲的能夠飛騰。正在盡力捏雪扔擲的當兒,忽聽逍遙客喝采,只道是稱讚她,忙停手笑道:“才不好哩!擲去的一個也不見了!”敢情她在賭氣,把手上兩團雪向地上一扔,飛奔到王紫霜面前,微笑道:“皇后姊姊!
我也要學武藝了!你可肯教我?”王紫霜已知於志曾經想教她,她卻不肯學,難得她自己好心要學,縱使不想要她幫手,至少也省得使人對她樣樣分心照顧,那有不願教之理?當下笑道:“我沒有你郎那套速成的方法,要學武藝,得先吃苦!”阿爾搭兒尚未回話,閔小玲忽叫道:“有人來了?”王紫霜回頭看去,果見三匹駿馬由城門向這邊馳來,忙吩咐瑾姑四人停止練劍!
相距不遠,來騎迅速三匹駿馬眨眼間到達接馬長繩外面。當前一位像個百夫長打扮的壯漢一躍下馬,立即揚聲道:“這裡是不是於大俠於志的帳幕?”王紫霜誠心使來人驚奇,早和閔小玲訂下一條急計,這時由閔小玲和張惠雅兩人出面,略一縱步,遠躍十幾丈,雙雙攔在來人面前,閔小玲娥眉一揚,秀目向來人身上一轉,微微頷首道:“不差!你找於大俠作甚?”那人道:“我是值帳百夫長枯巴勒,奉丞相也先之命,請於大俠和同來的英雄進城款待。”閔小玲接過枯巴勒的柬帖,果是也先具名發出,遙呼一聲:“紫妹子!有人請阿哩!”王紫霜隨聲而到,說一聲:“誰請?”順手接過柬帖一覽,即對枯巴勒問道:“也先為何要款待我們?”枯巴勒只聽閔小玲一呼,即見眼前多出一位天仙般少女,疑得仙女忽然而降,這時被問,慌忙躬身道:“我主久仰於大俠威名,並在大漠上擊潰戈薩克的主力,使我族得以暫時安寧,所以備酒接風,請無論如何也賞個臉兒!”王紫霜看過柬帖,知宴客時間是在夜晚,隨即答道:“於大俠因有要事,往別處去了,所以我們昨夜到這裡尚未拜望你們家主枯巴勒著急道:“不知於大俠什麼時候會回來?”王紫霜道:“總不至於誤卻這盛宴!請你回覆你家主,就說我們準時前往就是了你家主人還請有什麼人,也得先教我知道,免得到時失儀才好!”枯巴勒見面前這位少女說話時有一種既是和藹可親,卻又凜然難犯的神情,忙恭應幾個“是”字,接著道:“並沒有什麼外人,幾個作陪的也盡是千戶百戶和我們草原上出名的英雄,不需如何拘禮。”王紫霜微展笑容道:“就這樣罷!你可回去了:”見枯巴勒已跨上馬背,忽又叫道:“你稍等一會!我還有點微物你帶回去!”一晃身子,回到帳中,匆匆忙忙將四粒明珠分作兩包,給枯巴勒道:“這兩包明珠,每包都是兩粒,一包是送你家主人的,另一包還勞你家主人代送給脫脫汗!”惠雅待枯巴勒走了,嘟起小嘴道:“我們準備去吃有毒的菜,還得送禮給它,這大蝕本的事,虧姊姊做得來!”王紫霜笑道:“別那樣小氣,這是我們的禮貌,反正也先那些蝕骨散毒不到我們身上,樂得吃它一個盤底朝天!”惠雅忙問為什麼不怕蝕骨散的道理,王紫霜笑道:“你問閔丫頭自然知道。”閔小玲“哦”一聲道:“敢情恩師的甘草丹也給你了!”王紫霜道:“何止甘草丹!我們破了魔教,令師知道那些魔女所以敢赤身體在大庭廣眾面前瘋狂媚舞,毫無半點羞恥的心,定是服食過蝕骨散,鎖魂散這一類媚藥,所以她到處搜尋這一類的東西,果然被她在室女司找到不多媚藥和解藥,那些媚藥早被她散往天空,讓鳥兒吃了唱唱媚人悅耳的歌聲,解藥卻分了一大半給我。要知我們女孩子最是可憐,任憑你武功再高,一著了人家的道兒便不能自拔,所以我也把解藥隨時帶在身上。既然察門赤的蝕骨散由阿魯思得來,定和任可夫的媚藥同一淵源,以毒解毒,恰恰也先上當!”惠雅叫一聲:“好啊!我們可以欣賞蝕骨舞了?”閔小玲橫她一眼道:“有甚好看的?你把衣服脫光,還不是和他們一樣?”惠雅羞得粉臉一紅,啐了一口,撥頭就跑。
