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分手讓我更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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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每一想起雨的話,就不住啞然失笑,夏秋冬反覆輪迴,本身就是大自然的規律。雨你總不能說過了夏天就是冬天吧?
秋天來臨的時候,兩個女孩子都已經讀了大學。只是雨告別了南方那個古老的小城,去了一個遙遠的都市。
雨想念嫻,想念那個黑暗的雨夜,也想念蘇,那個由始至終雨都不肯給嫻透一言半語的男孩子。
每逢這個時候,雨就躲在沒人的角落裡對著那個南方小城慢慢地吹口琴,在那種懷舊的氛圍裡蘇的笑臉在雨的記憶中愈發清晰。雨嘗試著將蘇的記憶從心靈深處抹掉,雨卻哭了。後來雨在記中寫道,原來忘掉一個人是如此的不易。
雨本就沒蘇的消息,對於蘇的近況她一無所知。
給南方的嫻寫信時,雨的思想總是被一種不可抑制的衝動縱著,她想告訴嫻有個叫蘇的男孩是她所喜歡的,她想問嫻蘇的消息,蘇現在好不好。然而在白白的紙張上,卻落滿了雨古怪的情緒,嫻,這座城市是浩瀚深遠的海洋,我是片飄浮在其中的葉子,掙扎不停。
嫻沒有讀懂雨的意思,那些隱藏在字裡行間的情愫,嫻不知道雨一直在情的漩渦中掙扎。
因為雨和蘇從來都沒有過開始與結束啊!
雨一直在說,過程就是結局。然而,雨和蘇的過程從頭到尾都是徹底的空白。這份空白讓雨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喜歡蘇,與蘇之間從未有過任何往卻深刻地記住了蘇的點點滴滴。
雨將埋藏好久的心事告訴嫻時,大一時光已過去半年。對蘇的思念已超出了雨的負荷。
嫻來信大呼上當,說,雨你如此不講義氣,將一切掩飾得如此的天衣無縫,讓我以為你是對情懵懂不知的傻女孩,現在才知道那個傻女孩是我。
雨捧著嫻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裡蓄滿淚水。雨知道嫻的知曉,意味著雨超載的負荷已經結束。
然而,嫻反覆問雨,你對蘇一無所知你在隔河遠望美麗的風景,你究竟喜歡蘇的哪一點?
雨啞然無語,雨真的不知道。
那個時候雨一直在埋頭苦讀張愛玲文選。雨在某讀到這麼一段: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剎那間,雨哽咽住了,她想或許蘇就是那個潛意識中等了幾個世紀然後在不經意中遇見的人。
雨將這一切告訴嫻。很久之後,雨得知蘇在另一個陌生的工業城市裡讀大學。雨很猶豫,該不該給蘇去信,去訴說那份淡淡的相思。那一刻雨突然害怕起來,害怕現實中的蘇不是她印象中保存完美記憶的那個男孩。這麼想著,壓抑的情便倉惶地在夜的空間裡四處逃竄。雨的思想在黑暗中無比清醒著,於是雨更加明瞭理想主義者與完美主義者追求的是優美動人的背影而非繞個大圈了踱到前面來領略到的真實。而多愁善的雨,恰恰就是這兩種主義者的化身啊!
雨在與蘇的彼此距離之中徘徊很久。
嫻很冷靜,她的每一封來信表現出旁觀者清的立場。嫻說,雨你別傻了,假如蘇真的只是如你所說的是一種象徵,那你還是不要去捅破這層霧,霧散去一切都不會美麗。
那時,大街小巷都在免費一句話:失望,只因走得太近。
轉眼間,又過去了夏天,來了秋天。面對毫無知覺中依就輪轉的四季,雨一直覺得奇怪,以為每個季節的替換應該有個事先彩排或預先約定的過程。
雨終究沒有給蘇寫信。然而,這個在雨的少年時代中佔據著重要位置的男孩子卻換了一種方式在雨的時不時散見於報端的隨筆或散文中出現。因為這份純潔無的少年情懷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使得在雨的心靈深處遠遠近近浮現的蘇一直都是最美好的。
似水年。雨在夜涼如水的黑暗中想起蘇,雖然會時不時地心痛,但嘴角總會浮起一絲很動人的微笑,說是在花開花落的四季輪迴中為自己採摘了一籃子這個世界罕見的純真。
畢業之後,雨又回到了生於斯長於斯的小城。在高中校友的聚會上,有人談起那晚沒有在席間出現的蘇,說起蘇的酗酒,說起蘇在校園裡風花雪月的風韻事,滿桌人皆嘆。嫻拿眼角瞟了瞟雨,雨卻很坦然地著杯裡的檸檬汁。嫻忍不住輕聲地說,雨,在說蘇呢。雨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是,此蘇非彼蘇啊。嫻心裡一動,朝雨望過去,雨滿眶都是淚水。嫻的手穿過喧鬧嘈雜的聲音輕握住雨,耳語般地說,雨,我懂了,他們所說的蘇其實在你心裡早就淡然了,就像四季的風輕輕地來,悄悄地去。
因為嫻的這句話,兩個女孩子都不約而同地微微一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漆黑的雨夜,那時候雨說,過了這個夏天就是秋天了。原來,有些東西就恍如四季的輪迴,不經意地來,也會不經意地去。
4。想醉柳葉如眉的季節眉如柳葉的年齡,懵懵懂懂踏進那個年齡的誤區,瘋過唱過哭過笑過,一同走過長長的一段路。
生那天,獨自去野外遊蕩到很晚,歸來,便將一封薄薄的信進了校門口那個郵筒。我對哥說:好想好想醉一回。
真的,很難說清楚絞纏在心中的那些情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結,只是想醉,實實在在徹徹底底地醉一回。
走上街頭,任旎的風將一頭長髮揚成好醇好醇的夢;回望來路,總覺風也輕雨也潤,就連街頭那位總也兇巴巴的老太也是恁般可愛,連同前那枚勳章般的校徽換來的驚羨與讚歎,都不覺地將年輕的頭撐得好高好高。沒有風霜,沒有刻痕,只有青的波光在眼眸中動。是呵,我好年輕,哪有爬不過的山淌不過的河…
歸來,一片輕雲飄落桌前,展開,是母親依然羅羅嗦嗦的叮嚀與呢喃。驀然間,無可名狀中,已然淚眼朦朧。
有人說:走過燈紅,走過酒綠,走過青的芳草地,走不過的,是自己。又有人說:走過一個枝繁葉茂的五月,我們便跨越了一個真實的自己。可是,即便是漢江邊上那棟年深久的小樓,樓裡那幾位默默關注的家人,又何嘗能走得過呢?更兼那諸多的風風雨雨呵!