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才予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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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兆森聽了微微變,默不作聲。吳鄭兩人進入大廳,吳奉彪只得一老及幼孫住在牧場,子媳均在天津衛開設鏢局。鄭金吾則子女成群,共是八人,最大的才不過十一歲。他一進去,均關然上前牽衣抱膝,天倫之樂,無過於此。
徐兆森拉著鄭金吾幼子調笑,但神似帶不安,鄭金吾看在眼裡,心內不住冷笑,記起謝雲嶽由千山返經牧場,暗對鄭金吾說:“徐兆森鷹鼻狼形,腦後見腮,此人險沉險詐。雖是吳場主義子,對他仍要當心一二,須防變生肘腋。”鄭金吾平生不服任何人,但對謝雲嶽是由衷欽佩,自是以後,暗中監視徐兆森行動。這晚,雪籠四野,朔風吹嘯,馬群耐不住寒冷,傳來一聲聲悲嘶,夜是這麼淒涼,肅殺。
吳奉彪等人正在圍爐談酒談心,驀見一馬師慌慌張張闖了進來,報道:“場主,副場主,大事不好了,有蒙面賊多人在東柵劫馬,還放了火,我們這面已經傷亡四五人。”吳奉彪霍地離坐,虎目生威,向那馬師說道:“你趕緊傳令眾人,緊守各處不得自亂,老夫即刻趕來。”那馬師如風地走出,吳奉彪對鄭金吾道:“賢弟你可就在此保衛家小,免得中了賊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愚兄去去就來。”回首喝道:“兆森,我們走。”兩人掠身竄出廳外,只見東方紅光燭天,風助火勢,濃煙瀰漫,火苗此滅彼起,人喊馬嘶,亂成一片。
吳奉彪氣滿填膺,恨不得將所來賊人悉數手刃,施展踏雪無痕上乘輕功,拔足飛馳,察北牧場方圓數十里,要趕到東柵也非瞬眼可至。徐兆森心中比什麼人都急,跟著吳泰彪身後兩丈之處,身法雖見矯捷,可與吳奉彪一比,顯然差著很多。
尋見一條黑飛快的身形,斜刺裡撲來,飛雲手吳奉彪眼明忙喝道:“是葉武師麼?”那人徵得一怔,道:“場主麼?今夜賊人來得甚多,我去前面接應去。”說著反身竄去,一溜輕煙似地飛而沒。
飛雲手吳奉彪讚道:“好漢子。”回面望了徐兆森一眼說道:“患難見情,休看葉勝平酗酒買狂,胡鬧一氣,真的事情到得頭上,也是舍死全,江湖人物的可貴處,就在這點,兆森,你得多學葉武師的長處。”徐兆森點點頭,面上訕訕地暈紅,也不知是火光映面,抑是內疚而發。兩人電逸雲飛地奔至東柵,火勢此時減弱不少,牧場武師馬師及雜役,不下數十人,泰半均湧在東柵,阻截來敵,撲滅火勢。
飛雲手吳奉彪一眼瞥見十數蒙面賊,均是一身獨特武功,劍光刀影向牧場武師要害招呼,自己這面多人業已負傷,這時,吳奉彪可把蒙面賊恨到家,心知今晚一個應付不好,數十年心血便要被毀於一旦。
認定其中狠猛一賊對付自己手下三名武師尚有餘如的人,就是今晚的禍首“刷啦”佛手拐掣出,一式“摩雲金翅”凌空騰起,迥空一旋,又挾著拐風掌影當頭罩下,去勢之奇,無愧於“飛雲手”之名。
火場情勢混亂異常,那蒙面賊盡力招呼這三名牧場武師眼看得手之際,萬料不到飛雲手挾雷霆萬鈞之勢凌空撲來,乍覺身後強風襲體,疾逾奔雷追電。
此賊畢竟是武林高手,功力不弱,一弓,燕子三抄水,嗖、嗖、嗖,竄出兩丈開外,僥倖避過吳奉彪這一手絕招。
吳奉彪見此賊具有這種臨危不亂的身手,也不由心生欽佩,自己一招撲空,又緊接著一式“飛雪蔽嶽”跟蹤劈去,這一式較前更為凌厲兇猛,飛快絕倫。那蒙面賊人足才沾地,倏地身化“烏龍翻雲”凌空拔起。
好快的身法,竟似狂風捲落葉般旋起半空,端的絕妙靈巧,堪堪避開“飛雪蔽嶽”這一絕招。
吳奉彪暗暗喝了一聲採,看這身法甚,猛驚起一人來,不由哈哈豪笑道:“我道是誰?卻原來是雲當家駕臨,吳某自思給雲當家從來未有過節,分晚雲當家為何如此照顧吳某?莫非說吳某不知接待朋友之道麼?”原來那蒙面賊人即是在周家莊鴛鴦擂上,顯過一手驚人武功的,關中一怪飛天蠍子云浩。果然那是飛天蠍子云浩,聞言登時一怔,倏地縱聲狂笑道:“吳場主眼力不差,一見便知是雲某,可是別血口噴人,雲某行事雖然心狠手辣,卻不慣做殺人放火的勾當。”說著霍然將面幕一扯,出上蓄有山羊鬍子瘦臉,豺眼內閃出炯炯的兇光。吳奉彪嘿嘿冷笑道:“雲當家真會說話,今晚的事不是擺明麼?”飛天蠍子獰笑一聲道:“既是吳場主認是雲某所為,縱使雲某舌粲蓮花也是徒然,不過話可要說明白來,雲某是受人之託而來。”吳奉彪朗聲大笑道:“吳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龍江三魁是什麼人?
