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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變為倒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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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曇禪師輕笑一聲道:“孟檀樾莫非認方老衲言不由衷,老衲今年已屆一百零七高齡,縱然貪、嗔二念未能盡消,豈能向檀樾打狂語,總之,老衲是多口,但是檀樾可肯與老衲賭上一賭麼?”三絕怪乞孟仲軻一聽,心中失笑,忖道:“你在內,我在外,還有個什麼賭?”似敵不過好奇之念,遂笑道:“請問禪師要怎麼賭法?”半晌,才聽得寶曇說:“老衲已心悔方才所說之話,即是檀樾出言相問,老衲也已動了好勝心,還是打睹,老衲三孽徒每年有兩次來騷擾,下次來期,估量不出本年歲終之時,如孟仲軻能在歲終之前,覓得一位能敵得過孽徒之人,來崖頂為老衲護法,老衲半年後必能出困,除天山得來真經,本贈與護法之人外,老衲必助你丐幫武學發揚光大,反之,孟槽樾得去中天竺一行,尋老衲分散多年師弟來此一趟,可以麼?”三絕怪乞孟仲軻心下不由作難,心想:“這哪裡是什麼打賭,明明是誘人上鉤嗎。”還未答話,便聽得寶曇輕微一聲冷笑道:“老衲前說中土武林無人的話,可證確是由衷之言吧,要不然檀樾也不會如此做難。算了吧!我們還是取消前言,五年來,除孽徒來此外,從無一人經過,難得檀樾來此,總算老衲傾訴了一次頭鬱悶。”孟仲軻大笑道:“撣師,在下明知禪師有意我上鉤,我也心甘情願,一言為定,在下告辭了。”說罷,轉首馳去。

其後,三絕怪乞孟仲軻兩月來僕僕江湖,想邀清一名武學絕高之人,但淡何容易,派中人如果答應又恐與天外三尊者沆瀣一氣,反成如虎添翼之勢,正派中人又未必肯來,不大傷腦筋。

終於在陝南遇上本門九指長老蒼璽,談到此事蒼璽大驚道:“天外三尊武功高不可測,你怎可作此承諾。為今之計,你現速往山西,尋我拜弟謝雲嶽,求他幫忙當可解決此事。我現有事不陪你去了,速去吧。”孟仲軻一聽,即急急趕回太原,一晃匝月,離歲終只有剩幾夫了,謝雲嶽的形蹤始終未見,已是失望,心知必需去中文竺一行。中天竺最忌視中土武林人物,說不定這條老命也要送在異國了,不意恰好撞上謝雲嶽。

當然此時仍偽名俞雲,即請求俞雲去為寶曇禪師護法一次。俞雲思索良久,暗忖道:“中天竺古名天方鬼國,聽說該地斯人斯物行事,每每有令人不可思議之處,寶曇對其徒天外三尊者武術之讚揚,未必是虛,姑無論是與否,即受大哥蒼璽之託,我總得去上一趟,還有孟仲軻說寶曇禪師在天山獲一冊佛門真經,不知是否師祖無為上人遺下之物,如果是的話,為維護師門重寶,更需去上一次。”於是笑道:“孟堂主,我明就去,只不過太嶽山脈,萬峰疊巒,叫我如何尋覓?”三絕怪乞孟仲軻先見俞雲沉不語,只道他是不應允為他去上太嶽,不免憂形於,繼聽俞雲允諾,喜不自勝,忙道:“回謝大俠,孟仲軻出得太嶽山時,已留心入山途徑,並繪得一張地圖,只須從靈石縣黃莊入山,照圖繪路徑便可找到。現在孟仲軻要追上傅家兩小,回來再向謝大俠請安。”俞雲含笑點首,三絕怪乞孟仲軻拜別離去,這,正是臘月廿四,俞雲坐在水閣中,目視著窗外水池內殘荷枯杆,發了一陣呆,回憶下山到達南昌府時,正好滿一週年,天涯遊子,他鄉作客,不知伺時可了,不為之黯然,伸了一伸懶,信步走出晉柯,四下望了一里,見無人蹤,腳下一緊,快步如飛地向太原城走去。

天氣變得很壞,較前幾天有顯著的不同,不復是麗當空,穹雲壓天低,灰茫茫的一片,風颳得很緊,掠面如同刀割,幸好沒有下雪,不然,小年的氣氛就會沖淡一半。

俞雲走進太原南關,腳步開始放緩,行人熙熙攘攘十分熱鬧,他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信步徜徉,東望望,西看看。

