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這種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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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陰沉得可怕，兩目神光電。宮門二傑不由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驀聞黃衣喇嘛哈哈狂笑道:“這小子竟敢使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佛爺在大內及親王府出入，壓兒便識不得你。”謝雲嶽冷笑一聲道:“要識得咱還不容易。”聲出，十指閃電般往黃衣喇嘛雙手“腕脈”抓去。

那黃衣喇嘛本是雍和宮中首座大師，名喚呼察克圖活佛，擅西天佛手印掌法，一身武學與宮門二傑不相伯仲，深得當今倚俾，也嬌枉囂張，好如命，一雙眼，從始至終就未曾離過胡若蘭姑娘身上。

此刻見得醜少年十指倏忽如風地向自己腕脈抓來，不微微一驚，兩掌一翻，自恃練有“大金剛不壞身法”渾身金鐵不入，抖掌急出，施展“西天佛手印”掌法，一掌劈斃對方。

他這一蓄氣凝掌待推出，竟是棋差一步，只覺對方十指透出勁風，銳利砭骨，招未到已有些微麻覺，此刻要撤勢已來不及了，因他兩掌翻著，不吝授人以柄，正好被扣個正著。

只聽得一聲裂牙慘嗷，但見呼察克圖活佛口張目努，汗如雨。謝雲嶽嘿嘿一聲冷笑道:“你是那一宮裡禿驢，快說。”呼察克圖痛得心皆顫，只覺體內萬條毒蛇動，痠麻難耐，求死不得。

此刻要他死，只怕也願立即自求解脫，無奈被人所制，氣力全無。平頤指氣使的狂態一掃而空，顫聲說道:“小僧呼察克圖，是雍和宮主持。”謝雲嶽“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念在萬歲爺對你頗為器重，暫饒你一命，滾吧。”十指一放一推，呼察克圖臃腫軀體，登時倒飛出去三四丈外，撲通一聲，摔在一雪水沒窟窿裡。

只見呼察克圖翻身爬起，抱頭鼠竄離去。謝雲嶽十指齊出，此是絕世蓋代，千古奇學軒轅十八解手法，這手法堪稱蓋世凌今，武林絕之學，謝雲嶽年來闖蕩江湖，雖少施展，卻在近始悟出軒轅十八解實在是一種奧絕倫之學，無論較任何一派之奇學，甚之較本身所具之彌勒神功十四式，以及菩提貝葉神掌均凌駕乎其上，皆出任何一種武學連番施展，都有人識出來路，或剋制方法。

而軒轅十八解神詭莫測，卻無人知其來歷，何況論其剋制之法。這一來，宮門二傑駭然變，火眼金蛛面如死灰“一元居士”胡剛見謝雲嶽只這一出手，閃電之問，以他這樣武林高手，竟也瞧地不甚清楚，只覺他手法奇詭戀難解，不覺輕嘆了一聲，望著愛女胡若蘭道:“此人武學之奇，令人不可思議，看來不出十年，武林中幾無人能出其右者。”胡若蘭星眸出驚異目光，嬌憨地笑道:“怎麼，爹爹往常從不服人，今竟對此人過事謬讚。”一元居士胡剛微微笑道:“傻丫頭，為父豈是對人謬讚，你只以後留心看著自可發現此子確有人不可及的長處。”胡若蘭似信非信地嫣然一笑，此刻，謝雲嶽向宮門二傑微笑道:“兩位老爺，還有事請教嗎？”宮門二傑立在那裡進退兩難，聞言鐵臂金劍何中福強自鎮定答道:“閣下武學確是驚人，不過幾次均是偷襲出手，使人見了難免有輸得不心服口服之。”先前宮門二傑聽得謝雲嶽，身膺王命監視他們，不由疑真疑假。

