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內穿紮腳夾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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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嶽見此情況,忙從身上取出九指神龍贈他的黑銅牌給他,老乞丐一見銅牌面現惶悚,低聲恭謹說道:“相公,這裡人多,隨小的來。”轉身閃進一條小巷去了,謝雲嶽隨定老乞丐亦步亦趨,巷中昏暗伸手不見五指,這個並難不倒他,習武人均練有夜眼,七轉八彎,穿過無數小巷,來在一座三官廟前,老乞丐請他稍待,自顧進去了。
這座三官廟香火俱無,內面陰沉烏黑,借星光隱約瞧出這是一破敗不堪,年久失修的廟宇,因為無人居住,乞丐看準了即行遷入,成為高郵丐幫發號施令的所在。
不到半盞茶時分,廟裡面閃出兩人來,一是才領路的老乞丐,另外是一個五十上下年紀瘦長乞丐,只見那瘦長乞丐望謝雲備一抱拳,道:“相公持著本門神龍獅虎令,莫非有什麼事差遣?”謝雲嶽笑說:“尊駕敢莫非是本道幫頭,請問上下稱呼。”瘦長乞丐答道:“不敢,小的叫白立亮,立在此處,不好講話,請入內面談吧。”說罷引著謝雲嶽進入廟內,由神龕側門穿進,靠右廂房內落坐,屋雖陳設簡單,一一桌及兩三把靠椅外,僅一張矮櫥,但潔淨非常。當下白文亮又道:“相公尊姓大名,那神龍獅虎令可否給小的一瞧。”這時謝雲嶽才看清了白文亮面貌,滿臉黃虯鬚,只留下上額,眼鼻等處,雙目神光炯炯,太陽高高隆起。他從身上取出神龍獅虎令,笑道:“我叫謝雲嶽。”白文亮驚呼了一聲道:“原來尊駕就是名動金華的謝少俠,失敬得很。”說著接過神龍獅虎令,豎在桌上,白文亮與老乞丐同時跪下望著神龍獅虎令虔敬地行了三拜大禮,又捧著還謝雲嶽,說道:“這神龍獅虎令共有七面,非有大事者輕易不得一見,本幫總堂僅有三面,餘下四面為本幫三長老隨身攜帶,神龍獅虎令分有兩種,總堂所有為緬鋼所鑄,三大長老所持者為紫銅所鑄,謝少俠所持者即為其一。”
“這神龍獅虎令一出,即代表長老地位,也代表至高無上權威,不但可向本幫門下發號施令,凡百差遣都應聽從,即是見著本幫門下犯有過錯,也可重懲伏誅,請問謝少俠此令是否本門長老所贈,不過這句話小的原不應該問,謝少俠答否聽便。”謝雲嶽於是將在江都結識九指神龍蒼璽經過說之一個大概,白文亮慌得離椅立起,單膝一跪,道:“謝少俠既與九指長老是換帖兄弟,也就是本門長輩,請問少俠有何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謝雲備急扶起白文亮,正道:“白幫頭,我們各各的,何況在下非貴幫隸屬執事,你這一來,在下倒不好說話了。”白文亮滿臉誠謹之,垂手道:“謝少俠既然如此謙讓,白文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頓了一頓又笑道:“如今紅旗幫太猖狂了,既有九指長老此一過節,敝幫不容坐視不問,白文亮集合蘇北境內本幫兄弟告商大計屆時倒要伸量城四霸有多大的道行。”謝雲嶽頷首道:“紅旗幫聽說才崛起不過四五年,就蔓展蘇皖鄂三省,擴張得不謂不速,可見其幫中自有能手,在下出道淺,紅旗幫究竟無法無天到何種地步,未從所悉,白幫頭心有個耳聞,但不宜之過急,九指長老定有對策。”於是又將周維城封劍之事問了。白文亮沉一會兒,說道:“這事不是少俠提及,白文亮因事不關,倒忘懷了,周維城本為大極派門下,武學湛,中年後就安居原籍授徒為業,偶爾也在蘇北地面走動,主持武林業義,竟搏得了兩淮大俠美名,封劍歸隱,是不得已之事。”
“三年前因紅旗幫堅邀入幫,周維城堅執不允,因此而惡,紅旗幫數次騷擾周家莊,均被周維城應付得宜,得以相安無事。
年初紅旗幫又派人去周維城處求親,說是聽得周小姐未許人家,他幫中有位玉面二郎申一鳴,擔任外三堂首席堂主,系崆峒派高弟,尚未娶,又年輕英俊,去提親的人,將申一鳴說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
