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可說是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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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玄女殷玄薇,百年以前曾被祁連異叟所傷,門下又雕零殆盡,在這百年以內苗嶺得這一脈,在武林中不在有人提及。
她以上乘功力自行療傷,導致走火入魔,歲月易逝,不覺四年易過,僵體逐漸復原,終於痊癒。在這漫長凌冷的歲月裡,回憶以往的雄風,拿眼前的清冷境況,這是一個極顯明的對比。
她下了決心要重振苗嶺聲威,不僅如此,還要自創門派,在武林中鰲頭獨立,獨秀一枝。因此她下了山,她這一撲下玉泉山,高黎貢山四魔等人,與少林四僧也各自西東,等候三月三上已泰山大會之來臨。少林四僧確認今“無相金剛掌經”萬萬不能到手,與其孤注一擲,不如等候時機,禪門有云:“緣來則至,無緣則離。”他們就作如是想。琉璃塔下又恢復了無比的寂靜,可是塔側“靜明園”中“風篁清聽”樓上有一奇醜少年,正在那裡憑欄賞視著園景。
而口中則微微的哦,怡然自樂。靜明園是滿室親王別墅,在這嚴寒酷雪中,園丁一人都未見,大概都溜到北京城內呼五喝六去了。這“風篁清聽”四周,翠竹數條,風搖晃,濤起天籟,暑身存其境,不俗慮盡無。
這時,靜明園的景,雖比不上晚百花爭豔,夏荷沁十里,仲秋蟾月輝照,丹桂飄香的那種旋的多采多姿,可也別有一番景緻,冰天雪地中自有清麗脫俗處。
這靜明園幾乎佔了半個玉泉山麓,自青龍橋而南,經界湖橋,歷石坊、為小東門,影湖樓在西南、東宮門在其側進南為小南門,是即“翠雲嘉陰”為全國最佳之泉,其間有樓曰“風篁清聽”樓西為書畫坊,以是而南,山巔為稱“玉峰塔影”東首為“仁育宮”南行為“聖緣”再過則是為“龍王祠”拾級而南,曰“竹廬山房”過斯即玉泉。
在竹廬山房至玉泉之間在大殿巍然,題回“廓然大公”殿後為湖,夏此間,最饒勝處,綠波粼粼,畫舫遊艇,竺歌不絕,荷香十里。
尤其是湖畔環植垂柳千株,芙蓉萬本,紅綠相映,柔絲晃忽,幾疑人間無此仙境,湖西為虛受堂,湖額御題曰“芙蓉晴照”行經大殿,則為靜明園正門。
風景以園西為勝,山巒含翠,為郊遊者巒巒之所。且說奇醜少年在“風篁清聽”樓上雖然飽覽湖光秀。
可是他心頭默默的尋思,稍時,長嘆了一口氣。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嘆氣,突然他抬手揭去了面具,出一張美如子都,英俊人的面孔,將面具收至懷中,緩步下得樓來。
謝雲嶽這時民出原來真面目之故,因他深知江湖見過他面目的人,實在並不太多,虛虛實實,令人莫測高深,行起事來倍易收效。
他一走在虛受堂外,瞥見一人正在堂內憑窗遠眺,此人穿著一件上好狐裘,外罩團花深藍的風帽風紀,面如古月,頷下一部黑鬚中夾有數灰白,修長巍立,雍容中不失華貴之氣。
可是面蒼白,雙眼失神,不時還傳來一陣濃重痰咳嗽聲,謝雲嶽聽微知著,便知此人身邏重疾,不多望了幾眼。
這人也注意了謝雲嶽,待謝雲嶽步到他立身窗外時,他微笑招呼道:“閣下雅興不淺,想是與我共有山水之癖,不妨請至廳內小坐,聊聊如何?”謝雲嶽心中本煩,在“風篁清聽”樓上絆徊,頓生寂寞之。
此刻見那人招呼,遂慨然應允入內。兩人互道了姓氏,老者姓胡。先前兩人只談了一些山水風景,後來便無所不談,諸如琴棋書畫,三教九,諸子百家等等。謝雲嶽發現姓胡老者談吐不凡,議論闢,不覺起了敬仰之心。