很多住戶均在門前設下香燭,供起牲品、忽然街心處起了一陣急驟的鸞鈴響聲,人群紛紛往旁避著,看得仔細,俞雲微噫了一聲,馬上人正是分別已久的蘭姑娘。

只見倪婉蘭著一襲翠綠緊身絲綿褂褲,間繫著黑緞鑲白錦帶,外罩猩紅奪目皮披風,襯著小嘴微翹,嬌憨無比的粉臉,越顯得娉婷啊娜。

那馬也是一匹千里神駿,雪也似地白,從頭到尾,沒有一,蘭姑娘叭叭揮鞭,馬如游龍般望南關外馳去,她並未發覺到俞雲瞪著眼在看她。

其實她見著俞雲也認他不出,要是脫掉面具,那就又當別論了。俞雲似乎面帶驚奇之,盯著蘭姑娘逝去的身形出神,心想:“她到山西又為了何事?”他情不自地關懷起來,一想到她倔強及刁橫的兒,又搖搖頭,掉頭又自走去。面瞥見一家酒樓“留香居”明晃晃的黑字招牌在寒風中搖盪著,身形一側,就要上樓,他還未跨步,樓口上突出一張嬌憨無比的粉臉,繼之現出全身,黑得發亮,提著小蠻鞋,蹬、蹬,蹬直衝下樓。

俞雲提起的右腳,又收了回來,閃在樓底房側,那黑衣姑娘大刺刺地步下樓來,猛然瞧見俞雲,不由呆了一呆,忽嫣然一笑,便又一陣風似地走去,似乎走去時候,低語了一句:“戴上這鬼殼子,瞧見真膩人。”俞雲聽了楞住,憶起崞縣在客廳中,風雨之夜在自己手中,搶走明珠的一定就是她,更不思索,竟自向外追去,不料與人撞了個滿懷“蓬”的一聲大響,那人被撞出五六步一股坐在地上,怪叫道:“我的媽呀,可疼死啦。”直歪嘴吡牙兩手抱住腹。俞雲定睛一瞧,只見店夥被撞在地下,心頭泛起無限歉意,上前扶起,路人一霎那間圍觀如堵。

原來店小二見俞雲進店,便隨在身後想招呼,不料黑衣姑娘下樓,俞雲一閃身,他也一閃身,他把吐出之話咽在腹內,黑衣姑娘言後,他原意俞雲立即會趨上樓上,是以猝不及防,俞雲又是一個急勢,這一來,店小二苦頭吃夠了。

這一耽誤,俞雲自料追不上,只能作罷,便自上樓,一餐飯用罷,已是萬家燈火時分。十二月下旬的晚上,夜寒甚重,俞雲在太原城街土慢慢散步,之後身形消逝在夜蒼茫中。

第二天一大早,太原城三街六巷傳遍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大事一一北城三元巷告老還鄉戶部侍郎李敬益府中失竊,珍器古玩黃金,藏在鐵板庫房中的,一半均不翼而飛,這還是小事,李府中的八名護院武師,都是一式一樣的斷去四肢,被丟在花園內,園中灑滿了鮮血,府中到處充滿了恐怖。

李侍郎及夫人眉以上,變做光禿禿的,賊人好大的膽子,竟在粉壁題字,清風幫封隆,字上又加印一個血掌,更使人吃驚寒顫。人們紛紛談論著,談虎變中出喜容,因為李侍郎為富不仁,攏斷訴訟。

忙壞了太原府的狗腿子,捕快頭閃刀手孫鶴不時在李府上進出,急得滿頭大汗,賤人手腳做得十分乾淨,一分蛛絲馬跡都未曾留下。當地捕快們不少是清風派門下,孫鶴明知不是清風幫封隆所為,可是誰也不能指出是另一人乾的,不免暗暗叫苦。

此刻,俞雲正在去靈石途中,揮鞭快馬飛馳,不至未正,便已趕到黃莊,將馬匹寄存農家,依照三絕怪乞孟仲軻所繪圖形入山。

從黃莊登山,周圍數十里山勢綿亙,雄偉峻拔,太嶽山脈就數這一段最稱崎嶇峻險,太嶽之所謂太嶽,就是比五嶽更為雄奇。

其實而論,險峻則有之,雄奧則未必也。俞雲展開身形。用出絕頂輕功,一路攀山涉嶺飛馳,天氣劇變,彤雲密佈。北風狂嘯著,鵝片的雪,飛舞漫天,他一踏上崖頂,驀見對峰上有幾條身影連晃,一眼瞧出那些人輕功步法,即知都是絕藝在身,俞雲心頭納罕,前面一夥為何在這窮山不蔬嶺馳奔,難道他們也知寶曇禪師的事麼?

他這一起疑後,雙肩一振,人已飛出五丈開外,接二進三的竄下拔上,已離前面一夥人,僅剩六七丈遠。俞雲一接近,立刻看出那共有七人,其中赫然有紅旗幫主八臂金剛宇文雷在內,俞雲暗暗稱奇。

然而,前面七人都是身負絕藝的武林健者,宇文雷及另一位黑鬚黑髮老者,已發覺身後有異,轉哼一聲,兩人同時身形前竄之勢,變為倒躍,嗖喇連聲的衣袖帶風,人已往回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