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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卻待沉落鐵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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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雲微笑道:“大師既慈悲為懷,就不說截伏在下,可見大師尚未能明心見佛,嗔念長存。”那僧微微太息一聲,不再出言。平劍豪驀地吐出一聲暴聲大喝,只見三隻獒猩怪鳴一聲,如風撲向俞雲。俞雲倏地雙掌推出,施彌勒禪功的“震”、“彈”兩訣,勁風密湧中只見兩隻獒猩震飛而出,身形轉翻,墜向十數丈外林中。

兩隻獒猩震出之時,另只獒猩已撲向身前,俞雲飛快地望左一讓,右手詭妙一抄,已扣住了獒猩右臂,五指一緊,一拉一甩,頓時將之甩向半空。奇怪三隻獒狸半絲嚎聲都未叫出,先後叭地墜地,一動不動,宛然已死。

三僧一俗頓時面大變,平劍豪嘿嘿兩聲乾笑,吼道:“今不是你,就是我。”兩隻佛手拐隨身湧出,狂風驟雨地攻出。平劍豪突覺面前人影一花,對方已失去身影,兩手腕脈一緊,一雙佛手拐頓時脫手飛出手外,猛臂股骨如中利刃,痛澈心脾,不住哼了一聲,全身被一股強勁推出,如同急弩離弦般,栽在六七丈外草地上,與三隻獒猩般一動不動。

三僧睹狀,神大變,相互望了一眼,同時跨出兩步,一僧高聲道:“施主神勇蓋世,武功卓絕,且接接貧僧三人合掌之力。”六掌同抬,緩緩推出,只見氣勁波動,草木向外偃臥。俞雲微微一笑,雙掌朝推來勁風去。合掌之力,實可推山移鼎,誰知竟是泥牛入海,盡被卸去,三僧頓一片清涼輕風環身襲來,心生凜駭之際,忽覺那片清涼輕風變成一片無形暗柔潛力,愈來愈強。

三僧情知不妙,六隻手臂宛若凍住,回撤乏力,陡那片潛勁驟然一變,重通山嶽,壓擠周身,軀體漸成麻木不靈。

一種死亡的恐懼襲布三僧腦中,禪門弟子認死亡雖是種莫大的解脫,但面臨這永離塵世之前也由不得泛出莫名的傷及悲哀。俞雲施展出奪天地造化絕學彌勒神功“化”宇決,將三僧推來掌力化溶於自己神功中,合而為一,緩緩送出去,凝聚成無窮威力,試想三僧怎能受得住?

當下,俞雲眼中閃出憐憫光輝,朗聲說道:“三位大師如再率昧理,且請回寺,俞某縱有不當之處,何不等過了今晚再說?”神功立時一撤,行雲水般步上山徑登道而去。三僧陡周身壓力一鬆,但卻如大病初癒一般,渾身軟綿乏力,相互苦笑一聲,步履蹣跚消失於樹蓊翠翳。

俞雲翩然離去後,隨處漫遊,只未踏入寺院半步,深恐峨嵋弟子一見他,即心懷不忿,行動出手,帶來無邊困擾。山中寺院繁多,他只好望洋興嘆,可望而不可即,心中難免生出無可奈何之

他佇足於中峰寺巍峨壯嚴鳴林之前躑躅久之,才向清音閣走去。清音閣前兩水環抱,彌碧清澈,游魚可數,溪中有牛心石,神態似,赭紅潤潔,左右兩橋如虹,名雙飛橋,書贊:“雙橋兩虹影,萬古一牛心。”此處即為“雙橋輕音”峨嵋十景之一,閣形古雅,虹橋臥漾,清音水淙,萬樹凝煙滴翠,詩情話意均蘊含其中,俞雲不神往。

俞雲衣袂飄飛立於溪畔,月光動忽見一黃衣老僧由清音閣中走出,緩緩向橋上先來,只見黃衣老僧手撫銀鬚笑道:“俞施主形單影隻,必孤寂,可容貧僧相伴一敘否?”俞雲微笑說道:“在下遠來貴山作客,唯恐親近不得,只要大師不嫌煩贅,視如仇讎,那有不願之理?”黃衣老僧神肅穆,目注俞雲一眼,微微嘆息一聲,繼又莞爾笑道:“貧憎果因,不為今晨不歡之事情掃興,願與施主盡半賓主之歡,撇開今之事不談如何?”俞雲道:“謹尊大師所命。”果因大師用手一讓,兩人步入清音閣而去。夜四合,岫雲煙籠。俞雲離開清音閣後,疾如電閃星飄向金頂馳去,一落在金殿之前,即見一僧從殿內閃出,高聲道:“俞施主麼?敝掌們因金頂為峨嵋重地,為恐損毀,改在千佛頂與能主印證。”俞雲心知東方玉琨所言不虛,逐冷笑道:“金頂上人呢?”那僧人恭身答道:“現在千佛頂上恭候施主駕臨,命小僧領路。”俞雲道:“好啊,這老和尚到了這般田地,還擺什麼掌門架子。”那僧人怒道:“請施主小心出言,莫討無趣。”俞雲劍眉一挑,冷冷說道:“你倒好大的口氣,金頂這老和尚還是膺掌峨嵋掌門麼?”那僧人不楞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這金頂上人失去令符,已失去了掌門之位,是與否卻有大不敬不罪。

