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媚若刻骨顧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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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居士胡剛見狀,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原因是他心思縝密,察微知著,深知男女情愛之發生、往往都是一見鍾情的,今見愛女神情,便知她深深愛上了這位少年。
然而謝雲嶽似乎並不愛其女,須知男女相悅,男的方面多采取主動,但事實卻相反,不過自己愛女天生麗質,美若西施,鐵石人也要動心,未必謝雲嶽就是魯男子,想至此處,即已料出謝雲嶽必然有了心中人,否則,不會如此。
謝雲嶽不願一元居士胡剛此時提出尷尬問詞,心中一動,笑道:“宮門二傑此時忍氣退回,心中必然不忿,據晚輩看法,他們還會捲土重來。”胡剛詫道:“謝老弟何以見得?”謝雲嶽微笑道:“宮門二傑以他們個,方才便沒有如此善了,只以他們憂心火灼,子女全被人掠去,怎麼不急於尋覓。”一元居士胡剛驚問他怎麼知道,謝雲嶽遂把玉泉山頂一幕詳細說出,只瞞了自己戲黑衣玄女殷玄薇,及園中遇幹隆皇帝這兩段事。胡剛聽到黑衣玄女重出苗嶺,不動容,忽然撫髯呵呵大笑道:“老弟,你知道老朽出身麼?”謝雲嶽搖首表示不知,只聽一元居士接著說下去:“普大之下,恐難有一人知得老朽來歷,即是老朽生平知屠龍居士蔣太虛也未必知道。”說著又是一笑,道:“老朽就是百十年前,號稱武林一隱的祁連異叟門下,家師從未面江湖,只有力敗苗嶺雙妖這事,一時威震神州,名動天下,可惜餘生也晚,不及見到此一風雲搏鬥殊死之爭的偉大場面,引為憾事,家師常談起當年,曾發下宏願,督必除掉苗嶺雙妖,後見雙妖一身武功不凡,不動下了憐才之念,手下緩得一緩,終被逸去,不想留下一個禍胎。”胡若蘭姑娘嫣然一笑,掠著鬢髮道:“爹,怎麼沒聽見你說過麼?”一元居士胡剛呵呵大笑,道:“說給你聽,你也不知道,女孩兒家要知道這些事做什麼?”胡若蘭噘著小嘴,道:“謝大哥,你看爹有多老氣橫秋嘛。”謝雲嶽為之一笑,胡剛今天老興彌濃,說出當年武林見聞,胡若蘭聽得津津有味。謝雲嶽在胡剛說話時,心內暗暗思索,始終想不出宮門二傑為何掠去。
不過他那盟兄幹坤手雷嘯天機智百出,到有此可能,但以他一人之力,怎麼能成功,除非他手腕通天,假如是他做得,那是一種奇蹟,忽然門外有人敲了幾下門,胡剛喝道:“誰?進來。”木門飄飄地推開了,探入一個面目燻黑十二三歲的小童,囁嚅著問道:“請問有沒有姓謝的大俠在內?”神情十分詭秘。
謝雲嶽不覺起疑,微笑道:“我就是,小朋友有何事找謝某?”小童見一元居士父女在旁,抿了抿嘴,道:“謝大俠可否借過一步?小的有下情回稟。”謝雲嶽遂與小童步出門外,轉在院角,小童低聲道:“謝大俠可有丐門信符嗎?可否與小的一瞧?”謝雲嶽見他要瞧丐門信符,心知不是蒼璽派來,就是奉雷嘯天之命,遂取出紫銅符令與視。小董神情一凜,立時從懷中取出一信,遞謝雲嶽身上,躬身一揖道:“小的尚需趕赴齊魯,容以後叩見吧。”說罷,兩肩一動,嗖地“一鶴沖天”撥出牆,身形之巧,深得上乘輕功其中三昧。
謝雲嶽見了暗贊不已,遂看了看信封,認出是幹坤手雷嘯天所寫,忙啟封取出箋函詳視,閱後不眉頭一皺。
原來雷嘯天已在昨正午離開燕京,徑奔濟南去了,他說傅青已由法一上人收為少林俗家弟子,也知傅六官及婉姑娘被救出,猜是三弟所為,惡師爺沈上九悟出受愚,只能隱忍在,現燕京偵騎四出,必查獲三弟行蹤,深望小心。
