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致使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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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一上人豈能讓師弟眼看著死於大魔華字手下,正待探臂出掌,震開大魔華字救出師弟,正在間不容髮之時,突聞塔頂一聲清嘯,嘯聲中一條黑影凌空直洩,帶出一股強烈的罡風,將大魔華宇及法能大師兩個人的身形開了兩步,正巧救下了法能大師傷身之厄。
奇醜少年不大為凜駭,怎麼也不曾料及自己存身塔頂銅佛之後,還有人潛身。大魔華字對付法能大師手法,全是玄陰暴勁,眼見法能就要喪在自己手下,一聲清嘯,觸耳心驚。
接著一股陰柔且含剛猛之力道,比自己恐有過之。不心頭一震,只覺這種剛柔共濟的罡力,直在自身來,此時也顧不得喪及對手了,立時身形一撤,讓開兩步,兩眼凝視著來人。
法能大師虧得有此一舉,解開殺身大難,心頭異常。及至看清來人,都不知此人是什麼來歷,大出意外,原來來人是一個黑衣婦人,由頭上銀白長髮,可測出其年歲大約六十開外。
可是一張粉臉,卻嬌壓雪,剪水雙眸清澈如譚,若不是一頭銀髮,宛如年方花信婦少,其實兩者都不盡然。大魔華宇眼看在要得手之際,不想平空來這婦人一攪,敗了四魔動手規炬,登時氣往上湧,眼睛一翻…
那銀髮婦少嫣然一笑,嬌聲道:“呀,幹嗎用這眼睛瞧人,好在我們非敵非友,不然,你豈不是喪在我這飛絮暴雪掌下。”其聲甜脆宛如黃鷹出谷。
大魔華宇聽得心頭一徵,這種掌法從來未曾耳聞,兩眼茫然。不但是他,其他三魔也是一樣出疑惑之容,天外三尊者究竟是化外之人,更是不消說了。
少林四位高僧苦苦思索,專從海外群著手,也是心版上留下空虛。銀髮婦少瞥見他們神,格格嬌笑道:“你們思索不出來,我也懶得說明。”大魔華宇陰陰一笑,道:“你不說出來歷,華某就要問你方才出手相阻之罪了。”銀髮婦少臉一寒,容顏疾變,直似羅剎鬼女,不復先時之明眸善睦,煙視媚行的臉容,嘿嘿冷笑道:“憑你高黎貢山四魔,尚不配與我老人家手,等下不妨試試,待我老人家問問一事再說。”說此忽轉面對法一上人秋波一轉,面為之一變,窈窕作態,嬌笑道:“法一,我來問你,你們把宮門雙傑子女抓到哪裡去了?”法一上人猛然一怔,繼而合十答道:“阿彌陀佛,善哉,老衲方外之人,豈能作此無法無天之事,女檀樾說來罪過,宮門二傑雖然是少林叛徒,老衲受掌門方丈法諭,無論如何一年之內將他們擒獲,帶返嵩山,治那叛門之罪,但罪不及婦,老那萬萬不敢。”法一雖然不知銀髮婦少是誰,但由其眼神中看出,必是功力絕世之魔頭,甚至於年歲比自己還要大得多,是以故作此語。
銀髮婦少剪水眸波望法一上人打量一下,笑道:“此話我老人家也信得過,你們正派禪門出身,必不會說謊,看來抓掠宮門二傑子女的定另有其人,你們回山,順便為我老人家致候呂君平,就說是商家放問好。”法一上人聞言不由驚得倒退了一步,出聲道:“老前輩莫非就是苗嶺雙…仙麼?