諸女相逍遙客回到帳中計議一番,惠雍夫婦也買菜回來,卻說沒有找到買馬的人,只有白送給別人省得累贅。
阿爾搭兒又憶起於志的話,忙道:“郎還說可以賣給也先哩:到城裡吃飯時,就對它說這事好啦!”王紫霜忍不住讚一聲:“好主意!”驀地想到這主意原是夫婿定下來的,又不粉臉飛紅。
阿爾搭兒和惠雅相處久了,也多少知道中華女兒一點心情,只不明白為什麼分明愛上某一個人,偏是不敢說出口?這時也知道王紫霜為甚臉紅,仍然不明白她為甚必須臉紅。
這一天,王紫霜儘自己的能力教會阿爾搭兒幾手絕招,直到暮蒼芒仍不見於志回來。各人心頭上升起一個暗影,王紫霜雖知師公定然暗中保護,仍然恐有失錯之時救援不及而替夫婿擔心。
這得惟一急務是如何赴宴的事。
王紫霜有成竹,先將最不會武藝的阿爾搭兒裝扮成於志,用眉筆替她勾畫臉形,塗上油彩,居然十足象一位少年英雄。再將阿葡裝扮成阿爾搭兒,與瑾姑、阿萄、阿莎三女留下。
她知道阿爾搭兒未與枯巴勒朝過相,瑾姑四女也未曾進過城,也先為人雖狡,怎知道這邊人多人少?說起赴宴,自然不能連帳蓬也攢去,總得留人看守,若將阿爾搭兒留在家裡,萬一遇敵來襲,反而要分出來照顧她,不如索帶去有自己在側,總可暗裡施展手腳。
各人裝扮妥當,又由戰馬中排出。匹當作坐騎,專待枯巴勒再來催請。
果然過不多久,枯巴勒又和那兩名濃眉環目的大漢到來。這回王紫霜以禮相待,並引它三人與阿爾搭兒扮成於志相見,接著介紹了逍遙客、張惠雍、張惠雅、閔小玲、齊孛兒等,人的姓名和身份。
枯巴勒早知哈撒林赤有一對女兒嫁給漢人,這時見諸女裡面沒有阿爾搭兒,忙向假於志問道:“聽說於大俠在哈忽族裡又娶了一位小,怎的不請過來讓我拜見?”假於志暗罵一聲“該死”粉臉雖也微紅,但仍從容笑道:“她名字叫做阿爾搭兒,她率領另外三人照顧這裡,不便進城,所以未來相見!”她說話時幾乎是一字一字分開吐出,枯巴勒還聽不出有異,但那同來的兩名大漢,卻暗自詫異,被此換一眼,枯巴勒忙道:“我家主人正請各位移位賓館,夫人不去,如何使得?”假於志雖因枯巴勒起先說“小”這時改稱“夫人”而微微作。但她知道此時一馬腳,可能將全盤大事糟,強自鎮定下來“唔”一聲:“你家主人要我們移住賓館也是好意但我們有很多雜物和馬群,不能沒有人管…”故意一指王紫霜三人道:“有她三人相陪,已經很夠了,現在就走罷!”本來枯巴勒的請求,已出了諸人計議之外,王紫霜還待提醒阿爾搭兒應付的方法,不料她未發話,阿爾搭兒應付得怪、好處“走罷”兩字下來,枯巴勒總不能再待著瞎纏不休,不由得暗服阿爾搭兒機智。
枯巴勒聽到“走罷”兩字,見主人已站了起來,只好恭應一聲,跟後移步出帳。兩名大漢更是落後兩步,讓假於志、王紫霜、閔小玲、張惠雅諸女先走,暗看那少年英雄輕盈的步法,婀娜的身形,不疑竇從生,又換一眼。
假於志裝作未見。王紫霜,逍遙客諸人也當作不如。
帳外已列有一匹良馬,其中三匹是枯巴勒三人騎來,假阿爾搭兒和座姑三女索回到帳前。假於志鍬指著阿葡對枯巴勒二人笑道:“這位便是我的只一位小阿爾搭兒,她要照管營帳,所以不能附從!”枯巴勒三人那知是真是假?此時因假於志親口介紹。忙一齊恭應一聲。
假於志煞有介事地叮囑四女兒句,與王紫霜緩步到達馬側,回顧枯巴勒三人笑說一聲:“你們上馬!”也不見他扶鞍跨徵,也不見他踩腳起步,竟是平平穩穩地憑空拔起,輕輕落在馬上。
枯巴勒三人不由得一震,瞄夥看在眼裡,卻在暗笑。