“怎奈周維城對紅旗幫厭惡已久,去的人碰了一個軟釘子回去,這樣紅旗幫還不死心,接二連三地派人去求親,照樣拒絕回來,最後紅旗幫火了,聲言周維城不把女兒嫁給申一鳴,即將周家莊夷為平地,又在周家莊周圍設下暗樁。”
“周維城無可奈何,對紅旗幫聲言六十大壽遍散綠林帖,當眾封劍歸隱,並舉行鴛鴦招親擂,無論何人取勝十場者,只要未婚即就可將其女嫁與,若紅旗幫獲勝,自無異議下嫁申一鳴。”
“這種條件在周方是武林人士主持正義,如僥倖獲勝,至少也可維持相安局面。在紅旗幫而言,也知道周維城之謀,但自恃幫中高手眾多,在蘇省又是勢力範圍,趁此一會,將武林俠義道人物一網打盡,至不濟也可消滅一部分,當下就同意了,密鑼緊鼓,目下雙方都在佈置。”
“紅旗幫近在鄂皖兩省調來了很多能手。又在蘇北境內密佈暗卡,不過不到會期還不至於動手。”謝雲嶽聽了,心中盤算一番,離端午節尚有一個月的時光,還可以趕得及,不如暗中相助周維城,功成即退,便道:“紅旗幫做得也太無法無天了,既有此事,謝某焉能坐視,只是想白幫頭相助,不知高郵境內貴屬弟兄武學出眾者能調出多少人來?”白文亮忙道:“少俠命白文亮幫忙,自屬義不容辭,敝屬武學差強人意不過二十餘人,但兩淮地面常有很多能手,但請少俠讓白文亮代傳神龍令,一內即可趕達高郵。”謝雲嶽忙取出神龍令,卻見白文亮連連搖手道:“無須請出神龍令,但憑少俠一句話就了。”謝雲嶽未料及神龍獅虎令有如此大的功用,他不知能持紫銅神龍獅虎令者,即是本門長老,言出法行,這也是九指神龍蒼璽看在救命之恩,又聽見謝雲嶽身負親仇,人單力薄,才將多餘一面紫銅神龍令贈給與他。
當時謝雲嶽同意白文亮調用兩淮地面丐幫弟兄。白文亮即喚過老年乞丐,吩咐一番,老年乞丐領命走去,謝雲嶽便和白文亮定計佈置,如何削弱紅旗幫派來能手暗樁,又說:“但願貴幫九指長老在吳江沒有耽擱。”和白文亮商定,謝雲嶽即告辭回客棧,白文亮送至大街方始作別。謝雲嶽回到客棧時,將近三鼓,方要走進跨院只見月內衝出一人,酒氣酗酗。
謝雲嶽並未防著,面撞個滿懷,那被撞著之人,是個麻面大漢,將手撫著膛,哎喲大叫呼疼,定睛一瞧,面前之人卻是一個文弱書生,正微笑望著他,百忙中也不尋思面前書生因何未碰傷,破口大罵道:“酸丁,走路沒睜眼睛嗎,撞疼了何大爺的脯,還不乖乖的賠禮。”謝雲嶽冷笑一聲道:“閣下話說得太玄了,誰沒睜眼睛,不是在下閃得快,恐怕今晚要鬧出人命來,吃醉了酒還要出去撞魂,不如回到上屍有多好。”麻面大漢氣得哇呀大叫,喝道:“何大爺不教訓你,反而要你教訓老子。酸丁,你與我躺下吧。”說著,當就是一拳,謝雲嶽三指閃電般捏住來拳脈門,一緊一拉,麻面大漢被他一帶之勢,衝出七八步,碰的一聲,仆倒地下。
謝雲嶽也不管他死活,晃身穿進月門,走進住房內去了。麻面大漢的同夥兩人,見麻面漢仆地不起,忙前去相扶。
只見麻面大漢右臂腫脹得如茄子般不大驚,這三人均是本地痞,平素就是欺善怕惡,知今晚碰上了硬點子,兩人再上也是白送,還怕謝雲嶽再找他們晦氣,此時見人已走去。架起麻面大漢,溜之大吉。這一爭吵,將東西跨院內旅客全部驚動了,紛紛探首出外,見此情形不由哈哈大笑,內中有四五人卻對謝雲嶽留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謝雲嶽開門傾水,卻見對面跨院第三間房外,站著兩人正在談話,見謝雲嶽出門,兩人望著他點首微笑。
謝雲嶽心訝此兩人與自己素不相識,何以會向自己打招呼,但禮貌上不得也報之點首微笑,正待轉首回房,卻見兩人邁步向自己這邊走來,不由按下了腳,等候兩人。
來的兩人,一個身材修偉,四十上下年紀,紫溜溜的臉膛,兩目透神,海口無鬢,著一襲土藍夾袍,背搭一口雁翎九齒刀,另外一個,約莫五十上下,一部稀疏花白鬍須,見,身材適中,蠶眉鳳眼,眯啟之間,出寒芒,身著玄大褂,長僅遮膝,內穿紮腳夾褲,背上斜搭一柄佛手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