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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反觀今曰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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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有如巫峽猿啼悽楚幽怨,隨風傳出老遠,格外的哀酸。蘭姑娘一勁地猛追,但她那新傷初愈之軀,怎能趕得到謝雲嶽蓋古凌今絕乘輕功,但見雪花漫大飛舞,玉龍萬條翔鬥,洶湧的朔風怒澎湃而來,哪有謝雲嶽的半點身影,她知道再追沒用,不酸從中來,秀目中兩行情淚,如泉水一般往下端。

人在希望將要得到手中時,又倏地失去,這一份心靈的打擊,不啻於十倍失望的傷,蘭姑娘哀傷絕,黯然半晌,才拖著秋霜劍失神地走回,她心中痛恨那玉蕭俠耿長修,恨不得手刃他。

因為在謝雲嶽以菩提真氣推淤傷時,她便已逐漸恢復過來,全身真氣勻行無阻,當謝雲嶽與婁敬德喝罵時,耳未失聰隱約聽出那是夢寐想思,大涯追蹤心上人語聲,心中一喜,只以痠軟乏力,眼皮沉重,起無力,莫可奈何。

待到退傷時,便覺神一振,星眸微啟,看出來者可不就是心上人,那還不喜出望外。於是強閉著氣,唯恐他離去,似謝雲嶽這等聰穎,反被她騙住真是意料不及的事。

只覺他解開衣,用手撫摸自己右,一陣說不出舒適滋味,百脈暢,這是一種罕有的經歷,溫馨、愛憐,在蘭姑娘的想法確是如此,她願這隻手長撫自己的際。

但剎那間,美夢即趨消減,哪能不將耿長修恨入刻骨,蘭姑娘轉回來時,只見耿長修手撫著王簫發徵,僵立在那兒,她啐罵了聲:“蠢東西。”身形並不稍留,一消輕煙往那風狂雪漫中掠去。玉蕭俠士耿長修於蘭姑娘追趕謝雲嶽時,已恍然明白,這一定蘭姑娘被飛天鷂子婁敬德所傷,幸虧遇上姓謝的及時救治,自己誤會了他對蘭姑娘妄肆輕薄,故而飛蕭偷襲,但又有什麼不對哩?

他仍然搖搖頭道:“任誰在這情形之下,均可能有我這舉動發生,我可是好意呀,你知我是多麼的痴愛你呢?”他從蘭姑娘近似瘋狂追趕姓謝的情形來看,推測出這姓謝的少年必是蘭姑娘芳心鍾愛的人,無怪連來蘭姑娘長吁短嘆。

但他可不愛蘭姑娘呀,世事紛紛,千頭萬緒,被愛者拒絕愛他的人,而施愛者反而痴心如鐵,這問題令他苦惱,擾神…

耿長修震驚姓謝的少年手法湛,是他從來未見,連其師金頂上人亦不過如是,他仔細思索這少年是何來歷,苦苦尋思。

他自愧自身武功,相形之下太渺小了,無怪乎蘭姑娘對他這麼無情。眼簾中蘭姑娘身形一掠而過,他忽有所覺,陡地一奔身形,往蘭姑娘趕去。

他回到矮方朔等與龍門四怪等人手處,只見雪地上足跡零亂,人影已無,於是飛快地趕回客棧,卻發現諸人已杳,喚來店夥追問,那店夥答道:“老爺子等人一直沒回,只有那姑娘返轉,匆匆換了一身乾淨衣衫,向邯鄲道上走去。”耿長修一言不發,隨手給了店夥一錠紋銀,立即出得店門,冒著這大的風雪,往邯鄲道上飛馳,真是天涯難遇知已客,痴心反逢負心人。次旁晚,北京近郊昌平影城,來了一個騎驢怪客,這人面僵黃,密麻如豆,看起來十分醜陋。

這時風雪漸小,街字一片白雪籠罩,已分不出哪是天,哪是地,行人幾乎絕跡,只剩下幾隻野狗搖尾在寒風苦雪中蹣跚來回走著。那奇客勒驢於一家小客棧前,將驢拴在一家酒店門前,又漫步街心,似是不經意地走去。

他去的方向是朝著那號稱神醫賽華陀魏宅院落,那宅子附近,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不時來回浚巡著,一望而知那些都是武林人物,不由心中一愕,暗忖:“這必是賊人對魏傅二家有不利的企圖,不然便出了亂子。