在胡姓老者何嘗不作如此想,他見謝雲嶽氣宇出眾,才華洋溢,於是笑道:“謝先生如此的才華,何不投仕皇家,不出十年,必然名耀天下,倘先生有此意思,敝居停身為宗室的重臣,胡某可居中幫忙一二。”謝雲嶽微笑答道:“在下習淡泊,無意功名,看來只好有負雅意了。”胡姓老者為之一笑,也不再說,顧而言他。言談之間胡姓老者咳嗽之聲不止,吐向窗外唾痰,尚夾有血絲,謝雲嶽不問道:“老丈身患此症,為何不延醫診治,聞老丈咳音中氣不持,恐為所誤。”那老者失驚道:“痰之症,在老年人而言,本不希奇,為何謝先生聽出中氣不持之音,莫非謝先生擅此道麼?”說出略頓,繼而慨嘆一聲道:“胡某自患此疾後,遍延時下名醫,竟不收效,胡某高懷雄志,不心灰意懶,便縱意山水,放蕩形骸了。”謝雲嶽聽及胡姓老者語氣,思出必不是常人,不是宗戚親王之,也是退隱林下重臣,心中一動,微笑道:“老丈何不延請昌平之賽華陀魏平洛試試?”胡姓老者搖搖頭道:“胡某請過,魏平洛謹留下化痰理氣之藥,服後較前稍愈,二次延請時,魏平洛則遠去關外了。”言下不勝慨然。謝雲嶽猜不出賽華論魏平洛為了何故?醫乃仁術,怎麼開下不痛不癢的藥,但知其遠去關外,是為了傅六官之事,於是兩眼仔細打量了胡姓老者一下,便笑道:“在下略擅醫道,如老丈不歉褻瀆,在下當試為一治。”胡姓老者雙肩一寬,陡展喜容,笑道:“謝先生說話這等客氣,有道是靈藥千金可買,良醫百年難求,想不到今萍水一會,竟是我胡某復甦之機,謝先生你為我放膽一治。”謝雲嶽點點頭,執著胡姓老者右腕脈一扶,不失驚,道:“啊,在下竟走了眼了,原以為胡老丈必是官臣巨紳,竟不料是一武林高人…”說此微微一笑,又道:“往老丈縱情聲太過,元陽虧耗遂至油盡燈枯,賴得一口真氣凝聚不散,不然…”倏然止住。
胡姓老者呵呵大笑道:“對極,對極,謝先生只管說下去,胡某不見責就是了。”謝雲嶽人極聰明,當下便對先前的想法有了個確實的觀念,也不說破來歷,從懷中取出一粒“長丹”命胡老丈服了,徒然一掌緊按著胡老丈百會,胡姓老者只覺得有一股陽和之氣,由頂而下,推送藥力進入雷宮九府,遍體轉,疾立止,四肢百骸舒暢無比。
半個時辰後,謝雲嶽收掌立起,走向案前,濡墨揮毫,處下一方,送至胡姓老者手中,微笑道:“老丈照方服藥,三月之內切忌親近女,當壽可期頤,在下還有一個約會,歉難奉陪,容再相見。”說著抱拳使要告辭。胡姓老者大笑道:“謝先生請暫留片刻,胡某還有話說。
胡某對武學一道,頗為不俗,真瞧不出以謝先生如此年輕,武學造詣竟到絕乘地步,從何才內功療疾,便可窺見一斑,尤其是…”說著,用手指在藥方上,道:“謝先生一手褚南河字體,筆力萬鈞,較褚猶勝,足見先生才華直追先賢,胡某世俗浮沉,閱人多矣,如先生者,絕無僅有,胡某得去沉痾,無以答報,聊贈一物,望乞笑納。”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製作巧的絲繡荷囊,笑道:“囊內所貯之物,雖為世俗珍品,自不在先生眼內,但對先生異行道江湖,不無稍助,胡某敬慕先生才華,有生之年尚乞謀一面,胡某來歷都在此囊內,希不吝我求。”說完,將絲囊在謝雲嶽手中,掉頭,走出“虛受堂”外,往“書畫舫”走去。
謝雲嶽見胡姓老者言語,富有深意,便將此荷囊藏於緊身袋內,微一思忖,又將面具套上,一掠身形,飛離“靜明園”返回吉祥客棧。
他在客房內,拿出荷囊,將內貯物輕輕扯出,只見一股耀眼光華奪囊而出,房內本是昏茫,此時一室通明。謝雲嶽不大吃一驚,定睛細瞧,只見手中之物,是一方翠綠玉佩,佩上刻有一條五爪雲龍,龍口內嵌有夜明珠一顆,龍下並刻有“幹隆御佩,如朕親臨”八字。
謝雲嶽不由駭然,忙將王佩復置囊內,緊身藏好,暗思:“前想此人必是滿室親王,不料竟是當今皇上,怎麼他不帶隨從,一人在靜明園中閒遊。”想此不啞然失笑,心想:“難怪賽華倫魏平洛鄭重不敢胡亂下藥,自己若然早知,也撒手不管了,前朝雍正出身少林,絕乘功力,今少林弟子,幾無人可凌駕之,幹隆授自雍正,武學自然不俗,如今武林之中不乏良藥,以他萬乘之尊,深恐為人所害,當然忌於用藥。”正當此時,棧外傳來嘈噪之聲,隱隱聽見有人七嘴八舌的說道:“像這漂亮的小妞兒,能有這大本事,咱在鏢行混了這麼多年,可說是白混了,今兒可算是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