他又說為著丐門紛爭,竟與蒼化子絕裾,一怒夜入宮門二傑家門,掠其子作為人質,本想勒釋放傅家祖孫二人,現既被三弟所教,人質留作無用。已命人今釋歸。雷嘯天本想留在燕京與謝雲嶽晤面,只因宮門二傑知他與怪手書生俞雲是莫逆之,必然是在他的身上找出怪手書生下落,不得不離開燕京徑奔齊魯。
他去齊魯的原因不僅為此,他接獲消息,謝雲嶽之嶽翁中州一劍趙康九及兩淮大俠周維城不願隨著趙蓮珠、周月娥兩人至北牧場飛雪手吳奉彪處,意等待著暖花開時再往,便去濟南源城鏢局友人家小住,不想牽涉在一劫鏢事內,現在紅旗幫主文雷率眾及武林十三亦在濟南,意報那在周家屈辱之仇,箭頭齊指在兩淮大俠周維城身上。
現雙方都在安排佈置,千佛山頂大戰一觸即發,深恐趙周兩位大俠勢孤,所以趕赴濟南作一臂之助。丐門叛徒混元指蒯浚也在濟南,蒼化子丐門三老等追蹤前往,希望謝雲嶽燕京事了,便即來魯云云。
謝雲嶽看完,疊好收置懷中,心想:“自己在燕京現在既無所事事,今就走吧。”想完,入得門來,只見一元居士父女兩人。
正在含笑望著他。謝雲嶽見胡若蘭一雙秀目,像兩道冷電來,直像要看穿自己內心一樣,不由臉上一紅,幸得面具遮掩,不然尷尬得很,為怕情魔牽纏,更心急著要走,當下他微笑道:“方才是友人相召,晚輩有事待辦,特來辭行,泰山之會,再行相見吧。”一元居士不由一楞,臉又立即緩和,微笑道:“老弟你有事,請便吧,咱們相見有期,再見。”胡若蘭聽說他要走,心中正要問到那去,反正父女兩人也無事,何妨同伴。
此刻見其父說出再見的活,又將溜出口邊的言語,嚥了回去,眼怔怔望著胡剛。謝雲嶽現在的心情愈快是愈妙,回頭對著胡若蘭姑娘一抱拳,道:“姑娘,我們泰山再見。”說完,一轉身形,步出門外。
胡若蘭姑娘星眸一紅,正待向其父撒刁,一元居士低喝道:“傻丫頭,他要走,我們留得住嗎?他不與我們同伴,難道還止得了我們跟著走嗎?快收拾東西,為父失去探明他走的方向。”說著,一晃身形,閃出門外問街上走去。
姑娘登時綻出笑容,也不再想,忙收拾行囊,好在他們武林人攜帶簡單,兩個包袱一提,趕緊走出。
在那謝雲嶽被小童喚走後,父女兩人商談,一元居士胡剛瞧出女兒心意,深深地愛上謝雲嶽,自已何嘗無此想法,便探問女兒口氣,是否愛上了謝雲嶽。胡若蘭一個女孩子家,對於此事未免羞人答答,但究竟她是山野長成,豪一如男兒,頷首承認。
他們父女正計議如何設法,一元居士主意是好,命姑娘伴著謝雲嶽,子一長,情愫就難免發生,到那時,自然水到渠成,不料謝雲嶽已轉回,直言要走,一元居士臉上一楞,就是這個緣故,但薑是老的辣,想出這個跟蹤的辦法。
且說謝雲嶽不虞胡剛父女會跟蹤,出得棧房,橫跨大街,去一家騾馬行買了一匹良駒,便自跨上坐騎,叭叭一揮鞭,往東潑雪揚水奔去。
這情形均落在一元居士胡剛父女兩人眼內,等謝雲嶽一上騎,他們也自跨過對街,匆匆忙忙買下兩匹健壯良騎,追隨而去。
謝雲嶽一出得燕京城,勒馬如飛,取道馬駒橋,直奔武清,此刻的大氣,較降雪時更冷,寒氣襲人,狂風嘯掃四野,環宇皆白,馬匹踏在堅冰的道上,不時地打滑,呵氣成雲。
謝雲嶽在馬上,不由地胡思亂想。想來想來,也無非是父仇未報,只知仇人不在少數,正均有,究竟找不出何人主謀,更不知這些人是誰,自己要採取怎麼樣一種手段才可報得大仇。
他現在的格,仁厚及狠辣各佔一半,善惡之差本來就是一線之別,他這樣一半對一半,造成他內心得極端矛盾,進退未免失措,原因是他仇人,正雙方都有,何者該殺,何者不該殺,不彷徨起來了,道仇人應核殺,但正派呢?
於是,心情立即沉重起來,他不知正之分,應該怎麼分辦的,一團解不開的亂麻,進他的心。假如他心境寧靜,可能會發現,身後兩裡之外,兩人兩騎追風也似的跟著自己。
長鞭脆響,馬匹如飛,一個時辰過去,謝雲嶽便自趕在武清縣境二十里外。他的心情紛亂過去,不過半刻寧靜,又自紛擾,腦海中現出來一個一個人影,先是明媚皓齒的趙蓮珠、其次是柔順宜人的周月娥,再是嬌豔大眼的傅婉兒,繼而是楚楚可憐的江瑤紅,又想到數夕溫存,媚若刻骨的顧嫣文,不臉上泛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