我就不信雲老師受他們蠱惑,助紂為,何況正點子不來,反倒勞動雲老師大駕?”飛天蠍子云浩目光陰森地望了吳奉彪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吳場主別這麼說,為友助拳,義不容辭,何況雲某與龍江三魁又是過命之,今晚之事,是非難論,龍江三魁已然來了,你自不見怪得哪個,反正吳場主今晚凶多吉少,徒費舌則甚?”吳奉彪聞言驚疑不止,龍江三魁已來,人又未見,一定另有什麼圖謀,自知今晚必是基業全毀,於是把心一橫,冷笑了一聲道:“雲老師別誇下海口,吳某豈是如此容易打發,朋友,你納命來吧。”說著,佛手拐擰腕一橫,帶起漫天拐影打去。
只見捲起凌厲勁風,手法詭妙神奇之至。吳奉彪這一手卅九式“飛雲”拐法,馳譽關外,使出手法也特別,急則風雷應變,緩則雲逸絮飄,拐頭拐尾輪替打去,並無一定法則,明見拐頭打到。
其實是虛,拐尾反朝下盤掃來,若對方不知虛實,徑想硬碰硬打,準會吃虧,一招使出,驀覺仿若無物,如中輕雲,再要撤招已來不及了。
飛天蠍子云浩不愧為當代黑道梟雄,眼光銳利,一眼看出吳奉彪飛雲拐法,若虛若實剛柔共濟,一出手就是上下四招,電迅之極,深明利害,一擊手中蠍子鋼鞭,護定全身,覷空追擊,一面使出上乘輕功,縱、躍、閃、竄,極見其巧。
兩人都是名負一時之江湖人物,動起手起,分外奇,一時之間,難分軒,這時,人喊馬嘶,驚馬奔竄,蹄聲四起,東柵火勢漸撲滅,僅有一兩股火苗高揚,濃煙瀰漫,空氣中夾著一股燻焦枯氣味,狂飛急卷撲面襲到,令人得窒息嗆口難耐。
可是東柵火勢漸滅,西柵又有火頭高舉,東西柵相距甚遠,牧場中人一聲驚叫,救火的又湧向西柵而去。葉武師殺紅了眼,蒙面賊人在他的面前已倒下了三個,一柄鋼刀捲起一團瑞雪,人也像瘋虎似地撲去。
那與葉武對手的兩個蒙面賊人,看得暗暗心驚,哪有這般不要命的打法,但人總不是鋼打的,葉勝真力殆盡,這拼命的打法,只不過是垂死之前掙扎了。
牧場十數名武師,已傷亡過半,蒙面賊黨,一聲聲陰森獰笑出自口中,隨風傳蕩,令人震動心絃,分外恐怖。徐兆森已走得無蹤無影,顯然自知已遭疑嫉,又不便與匪黨手,只好隱匿起來。
飛雲手吳奉彪使出凌厲奇緊拐法,依然佔不了一點上風,飛夭蠍子一支蠍子銅鞭卻不時地展出一記怪招,空隙而進,宛如怒龍出,迅疾無比,令自己難於提防他何處進招。
然而飛天蠍子云浩主要是仗著上乘輕功,貼身欺進,如影隨形地飛轉,蹈虛就是一鞭,或是一拳。雲浩處身雖是黑道,卻習的是一種內家“摔碑手”掌力也練得有七八分火候,純雄厚。
武林中人一項絕藝,要練得爐火純青的,卻是鳳麟角,寥寥可數,能有云浩這種造詣的,可算難能可貴,當年在鴛鴦擂上劈飛三才奪命凌飛就是這種拳法,故現在每出一拳,均令吳奉彪心頭微震。
在平常飛雲手吳奉彪與飛天蠍子云浩相較,功力相差無幾,雲浩以輕功身法稍勝一籌,吳奉彪“飛雲拐法”有獨到的湛,掌力而言是各有勝場,但吳泰彪此刻,所云浩言及龍江三魁已然到來,心懸著家小安危,又目睹西柵火勢蔓延,火星被強風湧上半空,如同散花般撒下,不由情急,心神不能貫注,致使身法略見滯緩。
兩人手差不多半個時辰,吳泰彪有幾次迭遇險招,心知今晚不能兩立,強把心神收斂,專意抬制先機,眼看雲浩移宮換位過於神詭,行雲水地使人無從捉摸,不眉頭一皺,心想:“看他的心意,似是等到自己耗盡真力時,才予反擊,我豈能如他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