俞雲見這僧面變得難堪之極,故作不知地追問道:“你這是怎麼啦?什麼人使你噤若寒蟬?”僧人大怒暴喝道:“施主無端嘮叨,小僧拼受重責就此告退,請施土自去千佛頂便了。”俞雲哈哈大笑,道:“你道俞雲非面見金頂賊禿拼個你死我活不可麼?”說完,轉身就待走去。

那僧人不大急,忙在:“俞施主恕小僧鹵莽無禮,小僧來頭引路了。”急掠越在俞雲頭裡,快步如飛行去,不時回首觀望。俞雲笑了笑,隨著而去,翻過了兩座峰脊,到達一座絕頂之上,只見那僧人佇立停身,他回頭望了望,不詫異道:“這裡就是千佛頂麼?”那僧人用手一指對峰,道:“那面才是。”俞雲循指望去,只見相距甘餘丈外有座高雲霄的陡峰,星月映照下,只因樹木蓊翳,仍然黑壓壓的一片。

自己立足之絕頂,腳下削壁千丈,危壑塹淵,非但無路可藉以前往千佛頂,而且飛鳥難越,遂冷笑道:“你為什麼不走?”僧人答道:“千佛頂例為地,小僧不敢妄登。”

“那麼如何走法?”

“俞施主功力超絕,豈不見這絕頂有兩條鐵索直到對嶺嶺?”俞雲不一愕,窮極視力望去,果見兩條細如兒臂的鐵索延伸對面峰,一上一下,可攀手踏行,然大風勁疾,搖擺不定,暗道:“這內中必有詭謀。”緩緩轉面向那僧人望去。僧人一與俞雲冷電寒芒相觸,由不得泛出一股寒意,心神為之一顫,只見俞雲冷冷說道:“除了這兩條鐵索外,就另無別條路徑可資登上千佛頂麼?”那僧人答道:“另有上得千佛頂陡坡,不過百年來相例為,妄登者死,本門弟子能由此條索道登上千佛頂者,除了掌門人外,不得一見,並非本門無人,只緣恐誤犯例,是以群相戒足。”俞雲輕笑道:“這樣說來,想必你身蘊武功不錯,煩請引引路,俞某保證你安然無恙下得幹佛頂。”那僧人聞言,不大變,眼中頓出恐懼之,惺慄慄答道:“小僧微末武技,何能攀越鐵索飛渡,俞施主取笑了。”俞雲冷等一聲,手出如風,疾點向僧人“氣海”,僧人哼了一聲,當即暈死倒地不起。天風洶湧,萬樹生嘯,宛如怒澎湃,呼吼震耳,那兩條鐵索急劇飄蕩,來回上下波動不已。

俞雲打量了這鐵索兩眼,暗暗忖道:“這必是金頂賊禿安排的詭計,自己一攀至途中,兩端暗中伏著的能手將索砍斷,將自己粉身碎骨,葬送於萬丈絕壑之中,這賊禿子主意太以惡毒,幸虧自己識破詭計,把此僧點倒,斷除一端後患,但另端呢?”不躊躇無計,大為難之極,猛一轉念道:“似此首鼠兩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兩者之距。

不過二三十丈,以自己凌空虛渡,天龍八式奇無比,不難飛渡。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著他們未來及將鐵劈斷鐵索時,已躍登彼岸,豈奈我何?”忖念之際,目光落向絕壑之下,雖在夜晚,但有濛濛蟾輝之下仍隱約可辨。

只見下臨無地,穀風急勁,不目駭神搖。他微生氣餒,舉棋不定,半響忖道:“其實由別途登上千佛頂還不是一樣,但又何必讓金頂賊禿小覷於我?”不由發萬丈雄心,暗中默計自己飛渡對岸步驟。心計一定,突然一式“潛龍昇天”斜飛而起,穿空

閃電之間,已躍離絕頂七八丈外,只見他身形一平鐵索,雙足互踏“雲龍翻身”全身一個急劇滾轉,又自穿出三四丈遠,驀地身形一弓,頭下足上,雙臂伸出,待沉落鐵索時,忽聞大風飄來一陣語聲傳入耳中:“好玄妙的天龍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