此時撇開隻字不提，二傑認定謝雲嶽每次出手，都是令人猝不及防，搶盡先機，才予致勝，不心服之言，確是出自他們兩個宮門二傑肺腑。

謝雲嶽微微一笑說道:“兩位老爺要想與咱手印證，那還不容易，不過兩位先得辭去大內侍衛再說，現時不消過手，立時取出王命，便可就地正法。”說罷，目光神威令人不可視。

宮門二傑面現灰白，鐵臂金劍何中福長身一揖，道:“閣下既如此說，只有俟諸異了。”說罷與陰風煞掌展萬雄轉身緩步走去。

火眼金蛛林蒙倏地回身圖逃，才一啟步，驀見面前風聲嗖然，奇醜少年已落在身前，右手一晃，自己左“井肩”被扣住，似五支鋼爪般戮入骨髓，不住痛得出聲。

只聽謝雲嶽冷笑道:“昨之事不說，就論方才之事，百死不能贖其罪，謊言負荊請罪，誑邀胡老前輩父女兩人赴宴，以遂呢毒計，再又恃大援在後，竟尋上門來，現在你還有何話說？”火眼金蛛林蒙本是新近才起得北四省三點的首領，這時雖然痛得發昏，怎奈以一會首領之尊，不能低聲下氣，強忍著牙只不出聲。謝雲嶽又冷笑一聲道:“看你你強得幾時？”林蒙突覺肩胛一緊，體內真氣一散，有即將虛脫模樣，面由青泛白，身形一陣搖晃，便要不支倒地。一元居士胡剛見狀不忍，飛身上前笑道:“老弟，饒了他吧，姑念初犯，下次再犯便是老朽，也不饒他。”謝雲嶽手一放，也不顧他死活，便自轉身，一元居士胡剛強邀他同往三元客棧一敘，他慨然應允，同著一元居士胡剛父女兩人步入三元客棧。火眼金蛛林蒙由其手下，失去兩耳的彪形大漢攙著走出，圍觀群眾一鬨而散。

此事登時傳遍了九城，俗話說防口如防川，一點都不錯。雪是停了，朔風也逐漸地轉弱，天尚是彤雲密佈，灰濛濛地一片，氣溫反較降雪時為低，寒氣凜冽，呵氣成雲，滴水成冰，街上行人還自喧嚷，每人不住均向三元老棧門內投望一瞥。

一元居士胡剛等三人，走進內室坑上落座，坑內熱火熊熊，一至如，命店夥叫來幾樣酒和萊，邊酌邊談。

謝雲嶽發現衡山派雁回老人始終不見，不問起，一元居士胡剛撫須笑道:“雁回老友昨晚趕返三湘去了，聽說這次泰山大會，衡山雖不在九大門派之內。

但維持武林正義，衡山派理該稍盡綿力，他想趁著這一個多月時光，與掌門人督促門下，將衡山兩儀劍學練純，以期泰山會中不受人輕視。”說著一頓，目光炯迥凝視了謝雲嶽一瞥，正道:“老弟，到目前為止，老朽自稱見多識廣，仍然瞧不出老弟師承來歷，只覺老弟無論機智才華，都屬超人一等，無限敬仰，心知老弟掩藏本來面目必有難言之隱，但老朽自信守口如瓶，必不致洩漏，不知可否見告？”一元居士胡剛昔年名動江湖，三上崑崙後，威名藉甚，身蘊武學更稱包羅萬象，賦極強，難得有人能得他稱許青睞，屠龍居士蔣太虛與他相莫逆，情如兄弟，但行起事來，仍各行各素，互相不加聞問，所以武林知寥寥可數，但他眼皮最雜，各門各派驚奇武學都見識過，不想二十年重履江湖，乍見謝雲嶽手法之神詭，前所未見，大為折服，不一反常情，遂而動問。

謝雲嶽聞一元居士胡剛動問，不心內作難，沉一刻慨然答道:“晚輩不敢欺瞞，一身所學泰半授之先父，所餘得之一高僧，只因身負家仇，不得不掩飾本來面目。”一元居士胡剛不覺動容，因他實在意料不及，謝雲嶽奇武學，還是得之其父，只不知那高僧是何許人，他深知天下武學之深博大，無過於少林寺，只是少林技繁學雜，有生之年，難得貫通，是以少林門中極難舉出一出類拔萃之人，其他門派，專攻一技，自有奇異突出之長，但武學源同出一宗，說起來無多大差異，只在個人造詣簡如何。

不過謝雲嶽手法，實超出武學領域之外，不大為驚異。要知謝雲嶽這“軒轅十八解”是上古絕學，不要說是一元居士胡剛不知其來歷，甚至千百年前武學開派宗師亦為之茫然。一元居士胡剛問道:“那麼老弟尊姓？”謝雲嶽微笑答道:“不敢，晚輩姓謝。”一元居士胡剛哦了一聲，仍猜不出他是何人之後，皆因胡剛隱世二十年，對外事概不加聞問，追魂判謝文被害之事，他絲毫不知，何況他也不識，原因他與謝文個類似，兩人具是蝟介嫉惡，又都神龍隱現無常，是以不知。

坐在一旁的胡若蘭，兩道秋波未離開謝雲嶽臉上，此刻，小嘴一撅，嗔道:“爹，他在室內還要戴上這個勞什子面具，是不是怕我們瞧見嘛。”一元居士胡剛微微地一笑，而後目光凝向望有謝雲嶽似在請求。謝雲嶽心知不能推脫，遂揭下面具。胡若蘭星眸一亮，不覺紅雲上頰，芳心卜卜亂跳，暗暗想道:“好俊俏的美男子。”不住秋波含情，痴痴望著謝雲嶽。謝雲嶽心中猛然一惕，面具又倏地套上，他知情孽不可再種，以免引起情天難補，恨海難填，自誤誤人莫此為甚，自謝雲嶽雪地中施救婉蘭姑娘起，聽得她這般悽婉哀怨地喚叫，這種心念，開始在他心田中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