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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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清越，幽幽渺渺，吹笛的人一襲白的長袍，站在那逐漸凋零的老梅樹下。

小玉本來捧著一盆待洗的衣物，聽到笛音，她就興匆匆的放下手邊的工作，趴在窗臺上，兩手支著下顎，圓滾滾的大眼睛直直的瞅著不遠處的慕容軒，一邊欣賞樂曲，順便欣賞因他的存在而形成的美景一幅。

瞧瞧！慕容軒雖然面蒼白，身形卻又高又瘦，以至於他身穿白衫的模樣更顯得飄逸清靈，再加上風吹梅花落的自然美景點綴，這幅美畫更加賞心悅目了。

“小姐，慕容公子不但人長得俊，而且就算身為武盟的少爺，他身上卻一點也沒有那些富家公子哥的痞態，他很好相處，笛藝也堪稱一絕，就可惜他身上犯著病症…”小玉不惋惜的說。

生為人，果真沒有十全十美的啊！

手裡捧著葯書，雖然眼睛瞄著書上的字，可是杜雨嫣的心思早被慕容軒那優雅動聽的笛音給去了。

她有些氣惱自己的無用，明明心裡還惱著他的不是，為何竟還會為了他而分了心神？更可惡的是，她竟然也認同小玉的覺。

說實在話，她知道自己是沒理由惱他的，因為他並沒有實質的犯著她，甚至每當她心情煩悶時，耳邊總是說巧不巧的洩進優美的笛音。

打從那她躲開慕容軒後，至今已過了三。

這三來，她一直刻意避著他。

也非她將谷姿仙的代拋諸腦後，她依然會親自調理他的葯膳，甚且也定時幫他診脈，只是…時間與過程有些不一樣而已。

“有時間發呆，我勸你還是早些將那盆髒衣服洗一洗，我廚房裡文火慢熬的那碗湯葯，別忘了晚些再幫慕容公子送過去。”杜雨嫣仍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口觀鼻，鼻觀心，眼睛不離書卷的“看”書。

“小姐，昨晚慕容公子的隨侍問我，為什麼你開的葯方，慕容公子喝完還得討著喝花？”小玉只是個打雜幫傭的小丫頭，哪裡能回答得了那些醫理的問題啊？聽到說要送葯，她才猛然想起該幫忙問這個問題。

杜雨嫣緊抿的朱微微的牽動了下，若有似無的微笑是小玉所看不懂的，只聽得她用一派正經的口吻應著…

“要是武石今再問，你就同他說四個字。”她將一直深埋在書卷裡的視線移向小玉，彎起好看的紅馥線。

“良葯苦口。”小玉傻愣愣的看著她，半晌才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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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葯苦口？”慕容軒口氣溫溫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反應，只是他望著武石手裡那碗黑漆漆的湯葯，出了明顯的悒鬱神，掙扎了半晌，輕嘆口氣，還是將那碗湯葯喝下去。

“小玉，你家小姐今還是忙嗎？”前兩開始就見不著杜雨嫣，問了小玉，只推說她在忙，很忙很忙的那種忙，忙到可以整天都見不到她的人。

小玉面難，小姐沒讓她饒舌，她可不敢多話，畢竟做小丫頭的若不機靈點，可是會子難過的。

看見小玉的表情，慕容軒也猜著了些什麼，擺擺手支走了她，覺到喉嚨間的苦澀。

他用手支著面頤，雖然嘴裡是讓人會翻胃的苦，臉上卻微微的出一絲笑意。

她彷彿在葯裡下了十斤黃連，想來她心中的那把火無處宣洩，只好往他身上倒。

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也是“受害人”啊！為什麼他就要白白的遭受她的遷怒呢？這樣似乎不太對吧？

慕容軒的心中已有另一番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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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慕容軒發現自己的目光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那抹娉婷的身影所牽引。

就算明知她有心躲著他，他仍是想見她，即便只是離得她遠遠的，只要能看見她的身影在葯房裡穿梭，便也滿足。

撿選一處岩石平臺，翻掀長袍下襬，他神態優雅而寧靜的坐在那裡，拿出笛子放在邊，優美的音律在他的指下洩，他知道她會聽得見的。

不遠處的小溪發出水夾著融冰的聲音，當他吹奏一曲結束，就會細細聆聽水與碎冰的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