“此語一出,連高黎貢山四魔為之震駭非常。銀髮婦少本名黑衣玄女殷玄薇,後嫁與苗嶺金髮商幽,號稱苗嶺雙妖,百年前威名震動海內,兩人武功集正之長,可又說不出他們來歷,他們諱言師承,行事毒辣非常,只要睚眥之仇,不分正,照樣出手。
如影隨行,直至你魂消神散不可。他們武學在當時就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武林中人見了他們。
無不畏之如虎,敬而遠之,後來,他們也實在鬧得太不像話了,幾乎整個武林被他倆震盪,是時正派中出了一個傑出人物,其人就是祁連異叟,一身的武功通玄,發下了海願誓必要將那苗嶺雙妖收伏。
苗嶺雙妖不知祁連異叟是何許人,因為祁連異叟本沒有在江湖面過,以為必是一個狂人,也不置意,三年之內,苗嶺雙妖門下幾乎戳殺殆盡,苗嶺雙妖終至找上祁連山作一次生死殊鬥。拼了兩一夜,祁連異叟受了他夫“飛絮暴雪”三掌,商幽也折斷一腿,殷玄薇中了拾掌幾乎命喪在祁連的山中。
殷玄薇見機得快,扶著商幽殘體逃出虎口。這一役,武林中人並未目睹,只憑傳言略知一二。祁連異叟平素就不面江湖,受傷後更加隱住避處。是生是死,不復得知。
殷玄薇回山後,商幽以傷重之軀,加上憂慮過度,不到兩年便自身故,而她照師門所學,用吐納之法療傷,聽說她走火入魔,江湖上從此就沒有苗嶺雙妖名號。
年代久遠,淹沒無聞,如今聽得她又再度出現,武林中更是一番腥風血雨,那得不駭。呂君平是目前少林掌門白眉禪師俗家名號,昔年苗嶺雙妖與少林論武學時,呂君平當時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紅齒白的小沙彌。
殷玄薇此時格格一笑道:“什麼苗嶺雙仙?我老人家從沒否認自己是妖,虧得呂君平還記得我。”說此忽又接道:“宮門二傑是苗嶺記名弟子,他們子女也是老身記名徒孫,我老人家年逾過百,雖說駐顏有方,但世上無不死之人,一身絕學隨之黃土未免可惜,倒不如乘未死之時,將所學傳之宮門二傑後人,苗嶺絕學俾殷發揚光大。”法一上人雙手全十恭謹地道:“殷老前輩就是為了這點才下山嗎?”殷玄薇微微一笑,道:“人說禿驢聰明,果然不虛,你們放心,老身下山不是為了找你們晦氣的,但是誰找上宮門二傑麻煩,那就莫怪老身了。”法一上人倒了一口冷氣,思道:“無怪乎宮門雙傑不把少林放在眼裡,原來有一把好靠山。”只聽殷玄薇說下去:“風聞武林中出了一個怪手書生俞雲,老身好勝心強,至今還改不了,倒想見見哩。”法上一人暗思:“你居在苗嶺深山,哪有得知之理,還不是宮門雙傑持函邀請。”也不說破,只微微一笑。
忽見殷玄薇面疾變,嗖地一鶴沖天拔起十餘丈高,落在了琉璃塔二層飛簷上。高黎貢山四魔等面駭然微變,他們自認不可一世之魔頭,一躍最多可達七八丈高,哪有說十餘丈高的,瞥見之下只有望塵莫及心生愧念。少林四僧只是嘴裡唸佛,只見殷玄薇身形未曾停頓,瞬眼之間,便掠上塔頂銅佛處,看其神情。
但是發覺有什麼可疑之處,原來奇醜少年聽說她要找怪手書生,一時興起,抬起三粒冰屑,凌空打下。
手法之準,登時打在殷玄薇銀髮之內。殷玄薇在冰屑洩時,便聽出聲音有異,只道逆風吹刮斷枝的聲音,這一疏忽,三位冰屑已穿入銀髮之內。頭皮火灼奇痛。她一身罡氣護身,三顆冰屑令她頭皮灼燒,便知必有能人隱在塔頂。
奇醜少年隱在塔頂最上一層時,殷玄薇尚未到達,而殷玄薇從另一方向,飛上塔頂銅佛,奇醜少年也未查覺,兩人都是輕功絕乘,毫不著聲,是以雙方均未發現。
殷玄薇一登上塔頂,發現杳無人跡,只有玉泉山下一人緩緩而行。殷玄薇也未尋思,徑往山下撲去,其實奇醜少年則逸在圓明園內樹木蔥叢處“風篁清聽”樓上,尚佯自得於湖光山景中。
塔映湖面,湖水如鏡,山南聖緣寺焚貝陡起…***雪是停了,狂風還吹得甚勁,枝頭的冰雪“簌落”、“簌落”像雨點般往下墮落。
那麼大的狂風,可吹不動天上密佈的彤雲,穹蒼是那麼低垂著,灰暗而淒涼。苗嶺雙妖頎果僅存的黑衣玄女殷玄薇,百年後又再度面武林,而且突然在龍騰虎躍北京城地方出現,那還不震驚整個武林。
她在玉泉山麓琉璃塔上,凌空施展罡氣,阻住了高黎貢山大魔華宇與少林高僧法一大師一場殊死之戰。
片刻之後她只覺有人在塔頂用冰屑暗襲,她騰上塔頂後,暗襲之人,已杳然無蹤,瞥見山下茫茫雪野中,有一人偊偊獨尋,也未及尋思,認定便是暗襲自己那人,於是,她身形急洩,往山下撲去。
她沒有想到,自己發覺到有人暗襲至騰上塔頂為止,其間才不過一剎那,無論那人身形如何巧快,也不至下在這極短時間內,便竄下那號稱七里崇高的玉泉山。這毫釐之差,致使謬以千里,倘在當時冷靜的想一想,當不難發覺奇醜少年逸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