但是九指神丐函中,說事先對傅大俠家小移住隱蔽處,卻沒說起賽華陀魏大俠也同時遷居,自己此來目的,就是問明傅家遷往何地。”這怪客情不自地隨著兩個黑衣漢子身後垂首踱去。雪天的暮是極其濛淒涼的,無止無休的雪片撲面生寒,那割耳的北風,一陣一陣地呼嘯而來。前面的兩個黑衣漢子,正在切切私語地走著,忽然意有所覺,風快地旋身過來,其中一人喝道:“吠,你這人好沒道理,恁大的風還在外面闖魂,跟著太爺們身後,是何居心?”那怪客似是乍遇意外,驚得踉蹌退了一步,兩眼發怔繼而抱拳施禮道:“大爺,俺正在煩家裡無錢買米,老婆叫,孩子哭,俺聽得心煩,故而出外走走,散散悶。”說著,故意嘆了一口長氣,似是煞有介事的。

兩個黑衣漢子狠狠地瞪了他兩眼意似信了,轉身復又走去,那怪客這時身形不敢太欺近他們,仗著雙耳聰靈,遠遠聽出前面一人在說著:“咱們何展兩位大人也真是,魏老賊既然全家都跑了,還遣咱們大夥耗著這空宅子幹嗎?”那怪客正是謝雲嶽喬裝,聽得那漢子說的何展兩人,一定是宮門雙傑鐵臂金剛何申福、明風煞掌展萬雄了,既然是賽華陀魏平洛全家都跑了,還遣人在此為什麼?

心正不解其故,另一漢子也回話了:“你怎麼這樣蠢啊,展大人昨晨得獲飛報,傅六官一家三口落在大紅門外一家荒宅中,便暗施詭計以藥燻倒傅家老狗及其孫女,單單走失一名小的,有人看見那小的在昌平縣面,展大人猜出這小的必是潛入魏宅藏著,但兩次搜索一無所獲,所以命咱們耗著,這小子餓極了,總會跑出來吧?聽說,這小子還擒住咱們這邊一人。”謝雲嶽驟聞之下,一陣驚駭憤怒湧上心頭,不展開身形,只一晃近兩個漢子身後,雙手望兩人肩上一拍一掐,兩個漢子幾乎痛得出聲高叫。謝雲嶽放著低沉的嗓音喝道:“不準嚷,我只問你們,那姓傅的一老一女,現在被哪裡?”兩人扭面一瞧,見是先前隨在身後那個醜陋的中年人。他們被謝雲嶽緊掐著肩並,面上都痛得變了,可仍自忍痛咬牙不語。

謝雲嶽不由暗暗生氣,又低喝道:“我若點上你們陰,令你們受那七七夜筋縮骨之苦,到那時你們就後悔現在不說出的錯了。”說著手指又加了一分勁。

兩個漢子痛得眼淚直淌,可又不敢叫出聲來,這兩人是宮門二傑手下,平無惡不作,其中一人竟咬牙沉聲道:“你敢與宮門二傑作對嗎?”這二人自恃宮門二傑作為護符,以為抬出二傑之名,可嚇阻這醜陋中年人,再也可保全自己的身分,卻不料謝雲嶽發出低沉笑聲道:“憑你這種下三濫賊也敢在我老人家面前使硬,你只問宮門二,敢不敢跟我怪手書生俞雲作對?”這無異於雷降九霄,驚天動地,兩人耳中“嗡”的一聲,眼前金花亂進,再硬也硬不起頭,只得哀聲求道:“這不怪小的兩人之事,奉上差遣,身不由己,聽說傅家一老一女被在三貝子府中,目的就是誘騙你老自投羅網,只是尚逃去一名小的,那小的還擒住我們這邊一人,不知挾持在何處,有人密報那小的落在昌平縣內,小的兩人只是明樁,暗樁還不計其數哩。”話中涵意,謝雲嶽哪會聽不出來,這話是嚇謝雲嶽不可下他們毒手。謝雲嶽聽了微微一笑,兩手變掐為按,略一著力,兩個漢子聲都未出,倒地死去,忽然身後黑中有人高喝道:“什麼人?”謝雲嶽如風地疾轉身形著過去,只聞得悶哼一聲,隨之寂然,謝雲嶽以鬼魅奇快的身法,將賽華陀魏平洛宅中窺查了一遍,並無傅青的蹤跡,他知傅青人小機靈,絕不會株守宅中待斃,早就遁飛了,目前的急務,就是如何救出傅六官傅婉兩人,想著一掠身形,往北京城奔去,連客棧也不回。

這一年來,謝雲嶽格方面有個極大的轉變,他認為凡是惡人,均可殺卻無須效法婦人之仁,以致養痛成患,寧可一家哭不可一路哭,如今,世道人心大壞了,法律總是站在惡人一面,助長驕妄。

逐令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勢,一發而不可收拾,這種觀點能說他錯嗎?處於專制時代,不平之事屢屢,遍地均是,反觀今世道人心,亦莫不如是。風雪正濃,無止無休地向謝雲嶽身上直湧,他涉著沙河河面堅冰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