各人紛紛上馬,由枯巴勒先弛引路,不消多時,到達丞相府的對面賓館。枯巴勒肅容進門,另有賓館執事接待新來貴賓,王紫霜略一打量,見這賓館建築頗為雄偉,也在暗歎一聲:“麻雀雖小,居然五臟俱全!”阿爾搭兒趁機不厭其詳地向賓館執索問七問八。這一來可害苦了那些執事,生怕得罪了貴賓,又怕洩漏了機密,既不敢不答,又不敢即答,支支吾吾,避重就輕。
然而那執事言不由衷,為難的神情,無異掩耳盜鈴,反被諸俠獲知不少要事,彼此心照不宣。
幸而過不多久,也先親自到賓館與諸俠相見,經過一番虛文褥節,阿爾搭兒立將於志的原意說出,並將鐵木真的強弓和哈忽的私函,給也先驗閱。
王紫霜趁這時候仔細打量也先一番,只見他年紀約在五十開外,一雙環眼閃閃生光,兩扇招風大耳,耳後腮骨外,一部虯髯八面斜飛,鷹鼻下垂如溝,濃眉橫臥如帚,看起來十足一付雄、叛臣的相貌。
也先雙手接過阿爾搭兒通過的強弓,只在手中一顛,立即嘿嘿兩聲笑道:“這大汗神弩,那能有假?於英雄也過於小了!”立即將弓還,順手拆開哈忽的書信,又桀桀怪笑道:“哈忽也算是有心人,但這事之過急。若於英雄願意久居大漠,這事包在老夫身上達成,如果於英雄還要回中華去,何必與阿魯思結這冤仇?”阿爾搭兒知也先指的是哈忽請他共立於志為大汗,好待長征阿魯思一事,也就揚起秀眉道:“我久不久居大漠是我的事,不見得就喜歡什麼大汗的名位,但阿魯思人殘殺你的族人,難道你不想報這個仇恨?”這幾句話確是相當厲害,也先若說不報族仇,勢必為族人共棄,若說要報族仇,則又變成受哈忽所支配。但也先不愧為老巨猾,竟連說幾句“從長計議”便將哈忽的書信收進袋中,隨意與各人敷衍。
到這時候,諸俠已知和也先沒甚可談,阿爾搭兒話鋒一轉,便到售馬的事。也先笑道:“這個倒是容易,於英雄只要說出數目老夫一概承擔,明天便將價款送上就是!”說畢又嘿嘿笑了幾聲。阿爾搭兒暗裡好笑道:“你這老賊打的如意算盤,認定我們的命過不了今宵,所以說得恁般乾脆,待我索訛你一訛,使你吃個大虧。”假裝思索一番,捏著指頭計劃一會,旋道:“馬兒共有三百一十六匹,我們留下十六匹,可售的是三百匹整數。那些馬匹都是壯齡的馬,依照時下馬價每匹三十兩銀子,該值九千兩。但那些馬匹都是久經訓練的跪馬,應該加倍給值,共值一萬八千兩。再則每匹馬都配上上好的鞍擲,每付鞍鞘取十兩,三樣加起來合共是二萬七千兩銀子,不知老丞相買得起、買不起?
也先聽她說出諾大的數目,怔了一怔旋又嘿嘿笑道:“二萬七千兩,不貴、不貴!老夫作成這筆易了!”王紫霜說聽阿爾搭兒說得馬價,竟是將達兩倍的價錢,認定也先必然還價,不料他一口答應下來,心想:“有錢人真是冤桶!”旋見也先無動於衷的神情,立即明白他意思,生怕它又要變卦,忙說道:“你說定了!”也先道:“老夫從不打誑:”王紫霜笑道:“有多人見證,也不怕你打誑!”有這詞鋒相對的的候,賓館執事又匆匆由外間進來,走往也先面前說了幾句,也先一頷首,立對各人笑道:“我替各位引見敝邦幾位知名的人物。”執事退出門外,不消多時,已帶十幾位高矮不齊的壯年人進來。
王紫霜僅向那人一瞥,便知人人懼有湛的藝業,生怕阿爾搭兒被別人試出不會武藝,忙緊傍她的身左,右手挽她的左臂,暗展氣功透過阿爾搭兒的身子貫入她的右掌。
果然那些人一踏進廳內,也先即逐一引見,阿爾搭兒仗有王紫霜為她撐,大大方方地與新來的好漢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